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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开花作文合集20篇

需要写关于桃树的作文吗?那么作文内容应该怎么写呢?下面就和小编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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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桃树的作文500字

全文共 47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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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后花园里,植物可多了。玫瑰、牡丹、百合、迎春、蝴蝶花……一样都不少。可我最喜爱的,还是中间这棵桃树

春天,桃树开花了,呈粉色,从花瓣里飘出淡淡的香味。我常带伙伴们到树下写作业、玩游戏,回来时,沾满了一身的花香。

夏天,桃子结了许多的小桃子。我背着妈妈,和哥哥来到桃树前,想摘几个桃子吃。可偏偏这时候,妈妈要来洗衣服,在桃树前准备偷桃吃的我们被妈妈发现了,妈妈便找来一根木棒,准备用家法惩罚我们。就在这时,我们的“救星”——爸爸来了,对妈妈说:“好了,孩子们不就是想吃桃子吗?你不准他们摘,那我去摘,总行吧?”说完,爸爸纵身一跃,到树上摘桃子去了。爸爸下来后,我找了一个盆子,把摘到的桃子放在盆里,洗净了,全家吃得可开心了!

秋天到了,美丽的桃树失去了精神,往日翠绿的叶子变得焦黄,我仿佛看见树头的心情往下耷拉着。好像是在提醒我以后要好好保护它。

寒冷的冬天即将到来,桃树的叶子纷纷掉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每每这时我便会回忆起夏天的情景……

心爱的桃树啊,你经历过春华夏实,也经历过风霜雨雪,但我坚信并祝福:来年春天,你会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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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心田中一棵会开花的树

全文共 79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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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东流如水,谁把流年偷换。站在花季的交汇路口踮起脚尖,展望风尘弥漫的未来,似有一片花海;蓦然回首旧日时光,梦啼妆泪红阑干,不复返的岁月矜持着向上的姿态。

成长的洪流洗刷着我日益成熟的脸庞,却未曾冲淡初心对往昔的眷恋。偶然一次郊外远足,路过一片开满油菜花的田地。花海漫漫朵朵璀璨。透过几毫米厚的车窗玻璃,我看得聚精会神,而后,眼前的金黄成了无尽的念想,朦胧了视野。

我仿佛看到,一个扎着麻花辫,穿着布衣卷着裤腿的小丫头在田地里跑得欢。她沿着蜿蜒曲折的阡陌疾行,小脑袋在漫天漫地的油菜花里若隐若现。穿过花海,觅着花香,有如花精灵一般,翩跹起舞。那时的她,眼里只有蓝得像倒悬的海的天,耳畔只有银铃般悦耳的欢声笑语,她的心里,像那暮春的田野,花开遍地,四里留香。

丫头从来不是孤身一人,田埂上是举目眺望的外婆,每时每刻,未曾离身。她跑累了,就猫到外婆的怀里,滑溜溜地在泥地上打着滚儿,笑吟吟地眯着双眼。打满补丁的布衣总是那么顽皮,黏满馥郁芳香的泥土;脚上的小鞋子踢踢撞撞,破了洞也乐得不可支;头发有点儿乱,春风将它抚摸,花瓣含着露,笑傲秀发之上。她多么快乐啊!没有束缚,没有羁绊,日子未曾有过多余的累赘,欢乐似乎溢满了整条奔走的小径,无穷无尽。

冰凉的泪珠划过脸颊,坠落温存的心尖,久违的甘露滋润了沉眠的心。那一帧帧黑白默片定格在眼前,长成了心田中一棵会开花。我沉默着,怀念旧日的树荫,往昔里曾透过叶隙的斑驳光影,听见了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着坚定步伐的声音,如竹露滴音,划过岁月的甬道。忽而觉得,心释然了。

成长,是有代价的。那便是身上的一层盔甲,心里的一片暗无天日。我曾觉得累,感到了长大的艰辛。然而此时此刻,我仿佛看到了心田中的树迎风招展;我仿佛听到了那片花海的深情呼唤,成长!我仿佛攀上了枝头,笑靥灿烂于青春的光辉里……

光阴辗转于心田中那棵会开花的树之深根,我携一缕春光明媚,奋力长成参天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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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美丽的桃树作文400字

全文共 43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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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门前有一棵看桃树,虽然很普通,但在我的眼里,看桃树非常美丽,下面就让我来介绍一下吧!

看桃树开花时,树上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花朵上长着五个花瓣,花瓣是粉红色的,就像婴儿的小脸蛋,非常的干净、漂亮,而且还非常清香。刮起大风时,粉红色小花瓣慢慢的飘过树枝,在那里翩翩起舞,像一个个花仙子打着圈儿的飞落下来。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条粉色的地毯。

看桃树结果时,树上结满了看桃,毛绒绒的,像一个个绿色的小精灵,形状和杏差不多。爸爸说:“看桃里的核有大有小,有圆有扁,还有奇形怪状的。”我还记得我和爸爸一起打过看桃,因为我们想做一个看桃核的枕头。我还有一个发现,熟透了的看桃会自己掉下来,没成熟的看桃就会坐在树枝上一动不动,有意思吧?

看桃树落叶时,一夜之间,好像魔法师变戏法一样,一下子整棵树都变成了金黄色,一阵风吹过,一片片的树叶落了下来,好像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那里嬉戏玩耍,霎时间,就变成了金色的世界,似乎在迎接着我们走进金色的殿堂。

你看,我们家门前那棵看桃树多么美丽,多么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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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开花的桂树让我不再孤单初三作文

全文共 74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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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着桂花香的泥土气息,盈满了整个田野,一群活泼的孩子玩着笑着,醉在这迷人的芳香中。

记得第一次漫步田野,本来一颗天真的心长满了杂乱无章的小草。我怀着烦躁的心情踢着石块,游走在田地后的园子里,这里有几棵开满了花的桂花。树下哼着小曲,自娱自乐,那是记忆中的你。一头乌黑竖直的短发,整齐细密的牙齿和轻快矫健的身影。看到我如此闷闷不乐,你哼着小曲向我漫步走来,开朗活泼的你立马和我熟悉起来。教室里、田野上、桂树下,都能见到我俩快乐的身影。九月的桂花香带走了心中的烦躁与孤单,也带来了一个活泼的朋友——你。

金色的童年承载了无数如花般美好的回忆,时光却抹不去你和我之间发生的故事。记得那时,我和你是学习上的“脑残队友”,不知不觉有了相同的爱好。我们在桂花树下玩,和你的小伙伴一起在野地里撒欢,棕色的厚实土地留下了一串串活泼的脚印。玩累了,在桂花树下开始了我们的“无聊会谈”,一边歇息,一边聊聊做了哪道脑残题……。蕴藏暗香的桂树萦绕而来,两个小伙伴浸在桂花香的世界中。

碎屑的流年含了很多童年时的眼泪,而你,如桂花一样,熏香了我平淡的忧伤。

放学之后,我因老师犀利尖锐的批评,心中的伤感如一汪溪泉盈涌而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找到同样被训的你,没想到,你却一个“厚脸皮”,开心地对我笑道“没什么了”,又带我去桂树下玩。我的鼻子充满着酸涩,而桂花香气扑鼻,使我们两人深感美好和温暖。你哼起了小曲,调皮地说:“咱下次能行。”脸上的笑容如盛开的桂花一般灿烂。丝丝缕缕的馨香沁人心脾,温暖了我的心田。

境迁的岁月流转,童年渐渐从指尖消逝,你不得不挥挥手与我告别,与我们的童年告别。但在逝去的金色童年中,你是消除不去的快乐和怀念,也是刻在我心中永恒的美好回忆。

你似那童年美丽的桂花树,让孤单的我有了花一般美好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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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4:一顶会开花的帽子

全文共 64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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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顶能看透人心的巫师帽,虽然它跟着老巫师周游各国,享有不少盛誉,可是,这并不能使它那颗空落落的心变得充实而温暖。

于是,巫师帽决定去寻找可以填补自己心灵空缺的东西。

巫师帽爬上一块大石头,它的帽檐上顿时开出了一片金黄的太阳花。巫师帽叹息道:“唉,连平日里冰冷的大石头,都有一颗这么温暖的心,为什么我的心却是空落落的呢?”

巫师帽爬过一头熟睡的小鹿,它的帽檐上开出了粉嫩的樱花。巫师帽哀叹道:“唉,连小鹿都有一颗这么可爱的心,为什么我的心却是空落落的呢?”

巫师帽走了一路,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可以填补自己心灵空缺的东西。巫师帽失望极了。它一不留神,爬上了一个小女孩的小脚丫。这次,巫师帽的帽檐上结出了一滴滴透明的泪珠,把巫师帽的整颗心都弄得酸酸的。

“天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冰冷苦涩的心?!”巫师帽赶紧变出一朵朵金灿灿的向日葵,希望能够把小女孩的心照亮。可是,小女孩的眼泪还是流个不停。很快,帽檐上所有的向日葵都枯萎了,小女孩的心也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巫师帽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魔法再强,也不能控制一个人的心。它赶紧抱紧小女孩,希望能够给她一点温暖。

拥抱是一个很神奇的动作,就在巫师帽抱住小女孩的那个瞬间,温暖的阳光照射过采,将小女孩的心镀上了—层淡淡的金黄。

“多漂亮的帽子呀!”小女孩抹抹眼泪,伸出双手将巫师帽抱在怀里。

就在小女孩抱住巫师帽的那个瞬间,满帽檐飞舞着蒲公英,美丽极了,巫师帽心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因为,一种叫作“爱”的东西从此住在了它的心里,沉甸甸的,让它觉得充实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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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5:桂花开花满枝香

全文共 28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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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向欣

秋天来了,香香喷喷的桂花开了,我们小区的桂花也开了,桂花的香味扑鼻而来,我想起了一句诗:“桂花开花满枝香”。

今天老师带来了一束桂花,让每个同学闻了闻,好香呀!老师让我们走到讲台上闻桂花香,有的闭上眼睛闻,有的低下头闻,有的使劲吸了口气闻,老师走到哪里,香味就飘到哪里,教室里香喷喷的。

桂花是金黄色的,桂花长在树叶之间,它的个头小小的,像米粒一样,老师问我们一共有几朵桂花?我们根本数不清,桂花是挨在一起长的,像一家人住在一起一样。

桂花有许多许多作用,桂花可以做:桂花元宵、桂花糕……南京盐水鸭,我们还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桂花鸭”

八月金秋有满枝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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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6:我喜欢桃树的

全文共 52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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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肯定知道桃树吧!桃树开的花可好看了,桃树结的果可好吃了。没错,我今天向大家介绍的,就是桃树的花和果实。

花果山的桃花开了,粉红粉红的花团,像片片火烧云,远远望去,美极了!我们走到半山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这些桃花,红的像火,粉的似霞,白的如玉……花儿有的杨连微笑,有的低头含羞,有的迎风引蝶,还有无数含苞待放殷红欲滴的花骨朵,像是顽皮的孩子正噘着小嘴,向姐姐们耍小脾气。粉红的桃花,就像小姐漂亮的面孔,春外婆给她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那大红的,又不知是被游人看羞了,还是被春酒灌醉了,一直红到耳朵根。那洁白的,恰似一位恬静纯情的少女,以其似雪的洁白,吸引着众多游人。

一排排矮矮的桃树上,绿叶间挂满了扁扁的桃子,跟夏夜里的星星一样多。熟透了的桃子,表皮像少女抹了胭脂的脸蛋儿红彤彤的,皮上的绒毛变得更稀疏了,深深的“小沟”好像要把桃子“嘣”的一下裂开似的。里面的果肉充满了汁水,这时,你可以用吸管直接插到果肉里,就能吸到那味甜似蜜的汁水。也许你吸完会发现,一个若大的桃子怎么只剩下皮和核了呢?原来熟透了的桃子,果肉已经软的溶成了甜美的汁水被你吸进嘴里,甜到心里啦!

