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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开花作文(精彩20篇)

需要写关于桃树的作文吗?那么作文内容应该怎么写呢?下面就和小编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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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桃树林作文1000字

全文共 104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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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家的路上,晚风轻拂过脸颊,又吹向了那片熟悉的桃花林。走着走着,我的目光和思绪也随着风飞向了那片桃树。那些桃树枝干交互紧紧抱在一起,在春天发芽、开花、结果时都有别样的情趣。就是这片美丽的桃树林,陪着我一起长大。

初逢,含苞的生机

我第一次见到那片桃海时才刚上小学。

那时,姥姥牵着我走过那里。第一眼看见她们,我就被这成群的桃树惊住了,不自觉地移到了树边,抬起头去仔细打量这精美的“艺术品”。树与树的枝干交叉在一起,浑然一体,分不清你我。上面许多嫩绿透黄的小小的新叶立在枝头,但更多的是浅绿的小叶子。几片小叶里包裹着一枚粉里带白的骨朵儿,像一滴水,含羞地躲在新绿中。放眼望去,似乎每一个花骨朵里都有惊喜在等待着,给这片桃树林增添了更浓重的生机。被慈爱的姥姥牵着手,听着姥姥讲的故事,我也似乎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迷茫,努力的绽放

又一次步入这片桃海时,我已经上四年级了。

从低年级步入高年级多少不太适应,许多课本上的题目总是频频出错,弄得我对学习心灰意冷。那天下午,姥姥带我下楼,走着走着,又转到了桃林。此时,正值四月,桃花争相绽放,香气清爽扑鼻,朵朵桃花已和以前的花苞大不相同,她已经成熟了许多。粉红的花瓣一片叠着一片,又细又直的条纹呈射线包裹着花瓣,里面的粉红渐渐变浅,直至花蕊。金黄色的花蕊如同整朵花的心脏,人的灵魂,在几片花瓣的包裹下煞是显眼。这样的一朵花不算什么,可是这一片桃花一齐开放,形成的可就是一片桃花海了。望着眼前的桃花,我突然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含苞时的样子。她当时是多么努力地在抽出绿叶,结出花骨朵儿?又是努力了多长不为人知的时间呢?桃花应该也有过迷茫,只不过她已把那片刻的迷茫藏在了心底,把自信与骄傲展现在人们面前,我这样想着,出神地望着这片桃花海……

圆满,收获的果实

再一次无意间来到桃林,我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

那是个六月天,经过了四年级的过渡,五年级我的成绩稳步提升。而此时,桃花已经谢了,但她给人们留下了果实-桃。桃子虽然很小,但只是那表面的丝丝可爱的粉红,就足以让人端详一阵子了。桃花虽然谢了,但她把成熟的果实留给了人们,她又度过了一个春秋,又一次出色地将自己奉献给了他人。我默默地想着,清风吹过头顶,我在那一刻,懂了,学知识不只是为了自己,因为你结出的果实也可以为其他人造福。

一年又一年,桃树在不停地生长,而成长又是多么像这桃花啊!我们满怀期待地开始,经历过困难与挑战,收获了丰硕的果实。一次一次的成长,不断更迭轮换,也正如那一个又一个桃树林的收获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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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让梦想开花的作文

全文共 65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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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梦想,曾经迷茫,脑里一片迷雾,不知所措;对于梦想,曾经放弃,看见登天般的困难,半途退缩;但我坚信: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小时候,总有人问自己长大有什么梦想。那时候的答案不过也就是“想当科学家”、“想当医生”,再或者就是“想开小吃店”,被问到原因,便张着嘴傻傻的笑,“因为小吃店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啊。”家人们以此为乐,我看到他们笑,以为他们是高兴才笑的,自己也傻呵呵地笑了,一种成就感从心里油然而生,也迷迷糊糊地懂得了:梦想是好的。

后来,到了一年级暑假。我对这学业生涯毫无信心,用睡觉来打发时间,无聊至极。渐渐的,我喜欢起了看书。每天端着书,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不亦乐乎。就在那时,我也有了自己崇拜的作家:冰心。每天能看上她的《繁星》、《春水》,是最大的享受了!正如其笔名,她的作品蕴含着“一片冰心在玉壶”的韵味,也让我迷上了写作。每天看了《繁星》,闭目沉思,脑里就会浮现出几道灵感,便挥动笔墨,写一篇作文一天一天过去了,我对写作的兴趣并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沉淀,愈来愈高了。

到了六年级,我似乎有一点厌倦了:时不时的写作,又没获奖,一来二去,十分乏味!想想以前,觉得浪费太多时光。但又无法放弃,我的最大特长就是写作。渐渐的,我想开了,因为有句话叫“如果把梦想建立在利益之上,那将失去它原有的灵魂。”我心里开阔了许多,一种开朗的感觉在心里弥漫,困惑也烟消云散了。“就算是没获奖又怎样?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再努力就好了!”这个念头深深地在我脑海中扎根发芽,直到现在。

梦想不是想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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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一棵小桃树作文550字

全文共 49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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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门前有一棵小桃树;挂着一朵可怜兮兮的花骨朵儿,和我印象中那繁花似景的桃花朵朵实在是搭不上边, 好似一个离单的病危少女一般。那瓣儿单薄的似纸一般,感觉没有一点肉,花开的如雪一般白,实在惹不上人们喜欢。这如同一位身患重病的少女,苍白的小脸,骨瘦如柴的身躯,有偏偏苦涩的站立在那儿,我不禁对她感到了几分怜悯,忍不住对她十分忧伤。

花也没有就此谢去,单单的开在墙角。没有花的香气,也没有花的艳丽,更没有一只蜜蜂去允吸她的花蜜。她是如此的不显眼,这花的命运难道如小草一般吗?可怜的小桃树。

一天久违的春雨到来了,对大地上的其他的植物来说这是它们的救命稻草。可对我小桃树上可怜的几朵小桃花来说这是致命的打击呀。花瓣纷纷零落的落去 ,这花接受不了这春雨的洗礼,我不忍看见这惨景,就躲进了屋子里,也就不知了小桃树以后的境况。

雨持续下了几天,我的小桃树也就此挣扎了几天。我以为它就此香消玉殒。可没想到她那弯曲的身子下面还挂着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骨朵儿;粉红色的,嫩嫩的,如小姑娘绯红的脸颊一般,我也就此看到了小桃树生的希望。

我忧伤的心也就此得到了安慰,小桃树所带来的希望让我充满了勇气,啊,小桃树,我是该怎么感激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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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我家的桃树作文600字

全文共 66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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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有棵桃树,小到跟我一样高。

寒假,实在是很冷的,今年更是特别!

光秃秃的小桃树很是让我担心。这是棵春天才种下的桃树,当时卖树苗的本就剩下没几棵,爸爸也不是很想买。是我嚷嚷着要的,爸爸没办法,原想还还价,让对方不买了,也好有个台阶。因为在他看来,我实在是未必能种好。可是,店家却顺手给了这棵最瘦弱的。

如今,漫天飞雪,从窗口望出去,对面的屋顶早积了一层雪,而且是越来越厚。再看看小区路边的香樟树,也是一层白棉被裹身。

我的小桃树,你可还好?我从楼上努力往下看,可是因为实在小的缘故吧,在一片雪白的背景下,实在是看不清楚。

我下楼来,楼道口的一棵大树被雪压折了树枝,那雪是一大片散落在入户门口。可怜的是那断了的树枝,裂处露出白白的木质,木纹参差,比狗咬的难看。

哦!我的小桃树。

我跑到绿化带中间,还好,那细细的枝干还挺立着。没有叶子,积雪都在枝干上。我轻轻拂去一层,雪下有薄薄的一层冰,包裹在枝条上,这个我是无法为她去除了。我努力想找到点她活着的气息,可是没有,看不到一点发芽的迹象。

唉!莫非杀了店主的价,他给了我棵死桃树?可这也不对啊!带回来种下后,我也曾天天来看过,每次不忘浇水。虽没开花,可也曾绿叶片片,虽算不得繁茂,可也决不至于丧命!

如今,竟连一个芽孢都没有。我的心一颤,手也跟着一抖,不好!一个树梢被碰断了。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断裂处有一丝丝隐绿。这就是生命的姿态么?她藏得好深啊!

如今,我就在桃树下,桃之夭夭,片片桃花娇美,我不奢望能结出味美水蜜桃,因为在这里我有比之更惬意的感悟:积蓄力量,到一个值得我们奋斗的春天才绽放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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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4:龙应台散文:满山遍野的茶树开花

全文共 2021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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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喂──你今天怎么样?

牙齿痛。不能吃东西。

有没有出去走路?睡得好不好?

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一片旷野的。天很黑,没有星,辨别不出东西南北。没有任何一点尘世的灯光能让你感觉村子的存在。夜晚的草丛里应该有虫鸣,侧耳听,却是一片死寂。你在等,看是不是会听见一双翅膀的振动,或者蚯蚓的腹部爬过草叶的窣窣声,也没有。夜雾凉凉的,试探着伸手往虚空里一抓,只感觉手臂冰冷。

一般的平原,在尽处总有森林,森林黝黑的棱线在夜空里起伏,和天空就组成有暗示意义的构图,但是今天这旷野静寂得多么蹊跷,声音消失了,线条消失了,天空的黑,像一洼不见底的深潭。范围不知有多大,延伸不知有多远,这旷野,究竟有没有边?

眼睛熟悉了黑暗,张开眼,看见的还是黑暗。于是把视线收回,开始用其它的感官去探索自己存在的位置。张开皮肤上的汗毛,等风。风,倒真的细细微微过来了。风呼吸你仰起的脸颊。紧闭着眼努力谛听:风是否也吹过远处一片玉米田,那无数的绿色*阔叶在风里晃荡翻转,刷刷作响,声音会随着风的波动传来?那么玉米田至少和你同一个世代同一个空间,那么你至少不是无所依附幽荡在虚无大气之中?

可是一股森森的-阴-冷从脚边缭绕浮起,你不敢将脚伸出即使是一步──你强烈地感觉自己处在一种倾斜的边缘,深渊的临界,旷野不是平面延伸出去而是陡然削面直下,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甚至退路在哪里,是否在身后,也很怀疑,突然之间,觉得地,在下陷……

你一震,醒来的时候,仍旧闭着眼,感觉光刺激着眼睑,但是神智恍惚着,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城市,自己是在生命的哪一段──二十岁?四十岁?做什么工作,跟什么人在一起?开始隐约觉得,右边,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一条河,是,在一个有河的城里。你慢慢微调自己的知觉,可是,自己住过不只一个有河的城市──河,从哪里来?

意识,自遥远、遥远处一点一点回来,像一粒星子从光年以外,回来得很──慢。睁开眼睛,向有光的方向望去,看见窗上有防盗铁条,铁条外一株芒果树,上面挂满了青皮的芒果。一只长尾大鸟从窗前掠过,翅膀闪动的声音让你听见,好像默片突然有了配音。

你认得了。

2

喂──今天怎么样?做了什么?

在写字。礼拜天回不回来吃饭?