我之所以喜欢桃树,是因为它有美丽的桃花和可口的桃子。我喜欢桃树!

[我喜欢桃树的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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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龙应台散文:满山遍野的茶树开花

全文共 2021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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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喂──你今天怎么样?

牙齿痛。不能吃东西。

有没有出去走路?睡得好不好?

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一片旷野的。天很黑,没有星,辨别不出东西南北。没有任何一点尘世的灯光能让你感觉村子的存在。夜晚的草丛里应该有虫鸣,侧耳听,却是一片死寂。你在等,看是不是会听见一双翅膀的振动,或者蚯蚓的腹部爬过草叶的窣窣声,也没有。夜雾凉凉的,试探着伸手往虚空里一抓,只感觉手臂冰冷。

一般的平原,在尽处总有森林,森林黝黑的棱线在夜空里起伏,和天空就组成有暗示意义的构图,但是今天这旷野静寂得多么蹊跷,声音消失了,线条消失了,天空的黑,像一洼不见底的深潭。范围不知有多大,延伸不知有多远,这旷野,究竟有没有边?

眼睛熟悉了黑暗,张开眼,看见的还是黑暗。于是把视线收回,开始用其它的感官去探索自己存在的位置。张开皮肤上的汗毛,等风。风,倒真的细细微微过来了。风呼吸你仰起的脸颊。紧闭着眼努力谛听:风是否也吹过远处一片玉米田,那无数的绿色*阔叶在风里晃荡翻转,刷刷作响,声音会随着风的波动传来?那么玉米田至少和你同一个世代同一个空间,那么你至少不是无所依附幽荡在虚无大气之中?

可是一股森森的-阴-冷从脚边缭绕浮起,你不敢将脚伸出即使是一步──你强烈地感觉自己处在一种倾斜的边缘,深渊的临界,旷野不是平面延伸出去而是陡然削面直下,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甚至退路在哪里,是否在身后,也很怀疑,突然之间,觉得地,在下陷……

你一震,醒来的时候,仍旧闭着眼,感觉光刺激着眼睑,但是神智恍惚着,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城市,自己是在生命的哪一段──二十岁?四十岁?做什么工作,跟什么人在一起?开始隐约觉得,右边,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一条河,是,在一个有河的城里。你慢慢微调自己的知觉,可是,自己住过不只一个有河的城市──河,从哪里来?

意识,自遥远、遥远处一点一点回来,像一粒星子从光年以外,回来得很──慢。睁开眼睛,向有光的方向望去,看见窗上有防盗铁条,铁条外一株芒果树,上面挂满了青皮的芒果。一只长尾大鸟从窗前掠过,翅膀闪动的声音让你听见,好像默片突然有了配音。

你认得了。

2

喂──今天怎么样?做了什么?

在写字。礼拜天回不回来吃饭?

不行呢,我有事。

你说,「不要再开了吧?」

他背对者你,好像没听见。抱着一个很大的塑料水壶,水的重量压得他把腰弯下来。几盆芦荟长得肥厚油亮,瘦瘦的香椿长出了茂盛的叶子。到花市去买百合,却看见这株孤伶伶不起眼的小树,细细的树杆上长了几片营养不良的叶子,被放在一大片惊红骇紫的玫瑰和菊花旁边,无人理会。花农在一块硬纸板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两个字,「香椿」。花市人声鼎沸,人磨着人,你在人流中突然停住脚步,凝视那两个字。小的时候,母亲讲到香椿脸上就有一种特别的光彩,好像整个故乡的回忆都浓缩在一个植物的气味里。原来它就长这样,长得真不怎么样。百合花不买了,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桃园,一路捧着香椿。

「不要再开了吧?」

他仍旧把背对着你,阳台外强烈的阳光射进来,使他的头发一圈亮,身影却是一片黑,像轮廓剪影。

他始终弯着身子在浇花。

八十岁的人,每天开车出去,买菜,看朋友,帮儿子跑腿,到邮局领个挂号包裹。每几个月就兴致勃勃地嚷着要开车带母亲去环岛。动不动就说要开车到台北来看你,你害怕,他却兴高采烈,「走建国高架,没有问题。我是很注意的,你放心好了。」没法放心,你坐他的车,两手紧抓着手环不放,全身紧绷,而且常常闭住气,免得失声惊叫。他确实很小心,整个上半身几乎贴在驾驶盘上,脖子努力往前伸,全神贯注,开得很慢,慢到一个程度,该走时他还在打量前后来车;人家以为他不走了,他却突然往前冲。一冲就撞上前面的摩托车,菜篮子里的蕃茄滚了出来,被车子碾成浆。

再过一阵子,听说是撞上了电线杆。母亲在那头说,「吓死哩人喽。他把油门当做煞车你相不相信!」车头撞扁了,一修就是八万块。又过了几个月,电话又来了;他的车突然紧急煞车,为了闪避前面的砂石卡车。电话那一头不是「吓死哩人喽」的母亲;母亲在医院里。煞车的力道太猛,她的整个手臂给扭断了。

他把汽车钥匙交给你,然后是行车执照。黄昏的光影透过纱门薄薄洒在木质地板上,客厅的灯没开,室内显得昏暗,如此的安静,你竟然听见墙上电钟窣窣行走的声音。哥哥弟弟说,你去,你去办这件事。我们都不敢跟他开口。他,只听女儿的。

「你要出门就叫出租车,好吗?」你说,「再怎么坐车,也坐不到八万块的。」

他没说话。

你把钥匙和行车执照放在一个大信封里,用舌头舔一下,封死。

「好吗?」你大声地再问,一定要从他嘴里听到他的承诺。

他轻轻地说,「好。」缩进沙发里,不再作声。

你走出门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对自己有一种满意,好像刚刚让一个骁勇善战又无恶不做的游击队长和平缴械。

「礼拜天可不可以去同学会?」他突然在后面大声对你说,隔着正在徐徐关上的铁门。铁门「匡当」一声关上,你想他可能没听见你的回答。

3

喂──吃过饭了吗?

吃不下。

不管吃不吃得下,都要吃啊。

妈,我要告诉你今晚发生的事情。

我在朋友家,大概有十来个好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快毕业了,大家都特别珍惜这最后的半年。我们看了一个光盘,吃了叫来的「披萨」,杯盘狼藉,然后三三两两坐着躺着说笑。这时候,我接到老爸的电话──他劈头就大骂:他妈的你怎么把车开走了?

自从拿到了驾照之后,我就一直在开家里那辆小吉普车,那是我们家多出来的一辆车。我就说,没人说我不可以开啊,他就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晚上不准开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经验不足,晚上不准开车?我就说,可是我跟朋友的约会在梅县,十公里路又没巴士,你要我怎么来?他就更生气地吼,把车马上给我开回家。我很火,我说,那你自己来梅县把车开回去。

他一直在咆哮,我真受不了。

当然,我必须承认,他会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还没告诉过你,两个月前我出了一个小车祸。我倒车的时候擦撞了一辆路旁停着的车,我们赔了几千块钱。他因此就对我很不放心。我本来就很受不了他坐在我旁边看我开车,两个眼睛盯着我每一个动作,没有一个动作他是满意的。现在可好了,我简直一无是处。

可是我是小心的。我不解的是,奇怪,难道他没经过这个阶段吗?难道他一生下来就会开车上路吗?他年轻的时候甚至还翻过车──车子冲出公路,整个翻过来。他没有年轻过吗?

我的整个晚上都泡汤了,心情坏到极点。我觉得,成年人不记得年轻是怎么回事,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秘书塞过来第二张纸条:再不出发要彻底迟到了,「后果不堪设想。」你匆忙地键入「回复」:

原谅他,凡是出于爱的急切都是可以原谅的。我要赶去议会,晚上谈。

议会里,一片硝烟戾气。言词被当作武器耍用,但都是狼牙棒、重锤铁链之类的钝器,极少深藏不漏但杀人不见血、不吐皮的剑术或柔道。你在抽屉里放一本心经,一本柏拉图谈苏格拉底,一本庄子;你一边闪躲语言的钝器锤击,一边拉开抽屉看经文美丽的字:

……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 无色*生香味触法 无眼界 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 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 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 无智亦无得……

深呼吸,你深深呼吸,眼睛看这些藏着秘密的美丽的字,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你就可以一苇渡过。可是粗暴的语言、强制的音量,像裂开的钢丝在对脆弱的神经施以鞭刑。这时候,电话响起,你一把抢过来,或许急迫等候的数据已经送到,你急促不耐地说「喂」──那一头,他的湖南乡音悠悠然说,「小珍,我是爸爸──」慢条斯理的,是那种要细细跟你聊一整个下午倾诉的语调,你像狗一样对着话筒吠出一声,「怎么样?」他显然被吓了回去,短短地说,「这个礼拜天、可不可以、同我去参加同学会?」

你停止呼吸片刻──不行,要精神崩溃了,我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生香味触法──然后把气徐徐吐出,调节一下心跳。好像躲在战壕里注视从头上呼啸而来的炮火,你觉得口喉干裂,说不出话来。「几个老同学,宪兵学校十八期的,特别希望见到我的女儿,我们一年才见一次面。你能不能陪爸爸去吃饭?」

4

喂──今天好吗?

好啊。

有出去吗?为什么不叫出租车?你可不可以不要省钱?

牵着妈妈的手,逛街。「这么多人──」她很抗拒。

「你就是要习惯跟这么多人挤来挤去,妈妈,你已经窝在家里几年了,见到什么都怕。你要出来练习练习,重新习惯外面的世界。不然,你会老得更快,退缩得更快。」你说,她更紧地抓着你的手。

地铁站里的手扶电梯「嚓嚓嚓嚓」地滚动,你才发现那速度有多快;你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紧抓她的手,站在入口,如临深渊,看准了不会踩空的一阶,赶忙带她踏上。「嚓嚓嚓嚓」像一列上了刺刀、跑步中的军队。地铁站里万人钻动,每个人都在奔忙赶路,她不停地说,「这么多人,这么多人。。。」

坐下来喝杯凉茶,你说,「去杭州老家好吗?」

「不去,」她说,「他们都死了,去干什么呢?」

「那个表妹也死了吗?」

「死了。她还比我小三岁。都死了。」

那个「都」字,包括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包括情同姊妹的丫头,包括扎辫子时的同学,包括所有唤她小名的同代同龄人。

「那么去看看苏堤白堤,看看桃红柳绿,还可以吃香椿炒蛋,不是很好吗?」

她淡淡地看着你,眼睛竟然亮得像透明的玻璃珠,「你爸爸走了,这些,你说有什么意思吗?」

那么我们去香港,去深圳。我们去买衣服?