不行呢,我有事。

你说,「不要再开了吧?」

他背对者你,好像没听见。抱着一个很大的塑料水壶,水的重量压得他把腰弯下来。几盆芦荟长得肥厚油亮,瘦瘦的香椿长出了茂盛的叶子。到花市去买百合,却看见这株孤伶伶不起眼的小树,细细的树杆上长了几片营养不良的叶子,被放在一大片惊红骇紫的玫瑰和菊花旁边,无人理会。花农在一块硬纸板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两个字,「香椿」。花市人声鼎沸,人磨着人,你在人流中突然停住脚步,凝视那两个字。小的时候,母亲讲到香椿脸上就有一种特别的光彩,好像整个故乡的回忆都浓缩在一个植物的气味里。原来它就长这样,长得真不怎么样。百合花不买了,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桃园,一路捧着香椿。

「不要再开了吧?」

他仍旧把背对着你,阳台外强烈的阳光射进来,使他的头发一圈亮,身影却是一片黑,像轮廓剪影。

他始终弯着身子在浇花。

八十岁的人,每天开车出去,买菜,看朋友,帮儿子跑腿,到邮局领个挂号包裹。每几个月就兴致勃勃地嚷着要开车带母亲去环岛。动不动就说要开车到台北来看你,你害怕,他却兴高采烈,「走建国高架,没有问题。我是很注意的,你放心好了。」没法放心,你坐他的车,两手紧抓着手环不放,全身紧绷,而且常常闭住气,免得失声惊叫。他确实很小心,整个上半身几乎贴在驾驶盘上,脖子努力往前伸,全神贯注,开得很慢,慢到一个程度,该走时他还在打量前后来车;人家以为他不走了,他却突然往前冲。一冲就撞上前面的摩托车,菜篮子里的蕃茄滚了出来,被车子碾成浆。

再过一阵子,听说是撞上了电线杆。母亲在那头说,「吓死哩人喽。他把油门当做煞车你相不相信!」车头撞扁了,一修就是八万块。又过了几个月,电话又来了;他的车突然紧急煞车,为了闪避前面的砂石卡车。电话那一头不是「吓死哩人喽」的母亲;母亲在医院里。煞车的力道太猛,她的整个手臂给扭断了。

他把汽车钥匙交给你,然后是行车执照。黄昏的光影透过纱门薄薄洒在木质地板上,客厅的灯没开,室内显得昏暗,如此的安静,你竟然听见墙上电钟窣窣行走的声音。哥哥弟弟说,你去,你去办这件事。我们都不敢跟他开口。他,只听女儿的。

「你要出门就叫出租车,好吗?」你说,「再怎么坐车,也坐不到八万块的。」

他没说话。

你把钥匙和行车执照放在一个大信封里,用舌头舔一下,封死。

「好吗?」你大声地再问,一定要从他嘴里听到他的承诺。

他轻轻地说,「好。」缩进沙发里,不再作声。

你走出门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对自己有一种满意,好像刚刚让一个骁勇善战又无恶不做的游击队长和平缴械。

「礼拜天可不可以去同学会?」他突然在后面大声对你说,隔着正在徐徐关上的铁门。铁门「匡当」一声关上,你想他可能没听见你的回答。

3

喂──吃过饭了吗?

吃不下。

不管吃不吃得下,都要吃啊。

妈,我要告诉你今晚发生的事情。

我在朋友家,大概有十来个好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快毕业了,大家都特别珍惜这最后的半年。我们看了一个光盘,吃了叫来的「披萨」,杯盘狼藉,然后三三两两坐着躺着说笑。这时候,我接到老爸的电话──他劈头就大骂:他妈的你怎么把车开走了?

自从拿到了驾照之后,我就一直在开家里那辆小吉普车,那是我们家多出来的一辆车。我就说,没人说我不可以开啊,他就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晚上不准开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经验不足,晚上不准开车?我就说,可是我跟朋友的约会在梅县,十公里路又没巴士,你要我怎么来?他就更生气地吼,把车马上给我开回家。我很火,我说,那你自己来梅县把车开回去。

他一直在咆哮,我真受不了。

当然,我必须承认,他会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还没告诉过你,两个月前我出了一个小车祸。我倒车的时候擦撞了一辆路旁停着的车,我们赔了几千块钱。他因此就对我很不放心。我本来就很受不了他坐在我旁边看我开车,两个眼睛盯着我每一个动作,没有一个动作他是满意的。现在可好了,我简直一无是处。

可是我是小心的。我不解的是,奇怪,难道他没经过这个阶段吗?难道他一生下来就会开车上路吗?他年轻的时候甚至还翻过车──车子冲出公路,整个翻过来。他没有年轻过吗?

我的整个晚上都泡汤了,心情坏到极点。我觉得,成年人不记得年轻是怎么回事,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秘书塞过来第二张纸条:再不出发要彻底迟到了,「后果不堪设想。」你匆忙地键入「回复」:

原谅他,凡是出于爱的急切都是可以原谅的。我要赶去议会,晚上谈。

议会里,一片硝烟戾气。言词被当作武器耍用,但都是狼牙棒、重锤铁链之类的钝器,极少深藏不漏但杀人不见血、不吐皮的剑术或柔道。你在抽屉里放一本心经,一本柏拉图谈苏格拉底,一本庄子;你一边闪躲语言的钝器锤击,一边拉开抽屉看经文美丽的字:

……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 无色*生香味触法 无眼界 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 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 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 无智亦无得……

深呼吸,你深深呼吸,眼睛看这些藏着秘密的美丽的字,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你就可以一苇渡过。可是粗暴的语言、强制的音量,像裂开的钢丝在对脆弱的神经施以鞭刑。这时候,电话响起,你一把抢过来,或许急迫等候的数据已经送到,你急促不耐地说「喂」──那一头,他的湖南乡音悠悠然说,「小珍,我是爸爸──」慢条斯理的,是那种要细细跟你聊一整个下午倾诉的语调,你像狗一样对着话筒吠出一声,「怎么样?」他显然被吓了回去,短短地说,「这个礼拜天、可不可以、同我去参加同学会?」

你停止呼吸片刻──不行,要精神崩溃了,我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生香味触法──然后把气徐徐吐出,调节一下心跳。好像躲在战壕里注视从头上呼啸而来的炮火,你觉得口喉干裂,说不出话来。「几个老同学,宪兵学校十八期的,特别希望见到我的女儿,我们一年才见一次面。你能不能陪爸爸去吃饭?」

4

喂──今天好吗?

好啊。

有出去吗?为什么不叫出租车?你可不可以不要省钱?

牵着妈妈的手,逛街。「这么多人──」她很抗拒。

「你就是要习惯跟这么多人挤来挤去,妈妈,你已经窝在家里几年了,见到什么都怕。你要出来练习练习,重新习惯外面的世界。不然,你会老得更快,退缩得更快。」你说,她更紧地抓着你的手。

地铁站里的手扶电梯「嚓嚓嚓嚓」地滚动,你才发现那速度有多快;你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紧抓她的手,站在入口,如临深渊,看准了不会踩空的一阶,赶忙带她踏上。「嚓嚓嚓嚓」像一列上了刺刀、跑步中的军队。地铁站里万人钻动,每个人都在奔忙赶路,她不停地说,「这么多人,这么多人。。。」

坐下来喝杯凉茶,你说,「去杭州老家好吗?」

「不去,」她说,「他们都死了,去干什么呢?」

「那个表妹也死了吗?」

「死了。她还比我小三岁。都死了。」

那个「都」字,包括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包括情同姊妹的丫头,包括扎辫子时的同学,包括所有唤她小名的同代同龄人。

「那么去看看苏堤白堤,看看桃红柳绿,还可以吃香椿炒蛋,不是很好吗?」

她淡淡地看着你,眼睛竟然亮得像透明的玻璃珠,「你爸爸走了,这些,你说有什么意思吗?」

那么我们去香港,去深圳。我们去买衣服?

你开始留意商店,有没有,专门卖适合八十岁妇人的衣服?有没有,专门想吸引这个年龄层的商店?有没有,在书店里,一整排大字体书,告诉你八十岁的人要如何穿,如何吃,如何运动,如何交友,如何与孤独相处,如何面对失去,如何准备。。。自己的告别?有没有电影光盘,一整排列出,主题都是八十岁人的悲欢离合,是的,八十岁女性*的内心世界,她的情和欲、她的爱和悔、她的时光退不去的缠绵、她和时光的拔河?有没有这样的商店、这样的商品,你可以买回去,晚上和她共享?

经过鞋店,她停下脚,认真地看着橱窗里的鞋。你鼓励她买双鞋,然后发现,她指着一双俏丽的高跟鞋。

「妈,你年纪大,有跟的鞋不能穿了,会跌倒。老人家不能跌倒。」

「喔──」

她又拿起一只鞋,而且有点不舍地抚摸尖尖的镶着金边的鞋头。

「妈,」你说,「这也是有跟的,不能啦。」

她将鞋放下。

你挑了一双平底圆头软垫的鞋,捧到她面前。

她坚决地摇头,说,「难看。」那不屑的表情,你很久没看到过了,也因此让你忽然记得,是啊,她曾经多么爱美。皮肤细细白白的杭州姑娘和你并肩立在梳妆镜前,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自己,看着你,说,「女儿,你看我六十五岁了,还不难看吧?」

「不难看。你比我还好看呢──老妖精。」

她像小姑娘一样笑,「女儿,给你买了一样东西。」她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没开封的盒子,放在你手里,,「你一定要吃。」

你看那粉红色*的纸盒,画着一个娇娆裸露的女人,脸上一种暧昧的幸福。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正对你瞇瞇微笑,带着她所有的慈爱。「仙桃丸」,是隆-乳-的药。

「你那里太平了嘛!」她说。

你想脱口而出「神经病啊你」,突然想到什么转而问,「那你。。。你吃这个啊?」

又回到人流里,你开始看人。你在找,这满街的人,有多少是她的同代人?睁大眼睛看,密切地看。没有,走过一百个人也不见得看见一个八十岁的人走在其中。想到自己到西门町的感觉,在那里,五十岁的你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是异类,或者说,满街都是「非我族类」。那么她呢?不只一个西门町,对她,是不是整个世界都已经被陌生人占领,是不是一种江山变色*,一种被迫流亡,一种没发觉已经来到的放逐?一种秘密进行的决绝的众叛亲离?

经过电影院,你仔细看那上演中和即将放映的片子──有没有,不是打打砸砸,不是同性*恋或革命,不是外星毁灭计划或情仇谋杀,而是既简单又深沈,能让八十岁的人不觉得自己被世界「Delete」掉的片子?有没有?

「回去吧。」她突然说。

「不行,」你一直牵着她的手,现在,你转过头来注视她,「一定要给你买到一件你喜欢的衣服和鞋子我们才回去。」

「都死了。」

「谁?谁都死了?」

「我那些同学,还有同乡,周保英,赵淑兰,余叶飞,还有我名字想不起来的。。。」

为什么,你问她,为什么,在红尘滚滚的香港闹街上,突然想起这个?

「就是如此,」她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一直就是如此。」

一群中学女生叽叽喳喳、推来挤去地闹着,在一个卖串烧的小摊前。一个个儿特别高的正在统筹,数着谁要吃什么,该付多少钱。有人讲了什么话,引起一阵夸张的爆笑和推挤。你很惊讶:香港竟还有女学生制服是蓝色*的-阴-丹士林旗袍,脚上穿着白袜布鞋。

5

喂──吃过饭吗?

听见吗?听见我说话吗?

我说,你─吃─过─饭─吗?是不是听筒拿倒了你?

「你的假牙呢?」

她拿下了假牙,两颊瘪下来,嘴唇缩皱成一团。原来,任何没了牙齿的人,都长得一样:像一个放得太久没吃的苹果,布上一层灰还塌下来皱成一团,愈皱愈缩。而且不管男的女的,牙齿卸下来以后,长像都变得一样。

她很腼腼地,像一个被发现偷了钱的小孩,将假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摊在手心,让你检查。

玛丽亚在一旁说,「她用稻子去砍假牙。」

你傻了。

「她说,」玛丽亚的国语有印度尼西亚腔,「假牙痛,不俗服,所依就拿剪刀去锉,还拿稻子去砍。假牙不好,她要修假牙。」玛丽亚气气的,有点当面告状的意思。

你说,「把假牙交给我,我来处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温驯地将假牙放在你手里。

「假牙不舒服的话,要医生去修,自己不能动手的。好吗?」

她已经走到阳台,兀自坐在白色*的铁椅上,面朝着浅蓝色*的大海;从室内看出去,她的身影是黑的,阳光照亮了一圈她的头发,像个完美的轮廓剪影。

她走路那么轻,说话那么弱,对你是新鲜的事。记忆中,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她总是那个笑得最大声,动作最夸张的一个。少女时代,你还常因为她太「放肆」、太「野」,而觉得「挺丢脸的,这样的妈。」她笑,是笑得前仰后阖,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笑得把脚悬空乱踢,像个「疯婆子」一样。也因为她的「野」,你和她说话有一种特殊的自由。那一年,她拿了你新出的小说过来,边摇头边说,「小珍啊,你这一本书,我是一个朋友都不敢送地。」

「嗄,为什么?」

她打开书,指着其中一页,说,「喏,你自己读读看──」

街口,和往常一样,坐着三两个流浪汉。。。其中一个头发脏成一团的人岔开腿歪坐在地上。裤子显然已没有拉炼,我不得不瞥见他的毛发和阳*具。。。。马匹经过眼前,滚动着一股气味,是干草和马汗的混合吧?倒有点像男人下体毛发的气味,说不上是好闻还是不好闻。。。

「你──怎么会写这种东西?」她想想,又认真地说,「你怎么知道『辣里』──『辣里』是什么气味?」杭州音,「那」是「辣」。

你也很认真地回答,「妈,你不知道『那里』──『那里』是什么气味?」

她笑了,大笑,笑得呛到了,断断续续说,「神经病!我喇里晓得『辣里』有什么气味。」

你等她笑停了,很严肃地看着她,「妈,你到七十岁了还不知道『辣里』什么气味,确实有点糟。」你执起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但是别慌,现在还来得及。」

「要死了──」她笑着骂你,而且像小女生一样拍打你;很大声地笑,很凶悍地拍打。

6

喂──今天好吗?什么痛?

脚痛,忍不住吃了鸡,又痛风了。

不是知道不能吃鸡吗?妈妈不是不准你吃吗?你偷吃的是吧?

即使是八十岁,还是看得出阶级。那被尊称「将军」的,腰杆儿挺直地坐在上位,人们不停地去向他敬酒;敬酒的人站着,可能还拄着拐杖,他坐着。脸上和别人一样,满布黑班,但是眉宇间毕竟有几分矜持。尊严,大概就是你如何坚持别人怎么看你吧。

接到你电话你已上路,他就摸着扶手下了楼来,站在饭店门口守候。远远看见你的座车,他就高举一只手臂,指挥司机的动线。下车时你告诉司机,「把公文带回府,两点准时来接。」话没说完,他已经牵着你的手,准备上楼。你曾经很婉转地对他说,「我四十岁了,你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他的手又伸了过来。后来你又很严肃地告诉他,「我已经五十岁了,你真的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照牵不误。他的手,肥肥短短厚厚的。

然后有一天,一个个儿很高、腿很长很瘦的年轻人,就在那光天化日的大街上,很认真地对你说,「我已经十八岁了,你真的应该克制一下要牵我手过街的反射冲动。」

你当场楞在那里,然后眼泪巴巴流下,止不住地流。儿子觉得丢脸极了,大步窜过街到了对岸,两手抄在裤袋里,盯自己的脚尖。你被拥挤的车流堵在大街中线,隔着一重又一重的车顶远远看着儿子阳光下的头发,泛出一点光。你曾经怎样爱亲吻那小男孩的头发啊。他有那种圣诞卡片上常画的穿著睡衣跪着祈祷的小男孩的头型,天使般的脸颊,闻起来有肥皂清香的头发,贴着你的肩膀睡着时,你的手环着他圆滚滚的身体,感觉无比的踏实。

「受伤」的感觉逐渐克服,你噙住眼泪,浮起一股淡淡的荒凉感。你环顾周遭,一片红尘喧嚣,却好像看见无边无际的淡漠的空旷,来者恒来,去者恒去,没有什么东西是抓得住、留得下的;原来,所有喧嚣的红尘都是因风滚动的蓬草,往一个方向,旷野的尽头奔去。原来所有自己的当下啊,都是别人的过去。你恋恋不舍的,他急急摆脱。你急急摆脱的,别人又恋恋不舍。生命的延续,是留恋和摆脱的永远的移交程序。

既然来了,你就准备好要顺从到底。司机把你在座车里批完的公文放进一个提袋,将车开走。你像绵羊一样让他牵着你的手,一步一步上楼去。

他很兴奋。这是第一次,你出现在他的同学面前。「将军」站起来和你敬酒,「团长」要你一本签名的书,「陈叔叔」要和你讨论资治通鉴以及今天的权力局势。一圈酒敬下来,你问他,「怎么潘叔叔今天没来?」

潘叔叔曾是英雄,在共军围城的紧急中还救了一城的父老。

「中风了,」他说,「脸都歪了。也不能走路。」

一个老人危危颤颤地被人扶着过来敬酒,你站起来,想听懂老人说什么,但是口齿含混,你完全听不懂。

他夹了一块鸡肉,搁在你碗里──你曾经多么痛恨这湖南乡下的饮食习惯,一定要夹菜给别人,强迫进食,才算周到。他在咕哝咕哝说什么,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刚刚那个人。「当年是我们学校的的才子,会写诗,会唱歌,也很能带兵。现在很可怜,听说儿子还打他,打了跌在地上,骨头都跌断了。老同学也不晓得要怎么帮忙。」你再看那「才子」一眼,他已在右边一张桌子坐下,吃着东西,弓着背,头勾得很低,几乎碰到眼前的饭碗。

有人拿了一本「湖南文献」过来,说,「局长,这里有我的一首诗,请你指教。」你赶忙站起来,恭敬地接过杂志。他双手举着酒杯,说,「王柏学长的诗,那还用说吗?小女只有学习的份,哪里谈得上指教呢?」他的志得意满,实在掩藏不住。每一个谦虚的词,都是最夸张的炫耀。你忍耐着。

王柏走了,他又夹了一块蹄膀肉到你满得不能再满的碗里,说,「你记不记得『滕王阁序』?」

「记得。」

「他也叫王勃」

7

喂──今天好吗?

……

今天好吗?你听见吗?

他念诗,用湘楚的古音悠扬吟哦: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他考你背诵: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他要你写毛笔字,「肘子提起来,坐端正,腰挺直」: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搏扶摇直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致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你问,「野马」是什么?「尘埃」是什么?是「野马」奔腾所以引起「尘埃」,还是「野马」就是「尘埃」?他说,那指的是生命,生命不论如何辉煌跃动,都只是大地之气而已,如野马,如尘埃。但是没有关系,你长大了就自然会懂。

他要你朗诵「陈情表」。你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没多问,也没反叛,因为,十二岁的你,多么喜欢字: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愍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曾废离……

他坐在一张破藤椅中,穿着一件白色*汗衫,汗衫洗得稀薄了,你想「褴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天热,陈旧的电风扇在墙角吹,嘎拉嘎拉好像随时会解体散落。他用浓重的衡山乡音吟一句,你用标准国语跟一句。念到「茕茕独立,形影相吊」,他长叹一声,说,「可怜可悯啊,真是可怜可悯啊。」

然后,他突然要你把那只鞋从抽屉里取出来给他。

其实不是鞋,是布。布,剪成脚的形状,一层一层迭起来,一针一针缝进去,缝成一片厚厚的布鞋底。原来或许有什么花色*已不可知,你看它只是一片褪色*的洗白。太多次,他告诉你这「一只鞋底」的来历,你早已没兴趣。反正就是炮火已经打到什么江什么城了,火车已经不通了,他最后一次到衡山脚下去看他的母亲,他说「爱己」──湖南话称奶奶「爱己」,你「爱己」正在茶林里捡柴火。临别时,在泥泞的黄土路上,「爱己」塞了这只鞋底进他怀里,眼泪涟涟地说,买不起布,攒下来的碎布只够缝一只鞋底。「儿啊,你要穿着它回来。」

他掏出手帕,那种方格子的绵布手帕,折迭得整整齐齐的,坐在那藤椅里,开始擦眼睛,眼泪还是滴在那只灰白的布鞋底上。

你推算一下,自己十二岁,那年他才四十六岁,比现在的你还年轻。离那战争的恐慌、国家的分裂、生离和死别之大恸,才十四年。穿着布鞋回家看娘的念头,恐怕还很逼真强烈。你记得,报纸上每天都有「寻人启事」,妻子找丈夫,父亲寻子女;三天两头有人卧轨自杀,报导一概称为「无名尸体一具」。

他是不是很想跟你说话呢,在他命你取鞋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你幼稚兼不耐的眼神,就静默了呢?

白天的他,穿着深黑的呢料警官制服,英气勃勃地巡街。熟人聚集的时候,总会有人问母亲当年是否因为他如此英俊而嫁给他,母亲就斜眼睨着他,带几分得意,「不错啊,他是穿着长统靴,骑着马来到杭州的。到了我家的绸布庄,假装买东西,跟我说话……」他在一旁笑,「那个时候,想嫁给我的杭州小姐很多呢……」

乡下的街道充满了生活。商店里林林琅琅的东西满到街上来,小贩当街烧烤的鱿鱼串、老婆婆晒太阳的长条板凳、大婶婆编了一半的渔网渔具、卖冬瓜茶和青草茶的大桶,挤挤挨挨占据着村里唯一的马路。有时候,几头黑毛猪摇摇摆摆过来,当街就软软趴下来晒太阳。客运巴士进村时,就被堵在路中。你看见他率领着几个警员,吆喝着人们将东西靠边。时不时有人请他进去喝杯凉茶。你不知道他怎么和乡民沟通,他的闽南语不可能有人听懂,他的国语也常让人笑话。他的湖南音,你听着,却不屑学。你学得是一口标准国语,那种参加演讲比赛的国语。

晚上,他独自坐在日式宿舍的榻榻米上,一边读报,一边听「四郎探母」,总是在那几句跟唱:「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浅水龙,困在了沙滩……」。弦乐过门的时候,他就「得得了啷当」跟着哼伴奏,交迭的腿一晃一晃打着节拍。「四郎探母」简直就是你整个成长的背景音乐,熟习它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但是你要等候四十年,才明白它的意思。

或者,当爱己将鞋塞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也是极其不耐的?要过数十年,白山黑水涉尽,无路可回头时,他也才明白过来?

你要两个在异国生长的孩子去亲近他,去讨他欢心。两兄弟说,「但是,我们跟他没有话说啊。而且,他不太说话了。」是啊,确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走路的步子慢了,一向挺得直直的背脊有点儿弯了,话,越来越少,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奇怪,何时开始的?显然有一段时候了,你竟然没发现。

这样,你说,你们两个去比赛,谁的话题能让「也爷」把话盒子打开,谁就赢。一百块。老大懂得多,一连抛出几个题目想引他说话,他都以单音节回答,「嗯」。「好」。「不错」。你提示老大,「问他的家乡有什么。」老大问了,他说,

「有……油茶,开白色*的花,茶花。」

「还有呢?」

「还有……蜥蜴。」

「什么?蜥蜴?」两个孩子都竖起了耳朵,「什么样的蜥蜴?变色*龙吗?」

「灰色*的,」他说,「可是背上有一条蓝色*,很鲜的蓝色*条纹。」

他又不说话了,不管孩子怎么问。

你对老二使一个眼色*,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问他,问他小时候跟他妈怎么样──」老二就用脆脆的童音说,「也爷,你小时候跟你妈怎样啊?」

「我妈妈?」本来低着头吃菜的他,突然抬起头来,很精神。「我告诉你们听啊──」他放下了筷子。

孩子们瞅着你偷笑,脚在桌子底下踹来踹去。

「有一天,我从学校回家,下很大的雪──从学校回家要走两个小时山路。雪很白,把我眼睛刺花了,看不见。到家是又冷又饿,我的妈妈端给我一碗白米饭──」他站了起来,用身体及动作示意他和妈妈的位置。孩子们笑翻了,老大压低声音抗议,「不行,一百块要跟我分,妈妈帮你作弊的──」

「我接过妈妈手里的饭碗,想要把碗放在桌上,可是眼睛花了,没有想到,没放到桌上,『空』的一声碗打到地上破掉了,饭也洒在地上了。」

老二正要回踢哥哥,被他哥哥严厉地「嘘」了一声要他安静;「也爷」正流着眼泪,哽咽地说,「我妈妈好伤心喔。她不知道我眼花,她以为我嫌没有菜,只有饭,生气把碗打了。她自己一整天冻得手都是紫青色*的,只能吃稀饭,干饭留给我吃,结果呢,我把唯一的一碗饭打在地上。她是抱头痛哭啊……」

他泣不成声,说,「我对不起我妈──」

孩子们瞅着你,小声说,「你好坏。都是你。」

你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开水,说,「爸爸,你教孩子们念诗好不好?」

他擦着眼角,又高兴起来,「好啊,就教他们『白日依山尽』吧?」

8

喂──今天好不好?