你开始留意商店,有没有,专门卖适合八十岁妇人的衣服?有没有,专门想吸引这个年龄层的商店?有没有,在书店里,一整排大字体书,告诉你八十岁的人要如何穿,如何吃,如何运动,如何交友,如何与孤独相处,如何面对失去,如何准备。。。自己的告别?有没有电影光盘,一整排列出,主题都是八十岁人的悲欢离合,是的,八十岁女性*的内心世界,她的情和欲、她的爱和悔、她的时光退不去的缠绵、她和时光的拔河?有没有这样的商店、这样的商品,你可以买回去,晚上和她共享?

经过鞋店,她停下脚,认真地看着橱窗里的鞋。你鼓励她买双鞋,然后发现,她指着一双俏丽的高跟鞋。

「妈,你年纪大,有跟的鞋不能穿了,会跌倒。老人家不能跌倒。」

「喔──」

她又拿起一只鞋,而且有点不舍地抚摸尖尖的镶着金边的鞋头。

「妈,」你说,「这也是有跟的,不能啦。」

她将鞋放下。

你挑了一双平底圆头软垫的鞋,捧到她面前。

她坚决地摇头,说,「难看。」那不屑的表情,你很久没看到过了,也因此让你忽然记得,是啊,她曾经多么爱美。皮肤细细白白的杭州姑娘和你并肩立在梳妆镜前,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自己,看着你,说,「女儿,你看我六十五岁了,还不难看吧?」

「不难看。你比我还好看呢──老妖精。」

她像小姑娘一样笑,「女儿,给你买了一样东西。」她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没开封的盒子,放在你手里,,「你一定要吃。」

你看那粉红色*的纸盒,画着一个娇娆裸露的女人,脸上一种暧昧的幸福。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正对你瞇瞇微笑,带着她所有的慈爱。「仙桃丸」,是隆-乳-的药。

「你那里太平了嘛!」她说。

你想脱口而出「神经病啊你」,突然想到什么转而问,「那你。。。你吃这个啊?」

又回到人流里,你开始看人。你在找,这满街的人,有多少是她的同代人?睁大眼睛看,密切地看。没有,走过一百个人也不见得看见一个八十岁的人走在其中。想到自己到西门町的感觉,在那里,五十岁的你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是异类,或者说,满街都是「非我族类」。那么她呢?不只一个西门町,对她,是不是整个世界都已经被陌生人占领,是不是一种江山变色*,一种被迫流亡,一种没发觉已经来到的放逐?一种秘密进行的决绝的众叛亲离?

经过电影院,你仔细看那上演中和即将放映的片子──有没有,不是打打砸砸,不是同性*恋或革命,不是外星毁灭计划或情仇谋杀,而是既简单又深沈,能让八十岁的人不觉得自己被世界「Delete」掉的片子?有没有?

「回去吧。」她突然说。

「不行,」你一直牵着她的手,现在,你转过头来注视她,「一定要给你买到一件你喜欢的衣服和鞋子我们才回去。」

「都死了。」

「谁?谁都死了?」

「我那些同学,还有同乡,周保英,赵淑兰,余叶飞,还有我名字想不起来的。。。」

为什么,你问她,为什么,在红尘滚滚的香港闹街上,突然想起这个?

「就是如此,」她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一直就是如此。」

一群中学女生叽叽喳喳、推来挤去地闹着,在一个卖串烧的小摊前。一个个儿特别高的正在统筹,数着谁要吃什么,该付多少钱。有人讲了什么话,引起一阵夸张的爆笑和推挤。你很惊讶:香港竟还有女学生制服是蓝色*的-阴-丹士林旗袍,脚上穿着白袜布鞋。

5

喂──吃过饭吗?

听见吗?听见我说话吗?

我说,你─吃─过─饭─吗?是不是听筒拿倒了你?

「你的假牙呢?」

她拿下了假牙,两颊瘪下来,嘴唇缩皱成一团。原来,任何没了牙齿的人,都长得一样:像一个放得太久没吃的苹果,布上一层灰还塌下来皱成一团,愈皱愈缩。而且不管男的女的,牙齿卸下来以后,长像都变得一样。

她很腼腼地,像一个被发现偷了钱的小孩,将假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摊在手心,让你检查。

玛丽亚在一旁说,「她用稻子去砍假牙。」

你傻了。

「她说,」玛丽亚的国语有印度尼西亚腔,「假牙痛,不俗服,所依就拿剪刀去锉,还拿稻子去砍。假牙不好,她要修假牙。」玛丽亚气气的,有点当面告状的意思。

你说,「把假牙交给我,我来处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温驯地将假牙放在你手里。

「假牙不舒服的话,要医生去修,自己不能动手的。好吗?」

她已经走到阳台,兀自坐在白色*的铁椅上,面朝着浅蓝色*的大海;从室内看出去,她的身影是黑的,阳光照亮了一圈她的头发,像个完美的轮廓剪影。

她走路那么轻,说话那么弱,对你是新鲜的事。记忆中,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她总是那个笑得最大声,动作最夸张的一个。少女时代,你还常因为她太「放肆」、太「野」,而觉得「挺丢脸的,这样的妈。」她笑,是笑得前仰后阖,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笑得把脚悬空乱踢,像个「疯婆子」一样。也因为她的「野」,你和她说话有一种特殊的自由。那一年,她拿了你新出的小说过来,边摇头边说,「小珍啊,你这一本书,我是一个朋友都不敢送地。」

「嗄,为什么?」

她打开书,指着其中一页,说,「喏,你自己读读看──」

街口,和往常一样,坐着三两个流浪汉。。。其中一个头发脏成一团的人岔开腿歪坐在地上。裤子显然已没有拉炼,我不得不瞥见他的毛发和阳*具。。。。马匹经过眼前,滚动着一股气味,是干草和马汗的混合吧?倒有点像男人下体毛发的气味,说不上是好闻还是不好闻。。。

「你──怎么会写这种东西?」她想想,又认真地说,「你怎么知道『辣里』──『辣里』是什么气味?」杭州音,「那」是「辣」。

你也很认真地回答,「妈,你不知道『那里』──『那里』是什么气味?」

她笑了,大笑,笑得呛到了,断断续续说,「神经病!我喇里晓得『辣里』有什么气味。」

你等她笑停了,很严肃地看着她,「妈,你到七十岁了还不知道『辣里』什么气味,确实有点糟。」你执起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但是别慌,现在还来得及。」

「要死了──」她笑着骂你,而且像小女生一样拍打你;很大声地笑,很凶悍地拍打。

6

喂──今天好吗?什么痛?

脚痛,忍不住吃了鸡,又痛风了。

不是知道不能吃鸡吗?妈妈不是不准你吃吗?你偷吃的是吧?

即使是八十岁,还是看得出阶级。那被尊称「将军」的,腰杆儿挺直地坐在上位,人们不停地去向他敬酒;敬酒的人站着,可能还拄着拐杖,他坐着。脸上和别人一样,满布黑班,但是眉宇间毕竟有几分矜持。尊严,大概就是你如何坚持别人怎么看你吧。

接到你电话你已上路,他就摸着扶手下了楼来,站在饭店门口守候。远远看见你的座车,他就高举一只手臂,指挥司机的动线。下车时你告诉司机,「把公文带回府,两点准时来接。」话没说完,他已经牵着你的手,准备上楼。你曾经很婉转地对他说,「我四十岁了,你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他的手又伸了过来。后来你又很严肃地告诉他,「我已经五十岁了,你真的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照牵不误。他的手,肥肥短短厚厚的。

然后有一天,一个个儿很高、腿很长很瘦的年轻人,就在那光天化日的大街上,很认真地对你说,「我已经十八岁了,你真的应该克制一下要牵我手过街的反射冲动。」

你当场楞在那里,然后眼泪巴巴流下,止不住地流。儿子觉得丢脸极了,大步窜过街到了对岸,两手抄在裤袋里,盯自己的脚尖。你被拥挤的车流堵在大街中线,隔着一重又一重的车顶远远看着儿子阳光下的头发,泛出一点光。你曾经怎样爱亲吻那小男孩的头发啊。他有那种圣诞卡片上常画的穿著睡衣跪着祈祷的小男孩的头型,天使般的脸颊,闻起来有肥皂清香的头发,贴着你的肩膀睡着时,你的手环着他圆滚滚的身体,感觉无比的踏实。

「受伤」的感觉逐渐克服,你噙住眼泪,浮起一股淡淡的荒凉感。你环顾周遭,一片红尘喧嚣,却好像看见无边无际的淡漠的空旷,来者恒来,去者恒去,没有什么东西是抓得住、留得下的;原来,所有喧嚣的红尘都是因风滚动的蓬草,往一个方向,旷野的尽头奔去。原来所有自己的当下啊,都是别人的过去。你恋恋不舍的,他急急摆脱。你急急摆脱的,别人又恋恋不舍。生命的延续,是留恋和摆脱的永远的移交程序。

既然来了,你就准备好要顺从到底。司机把你在座车里批完的公文放进一个提袋,将车开走。你像绵羊一样让他牵着你的手,一步一步上楼去。

他很兴奋。这是第一次,你出现在他的同学面前。「将军」站起来和你敬酒,「团长」要你一本签名的书,「陈叔叔」要和你讨论资治通鉴以及今天的权力局势。一圈酒敬下来,你问他,「怎么潘叔叔今天没来?」

潘叔叔曾是英雄,在共军围城的紧急中还救了一城的父老。

「中风了,」他说,「脸都歪了。也不能走路。」

一个老人危危颤颤地被人扶着过来敬酒,你站起来,想听懂老人说什么,但是口齿含混,你完全听不懂。

他夹了一块鸡肉,搁在你碗里──你曾经多么痛恨这湖南乡下的饮食习惯,一定要夹菜给别人,强迫进食,才算周到。他在咕哝咕哝说什么,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刚刚那个人。「当年是我们学校的的才子,会写诗,会唱歌,也很能带兵。现在很可怜,听说儿子还打他,打了跌在地上,骨头都跌断了。老同学也不晓得要怎么帮忙。」你再看那「才子」一眼,他已在右边一张桌子坐下,吃着东西,弓着背,头勾得很低,几乎碰到眼前的饭碗。

有人拿了一本「湖南文献」过来,说,「局长,这里有我的一首诗,请你指教。」你赶忙站起来,恭敬地接过杂志。他双手举着酒杯,说,「王柏学长的诗,那还用说吗?小女只有学习的份,哪里谈得上指教呢?」他的志得意满,实在掩藏不住。每一个谦虚的词,都是最夸张的炫耀。你忍耐着。

王柏走了,他又夹了一块蹄膀肉到你满得不能再满的碗里,说,「你记不记得『滕王阁序』?」

「记得。」

「他也叫王勃」

7

喂──今天好吗?