我说,你今天好─不─好?

妈,他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他怎么了?

「老师要我做一个报告,介绍老子。妈,你知道老子吗?」

你惊讶。十三岁的欧洲小孩,老师要他们懂老子?

「知道啊。妈妈的床头就有他的书。」

「嗄?怎么这么巧?」孩子的声音已经变了,在电话理低沈得像牛蛙在水底发闷的那种声音,「那老子是真正的有名喽?!」

「对啊,」你伸手去拿「道德经」,「三千年来都是畅销作家啊。」

「难怪啊,在德文网络上我已经找到八千多条跟『老子』有关联的……」

你趴在床上,胸前压着枕头,一手抓着话筒,开始用中文辅以德语对孩子解释「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

每天的「万里通话」要结束了,孩子突然说,「喝牛奶了没有?」

「嗯?」你没会意,他又说,「刷了牙吗?」

你说,「还没──」他打断你:「功课作了吗?有没有吃维他命?电视有没有看太多?衣服穿得够不够?」

你听得愣住了,他说,「没交什么坏朋友吧?」

电话里有一段故意的留白,你忽然明白了,大声地抗议:「你很坏。你在教训妈。」

孩子不怀好意地嘿嘿地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每天打电话就是这样问我的,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有多可笑了吧?」

你一时答不出话来,他乘胜追击说,「我不是小小孩了你什么时候才会搞懂啊?」

你结结巴巴地,「妈妈很难调整──」

他说,「你看你看,譬如说,你对我还在用第三人称称自己,『妈妈要出门了』,『妈妈回来了』……喂,你什么时候停止用第三人称跟我说话啊?我早就不是你的 Baby 了。」

你跟他「认错」,答应要「检讨」,「改进」。「还有,」他说,「在别人面前,不可以再叫我的-乳-名了。」

你放下电话,你坐在那床沿发怔,觉得彷佛有件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件蛮重大的事情,但一时也想不清楚发生的究竟是件什么事,也理不清心里的一种慌慌的感觉。你干脆不想了,走到浴室里去刷牙,满嘴泡沫时,一抬头看见镜里的自己,太久没有细看这张脸,现在看起来有点陌生。你发现,嘴角两侧的笑纹很深,而且往下延伸,脸颊上的肉下垂,于是在嘴角两侧就形成两个微微鼓起的小袋。你盯着这张脸看,心想,可好,这跟老虎的脸有点像了。继续刷牙。

终于等到了一个走得开的礼拜天,赶去桃园看他。你吓了一跳,他坐在矮矮的沙发里,头低低地勾着,好像脖子撑不住头的重量。你唤他,他勉强地将头抬起,看你,那眼神是混浊涣散的。你楞了一下,然后记起买来的衣服,你把衣服一件一件摊开。

你去桃园的街上找他可以穿的衣服。大多是女人,年轻少女的衣服。百货店里的男人衣服也太「现代」了。他是那种一套衣服不穿到彻底破烂不认为应该买新衣服的人。出门时,却又一贯地穿戴整齐,白衬衣,领带端正,深色*毕挺的西装,仅有的一套,穿了二十年也不愿意多买一套。

你在街上走了很久,然后突然在一条窄巷前停下来。那其实连巷都称不上,是楼与楼之间的一条缝,缝里有一个摊子,堆得满满的,挂着蓝色*的棉袄、毛背心、卫生衣卫生裤。一个戴着棉帽的老头,坐在一张凳子上,缩着脖子摩擦着手,一副惊冷怕冻的模样。你不敢相信,这是童年熟悉的镜头──外省老乡卖棉袄棉裤棉衣。

带着浓厚东北腔的老乡钻进「缝」里拿出了你指名要的东西:棉袜,棉裤,贴身的内衣,白衬衫,褚红色*的羊毛背心,深蓝色*的羊毛罩衫,宝蓝色*棉袄,灰色*的棉帽,褐色*的围巾,毛织手套。全都包好了,你想了想,问他,「有没有棉布鞋啊?黑色*的?」

老头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双黑布鞋。你拿了一只放在手掌上看,它真像一艘湘江上看到的乌蓬船,如果「爱己」的鞋垫完成了,大概就是这样一只鞋吧。

你和母亲将买来的衣服一件一件、一层一层为他穿上,折腾了半天。最后穿上棉鞋。他微笑了,点头说,「很好。合脚。」

你要陪他出去散步,发现他无法从沙发里站立起来。

从医院里回来,他的身体向右边微微倾斜,口涎也就从右边的嘴角流出。他必须由你用两只手臂去拉,才能从沙发起身。他的腿不听脑的指挥,所以脚步怎么想都迈不出去。他的手,发抖。

在客厅里,面对着他站好,你用双手拉起他的双手,说,「来,跟着我走。左──」

他极其艰难地推出一只脚,「右──」另一只脚,却无法动弹。

「再来一次,一……二……左……右……」

他显然用尽了力气,脸都涨红了,可是寸步维艰。你等着,等他脑里的指令到达他的脚底,突然听见街上叫卖「肉粽」苍老的唱声,从远而近。黄昏的光,又照亮了柚木地板。母亲忧愁地坐在一旁,盯着你看。你又听见那钟在窣窣行走的声音。麻将桌仍在那钟下,牌仍摊开在桌上,但是,乱七八糟堆在那里,像垮掉的城墙。

「这样,」你回过神来,手仍旧紧紧抓着他的手,「我们念诗来走路。准备走喽,开始!白─日─依─山─尽……」

他竟然真的动了,一个字一个节拍,他往前,你倒退着走,「黄─河─入─海─流……」

千辛万苦,你们走到了纱窗边,「转弯──」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她在一旁兴奋地鼓起掌来,「走了,走了,他能走啊。」你用眼角看她,几乎是披头散发的,还穿着早晨的睡衣。

「转弯──月─落─乌─啼─霜─满─天,再来,江─枫─渔─火──」

他专心地盯着自己的脚,你引他向前而自己倒退着走;是啊,孩子的手肥肥嫩嫩的,手臂一节一节的肉,园圆的脸庞仰望着你,开心地笑,你往后退,「来,跟妈妈走,板凳歪歪──上面─坐个──乖乖,乖乖出来──赛跑──上面坐个──小鸟──小鸟出来──撒尿──」他咯咯笑,短短肥肥的腿,有点跟不上。

「来,最后一遍。爸爸你慢慢来,开步喽,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催──转弯,儿童相见──不相识……」

9

喂──今天怎么样?

今天好一点,可是一整天,他眼睛都是闭起来的。

他有说话吗?

你虎着脸瞪着玛丽亚,「你是怎么帮他洗脸的呢?帕子一抹就算了?」

你手里拿着一只细棉花棒,沾水,用手指拨开他的眼皮,然后用棉花棒清他的眼角里侧。「一直说他眼睛不打开,」你在发怒,「你就看不出是因为长期的眼屎没洗净,把眼睛糊住了吗?」

清洗过后,他睁开眼睛。母亲在一旁笑了,「开眼了,开眼了。」

眼睑仍有点红肿,但是眼睛睁开了,看着你,带着点清澄的笑意。你坐下来,握着他的手,心里在颤抖。兄弟们每天打电话问候,但是透过电话不可能看见他的眼睛。你也看过他好多次,为什么在这「好多次」里都没发觉他的眼睛愈来愈小,最后被自己的眼屎糊住了?你,你们,什么时候,曾经专注地注视过他?他老了,所以背勾偻了,理所当然。牙不能咬了,理所当然。脚不能走了,理所当然。突然不说话了,理所当然。你们从他身边走过,陪他吃一顿饭,扶着他坐下,跟他说再见的每一个当下,曾经注视过他吗?

那么「老」的意思,就是失去了人的注视?

你突然回头去看她,她的头发枯黄,像一撮冬天的干草,横七竖八顶在头上。眼睛里带着病态的焦虑──她,倒是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强烈、燃烧、带点发狂似地注视着他,嘴里喃喃地说,「同我说话,你同我说话。我一个人怎么活,你同我说话呀。」

底下有人在打篮球,球蹦在地面的声音一拍一拍传上来,特别显得单调。天色*暗了,你将灯打开。

手机也打开,二十四小时打开,放在家里的床头,放在旅馆的夜灯旁,放在成堆的红色*急件公文边,放在行李的外层,静音之后放在会议进行的麦克风旁,走路时放在手可伸到的口袋里。夜里,手机的小灯在黑暗中一闪一灭,一闪一灭,像急诊室里的警告灯。

你推着他的轮椅到外面透气。医院像个大公园,植了一列一列的树,开出了黄心白瓣的鸡蛋花,香气弥漫花径。穿着白衣大挂的弟弟刚刚赶去处理一个自杀的病人,你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在一株龙眼树后消失。是痛苦看得太多了,使得他习惯面对痛苦不动声色*?是做为儿子和做为医生有角色*的冲突,使得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感而对父亲的衰败不动声色*?你在病房里,在父亲的病榻边,看自己的兄弟与医师讨论自己父亲的病情,那神情,一贯的职业的冷静。你心里在问:他看见什么?在每天「处理」痛苦,每天「处理」死亡的人眼里,「父亲病重」这件事,会因为他的职业而变轻了,还是,会把他已经视为寻常的痛苦,变重了?无法问,但是你看见他的白发。你心目中「年幼」的弟弟,神情凝重,听着病历,额头上一撮白发。

「回想起来,」他若有所思地说,「他的急遽退化,是从我们不让他开车之后开始的。」

你怔住了,久久不能说话;揉揉干涩的眼睛,太累了。

拾起一朵仍然鲜艳但是已经颓然坠地的鸡蛋花,凑到他鼻尖,说,「你闻。」他抬不起头来,你亦不知他是否仍有嗅觉,你把花搁在他毛毯覆盖的腿上,就在这个时候,你发现,稀黄流质的屎,已经从他裤管流出,湿了他的棉袜。

在浴室里,你用一块温毛巾,擦他的身体。本该最丰满的臀部,在他身上萎缩得像两片皱巴巴的扇子,只有皮,没有肉。全身的肉,都干了。黄|色*的稀屎沾到你衣服上,擦不掉。

让他重新躺好,把被子盖上,你轻轻在他耳边说,「我要回台北了,下午有会。三点的飞机。过几天再飞来高雄看你好不好?」

你去抱一抱妈妈,亲亲她的头,她没反应,木木地坐着床边。你转身提起行李,走到病房门口,却听见哭泣声,父亲突然像小孩一样地放声痛哭,哭得很伤心。

喇嘛要你写下他的名字和生辰,以便为他祝福,然后你们面对面席地而坐。你专注地看着喇嘛──他比你还年轻,他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秘密吗?

你有点不安,明显地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你低着头,不知从哪里说起,然后决定很直接地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我们都没有宗教信仰,也没真正接触过宗教。我觉得他心里有恐惧,但是我没有『语言』可以安慰他或支持他。我想知道,您建议我做什么?」

你带着几本书,一个香袋离开;昨晚的梦里,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旷野,你滑进深不可测的黑洞,不,你不想马上回到办公室里去,你沿着河堤走。艳丽无比的绯红色*紫荆花在风里摇曳,阳光照出飘在空气里的细细花絮,公园里有孩子在嬉闹。你很专心地走,走着走着,到了一片荒野河岸,芦草杂生,野藤乱爬,你立在河岸上眺望,竟不知这是这个城市里的什么地方。

10

喂──今天怎么样?

喂──今天怎么样?

喂──今天……

是最后的时刻了吗?是要分手的时刻了吗?

老天,你为什么没教过我这生死的一课?你什么都教了我,却竟然略过这最基本、最重大的第一课?

他的喉咙有一个洞,插着管子。他的手臂上、胸上,一条一条管线连着机器,机器撑着他的心脏跳动,使得他急促而规律地呼吸。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眼神一片空茫。他看不见你们,但是你想,他一定听得见,一定听得见。你紧紧握着他的手,亲亲他的额头,凑进他的耳……

没有,你没有学到那个生命的语言──来不及了。你仍旧只能用你们之间熟悉的语言,你说,爸爸,大家都在这里了,你放下吧,放下吧。不就是尘埃野马吗?不就是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吗?在河的对岸等候你的,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爱己』吗?你不是说,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你不是说,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去吧,带着我们所有的爱,带着我们最深的感恩,上路吧,父亲你上路吧。

他的嘴不能言语,他的眼睛不能传神,他的手不能动弹,他的心跳愈来愈微弱,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和你们感应的密码,但是你天打雷劈地肯定:他心中不舍,他心中留恋,他想触摸、想拥抱、想流泪、想爱……

你告诉自己:注视他,注视他,注视他的离去,因为你要记得他此生此世最后的容貌。

佛经的颂声响起,人们将他裹在一条黄|色*的缎巾里。你坐在他的身旁。八个小时,人们说,颂八个小时的经不断,让他的魂安下来。他躺在你面前,黄巾盖着他的脸。是的,这是一具尸体,但是,你感觉他是那么的亲爱,你想伸手去握他的手,给他一点温暖;你想站起来再去亲亲他的脸颊、摸一下他的额头测测体温;你希望他翻个身、咳嗽一下;你想再度拥抱他瘦弱的肩膀,给他一点力量,但是你不动。你看见血水逐渐渗透了缎巾,印出深色*的斑点。到第六个小时,你开始闻到淡淡的气味。你认真地辨识这个气味,将它牢牢记住。你注视。

对面坐着从各地赶来助颂的人们,披着黑色*的架裟,神情肃穆。你想到:这些人,大概都经历过你此刻所经历的吧?是这个经历,促使他们赶来,为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个不认识的遗体,送别?死亡,是一个秘密会社的暗语吗?因为经验了死亡,所以可以一言不发就明白了一切的一切吗?

八个小时过后,缎巾揭开,你看见了他的脸。「不要怕,」有人说,「一定很庄严的,」他显得丰满,眼睛闭着,是那种,你所熟悉的,晚上读古文的时候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人来问,是否为他穿上「寿衣」。你说,不,他要穿你们为他准备好的远行的衣裳:棉袜,棉裤,贴身的内衣,白衬衫,褚红色*的羊毛背心,深蓝色*的羊毛罩衫,宝蓝色*棉袄,灰色*的棉帽,褐色*的围巾,毛织手套,还有,那双黑色*的棉鞋。

从冰柜里取出,解冻,你再看见他,缩了,脸,整个瘪下去,已是一张干枯的死人的脸。你用无限的深情,注视这张腐坏的脸。手套,因为手指僵硬,弄了很久才戴上。你摸摸他的脚,棉鞋也有点松了,你将它穿好。你环着母亲的腰,说,「妈,你看,他穿得暖暖的走。」她衰弱得只能勉强站着,没说话。

11

喂──今天做了什么?

你是谁?

我是谁?妈妈,你听不出我是谁?

你大量地逛街,享受秋天的阳光大把大把瀑洒在脸上、在眼睫毛之间的灿亮温暖的感觉。你不去中环,那儿全是行色*匆匆、衣冠楚楚的人。你不去铜锣湾,那儿挤满了头发染成各种颜色*不满十八岁的人。你在上环的老街老巷里穿梭。一个脑后梳着发髻的老奶奶坐在书报摊上打着盹,头低低垂在胸前。一个老头坐在骑楼里做针线,你凑进去看,是一件西装,他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边。一个背都驼了的老婆婆低头在一只垃圾箱里翻找东西。一对老夫妻蹲在人行道上做工。你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有七十多岁了吧?老太太在一张榻榻米大的铝板上画线,准备切割;老先生手里高举着槌子,一槌一槌敲打着铝片折迭处。把人行道当工厂,两个老人在手制铝箱。

你在楼梯街的一节台阶坐下,怔怔地想,人,怎么会不见了呢?你就是到北极、到非洲沙漠、到美洲丛林,到最神秘的百慕达三角,到最遥远最罕无人迹的冰山、到地球的天涯海角,你总有个去处啊。你到了那里,要放下行李,要挪动你的身体,要找杯水喝。你有一个东西叫做「身体」,「身体」无论如何要有个地方放置;一个登记的地址,一串数字组成的号码,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杯还有点温度的茶杯,半截抽过的香烟,丢在垃圾桶里擤过鼻涕的卫生纸,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撕纸,一根掉落在枕头上的头发,一个私章,一张剪过的车票,一张黏在玻璃垫下已久的照片,怎么也撕不下来,总而言之,一个「在」。

然后,无论你去了哪里,去了多久,你他妈的总要回来,不是吗?

你望着大街──这满街可都是人啊,但是,但是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总该有个交代、有个留言、有个什么解释吧?就是半夜里被秘密警察带走了,你也能要求一个「说法」吧?对一个人的下落,你怎么可以……什么讯息都没有的消失呢?

「空」──「空」怎么能算「存在」呢?

几个孩子在推挤嘻笑,开始比赛爬楼梯街。你站起来,让出空间,继续走,继续看,继续寻找。你停在一家参药行前面,细看那千奇百怪的东西。你走进一家古董店,里面卖的全是清朝的各种木器:洗脚盆、抽屉、化妆盒、米箱、饭桶……你在一对雕花木橱前细细看那花的雕工。木橱的两扇门上写着对联,你唤那看店的小姐,「这对联,你们装错了。」小姐很不好意思地,将两扇门对调了。

渐渐要天黑了,你走进一家美容院。

「洗头?」

小姐把灰色*的袍子围在你脖子上,带你走到水池边的躺椅,要你躺下。你累极了,躺下来,头往后仰,然后闭上眼睛。一闭眼,父亲的身体和你的身体重迭,父亲的脸和你的脸重迭,你从他的眼睛望出去,又从天花板往下看见平躺的自己:喉间有一个洞,还插着管子;胸上手上连着管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而空洞,你漂在死亡的水面上,正要沈没的一剎那……受不了压力了你突然睁开眼睛,看见黑色*的水管布满整个天花板。

「不要动,」一双手从后面把你按下,「还没完。」

你试图放松,将紧绷的肩头放下,眼睛再度闭上……

现在临终中-阴-已降临在我身上

我将放弃一切攀缘、欲|望和执着

毫不散乱地进入教法的清晰觉察中

并把我的意识射入本觉的虚空中

当我离开这个血肉和合的躯体时

我将知道它是短暂的幻影

因此,把死亡的那一刻想成心灵的陌生边界区,一个无人的荒地,在它的一边。当我们终于从界定和主宰自己的身体中获得解脱时,一生的业相就整个结束了,但未来可能会产生的业却还没有开始结晶。

你洗脸,刷牙,擦-乳-液,梳头发,剪指甲。到厨房里,煎了两个蛋,烤了一片面包,一面吃早点,一面摊开报纸:伊拉克战事,苏丹战事,北韩核子危机,温室效应,煤矿爆炸,蓝绿对决,夫妻烧炭自杀……你走到阳台,看见一只孤单的老鹰在空中遨翔,速度很慢,风大猎猎地撑开它的翅膀,海面的落日挥霍无度地染红了海水。

睡前,你关了手机。

11

喂──今天好不好?

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要注意一下,我觉得她最近讲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月亮升到海面上的时候,你坐到计算机前,开始写:

我们的父亲,出生在一九一八年的冬天。

然后脑子一片空白,写不下去。你停下来,漫游似地想,一九一八年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战刚刚结束,俄国刚发生了革命,段祺瑞向日本借款,「欣然同意」将山东交给日本。日本大举进兵海参威。两千万人因流感而死,中国有全村全县死光的。那,是一个怎样的冬天啊。

我们不知道,这个出生在南岳衡山脚下的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湖南的冬天,很冷;下着大雪。孩子的家,家徒四壁。

我们不知道,七岁的父亲是怎么上学的。他怎么能够孤独地走两个小时的山路而不害怕?回到家时,天都黑了。

我们不知道,十六岁、稚气未脱的父亲是怎么向他的母亲辞别的;独生子,从此天涯漂泊,再也回不了头。

我们不知道,当他带着宪兵连在兵荒马乱中维持秩序,当敌人的炮火节节逼近时,他怎么还会在夜里读古文、念唐诗?

我们不知道,在一九五零年夏天,当他的船离开烽火焦黑的海南岛时,他是否已有预感,从此见不到那喊着他小名的母亲;是否已有预感,要等候四十年才能重新找回他留在家乡的长子?

我们不知道,当他,和我们的母亲,在往后的日子里,必须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将四个孩子养大成*人,当他们为我们的学费必须低声下气向邻居借贷的时候,是不是曾经脆弱过?是不是曾经想放弃?

我们记得父亲在灯下教我们背诵「陈情表」。念到高龄祖母无人奉养时,他自己流下眼泪。我们记得父亲在灯下教我们背诵「出师表」。他的眼睛总是湿的。

我们记得,当我们的母亲生病时,他如何在旁奉汤奉药,寸步不离。

我们记得他如何教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君子不欺暗室。我们记得他如何退回人们藏在礼盒底的红包,又如何将自己口袋里最后一迭微薄的钱给了比他更窘迫的朋友。

我们记得他的暴躁,我们记得他的固执,但是我们更记得他的温暖、他的仁厚。他的眼睛毫不迟疑地告诉你:父亲的爱,没有条件,没有尽头。

他和我们坚韧无比的母亲,在贫穷和战乱的狂风暴雨中撑起一面巨大的伞;撑着伞的手也许因为暴雨的重荷而颤抖,但是我们在伞下安全地长大,长大到有一天我们忽然发现:背诵「陈情表」,他其实是在教我们对人心存仁爱;背诵「出师表」,他其实是在教我们对社会心存责任。

兄弟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仁爱处人、忠诚处事,但是那撑着伞的人,要我们辞别,而且是永别。

人生本来就是旅程。夫妻、父子、父女一场,情再深,义再厚,也是电光石火,青草叶上一点露水,只是,在我们心中,有万分不舍:那撑伞的人啊,自己是离乱时代的孤儿,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别人。儿女的感恩、妻子的思念,他已惘然。我们只好相信:蜡烛烧完了,烛光,在我们心里,陪着我们,继续旅程。

在一条我们看不见、但是与我们的旅途平行的路上,爸爸,请慢慢走。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你正要将写好的存入文档,一个键按错,突然冒出一片空白。赶忙再按几个键,却怎么也找不着了;文字,被你彻底删除。

12

喂──今天好吗?心经写了吗?