……

今天好吗?你听见吗?

他念诗,用湘楚的古音悠扬吟哦: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他考你背诵: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他要你写毛笔字,「肘子提起来,坐端正,腰挺直」: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搏扶摇直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致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你问,「野马」是什么?「尘埃」是什么?是「野马」奔腾所以引起「尘埃」,还是「野马」就是「尘埃」?他说,那指的是生命,生命不论如何辉煌跃动,都只是大地之气而已,如野马,如尘埃。但是没有关系,你长大了就自然会懂。

他要你朗诵「陈情表」。你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没多问,也没反叛,因为,十二岁的你,多么喜欢字: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愍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曾废离……

他坐在一张破藤椅中,穿着一件白色*汗衫,汗衫洗得稀薄了,你想「褴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天热,陈旧的电风扇在墙角吹,嘎拉嘎拉好像随时会解体散落。他用浓重的衡山乡音吟一句,你用标准国语跟一句。念到「茕茕独立,形影相吊」,他长叹一声,说,「可怜可悯啊,真是可怜可悯啊。」

然后,他突然要你把那只鞋从抽屉里取出来给他。

其实不是鞋,是布。布,剪成脚的形状,一层一层迭起来,一针一针缝进去,缝成一片厚厚的布鞋底。原来或许有什么花色*已不可知,你看它只是一片褪色*的洗白。太多次,他告诉你这「一只鞋底」的来历,你早已没兴趣。反正就是炮火已经打到什么江什么城了,火车已经不通了,他最后一次到衡山脚下去看他的母亲,他说「爱己」──湖南话称奶奶「爱己」,你「爱己」正在茶林里捡柴火。临别时,在泥泞的黄土路上,「爱己」塞了这只鞋底进他怀里,眼泪涟涟地说,买不起布,攒下来的碎布只够缝一只鞋底。「儿啊,你要穿着它回来。」

他掏出手帕,那种方格子的绵布手帕,折迭得整整齐齐的,坐在那藤椅里,开始擦眼睛,眼泪还是滴在那只灰白的布鞋底上。

你推算一下,自己十二岁,那年他才四十六岁,比现在的你还年轻。离那战争的恐慌、国家的分裂、生离和死别之大恸,才十四年。穿着布鞋回家看娘的念头,恐怕还很逼真强烈。你记得,报纸上每天都有「寻人启事」,妻子找丈夫,父亲寻子女;三天两头有人卧轨自杀,报导一概称为「无名尸体一具」。

他是不是很想跟你说话呢,在他命你取鞋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你幼稚兼不耐的眼神,就静默了呢?

白天的他,穿着深黑的呢料警官制服,英气勃勃地巡街。熟人聚集的时候,总会有人问母亲当年是否因为他如此英俊而嫁给他,母亲就斜眼睨着他,带几分得意,「不错啊,他是穿着长统靴,骑着马来到杭州的。到了我家的绸布庄,假装买东西,跟我说话……」他在一旁笑,「那个时候,想嫁给我的杭州小姐很多呢……」

乡下的街道充满了生活。商店里林林琅琅的东西满到街上来,小贩当街烧烤的鱿鱼串、老婆婆晒太阳的长条板凳、大婶婆编了一半的渔网渔具、卖冬瓜茶和青草茶的大桶,挤挤挨挨占据着村里唯一的马路。有时候,几头黑毛猪摇摇摆摆过来,当街就软软趴下来晒太阳。客运巴士进村时,就被堵在路中。你看见他率领着几个警员,吆喝着人们将东西靠边。时不时有人请他进去喝杯凉茶。你不知道他怎么和乡民沟通,他的闽南语不可能有人听懂,他的国语也常让人笑话。他的湖南音,你听着,却不屑学。你学得是一口标准国语,那种参加演讲比赛的国语。

晚上,他独自坐在日式宿舍的榻榻米上,一边读报,一边听「四郎探母」,总是在那几句跟唱:「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浅水龙,困在了沙滩……」。弦乐过门的时候,他就「得得了啷当」跟着哼伴奏,交迭的腿一晃一晃打着节拍。「四郎探母」简直就是你整个成长的背景音乐,熟习它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但是你要等候四十年,才明白它的意思。

或者,当爱己将鞋塞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也是极其不耐的?要过数十年,白山黑水涉尽,无路可回头时,他也才明白过来?

你要两个在异国生长的孩子去亲近他,去讨他欢心。两兄弟说,「但是,我们跟他没有话说啊。而且,他不太说话了。」是啊,确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走路的步子慢了,一向挺得直直的背脊有点儿弯了,话,越来越少,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奇怪,何时开始的?显然有一段时候了,你竟然没发现。

这样,你说,你们两个去比赛,谁的话题能让「也爷」把话盒子打开,谁就赢。一百块。老大懂得多,一连抛出几个题目想引他说话,他都以单音节回答,「嗯」。「好」。「不错」。你提示老大,「问他的家乡有什么。」老大问了,他说,

「有……油茶,开白色*的花,茶花。」

「还有呢?」

「还有……蜥蜴。」

「什么?蜥蜴?」两个孩子都竖起了耳朵,「什么样的蜥蜴?变色*龙吗?」

「灰色*的,」他说,「可是背上有一条蓝色*,很鲜的蓝色*条纹。」

他又不说话了,不管孩子怎么问。

你对老二使一个眼色*,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问他,问他小时候跟他妈怎么样──」老二就用脆脆的童音说,「也爷,你小时候跟你妈怎样啊?」

「我妈妈?」本来低着头吃菜的他,突然抬起头来,很精神。「我告诉你们听啊──」他放下了筷子。

孩子们瞅着你偷笑,脚在桌子底下踹来踹去。

「有一天,我从学校回家,下很大的雪──从学校回家要走两个小时山路。雪很白,把我眼睛刺花了,看不见。到家是又冷又饿,我的妈妈端给我一碗白米饭──」他站了起来,用身体及动作示意他和妈妈的位置。孩子们笑翻了,老大压低声音抗议,「不行,一百块要跟我分,妈妈帮你作弊的──」

「我接过妈妈手里的饭碗,想要把碗放在桌上,可是眼睛花了,没有想到,没放到桌上,『空』的一声碗打到地上破掉了,饭也洒在地上了。」

老二正要回踢哥哥,被他哥哥严厉地「嘘」了一声要他安静;「也爷」正流着眼泪,哽咽地说,「我妈妈好伤心喔。她不知道我眼花,她以为我嫌没有菜,只有饭,生气把碗打了。她自己一整天冻得手都是紫青色*的,只能吃稀饭,干饭留给我吃,结果呢,我把唯一的一碗饭打在地上。她是抱头痛哭啊……」

他泣不成声,说,「我对不起我妈──」

孩子们瞅着你,小声说,「你好坏。都是你。」

你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开水,说,「爸爸,你教孩子们念诗好不好?」

他擦着眼角,又高兴起来,「好啊,就教他们『白日依山尽』吧?」

8

喂──今天好不好?

我说,你今天好─不─好?

妈,他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他怎么了?

「老师要我做一个报告,介绍老子。妈,你知道老子吗?」

你惊讶。十三岁的欧洲小孩,老师要他们懂老子?

「知道啊。妈妈的床头就有他的书。」

「嗄?怎么这么巧?」孩子的声音已经变了,在电话理低沈得像牛蛙在水底发闷的那种声音,「那老子是真正的有名喽?!」

「对啊,」你伸手去拿「道德经」,「三千年来都是畅销作家啊。」

「难怪啊,在德文网络上我已经找到八千多条跟『老子』有关联的……」

你趴在床上,胸前压着枕头,一手抓着话筒,开始用中文辅以德语对孩子解释「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

每天的「万里通话」要结束了,孩子突然说,「喝牛奶了没有?」

「嗯?」你没会意,他又说,「刷了牙吗?」

你说,「还没──」他打断你:「功课作了吗?有没有吃维他命?电视有没有看太多?衣服穿得够不够?」

你听得愣住了,他说,「没交什么坏朋友吧?」

电话里有一段故意的留白,你忽然明白了,大声地抗议:「你很坏。你在教训妈。」

孩子不怀好意地嘿嘿地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每天打电话就是这样问我的,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有多可笑了吧?」

你一时答不出话来,他乘胜追击说,「我不是小小孩了你什么时候才会搞懂啊?」

你结结巴巴地,「妈妈很难调整──」

他说,「你看你看,譬如说,你对我还在用第三人称称自己,『妈妈要出门了』,『妈妈回来了』……喂,你什么时候停止用第三人称跟我说话啊?我早就不是你的 Baby 了。」

你跟他「认错」,答应要「检讨」,「改进」。「还有,」他说,「在别人面前,不可以再叫我的-乳-名了。」

你放下电话,你坐在那床沿发怔,觉得彷佛有件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件蛮重大的事情,但一时也想不清楚发生的究竟是件什么事,也理不清心里的一种慌慌的感觉。你干脆不想了,走到浴室里去刷牙,满嘴泡沫时,一抬头看见镜里的自己,太久没有细看这张脸,现在看起来有点陌生。你发现,嘴角两侧的笑纹很深,而且往下延伸,脸颊上的肉下垂,于是在嘴角两侧就形成两个微微鼓起的小袋。你盯着这张脸看,心想,可好,这跟老虎的脸有点像了。继续刷牙。

终于等到了一个走得开的礼拜天,赶去桃园看他。你吓了一跳,他坐在矮矮的沙发里,头低低地勾着,好像脖子撑不住头的重量。你唤他,他勉强地将头抬起,看你,那眼神是混浊涣散的。你楞了一下,然后记起买来的衣服,你把衣服一件一件摊开。

你去桃园的街上找他可以穿的衣服。大多是女人,年轻少女的衣服。百货店里的男人衣服也太「现代」了。他是那种一套衣服不穿到彻底破烂不认为应该买新衣服的人。出门时,却又一贯地穿戴整齐,白衬衣,领带端正,深色*毕挺的西装,仅有的一套,穿了二十年也不愿意多买一套。

你在街上走了很久,然后突然在一条窄巷前停下来。那其实连巷都称不上,是楼与楼之间的一条缝,缝里有一个摊子,堆得满满的,挂着蓝色*的棉袄、毛背心、卫生衣卫生裤。一个戴着棉帽的老头,坐在一张凳子上,缩着脖子摩擦着手,一副惊冷怕冻的模样。你不敢相信,这是童年熟悉的镜头──外省老乡卖棉袄棉裤棉衣。

带着浓厚东北腔的老乡钻进「缝」里拿出了你指名要的东西:棉袜,棉裤,贴身的内衣,白衬衫,褚红色*的羊毛背心,深蓝色*的羊毛罩衫,宝蓝色*棉袄,灰色*的棉帽,褐色*的围巾,毛织手套。全都包好了,你想了想,问他,「有没有棉布鞋啊?黑色*的?」

老头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双黑布鞋。你拿了一只放在手掌上看,它真像一艘湘江上看到的乌蓬船,如果「爱己」的鞋垫完成了,大概就是这样一只鞋吧。