太久没写字,很多字都不认得了。

试试看,你试试看。

这是他十六岁时离开的山沟沟里的家乡。「爱己」要他挑着两个罗筐到市场买菜,市场里刚好有人在招少年兵,他放下扁担就跟着走了。今天你们带他回来,刚好是七十年后。

两个人在门前挖井。一个人在地面上,接地面下那个人挖出来的泥土,泥土用一个辘轳拉上来,倾倒到一只竹畚箕里,两个满了,他就用扁担挑走。很重,他摇摇晃晃地走,肩头被扁担压出两条肉的深沟。地面下那个人,太深太黑了,看不见,只隐隐听见他咳嗽的声音,从井底传来。「缺水,」挑土的人气喘喘地说,「两个多月了。没水喝了。」

「你们两个人,」你问,「一天挣多少钱?」

「九十块,两个人分。」

「挖井危险啊,」你说,「有时会碰到沼气。」

那人笑笑,露出缺牙,「没办法啊。」

灰扑扑的客运车卷起一股尘土而来,停住,一个人背着一个花圈下了车。花圈都是纸扎的,金碧辉煌,艳丽无比,但是轻,背起来像个巨大的纸风车。乡人穿着洗得灰白的蓝布挂,破旧的鞋子布满尘土。

他的照片放在厅堂中央,苍蝇到处飞舞,黏在挽联上,猛一看以为是小楷。

大哥,那被历史绑架了的长子,唤你。「族长们,」他说,「要和你说话。」

你跟着他走到屋后,空地上已经围坐着一圈乡人。母亲也坐着,冰冷着脸。

像公审一样,一张小凳子,等着你去坐下。

女人蹲在地上洗菜,本来大声喧嚣的,现在安静下来。一种尴尬又紧张的气氛,连狗都不叫了。看起来辈份最高的乡人清清喉咙,吸了口烟,开始说话:「我们明白你们不想铺张的意思,但是我们认为既然回到家乡安葬,我们还是有我们的习俗同规矩。我们是要三天三夜的。不能没有道士道场,不能没有花鼓队,而且,家乡的习俗,儿女不能亲手埋了父母的,那骨灰要由八个人或者十二个人抬到山上去,要雇人的。不这么做就是违背家族传统。」

十几张脸孔,极其严肃地对着你,讨一个道理。十几张脸孔,黝黑的、劳苦的、满是生活磨难的脸孔,对着你。这些人,你心里说,都是他的族人。如果他十六岁那年没走,他就是这些人的伙伴了。

母亲寒着脸,说,「他也可以不回来。」你赶忙握紧她的手。

你极尽温柔地解释,佛事已在岛上做过,父亲一生反对繁文缛节,若要铺张,是违背他的意愿,你不敢相从。花鼓若是湘楚风俗,当然尊重。至于雇别人送上山,「对不起,作儿女的不舍得。我们要亲自捧着父亲的骨灰,用自己的手带他入土。」

「最后一次接触父亲的机会,我们不会以任何理由给任何别人代劳。」

你清朗地注视他们的眼睛,想从那古老的眼睛里看见父亲的神情。

这一天清晨,是他上山的日子。天灰灰的,竟然有点湿润的雨意。乡人奔走相告,苦旱之后,如望云霓。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你一滴眼泪都不掉。但是当司仪用湘音唱起「上──香」,你震惊了。那是他与「爱己」说话的声音,那是他教你念「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的腔调,那是他的湘楚之音。当司仪长长地唱「拜──」时,你深深跪下,眼泪决堤。是,千古以来,他们就一定是以这样悲怆的楚音招魂的: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归来归来,恐自遗灭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当他说闽南语而引得人们哈哈大笑时,当他说北京话而令人们面面相觑时,他为什么不曾为自己辩护:在这里,他的楚音与天地山川一样幽深,与苍天鬼神一样宏大?司仪的每一个音,都像父亲念「陈情表」的音,婉转凄楚,每一个音都重创你。此时此刻,你方才理解了他灵魂的漂泊,此时此刻,你方才明白他何以为「四郎探母」泪下,此时此刻你方才明白:他是真的回到家了。

花鼓队都是面带沧桑的中年妇女,一身素白,立在风中,衣袂飘扬。由远而近传来唢吶的声音,混着锣鼓。走得够近了,你看清了乐师,是十来个老人,戴着蓝布帽,穿着农民的蓝布挂,勾偻着背,铿锵铿锵吹打而来。那最老的,他们指给你看,是他的儿时玩伴。十六岁那年两个人一起去了市场,一个走了,一个回来。

天空飘起微微雨丝,湿润的空气混了泥土的气息。花鼓队开始上路,兄长捧着骨灰坛,你扶着母亲,两公里的路她坚持用走的。从很远就可以看见田埂上有人在奔跑,从红砖砌成的农舍跑出,往大路奔来,手里环抱着一大卷沉重的鞭炮。队伍经过田埂与大路的接口时,她也已跑到了路口,点起鞭炮,霹哩啪啦的炮声激起一阵浓烟。长孙在路口对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妇女跪下深深一拜。你远远看见,下一个田埂上又有人在奔跑。每一个路口都响起一阵明亮的炮声,一阵烟雾弥漫。两公里的路,此起彼落的鞭炮夹杂着「咚咚」鼓声,竟像是一种喜庆。到最后一个路口,鞭炮震耳响起,长孙跪在泥土中向村人行礼,在烟雾弥漫中,你终于知晓:对这山沟里的人而言,今天,村里走失的那个十六岁的孩子,终于回来了。七十年的天翻地覆、物换星移, 不过是一个下午去市场买菜的时间。

满山遍野茶树,盛开着花,满山遍野一片白花。你们扶着母亲走下山。她的鞋子裹了一层黄泥。「擦擦好吗?」兄弟问。「不要。」她的眼光看着远处的祝融山峰;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下山的路上你折了一支茶花,用手帕包起。泥土路上一只细长的蜥蜴正经过,你站到一边让路给牠,看着牠静静爬过,背上有一条火焰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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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5:桂花树开花了作文

全文共 97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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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姥爷住的院子里,有一片比我年龄还要大的桂花林,妈妈常带我去闻那桂花的香味。她说世上最朴实又最典雅的花就是桂花了。它小小的花瓣却会散发出迷人的悠长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而在桂花开的最迷人的时候,那股子香气,也确实令人魂牵梦萦。桂花便成了妈妈最喜爱的花了,然而我却不以为然。

最近,我读了女作家琦君的《故乡的桂花雨》,作者对桂花香味的“魂牵梦索”,让我对桂花有了种好奇。带着这种好奇,我又找来了《桂花香飘云天外》、《杭州:飘落一身桂花雨》等有关桂花的文章,想看看人们为什么对桂花如此喜爱。

“香气浓郁的花‘或清或浓,不能两兼’。然而,桂花却具有清浓两兼的特点,它清芬袭人,浓香远逸,它那独特的带有一丝甜蜜的幽香,总能把人带到美妙的世界。”

“满金黄细小的花儿,点缀着红叶娇艳的季节。更有那浓郁的芳香,‘一味恼人香’袭人心怀,沁人肺腑。又在芳香中带有一丝甜意,使人久闻不厌。”

好美的语句,好美的花,文章对桂花的描写是那样的神奇,如此的有神话色彩,读着读着我深深地被感动了,就仿佛来到了一个仙乐飘飘的梦境里,融化其中,享受着美好的气息。慢慢地,我对桂花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桂花分金桂、木樨、银桂、丹桂”我装着老道的样子对妈妈说着,牵着妈妈的手,在中秋月下,走进老爷楼下的那片桂花林。

远远的,我闻到了扑鼻的香气,一阵爽飒的风儿吹过,瞧,那一棵棵婆娑的桂花树,随风摇曳起来了。咦?那是什么?好似金色的蝴蝶,好似银色的彩带,缠绵的飘呀飘,飘落下来,飘到了地上,桂花虽然没有琦君故乡那么多,然而我却真的感觉就像琦君所说的,成了“金沙铺地的西方极乐世界。”一片片黄黄的、小小的花瓣,带着浓郁的香味,飘到了我和妈妈的头发上、身上、鞋上。我伸开双臂惊呼“桂花雨!妈妈,这就是桂花雨!原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多么浪漫,多么奇妙,多少梦幻啊!”我仰起头,桂花落在了我的脸上,轻轻的,细细的,带着花香,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诉说着。

桂花,曾经并未使我心动,也未使我心欢,可是当我走进它,聆听漫天花之语时,它的无言,早已胜过了有声。而在走近的那一瞬间,它告诉了我它所有的美丽,同时,它也向我倾诉了它所有的情感,它告诉我它的香气怡人,它对我诉说它的舞姿缤纷……这怎不让人兴奋,我沐浴了一场桂花雨。那天晚上我的梦里全是它。

月亮圆了,桂花开了,今年的桂花格外的香,格外的美,宛如梦境般的美丽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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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6:枯枝开花,永不凋谢作文600字

全文共 57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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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你见过枯枝开花吗?你见过永不凋谢的花吗?今天,在萧山日报9楼的教室里,在水晶老师的巧手中,我见证了这样的奇迹。

下午三点,我带着好奇的心情走进萧山日报9楼的教室。水晶老师首先给我们介绍了做花所需的材料,主要有彩泥,枯树枝,透明板,吸水球等。然后,老师打开投影仪,在投影仪下,老师手把手地教我们如何用彩泥做成美丽的花,如何让花长在枯枝上,我听得如痴如醉,看得出神入化。等老师示范完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做起来。我决定先做一朵纯洁的马蹄莲。我先用白色的彩泥揉成小圆,接着把它压扁,再捏捏,就成了“花瓣”,然后用黄色的彩泥搓成一个小圆柱这就是“花蕾”,最后我把白色和黄色的彩泥捏在一起,再捏到枯枝上。哈哈,大功告成。正当我得意洋洋时,老师走了过来,看看我做的马蹄莲,皱了皱眉头对我说:“宝贝,老师刚才说说过,要等彩泥快干了才能捏,你急于求成,花朵捏在一起没了立体感就不漂亮啦!”我听了脸顿时就红了,心想:我一定能行!我一定会把花做得更漂亮。我尝试着按照老师的步骤做,不急不躁,仔细观察,认真思考,揉揉捏捏,经过我的一番努力,一朵一朵漂亮逼真的马蹄莲终于在枯枝上“竞相开放”了。老师还告诉我们:这些花是永远不会凋谢的。

手捧着美丽的马蹄莲,啊!我也让枯枝开花了,它告诉了我做任何事都要有内心,不能急于求成,这个道理正如这朵不会凋谢的花,会永远记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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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痛苦里开花_伤感作文

全文共 60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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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痛苦是必不可少的,有时我们会用泪水去掩饰,但泪水能减轻痛苦吗?不,不能!与其拼命的去坚守,不如勇敢地去面对,在痛苦中开出艳丽的花朵!

走出办公室,阮琦琪的泪水潸然而下,红红的眼睛中,豆大的泪水像一场止不住的暴风雨突然来袭……

“阮琦琪,不要哭了,我喜欢看笑着的你……”我劝说着正在哭的她。

我停下我的劝说,发现身边的一切都是灰色的,灰色的大树,灰色的学校,灰色的小河……我又何尝不难过呢?我又有什么资格劝她呢?

望着天上灰蒙蒙的云,我也哭了……

清冷的大街上,两个哭鼻子的傻女孩,呆呆地行走着……

蓝色

爸爸望着泪潸潸的我,哭笑不得地说:“怎么回事?考砸了?”

“考了全班二十多名……呜——”

“嘿,”爸爸笑了,语重心长地摸着我的头说,“孩子,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站不起来。一个人总会有失败,只是看你能不能在失败中站起,如果站起来了,那你永远是好样的。有一句话说得好,要在痛苦中开花!”

我停止了哭泣,爸爸一句简单的话使我回味无穷。这时,我不禁想起瞿老师经常鼓励我的话:化失败为动力!