你和母亲将买来的衣服一件一件、一层一层为他穿上,折腾了半天。最后穿上棉鞋。他微笑了,点头说,「很好。合脚。」

你要陪他出去散步,发现他无法从沙发里站立起来。

从医院里回来,他的身体向右边微微倾斜,口涎也就从右边的嘴角流出。他必须由你用两只手臂去拉,才能从沙发起身。他的腿不听脑的指挥,所以脚步怎么想都迈不出去。他的手,发抖。

在客厅里,面对着他站好,你用双手拉起他的双手,说,「来,跟着我走。左──」

他极其艰难地推出一只脚,「右──」另一只脚,却无法动弹。

「再来一次,一……二……左……右……」

他显然用尽了力气,脸都涨红了,可是寸步维艰。你等着,等他脑里的指令到达他的脚底,突然听见街上叫卖「肉粽」苍老的唱声,从远而近。黄昏的光,又照亮了柚木地板。母亲忧愁地坐在一旁,盯着你看。你又听见那钟在窣窣行走的声音。麻将桌仍在那钟下,牌仍摊开在桌上,但是,乱七八糟堆在那里,像垮掉的城墙。

「这样,」你回过神来,手仍旧紧紧抓着他的手,「我们念诗来走路。准备走喽,开始!白─日─依─山─尽……」

他竟然真的动了,一个字一个节拍,他往前,你倒退着走,「黄─河─入─海─流……」

千辛万苦,你们走到了纱窗边,「转弯──」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她在一旁兴奋地鼓起掌来,「走了,走了,他能走啊。」你用眼角看她,几乎是披头散发的,还穿着早晨的睡衣。

「转弯──月─落─乌─啼─霜─满─天,再来,江─枫─渔─火──」

他专心地盯着自己的脚,你引他向前而自己倒退着走;是啊,孩子的手肥肥嫩嫩的,手臂一节一节的肉,园圆的脸庞仰望着你,开心地笑,你往后退,「来,跟妈妈走,板凳歪歪──上面─坐个──乖乖,乖乖出来──赛跑──上面坐个──小鸟──小鸟出来──撒尿──」他咯咯笑,短短肥肥的腿,有点跟不上。

「来,最后一遍。爸爸你慢慢来,开步喽,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催──转弯,儿童相见──不相识……」

9

喂──今天怎么样?

今天好一点,可是一整天,他眼睛都是闭起来的。

他有说话吗?

你虎着脸瞪着玛丽亚,「你是怎么帮他洗脸的呢?帕子一抹就算了?」

你手里拿着一只细棉花棒,沾水,用手指拨开他的眼皮,然后用棉花棒清他的眼角里侧。「一直说他眼睛不打开,」你在发怒,「你就看不出是因为长期的眼屎没洗净,把眼睛糊住了吗?」

清洗过后,他睁开眼睛。母亲在一旁笑了,「开眼了,开眼了。」

眼睑仍有点红肿,但是眼睛睁开了,看着你,带着点清澄的笑意。你坐下来,握着他的手,心里在颤抖。兄弟们每天打电话问候,但是透过电话不可能看见他的眼睛。你也看过他好多次,为什么在这「好多次」里都没发觉他的眼睛愈来愈小,最后被自己的眼屎糊住了?你,你们,什么时候,曾经专注地注视过他?他老了,所以背勾偻了,理所当然。牙不能咬了,理所当然。脚不能走了,理所当然。突然不说话了,理所当然。你们从他身边走过,陪他吃一顿饭,扶着他坐下,跟他说再见的每一个当下,曾经注视过他吗?

那么「老」的意思,就是失去了人的注视?

你突然回头去看她,她的头发枯黄,像一撮冬天的干草,横七竖八顶在头上。眼睛里带着病态的焦虑──她,倒是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强烈、燃烧、带点发狂似地注视着他,嘴里喃喃地说,「同我说话,你同我说话。我一个人怎么活,你同我说话呀。」

底下有人在打篮球,球蹦在地面的声音一拍一拍传上来,特别显得单调。天色*暗了,你将灯打开。

手机也打开,二十四小时打开,放在家里的床头,放在旅馆的夜灯旁,放在成堆的红色*急件公文边,放在行李的外层,静音之后放在会议进行的麦克风旁,走路时放在手可伸到的口袋里。夜里,手机的小灯在黑暗中一闪一灭,一闪一灭,像急诊室里的警告灯。

你推着他的轮椅到外面透气。医院像个大公园,植了一列一列的树,开出了黄心白瓣的鸡蛋花,香气弥漫花径。穿着白衣大挂的弟弟刚刚赶去处理一个自杀的病人,你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在一株龙眼树后消失。是痛苦看得太多了,使得他习惯面对痛苦不动声色*?是做为儿子和做为医生有角色*的冲突,使得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感而对父亲的衰败不动声色*?你在病房里,在父亲的病榻边,看自己的兄弟与医师讨论自己父亲的病情,那神情,一贯的职业的冷静。你心里在问:他看见什么?在每天「处理」痛苦,每天「处理」死亡的人眼里,「父亲病重」这件事,会因为他的职业而变轻了,还是,会把他已经视为寻常的痛苦,变重了?无法问,但是你看见他的白发。你心目中「年幼」的弟弟,神情凝重,听着病历,额头上一撮白发。

「回想起来,」他若有所思地说,「他的急遽退化,是从我们不让他开车之后开始的。」

你怔住了,久久不能说话;揉揉干涩的眼睛,太累了。

拾起一朵仍然鲜艳但是已经颓然坠地的鸡蛋花,凑到他鼻尖,说,「你闻。」他抬不起头来,你亦不知他是否仍有嗅觉,你把花搁在他毛毯覆盖的腿上,就在这个时候,你发现,稀黄流质的屎,已经从他裤管流出,湿了他的棉袜。

在浴室里,你用一块温毛巾,擦他的身体。本该最丰满的臀部,在他身上萎缩得像两片皱巴巴的扇子,只有皮,没有肉。全身的肉,都干了。黄|色*的稀屎沾到你衣服上,擦不掉。

让他重新躺好,把被子盖上,你轻轻在他耳边说,「我要回台北了,下午有会。三点的飞机。过几天再飞来高雄看你好不好?」

你去抱一抱妈妈,亲亲她的头,她没反应,木木地坐着床边。你转身提起行李,走到病房门口,却听见哭泣声,父亲突然像小孩一样地放声痛哭,哭得很伤心。

喇嘛要你写下他的名字和生辰,以便为他祝福,然后你们面对面席地而坐。你专注地看着喇嘛──他比你还年轻,他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秘密吗?

你有点不安,明显地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你低着头,不知从哪里说起,然后决定很直接地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我们都没有宗教信仰,也没真正接触过宗教。我觉得他心里有恐惧,但是我没有『语言』可以安慰他或支持他。我想知道,您建议我做什么?」

你带着几本书,一个香袋离开;昨晚的梦里,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旷野,你滑进深不可测的黑洞,不,你不想马上回到办公室里去,你沿着河堤走。艳丽无比的绯红色*紫荆花在风里摇曳,阳光照出飘在空气里的细细花絮,公园里有孩子在嬉闹。你很专心地走,走着走着,到了一片荒野河岸,芦草杂生,野藤乱爬,你立在河岸上眺望,竟不知这是这个城市里的什么地方。

10

喂──今天怎么样?

喂──今天怎么样?

喂──今天……

是最后的时刻了吗?是要分手的时刻了吗?

老天,你为什么没教过我这生死的一课?你什么都教了我,却竟然略过这最基本、最重大的第一课?

他的喉咙有一个洞,插着管子。他的手臂上、胸上,一条一条管线连着机器,机器撑着他的心脏跳动,使得他急促而规律地呼吸。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眼神一片空茫。他看不见你们,但是你想,他一定听得见,一定听得见。你紧紧握着他的手,亲亲他的额头,凑进他的耳……

没有,你没有学到那个生命的语言──来不及了。你仍旧只能用你们之间熟悉的语言,你说,爸爸,大家都在这里了,你放下吧,放下吧。不就是尘埃野马吗?不就是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吗?在河的对岸等候你的,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爱己』吗?你不是说,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你不是说,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去吧,带着我们所有的爱,带着我们最深的感恩,上路吧,父亲你上路吧。

他的嘴不能言语,他的眼睛不能传神,他的手不能动弹,他的心跳愈来愈微弱,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和你们感应的密码,但是你天打雷劈地肯定:他心中不舍,他心中留恋,他想触摸、想拥抱、想流泪、想爱……

你告诉自己:注视他,注视他,注视他的离去,因为你要记得他此生此世最后的容貌。

佛经的颂声响起,人们将他裹在一条黄|色*的缎巾里。你坐在他的身旁。八个小时,人们说,颂八个小时的经不断,让他的魂安下来。他躺在你面前,黄巾盖着他的脸。是的,这是一具尸体,但是,你感觉他是那么的亲爱,你想伸手去握他的手,给他一点温暖;你想站起来再去亲亲他的脸颊、摸一下他的额头测测体温;你希望他翻个身、咳嗽一下;你想再度拥抱他瘦弱的肩膀,给他一点力量,但是你不动。你看见血水逐渐渗透了缎巾,印出深色*的斑点。到第六个小时,你开始闻到淡淡的气味。你认真地辨识这个气味,将它牢牢记住。你注视。

对面坐着从各地赶来助颂的人们,披着黑色*的架裟,神情肃穆。你想到:这些人,大概都经历过你此刻所经历的吧?是这个经历,促使他们赶来,为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个不认识的遗体,送别?死亡,是一个秘密会社的暗语吗?因为经验了死亡,所以可以一言不发就明白了一切的一切吗?

八个小时过后,缎巾揭开,你看见了他的脸。「不要怕,」有人说,「一定很庄严的,」他显得丰满,眼睛闭着,是那种,你所熟悉的,晚上读古文的时候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人来问,是否为他穿上「寿衣」。你说,不,他要穿你们为他准备好的远行的衣裳:棉袜,棉裤,贴身的内衣,白衬衫,褚红色*的羊毛背心,深蓝色*的羊毛罩衫,宝蓝色*棉袄,灰色*的棉帽,褐色*的围巾,毛织手套,还有,那双黑色*的棉鞋。

从冰柜里取出,解冻,你再看见他,缩了,脸,整个瘪下去,已是一张干枯的死人的脸。你用无限的深情,注视这张腐坏的脸。手套,因为手指僵硬,弄了很久才戴上。你摸摸他的脚,棉鞋也有点松了,你将它穿好。你环着母亲的腰,说,「妈,你看,他穿得暖暖的走。」她衰弱得只能勉强站着,没说话。

11

喂──今天做了什么?

你是谁?

我是谁?妈妈,你听不出我是谁?

你大量地逛街,享受秋天的阳光大把大把瀑洒在脸上、在眼睫毛之间的灿亮温暖的感觉。你不去中环,那儿全是行色*匆匆、衣冠楚楚的人。你不去铜锣湾,那儿挤满了头发染成各种颜色*不满十八岁的人。你在上环的老街老巷里穿梭。一个脑后梳着发髻的老奶奶坐在书报摊上打着盹,头低低垂在胸前。一个老头坐在骑楼里做针线,你凑进去看,是一件西装,他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边。一个背都驼了的老婆婆低头在一只垃圾箱里翻找东西。一对老夫妻蹲在人行道上做工。你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有七十多岁了吧?老太太在一张榻榻米大的铝板上画线,准备切割;老先生手里高举着槌子,一槌一槌敲打着铝片折迭处。把人行道当工厂,两个老人在手制铝箱。

你在楼梯街的一节台阶坐下,怔怔地想,人,怎么会不见了呢?你就是到北极、到非洲沙漠、到美洲丛林,到最神秘的百慕达三角,到最遥远最罕无人迹的冰山、到地球的天涯海角,你总有个去处啊。你到了那里,要放下行李,要挪动你的身体,要找杯水喝。你有一个东西叫做「身体」,「身体」无论如何要有个地方放置;一个登记的地址,一串数字组成的号码,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杯还有点温度的茶杯,半截抽过的香烟,丢在垃圾桶里擤过鼻涕的卫生纸,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撕纸,一根掉落在枕头上的头发,一个私章,一张剪过的车票,一张黏在玻璃垫下已久的照片,怎么也撕不下来,总而言之,一个「在」。

然后,无论你去了哪里,去了多久,你他妈的总要回来,不是吗?

你望着大街──这满街可都是人啊,但是,但是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总该有个交代、有个留言、有个什么解释吧?就是半夜里被秘密警察带走了,你也能要求一个「说法」吧?对一个人的下落,你怎么可以……什么讯息都没有的消失呢?

「空」──「空」怎么能算「存在」呢?

几个孩子在推挤嘻笑,开始比赛爬楼梯街。你站起来,让出空间,继续走,继续看,继续寻找。你停在一家参药行前面,细看那千奇百怪的东西。你走进一家古董店,里面卖的全是清朝的各种木器:洗脚盆、抽屉、化妆盒、米箱、饭桶……你在一对雕花木橱前细细看那花的雕工。木橱的两扇门上写着对联,你唤那看店的小姐,「这对联,你们装错了。」小姐很不好意思地,将两扇门对调了。

渐渐要天黑了,你走进一家美容院。

「洗头?」

小姐把灰色*的袍子围在你脖子上,带你走到水池边的躺椅,要你躺下。你累极了,躺下来,头往后仰,然后闭上眼睛。一闭眼,父亲的身体和你的身体重迭,父亲的脸和你的脸重迭,你从他的眼睛望出去,又从天花板往下看见平躺的自己:喉间有一个洞,还插着管子;胸上手上连着管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而空洞,你漂在死亡的水面上,正要沈没的一剎那……受不了压力了你突然睁开眼睛,看见黑色*的水管布满整个天花板。

「不要动,」一双手从后面把你按下,「还没完。」

你试图放松,将紧绷的肩头放下,眼睛再度闭上……

现在临终中-阴-已降临在我身上

我将放弃一切攀缘、欲|望和执着

毫不散乱地进入教法的清晰觉察中

并把我的意识射入本觉的虚空中

当我离开这个血肉和合的躯体时

我将知道它是短暂的幻影

因此,把死亡的那一刻想成心灵的陌生边界区,一个无人的荒地,在它的一边。当我们终于从界定和主宰自己的身体中获得解脱时,一生的业相就整个结束了,但未来可能会产生的业却还没有开始结晶。

你洗脸,刷牙,擦-乳-液,梳头发,剪指甲。到厨房里,煎了两个蛋,烤了一片面包,一面吃早点,一面摊开报纸:伊拉克战事,苏丹战事,北韩核子危机,温室效应,煤矿爆炸,蓝绿对决,夫妻烧炭自杀……你走到阳台,看见一只孤单的老鹰在空中遨翔,速度很慢,风大猎猎地撑开它的翅膀,海面的落日挥霍无度地染红了海水。

睡前,你关了手机。

11

喂──今天好不好?

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要注意一下,我觉得她最近讲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月亮升到海面上的时候,你坐到计算机前,开始写:

我们的父亲,出生在一九一八年的冬天。

然后脑子一片空白,写不下去。你停下来,漫游似地想,一九一八年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战刚刚结束,俄国刚发生了革命,段祺瑞向日本借款,「欣然同意」将山东交给日本。日本大举进兵海参威。两千万人因流感而死,中国有全村全县死光的。那,是一个怎样的冬天啊。

我们不知道,这个出生在南岳衡山脚下的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湖南的冬天,很冷;下着大雪。孩子的家,家徒四壁。

我们不知道,七岁的父亲是怎么上学的。他怎么能够孤独地走两个小时的山路而不害怕?回到家时,天都黑了。

我们不知道,十六岁、稚气未脱的父亲是怎么向他的母亲辞别的;独生子,从此天涯漂泊,再也回不了头。

我们不知道,当他带着宪兵连在兵荒马乱中维持秩序,当敌人的炮火节节逼近时,他怎么还会在夜里读古文、念唐诗?

我们不知道,在一九五零年夏天,当他的船离开烽火焦黑的海南岛时,他是否已有预感,从此见不到那喊着他小名的母亲;是否已有预感,要等候四十年才能重新找回他留在家乡的长子?

我们不知道,当他,和我们的母亲,在往后的日子里,必须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将四个孩子养大成*人,当他们为我们的学费必须低声下气向邻居借贷的时候,是不是曾经脆弱过?是不是曾经想放弃?

我们记得父亲在灯下教我们背诵「陈情表」。念到高龄祖母无人奉养时,他自己流下眼泪。我们记得父亲在灯下教我们背诵「出师表」。他的眼睛总是湿的。

我们记得,当我们的母亲生病时,他如何在旁奉汤奉药,寸步不离。

我们记得他如何教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君子不欺暗室。我们记得他如何退回人们藏在礼盒底的红包,又如何将自己口袋里最后一迭微薄的钱给了比他更窘迫的朋友。

我们记得他的暴躁,我们记得他的固执,但是我们更记得他的温暖、他的仁厚。他的眼睛毫不迟疑地告诉你:父亲的爱,没有条件,没有尽头。

他和我们坚韧无比的母亲,在贫穷和战乱的狂风暴雨中撑起一面巨大的伞;撑着伞的手也许因为暴雨的重荷而颤抖,但是我们在伞下安全地长大,长大到有一天我们忽然发现:背诵「陈情表」,他其实是在教我们对人心存仁爱;背诵「出师表」,他其实是在教我们对社会心存责任。

兄弟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仁爱处人、忠诚处事,但是那撑着伞的人,要我们辞别,而且是永别。

人生本来就是旅程。夫妻、父子、父女一场,情再深,义再厚,也是电光石火,青草叶上一点露水,只是,在我们心中,有万分不舍:那撑伞的人啊,自己是离乱时代的孤儿,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别人。儿女的感恩、妻子的思念,他已惘然。我们只好相信:蜡烛烧完了,烛光,在我们心里,陪着我们,继续旅程。

在一条我们看不见、但是与我们的旅途平行的路上,爸爸,请慢慢走。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你正要将写好的存入文档,一个键按错,突然冒出一片空白。赶忙再按几个键,却怎么也找不着了;文字,被你彻底删除。

12

喂──今天好吗?心经写了吗?

太久没写字,很多字都不认得了。

试试看,你试试看。

这是他十六岁时离开的山沟沟里的家乡。「爱己」要他挑着两个罗筐到市场买菜,市场里刚好有人在招少年兵,他放下扁担就跟着走了。今天你们带他回来,刚好是七十年后。

两个人在门前挖井。一个人在地面上,接地面下那个人挖出来的泥土,泥土用一个辘轳拉上来,倾倒到一只竹畚箕里,两个满了,他就用扁担挑走。很重,他摇摇晃晃地走,肩头被扁担压出两条肉的深沟。地面下那个人,太深太黑了,看不见,只隐隐听见他咳嗽的声音,从井底传来。「缺水,」挑土的人气喘喘地说,「两个多月了。没水喝了。」

「你们两个人,」你问,「一天挣多少钱?」

「九十块,两个人分。」

「挖井危险啊,」你说,「有时会碰到沼气。」

那人笑笑,露出缺牙,「没办法啊。」

灰扑扑的客运车卷起一股尘土而来,停住,一个人背着一个花圈下了车。花圈都是纸扎的,金碧辉煌,艳丽无比,但是轻,背起来像个巨大的纸风车。乡人穿着洗得灰白的蓝布挂,破旧的鞋子布满尘土。

他的照片放在厅堂中央,苍蝇到处飞舞,黏在挽联上,猛一看以为是小楷。

大哥,那被历史绑架了的长子,唤你。「族长们,」他说,「要和你说话。」

你跟着他走到屋后,空地上已经围坐着一圈乡人。母亲也坐着,冰冷着脸。

像公审一样,一张小凳子,等着你去坐下。

女人蹲在地上洗菜,本来大声喧嚣的,现在安静下来。一种尴尬又紧张的气氛,连狗都不叫了。看起来辈份最高的乡人清清喉咙,吸了口烟,开始说话:「我们明白你们不想铺张的意思,但是我们认为既然回到家乡安葬,我们还是有我们的习俗同规矩。我们是要三天三夜的。不能没有道士道场,不能没有花鼓队,而且,家乡的习俗,儿女不能亲手埋了父母的,那骨灰要由八个人或者十二个人抬到山上去,要雇人的。不这么做就是违背家族传统。」

十几张脸孔,极其严肃地对着你,讨一个道理。十几张脸孔,黝黑的、劳苦的、满是生活磨难的脸孔,对着你。这些人,你心里说,都是他的族人。如果他十六岁那年没走,他就是这些人的伙伴了。

母亲寒着脸,说,「他也可以不回来。」你赶忙握紧她的手。

你极尽温柔地解释,佛事已在岛上做过,父亲一生反对繁文缛节,若要铺张,是违背他的意愿,你不敢相从。花鼓若是湘楚风俗,当然尊重。至于雇别人送上山,「对不起,作儿女的不舍得。我们要亲自捧着父亲的骨灰,用自己的手带他入土。」

「最后一次接触父亲的机会,我们不会以任何理由给任何别人代劳。」

你清朗地注视他们的眼睛,想从那古老的眼睛里看见父亲的神情。

这一天清晨,是他上山的日子。天灰灰的,竟然有点湿润的雨意。乡人奔走相告,苦旱之后,如望云霓。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你一滴眼泪都不掉。但是当司仪用湘音唱起「上──香」,你震惊了。那是他与「爱己」说话的声音,那是他教你念「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的腔调,那是他的湘楚之音。当司仪长长地唱「拜──」时,你深深跪下,眼泪决堤。是,千古以来,他们就一定是以这样悲怆的楚音招魂的: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归来归来,恐自遗灭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当他说闽南语而引得人们哈哈大笑时,当他说北京话而令人们面面相觑时,他为什么不曾为自己辩护:在这里,他的楚音与天地山川一样幽深,与苍天鬼神一样宏大?司仪的每一个音,都像父亲念「陈情表」的音,婉转凄楚,每一个音都重创你。此时此刻,你方才理解了他灵魂的漂泊,此时此刻,你方才明白他何以为「四郎探母」泪下,此时此刻你方才明白:他是真的回到家了。