抬起头,却发现远天的太阳出来了,天蓝了。

不在痛苦中灭亡,就在痛苦中爆发,不经历风雨,又怎能见彩虹。痛苦后,方能开出属于自己的艳丽的花!

——后记

这是一篇记叙文,作者讲述了自己考试失败的事情,叙事完整。作者将文章分为“红色”,“灰色”和“蓝色”三部分来写,结构清晰。通过这件事,作者明白了“化失败为动力”的道理,深化主题。

[痛苦里开花_伤感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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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开花的树]

全文共 120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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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冬爬上凳子去拿桌上的大花瓶玩儿。

这是妈妈昨天才买的大花瓶,亮晶晶的,真好看!小冬冬抱着花瓶跳下凳子,“砰!”花瓶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小冬冬傻眼了,他拾起两块大碎片,想把它们合拢,可是碎玻璃就是不肯粘在一起。

糟啦!妈妈回来要打手心,小冬冬有时惹妈妈生气,妈妈就说:“把手伸出来!”

妈妈回来了,妈妈真的很生气,妈妈真的打小冬冬的手心,小冬冬哇哇地哭了。后来妈妈扔下小冬冬就到厨房里做饭去了。

噢!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奶奶可心疼小冬冬了,奶奶一定会把小冬冬搂在怀里叫着:“啊!我可怜的小宝贝……”

可是现在没有人理睬可怜的小冬冬,不管他哭得有多么伤心,流出的眼泪成了一条河,把小冬冬脚下的土都泡松软了。小冬冬突然觉得脚痒痒的,呀!脚怎么分成村根直往地里钻,身子慢慢地变成干,变成树枝。小冬冬变成一棵树了!

妈妈找不到小冬冬了。妈妈着急地叫:“冬冬!冬冬!你在哪里?”。

小冬冬不吭声,他不告诉妈妈自己已经成了一棵树,谁叫她打小冬冬的手心呢?小冬冬就是要让妈妈着急着急,妈妈果然急得不得了,她屋里屋外都找遍了,哪里也没有小冬冬的影子。她在小冬冬变的那棵树下哭啦,想起刚才打小冬冬,后悔死了:“我还打你,我真是一个愚蠢的妈妈,我待你太不好了,小冬冬,我的乖儿子……”

小冬冬看见妈妈的眼泪,心里有些发酸,他原谅妈妈了,他不愿意让妈妈继续难过下去,于是大喊一声:“妈妈,我在这里!”

但是,奇怪,冒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千千万万片绿色的树叶!

一阵风吹来,沙啦、沙啦、沙啦。叶片唱起了好听的歌。

妈妈听着树叶发出美妙的歌声,忘记了悲伤。

这以后,妈妈坐在树下看书,树叶摇摇摆摆的小影子总是落在妈妈要看的那一行字上。

妈妈坐在树下织毛衣,树叶摇摇摆摆的小影子,总是落在妈妈要织的那一针上。

哈哈!妈妈一点儿也不知道那是小冬冬在同她妈闹着玩儿呢!哈哈哈……

小冬冬笑了,笑出的不是声音,而是满树的花儿!花儿落在妈妈的头发上、衣服上,妈妈走进屋一瞧镜子,大吃一惊:“啊!我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哈哈哈,小冬冬笑得更开心了……

突然,门响了!小冬冬吓了一跳,什么开花的树哇?一切都是没有的事,小冬冬手里拿着碎花瓶片儿站在屋子里。妈妈现在真的回来了:看见闯祸的小冬冬,大叫:“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啊?妈妈的声音真可怕:接着,妈妈又叫:“快扔了,把手伸出来!”

小冬冬老老实实扔掉碎玻璃片儿,咬咬牙,伸出双手。妈妈瞪着一双大眼睛扑过来,一把抓住小冬冬的两只手腕。

突然,妈妈把小冬冬的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脸颊上,颤声说道:“噢!没割破,没割破……”

妈妈的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妈妈紧紧搂着小冬冬,不停地亲着小冬冬那胖胖的小手:“太好了,我的小冬冬一点儿没伤着,真把妈妈给吓坏了……”

妈妈那好闻的头发,擦得小冬冬的脸颊和下巴痒痒的。

小冬冬笑了,哈哈哈!小冬冬笑得好开心,好开心!

笑声真的变成花瓣撒了妈妈一头。不信你看妈妈,她在小冬冬的笑声里变得多么好看,多么好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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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9:桃树的作文300字

全文共 31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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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到爷爷家吃饭,吃完饭后我就到前门去喂猫,这时爷爷在后门叫我,我正奇怪呢,突然看见爷爷拿来了一个梯子,原来爷爷是要我到后院去摘樱桃。

后院有一棵高大的樱桃树,树上结满了红通通的樱桃,我爬上梯子,在上面边摘边吃,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摘满了一小盘樱桃。

突然,我看见一颗非常红的樱桃,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颗樱桃的后半边竟然没有了,露出半个核子!爷爷告诉我:有一种鸟叫白头翁,它们专吃熟透的樱桃,那颗樱桃就是被它们啄过的!

在爷爷家西墙边,我又发现了一棵小樱桃树,还没有我高呢!不过上面的樱桃很多也很红,我随手摘了一个放进嘴里可甜了!比大树上的还要甜!我想:真是人不可貌像啊,虽然这棵树很小,但它的果实很甜。

我可真喜欢我爷爷种的樱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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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0:让梦想开花中学生话题

全文共 63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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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就有一个梦想,梦想自己能骑着自行车去各地玩,但是我不会骑,有一天,爸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于是,妈妈隔天就买了一台自行车给我,让我又惊又喜、爱不释手!

自行车非常漂亮,但是,问题接着来了,我根本不会骑车,所以爸爸就自告奋勇当我的随身教练。一开始,爸爸一手扶着龙头、一手扶着后座,我脚一踩,哇!车子真的动了,一时之间,我彷佛天上的仙女,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呢!

可是才过五秒,我立刻被拉回了现实,忽然,一个重心不稳,我跌了个四脚朝天,手磨破了、脚跌伤了,看着伤痕,我忍不住大哭起来,爸爸立刻把我扶起来,对我说:“只要努力,一定会成功。”就在这一刻,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明白了爸爸的苦心。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练习,历经一次又一次的摔车,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强忍着泪水,因为我知道,爸爸会在身边陪伴着我,我每哭一次,彷佛看见爸爸也在拭泪,看他心疼的样子,我心都碎了。直到有一天,爸爸教我骑车时,突然放手了,爸爸放手后我竟然没有跌倒,我会骑车了!我终于会骑车了!梦想实现这一刻,彷佛所有的辛苦都成了美丽的回忆,我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天空上白云缓缓飘动,对面的高山,有着苍翠的大树,我像只快乐的小鸟,快要展翅飞翔了!

经过一番折腾,我终于实现多年来的梦想,这次学车的经过,给了我很大的启示: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一定要勇敢面对。爸爸说得没错“只要努力,一定会成功。”“若非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望着手上脚上的伤痕,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这次的学习经验,也为这首诗留下了最好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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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1:心灵是一棵会开花的树作文700字

全文共 73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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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朵花,都是一个灵魂;每一颗心,都是一粒善良的种子。它扎根在你的心田,感受着温暖和爱,生根发芽。

窗外,下起了小雨。天灰蒙蒙的,弥漫着一股恐惧的气息。到了下午,直接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倾盆大雨。风怒吼着,雨席卷而来,打在地上,让人生而畏惧。

怎么办?没带伞!怎么回家?望着这样的天气,我发起了愁。我的心似乎也起了乌云,被涂上了灰色的底色。

放学,我背着书包,在教学楼前徘徊。看着同学们一个个心急如焚地回家,我感到了恐惧。怎么办?是淋雨回家吗?我还是想碰碰运气。

“嗯!你怎么还在这?”我回头,是她!她笑着,她的眉毛疏展开来,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

“呃……我没带伞。”

“没关系啊!我送你回家吧!”她爽快地回答,我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哦……谢谢”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早已打开了伞,推我进伞。她的伞已经够小了,可她的伞下竟拥着两个人,她把伞朝我这边挪了挪,一路走来,她的身后已经湿了一大片,可她还是笑着对我说:“没被雨淋着吧?”

风还是很大,雨还是很大。尽管风不停地往我脖子里灌,我的心却是暖暖的。

到了小区门口,我和她道了别,她还是笑着:“明天见。”我挥了挥手,跑上了楼。

打开家门,打开了窗户,我看见了她那橘黄的雨伞,走向了十字路口的尽头,风吹起了她的裤管,她向前走着,她的背后,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她似风雨中温暖我的太阳。身体暖暖的,心更是暖暖的。

我的内心某一处似乎被深深触动了,我仿佛感受到,我的心上,那棵扎根的大上,开了一朵小小的花。这是一朵小小的橘黄色的小花,它在土地上是多么渺小,多么脆弱。不过,它还是勇敢迎上了风雨的打击。总有一天,它将是这片土地上最美的风景。

若有一天,你的心能够开花。不管是开得多渺小,请珍惜它。因为,每一朵花都有一个灵魂;每一朵花——都是温暖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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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2:校园里的桃树

全文共 46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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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边的树挺多的,可我觉得最可爱的,还是那一棵桃树了。

春姑娘来了,她滋润了万物。这时,桃树悄悄发了芽,没过几天花就钻了出来。远看,就像是桃树长斑点了。慢慢地,桃树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小花骨朵了。远远看去那时的桃树才叫真美哩!

夏天到了,桃树的叶子长得越来越茂盛,有的还长出了一个个小桃子。那小桃子真可爱,忍不住想摘一个,可还没成熟,就把手缩了回来。太阳大了,我们就躲到桃树下乘凉。有的人偷偷摘下一个,美滋滋地吃起来。虽说还没成熟,可也快了,味道还是不错的。不过,说什么我都不敢吃,我怕吃坏肚子。

秋天来了,桃树的叶子开始飘落。只要你蹲在下面,不一会儿身上就落了不少叶子。桃也成熟了,学校派人把桃摘下来。我们看着,流了不少口水,想拿一个吃,可现在还有谁敢呢?只能看着他们把桃摘得一个不剩。

冬天到了,树枝上一片叶子也没有,只有一件雪衣披在身上。

这时躲在桃树下可就不安全了,别人一摇树,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你一身。本来披着雪衣的桃树漂亮极了,可就这么一摇,衣服掉下来,露出了枯老的树枝,真难看。

一年四季的桃树都是最可爱最漂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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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3:努力是一棵会开花的树作文700字

全文共 75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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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尤以心灵之树的枝叶覆盖着整个地球,在每一处都落下各种各样的树。这些树或高大茂密,或弱不经风,或挺拔刚毅,而努力,就是一颗会开花的树。

努力使树开出辉煌的花。

“芭蕾公主”谭元元将芭蕾角色跳成了一缕游魂。谭元元很小开始跳芭蕾,由于疼痛,但必须努力,就一边练一边哭。第一次登台演出,由于胆怯被他的指导老师一脚踹到台上,踹走了恐惧,踹出了胆量。一次,他所在的“旧芭”首席女主角意外骨折,谭元元临危受命,“一盒磁带,一个晚上必须做好。”那是巴兰饮的《小夜曲》,节奏快而且动作复杂,极难掌握,正常训练程序至少要2至3周才能完成这28分钟的舞蹈。谭元元一宿未眠,硬是拿下了这个作品,而且跳得出神入化。作为职业芭蕾舞演员,谭元元有着各种演出,她说:“每周跳坏4至5双舞蹈鞋都很正常。体力透支是一方面,主要是要在短时间内实现不同角色转换并保证情绪饱满的投入。”人们情不自禁为谭元元击掌赞叹,为她的舞技,为他本人,更为他的努力。