花鼓队都是面带沧桑的中年妇女,一身素白,立在风中,衣袂飘扬。由远而近传来唢吶的声音,混着锣鼓。走得够近了,你看清了乐师,是十来个老人,戴着蓝布帽,穿着农民的蓝布挂,勾偻着背,铿锵铿锵吹打而来。那最老的,他们指给你看,是他的儿时玩伴。十六岁那年两个人一起去了市场,一个走了,一个回来。

天空飘起微微雨丝,湿润的空气混了泥土的气息。花鼓队开始上路,兄长捧着骨灰坛,你扶着母亲,两公里的路她坚持用走的。从很远就可以看见田埂上有人在奔跑,从红砖砌成的农舍跑出,往大路奔来,手里环抱着一大卷沉重的鞭炮。队伍经过田埂与大路的接口时,她也已跑到了路口,点起鞭炮,霹哩啪啦的炮声激起一阵浓烟。长孙在路口对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妇女跪下深深一拜。你远远看见,下一个田埂上又有人在奔跑。每一个路口都响起一阵明亮的炮声,一阵烟雾弥漫。两公里的路,此起彼落的鞭炮夹杂着「咚咚」鼓声,竟像是一种喜庆。到最后一个路口,鞭炮震耳响起,长孙跪在泥土中向村人行礼,在烟雾弥漫中,你终于知晓:对这山沟里的人而言,今天,村里走失的那个十六岁的孩子,终于回来了。七十年的天翻地覆、物换星移, 不过是一个下午去市场买菜的时间。

满山遍野茶树,盛开着花,满山遍野一片白花。你们扶着母亲走下山。她的鞋子裹了一层黄泥。「擦擦好吗?」兄弟问。「不要。」她的眼光看着远处的祝融山峰;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下山的路上你折了一支茶花,用手帕包起。泥土路上一只细长的蜥蜴正经过,你站到一边让路给牠,看着牠静静爬过,背上有一条火焰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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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作文我爱家乡的桃树

全文共 38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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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院子里种了许多植物,我最喜欢这棵桃树

桃树真漂亮呀!它有一根粗粗的树干,细细的树枝,它的叶子边缘有许多细密的锯齿。春天到了,光秃秃的树枝上开满了花,有红色、白色、粉红色等几种颜色,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那里,十分美丽。转眼间,夏天到了,果子成熟了,一个个呈球带心形的,红色的、红黄混合色的果子挂在树上,馋得我直流口水。

有一天,爸爸对我说:“桃树是春天开花,夏天结果的植物。”还没等爸爸说完,我就说:“一般的植物不是春天发芽,夏天开花,秋天结果吗?”不信你现在去看呀!于是,我迅速跑下楼,看桃树去了。我突然发现,桃树结出了果实,果实青青的、小小的,上面还有一只小蚜虫,这时,一只躲在附近的七星瓢虫看见了,立即向它冲去,蚜虫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着自己被白吃了。看完后,我终于明白了爸爸的话。

我们家的桃树不仅美,而且还给我们全家带来了甜美的果实!

[作文我爱家乡的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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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9:桃树的介绍作文120字

全文共 24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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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园里有几棵桃树,它们排列有序,它们矮矮的,树干很粗很粗。树干的颜色是咖啡色的。 桃树的树枝向四面展开,就像一把把大扇子。树枝的颜色是墨绿色的。 桃树的树叶长长的,尖尖的就像驴子的耳朵。树叶的颜色是绿色的。 春天桃花开了,五片花瓣在一起,像五角星一样。花朵是粉红色的,像天上的彩霞。花瓣挨在一起,像一颗颗小星星,一簇一簇地垒在一起,美丽极了。 到了夏天,一个一个的桃子挂在树上,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桃子有红色的,白色的,绿色的,红绿相间的。摘下一个,吃上一口,脆脆的,酸酸的,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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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0:描写家乡桃树的作文

全文共 44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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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是一个农村,坐落于两山之间,群峰围绕。家乡虽不着名,虽不繁华,但我却以家乡而自豪。

家乡的景物不多,而如今留下的只有那繁衍不息的桃树了,每年的四月,桃花开放,露出了粉色的笑脸,发出了淡淡的清香,尤其是在一个桃林,当那几百棵甚至几千棵桃树一齐开放时,那场面简直是应了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中的“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诗句了。

过两三个月后,那花不再向以前那样端庄优雅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风华正茂了,而是面临调谢,不过换来的是那诱人的果实——桃。它呈心形又像圆形,远远的望去,就像那粉红色的灯笼一个个的挂在树枝上。外面包裹着一层粉红色的衣裳,里面便是那些甜美的果肉了,咬下去,那酸甜的果汁留在嘴里让人回味无穷。

记得儿时,我总是盼望着桃子快快长大,快快成熟,经常在门前望着那桃树出神,而如今我长大了,比我小的那些孩子们,又经常望着桃树出神,希望桃子快快长大,好让肚子里的那馋虫能够大饱口福。

啊!桃树,你是那样的坚强,在家乡的种种植物灭亡时,唯独你傲然矗立在家乡,你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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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1:疼痛里开花例文

全文共 79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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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7月4日,在英国德比郡的麦克沃斯市,一场婚礼即将举行。8岁的新郎里斯。弗莱明,手拿一支红玫瑰,焦急的等待新娘艾琳娜的到来。

艾琳娜是他青梅竹马的好友,也刚刚8岁。这场婚礼整整提前了20年,因为患白血病的里斯,只剩下两个月的生命了。

当生命遭遇快进,以超过十倍的速度疯狂的冲向终点时,连上帝都沉默不语。深爱着里斯的母亲和继父决定,帮助他实现人生的所有愿望。

乘坐一次法拉利和保时捷汽车,在消防站待上一天,和家人朋友举办一个海盗主题的派对……在这个男孩开出的愿望清单里,最重要的一条是--娶心爱的女孩艾琳娜为妻。

艾琳娜曾拒绝过里斯的多次“求婚”。不过,这一回,这个天使般的小女孩居然爽快的答应了,连她善良的父母也积极支持。

这令里斯一家人喜出望外,起初,两家人准备请牧师帮忙,主持一场足以“以假乱真”的特殊婚礼,可里斯的病情突然恶化,于是,他们决定,就在家中,为这对孩子举办一场简单而温馨的“婚礼”。

婚礼的时间就要到了,而艾琳娜还未出现。新郎里斯万分焦灼,他的母亲更是忐忑不安,生怕在这关键时刻再出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手持花束的艾琳娜准时出现了,在父母的陪伴下,她像一朵纯白的铃兰花。里斯的母亲忽然流泪了,真的,她这一生再也没有见过比艾琳娜更美的新娘了。

接下来,艾琳娜的母亲为这对“新人”扮演了主婚牧师的角色。在庄重的誓言里,新郎和新娘交换了结婚戒指,“牧师”还正式向他们颁发了两份“结婚证书”。

不过,里斯没有选择亲吻自己的“新娘”。他是一个小绅士,懂得该如何尊重羞涩的艾琳娜。整个仪式上,他始终微笑的注视着艾琳娜,眼睛里有水晶般的光泽。

第二天,里斯离开了。来过,爱过,欢喜过,这8岁男孩的人生,是一朵浅蓝的雏菊,被温存的放在记忆的信笺上,静静地香。

阴霾忽起,劫难骤临,这些战栗的心,不是惊惧的尖叫着跌下去,碎成一地绝望的粉末,而是选择在疼痛开花,开一路温柔的黄花,照亮孩子远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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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2:给梦想开花的机会

全文共 89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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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种了一种花,名字叫梦想

-------题记

梦想。深埋

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当一名演说家,但上帝却听不懂我的心声,给予了我一张吐字不清晰的笨嘴。但是,心灵深处那一声声微弱的呐喊驱使着我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我便不顾一切的参与了学校的演讲比赛。想法总是好的,但结果终究是惨不忍睹。我的演讲换来的只有满堂哄笑。原因是我“准”字念成“猪”,我只能尴尬的赔笑,然后再黯然伤神的退场。我知道,埋在心灵里的某种物质,变质了,被放弃了,不敢去想了……

梦想。发芽

升入初中,换了新的环境,内心无比矛盾,既激动又胆却。但最终还是败在胆怯却上面,终究没敢触碰那支离破碎的梦想。班会上,老师让大家说说自己的梦想。听到“梦想”这个敏感词,我立即像老鼠一般,缩手缩脚的趴在桌子上。“这位同学,你来说说吧!”老师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扭捏的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老师,我……还没想好!”“坐下吧!”老师的话语中略带失望。“同学们,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或大或小的梦想,我也相信诸位也为之努力过。但是,有些人可能会失败,过后就再也不敢去想了。仅仅一次的失败能代表什么?伟大的科学家爱迪生经过2000多次的尝试才发明出灯泡,他心中一直都坚定着他的梦想,而我们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的梦想一次开花机会呢?”我低头沉思着,心里坚硬的土壤瓦解了,再抬起头的那一刻,眼神中多了一种坚定,有些东西发芽了……

梦想。成长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了,我会经常参加学校组织的辩论会。辩论会前,我会十分认真的准备题材,在不厌其烦的读书百遍。辩论会上,我会十分清晰的说出自己的辩词,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我用汗水浇灌梦想,用勤劳为梦想施肥。终于,梦想长成一棵坚韧的小芽了……

梦想。开花

苦练几年,只为最后一搏。演讲台上,我反复深呼吸,调整心态,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说着我的演讲内容。不论成功与否,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当我带着颤音讲完最后一个字,滴水不漏。大家为我鼓起掌。舒了一口气,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心中,瞬间多了一抹炫丽的色彩。我想,每个人在困难面前,只要不放弃,努力拼搏,给梦想一个开花的机会,谁都会成功的。

我中的那盆梦想,终于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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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3:附:描写桃树的句子

全文共 114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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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星斗移转,桃树渐渐长大 。每到春暖花开,都会绽放出粉红色的花卉,引得鸟雀争栖,蜂飞蝶舞。可是,登枝的鸟雀不懂花事,扑棱棱,就拂落几朵桃花。我气愤地拿长棍朝鸟雀戳去,鸟雀没吓跑,却颤落了更多的桃花。瞅着花红落雨,我的心更疼了;只好恹恹作罢。

2、夏天,炎热扑面。望眼一束绿荫,曾想到下面乘凉。无奈桃树身居菜园子中央,周围被母亲辛苦栽种的瓜菜秧苗包裹,而且菜园子周边还让母亲扎编的篱笆墙精心隔离。一直到八、九月份,桃树的果实熟了。成熟的果实虽然吃了甜心,但是果肉里虫子太多,只好让果子挂满枝头,任其腐烂、风干。