努力使树开出充满安全感的花。

赵普少时就开始颠沛流浪,从安徽黄山到池州,转合肥,客居北京,始终在走。他这么长大——要么认输,要么努力变得强大。他说:“生命,只在一呼一吸之间。”这是缺乏安全感才体味到的,赵普知道幸福实在缥缈,只有安全感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25岁的赵普从北京广播学院毕业,进入北京电视台实习。1999年山西临汾吉县人朱朝辉骑一摩托,沿父亲设计的跑道成功飞越黄河壶口瀑布,赵普被安排在这次报道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沮丧的他仍然具有行动力,提前收集情况,到现场考察,找到了一个危险但最佳的拍摄角度,终于,他的努力事他崭露头角,此后不断前进,努力给她带来了从小缺失的安全感。

其实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与其浑浑噩噩的混一辈子,倒不如努力活出精彩的人生,开出人生绚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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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4:我家门的桃树作文400字

全文共 39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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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总依着门前的桃花树,转着圈玩,玩累了,玩困了,就靠着坐在树下,静静的抬头看着桃花,闻着花香,任由粉红色的花瓣儿,落在我的头上,肩上,鼻子尖儿上。

奶奶时常收集一些桃花,酿成酒,我嘴馋,便要了一杯来喝,奶奶说:“桃花香,桃花酿的酒也香,小孩子是可以喝一点儿的,不过,一定不敢多喝。”

于是,我便尝了尝,但这一尝,就是好几杯啊,喝得我酩酊大醉,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家门,便一闷头,倒在了桃花树下。突然觉得此处之景,恍如仙境,便伸出手想接住几片花瓣,不曾想,这些花瓣儿却如此的淘气,落在了我的头发上衣服上的倒不少,可单单就是手上一片也没有,于是,我便伸手去抓,抓到了一朵,呀,粉嫩粉嫩,晶莹剔透,香气扑鼻。

我躺在树下,闻着花香,浴着桃花雨,看着看着,恍惚我长大了,奶奶老了,她拄着拐杖,向我笑着走来,手里捧着一罐那熟悉的桃花酒,笑着递给我……我接过来,捧着……

那棵桃花树,还是,每年春天,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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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5:有关桃树的

全文共 27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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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高贵的牡丹,喜欢艳丽的玫瑰,喜欢十里飘香的桂花,但我更喜欢美丽迷人的桃树

春天,桃花盛开了,有的七八朵在一起,像在开会。有的两三朵在一起,像在说悄悄话。

桃树不仅花漂亮,果子也好吃。走在桃树下,鲜红的桃子高高地挂在树上,使人一见就生爱幕之心,让人馋得直流口水。摘下一个桃子,先把它的表皮撕开一个小口子,然后用嘴慢慢吮吸,那鲜甜的汁水流进嘴里,甘甜无比。我感觉桃子最最好吃!

秋天,桃树叶纷纷落下,像一只只飞舞的蝴蝶。可别小看它们,它们还能作为桃树的肥料呢!它们那无私奉献的精神,让我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

冬天,一场大雪过后,就像冬爷爷给桃树披上了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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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6:5校园里的小桃树

全文共 58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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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伴随着明媚的阳光,轻快的步伐,我踏进了校园。而校园中的桃花树在一夜之间把那美丽的花儿给绽放了。

闲暇时,我便仔细观察了那美丽的桃花。桃花的花蕊有30多个,有的是黄色的,有的是黑色的,还有的是棕色的,虽然花蕊的颜色有很多,但是它也不影响花的漂亮和特点。桃花的花瓣也很有特点,它的大小和我们吃完苹果剩下的籽粒一样大,样子有点相似,它的颜色有两种,一种是粉色,一种是白色的。白色的让人感到清静自在。粉色的让人感到热闹。而正是这一粉一白才给春天带来了生机勃勃的感受。桃花的花蕊有五片花瓣,开放的时候像荷花一样绽放。漂亮极了,也为这美丽的校园增添了无限的色彩。桃花树的树干和树枝还有香味也都很有特点。桃花的香味有一点淡,桃花树的树枝有的地方粗糙,有的地方细腻,它的颜色是很浓的棕色,树干也和树枝一样,有的地方粗糙,有的地方细腻。

如果风吹到了桃花树,桃花树就像一个舞蹈家在风中欢快的跳舞。在伴随着随处洒落的花瓣,更像是仙女在那翩翩起舞!如果走近一瞧,桃树身上像穿衣服了一样,从远处看像个木头人捧着鲜花在等待某人的归来。其实生活中有很多看着很渺小但作用很大的植物,桃花就是其中一个,只要你用心去观察,你就会有很大的收获。像桃花一样,它随风起舞为我们带来了遐想,它呆立不动更为我们创造了果实。这就是我看到的桃树,就是校园中经得起风吹雨打的小桃树。

[校园里的桃树作文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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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7:描写桃树的作文400字

全文共 39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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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大约五到十米高,树干不粗,树皮颜色浅或为深棕色,棕色细枝,叶绿,花粉红,果实会由绿到红、黄地转变着。

桃树的生长环境要求并不算高,但也不能太过干旱和炎热,不能太冷也不能太多雨。

桃树的花很香,会产生许多花蜜,招引各种的昆虫来采蜜。

如果你在太阳底下看桃树,就会发现桃树树干上有很多黄色结晶,那是经过太阳暴晒过后分泌出的汁液,形成了结晶。把它先摘取下来,在水里浸泡48小时后取出,可直接食用也可以入药,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和经济价值,是一种稀少而又名贵的药材,价格昂贵。

每年三四月间,桃树上的桃花就会开放,引人注目,也具有极高的经济价值(桃花可以摘下来卖,深受游人喜爱,可在家养活)和观赏价值(非常的美丽)。

到了夏秋季节,桃子就会成熟,富阳的水蜜桃核小桃大,肉质鲜美,深受众人喜爱,也具有极高的经济价值。

桃树还可以用来制作昂贵的桃木家具,受人们的喜爱,具有经济价值。

桃树从头到脚都是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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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8:荷花和桃树作文

全文共 42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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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深处的一个池塘里,长着一朵荷花,旁边的岸上还有一棵桃树

一天,桃树早早地起来了,伸了一个懒腰,飞快地跑到邻居荷花家,找它聊天。

到了荷花家,桃树到处问这问那的。它说:“我们来谈谈你和我喜欢什么季节吧!”荷花说:“好呀!”桃树说:“我最喜欢春天,因为春天我非常暖和,而且可以长出果子。不过,我最讨厌冬天。”荷花问:“为什么呀?”桃树说:“因为我们都会被冻死的,你呢?”荷花说:“我最喜欢夏天,因为夏天我长出花来了,身体很有劲,我最不喜欢冬天,因为冬天我也和你一样,也会被冻死。”

夏天到了,桃树又到荷花家去玩。看见荷花盛开的情景时,便低头对荷花说:“都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诗句就是描写你的。”荷花说:“又是一个美丽的夏天,真舒服呀!”桃树对荷花说:“你这个荷花,那么喜欢炎热的夏天,分明是想把我给热死,我上次回去想了大半天,我才知道你想把我给热死。”荷花听了分辩道:“不是这么回事!”

后来,桃树知道自己错了,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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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9:一棵小桃树作文800字

全文共 84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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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有一棵小桃树。这小小的一棵桃树被种在了一个花坛中,身边的万紫千红,让本来就不起眼的它变得越发难以发现了。

我与它的初识,是在去年夏天。饭后的我在校园闲逛,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它身边。当我下意识地想继续向前时,一抹红色使我不由地停住了脚步。我抬头望去——竟是桃花!桃花稀稀疏疏地,有的没的地开在枝头,给满屏的绿色增添了些色彩。

我低头打量着这棵树:细细的枝干,最粗的也莫过于碗粗,其余的枝条向上方长着,却也是瘦弱的。若一阵狂风吹来,这小桃树怕是连性命都不保了!枝头的绿叶装点着这个宛若林黛玉的小枝干,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绿色堆积在枝头,也算一道并不美丽的风景。远远看去,这就像一个头大身小、营养不良的大头娃娃。

可那桃花呢?我又走近了一些,伸手抚摸着那苍白的、并不红艳的花瓣——像纸一样,轻飘飘的,仿佛我一用力便会连形都没有了。我开始为它感到可怜了,它那么瘦弱矮小,又不幸长在一个绿树成阴的地方,你哪能感受到缕缕阳光?再看看枝头的桃花,那么稀稀疏疏,花瓣也是单瓣的,和那些景区中大朵大朵的、红色的、重瓣的桃花比起来相距甚远,它是那么需要营养与阳光,却得不到,可怜的小桃树!

我向后退了两步,想要离开时,竟再一次被它吸引了——它在开花呀!

对呀,它在开花!周围的大树任凭它多么茂盛,郁郁葱葱,但还有小桃树一般开花呀!顿时,小桃树成了这个花坛的中心,它是那么瘦弱,那么矮小,没有足够的营养,但它还是开车了自己的花,这让它付出了多少努力啊!它不顾瘦弱、也不顾矮小,它贪婪地吸收每一缕阳光,只为实现一个梦想:开花。它放弃了那么多,为的只有那单瓣、苍白的花。

花为了自己的梦想都那么努力,人更应如此。春天是个播种希望的季节,是努力前行的季节。我们要在春天,种下一颗理想的种子,用辛勤的汗水和希望的养料哺育它们。只要我们能像小桃树一样逆风而行、只要心中有一个开花梦,无论周围的环境有多么恶劣、面对的挑战有多么艰巨,你依然能成为春天中一道别致的风景!

在这浅粉的光辉与浅粉的芳香中,我大步走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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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0:每棵草都会开花记叙文800字

全文共 92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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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种草都会开花”,是的,只要努力,我们都可以拥有灿烂的人生。说到这儿,我想起了我的哥哥,他虽然不是我的亲哥哥,但他的话和行动却令我敬佩。

他为了考上好的初中,每天都在拼搏。记得有一次看完电视,正准备关灯睡觉的我,却发现他的灯还开着,他并没有在做作业,而是拿着一本初三的奥数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小声问到:“哥,都十点多了,你怎么还不睡?”记得我当时还在上幼儿园,并不知道考上好中学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勤奋。他柔声回答道:“你先去睡吧,我要十一点后才睡。”我无趣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有一次,他要从我家离开了,我从房间去书房拿书,发现表哥正在一箱一箱地拿书,我惊讶地问道:“哥哥,原来这是你的书呀,我以为是爸爸和爷爷的呢。”他对我笑道:“这些书全都是奥数书,你现在还用不了,我拿走了,你不介意吧?”当然不介意啦,这些书难看死了,什么数字啊,什么图案啊,一点都没有意思。

这时,表哥有些严肃的说:“你可不能这样说,它们都是我的精神粮食,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感兴趣了!”我有些生气,但是依旧虚心地问道:“什么是精神粮食啊?”哥哥笑了笑,没有回答……

过了几天,我到他家去,一到他家我就拿出了平板开始玩起来,玩了一会儿,我见他还在看书,便无趣地问他:“你怎么还在看书?书多没意思,你家没有平板吗?”他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有,但不想玩。”过了一会儿,他把我带进了他的房间。

他说要给我讲个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好哇!”他缓缓地对我说:“从前有一颗百合花种子被吹到了一个悬崖上,那里很高很高,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坚硬的岩石,可是这颗种子很努力,不停地告诉自己,自己是一朵百合花,她努力地吸收露水,努力的把根扎深。过了几天,她终于长出了一个花苞,可是周围的小草却讥笑她:“说不定你头上的是一颗瘤,就算你是花,但在这悬崖峭壁上也不会被人发现!”

哥哥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又过了几天,她开花了,她的种子被吹到了悬崖下面,经过几代的传承,这个悬崖下面到处都是百合,因此就有了“百年好合”的说法。

几年后,我再也不会嘲笑他了,因为他成为了他心目中的“百合。”他考上了清华大学,我想这是因为他这几年的拼搏和汗水吧,这朵“百合”终于完美的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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