3、夏天,桃树的枝条上长满了小小的绿桃子,绿绿的,像一串绿色的珍珠,藏在绿叶之间,此时它里面的壳也是软的。小果实一天比一天大,上面还长出一层厚厚的绒毛。

4、我钟爱桃树,经常给它浇水施肥,学习任务很重,但是我还是会挤出一点时间去看看它:看到它碧绿的叶子,勃勃的生机,心里有说不尽的高兴;就是他落尽了叶子,只剩下枝枝丫丫,也让我

心里觉得甜蜜——因为我吃过它的甜果。

5、我迫不及待地走近它,细细地打量起来:那点缀在瘦裸枝杈上的绿绿的芽,凸现着它极强的生命力,让人一下子感受到了整个春天的存在。我顿悟:风吹日晒是大自然赐予万物最好的礼物。小桃树好像很神气:怎么样?我经历了风吹雨淋日晒后,身体变得结实了吧?我对它点了点头。

6、桃树仍在疯长,每年开花结果。花开时节,粉嘟嘟的花儿引来蜂飞蝶舞,鸟雀争栖。熟果时节,在秋风的凉席上,捧出一个个瘦小的、不尽如意却很甘甜的果实。孩子吃着桃子,脸上荡漾出幸福的笑。

7、桃树的树枝向四面展开,就像一把把大扇子。树枝的颜色是墨绿色的。

8、桃树的树叶长长的,尖尖的就像驴子的耳朵。树叶的颜色是绿色的。

9、秋天,果实成熟了。红红的、绿绿的桃子挂满枝头,树枝都压弯了。摘一个,把上面的绒毛洗掉,尝一口味道特别清香,你吃一个还想再吃一个。人们摘下来可以去集市上卖呢,很多人都喜欢买这味道纯正桃子。

10、看着小桃树光秃秃的样子,我断定它活不下来。看那柔弱的裸枝,如何经受风吹雨打?果不其然,一场小小的凉雨就让它几乎趴在地上。

11、果园里有几棵桃树,它们排列有序,它们矮矮的,树干很粗很粗。树干的颜色是咖啡色的。

12、故乡小院的桃树已经长过腰围粗细。虽然桃树的枝叶曾经几次掀翻了邻居家的檐瓦,惹了不少麻烦,但我还是舍不得把它整棵树身砍伐掉。因为它不仅承载着我年少时的记忆与梦想,而且为世界执意绽放出一片荫绿。

13、冬天,树上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了。在寒风中挺立着,一场大雪过后,桃树就披上一件雪白的棉衣过冬了。

14、到了夏天,一个一个的桃子挂在树上,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桃子有红色的,白色的,绿色的,红绿相间的。摘下一个,吃上一口,脆脆的,酸酸的,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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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4:美丽的桃树作文400字

全文共 42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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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六上午,我看见了家门口的两棵桃树,走近一看,两棵高大的桃树挺着腰,骄傲地站着,好像挺不好惹似的。

春天的时候,桃树上才有了几个花骨朵,那些花骨朵有些一个人站在那里,孤独地自言自语,有些两三朵在一起说悄悄话,在风中,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花骨朵,似乎把另一个花骨朵,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还颤动花枝跳起了舞,有些三四朵在一起谈论事情。它们如此和谐快乐,桃树妈妈也情不自禁地开心起来。

夏天的时候,它们已经快成熟了,绿中带黄,黄中带橙。几天后,我又去看了看,它们竟然变成了粉色,我捏了捏,软软的,摘下了两个桃子,回家洗了洗,拿起一个吃了起来,甜甜的,特别好吃,我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秋天的时候,桃树的叶子变黄了,卷了起来,你轻轻一摇,叶子便会像下雨一样飘落到大地妈妈的怀抱。

冬天的时候,桃树上一片叶子都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下雪后,雪伯伯会为桃树的树干披上厚厚的一身衣服。

每个物体都会随四季更替而变化着,就像这桃树一样,一直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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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5:美丽的桃树

全文共 39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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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院子里有许多树,但是最喜欢的还是美丽桃树

春天,好多花还没有发芽,桃花妹妹来不及等它的叶子姐姐,争先恐后的开放了。它们是粉红色的,中间的花芯是橘黄色的,有的是橘红色的,还有的是黄色的,真漂亮!你看,它们有的开了,像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有的还只是苞蕾,像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它们一簇簇的,靠在一起像很多兄弟姐妹围在一起说悄悄话呢,真美丽!

夏天,天气火辣辣的,叶子长得越来越茂盛了,花因为太怕热了,早就回去休息,再过一二个月桃子长出来了,小小的、绿绿的,像一个个小翡翠,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了,桃子成熟了,青中透红,软软的,吃一口,甜甜的!夏天乘凉摘了一桃子吃,会觉得更凉快。

秋天,叶子黄了,桃叶也落了,风吹来,叶子落下来,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从天而降。

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树上一片光秃秃的,雪落在树上,像是给它盖上了一层被子。但若细心的你要是把皮小心剥开,会发现里面埋着好多小芽呢!

我真喜欢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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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6:美丽的桃树作文400字

全文共 39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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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院子里有许多树,但是最喜欢的还是美丽桃树

春天,好多花还没有发芽,桃花妹妹来不及等它的叶子姐姐,争先恐后的开放了。它们是粉红色的,中间的花芯是橘黄色的,有的是橘红色的,还有的是黄色的,真漂亮!你看,它们有的开了,像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有的还只是苞蕾,像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它们一簇簇的,靠在一起像很多兄弟姐妹围在一起说悄悄话呢,真美丽!

夏天,天气火辣辣的,叶子长得越来越茂盛了,花因为太怕热了,早就回去休息,再过一二个月桃子长出来了,小小的、绿绿的,像一个个小翡翠,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了,桃子成熟了,青中透红,软软的,吃一口,甜甜的!夏天乘凉摘了一桃子吃,会觉得更凉快。

秋天,叶子黄了,桃叶也落了,风吹来,叶子落下来,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从天而降。

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树上一片光秃秃的,雪落在树上,像是给它盖上了一层被子。但若细心的你要是把皮小心剥开,会发现里面埋着好多小芽呢!

我真喜欢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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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7:校园里的桃树

全文共 46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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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校园有长年穿着绿衣服的松树,有五颜六色的花儿,有挺直的杨树,还有爱美的看桃树。为什么说看桃树爱美呢?因为她一年四季都很漂亮。

春天,看桃树开始发芽了,一条条嫩绿的枝条向我们招手。看桃树就要开花了。看桃树把自己打扮成百花仙子。粉红色的小花打骨朵了。三五天过后,一朵朵娇嫩的小花开放了。这是春姑娘已经到这里做客了。

下天,看桃树长得非常茂盛,硕大的树冠吧操场笼罩住了像一把把绿色的大伞,小看桃树探出头来欣赏小朋友们做操。一阵风吹来,看桃树发出悦耳的响声。下课了,我和小伙伴到绿色的大伞下去乘凉,一阵雨过后,看桃树和小看桃都洗的干干净净树上的小鸟在欢快地唱歌。

秋天,小看桃花成熟了,好像不喜欢呆在树上了,它们一个个跳到地上,这下小朋友们可高兴了,她们吧小看桃去掉肉,做成口哨,有的吧小看桃做成玻璃球,正为孩子们最喜欢的玩具,还有的用小看桃核榨油。

冬天,看桃树把自己的绿衣服脱去了,穿上了冬伯伯送给她的圣装。我们在是下嬉戏这,玩耍这,这是下起了大雪,我们在看桃树下堆学人,打雪仗,我们也成了白衣天使。

我爱看桃树,它不仅美化环境,而且愉悦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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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8:描写桃树的主题

全文共 66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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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门前,有几棵桃树,它们挺拔在那里,就像卫士守护自己的家园。

春天悄悄来临,桃树抽出了一些嫩绿的芽,清新而柔嫩,像一个个小娃娃,经过寒冬后忍不住跑了出来。

一阵阵春风拂过,枝顶有几缕嫩绿的新芽在空中摇曳,有几朵桃花已经盛开,花瓣与花蕊和谐地结合着,那淡红而极细的柱头好像戴着一顶小黑帽,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另几朵还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清淡的微红,宛如一只做工精细的花瓶,站立在桃枝上。

今天,这三、五朵虽没有引来风吟蝶舞,但它们仍就于这春暖花开的季节中,展示着孤独、寂寞的美丽。

桃树的枝干,不是很粗,奇崛而不枯瘠,颜色跟梅树相似,只是稍淡一点。

端午节过后,树上挂满了成熟的桃子,形状像心脏,拳头一般大小,桃子上长着一层青色的毛。这时,你可别贪嘴,它会刺到你的哦。如果你从树上摘下一个用清水洗净,然后咬上一口,那甜甜的果汁会让你感觉生活都是甜甜的呢!

桃树还具有坚强的品格。在狂风暴雨中,雨水打击着它,洪水冲刷着它,桃树挣扎着,飘摇而顽强。烈日炙烤着它,云雾缠绕着它,它都默默承受,安详而坚定。桃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桃树的一意志也一天比一天顽强!

时光流逝,桃树年复一年的为人们无私奉献着——花、果实,还有美丽。它从不埋怨别人,只是无怨无悔地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人类。我不免想我们又为桃树回报了什么呢?我也要像桃树一样,从一根瘦瘦的树长成一根参天大树。我要像它那样,有坚强的品格,不被任何困难吓到。我要像它那样,无私奉献,不求回报!

桃树啊,你永远是启迪我的“老师”;

桃树啊,你永远是我坚强的“后盾”,

桃树啊,你还是我永远的“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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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9:我发现它开花了作文800字

全文共 90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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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天空是蓝的,云朵是白的。它,没有花只有叶,是那样的小,那样的貌不惊人,那样的默默无闻,躲在一角,谁也不会去注意它。但是现在,它开花了。

而诸多的回忆却像开了闸的水坝一样,汹涌地喷薄而出,再也止不住了,时间在蝴蝶一般蹁跹的思绪中流逝着……

我来到了外婆家,这时天下起了大雨,雨声打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叫,我的心闷闷的,仿佛是空气把我的心压在地上,喘不过气来。我发现外婆家门前的那一盆梅花起了几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雨水打在了那许许多多的花骨朵儿,我仿佛感受到了花骨朵儿的疼痛。正如我小时候,爸爸的巴掌打在屁股上一样,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房门,发现外婆不在,于是,便打开了大门,我伸了伸懒腰,又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仿佛可以让疲劳立马飞出九霄云外似的,我又看了一下门前的梅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昨天晚上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花骨朵儿”的,一夜之间忽然变成了“大美女”了,它的花瓣在花之国中是最柔美的,它在微风中,花瓣在空中飘飘飘落落,它的舞步如此的轻巧,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一转眼,它就已经成了“大美女”了,那花瓣儿开得多么美丽动人,在花瓣上还有豆大豆大的雨珠,雨珠还时不时地往下落呢,但是它的脸上荡漾着欢乐的涟漪,一圈圈,化也化不开,时不时地有微风抚过我的脸颊,自然,也吹拂它的脸颊。它的花瓣好薄,微风淘气地在它的脸上留下了痕迹,花瓣在空中翩翩起舞,仿佛是动人的仙女们来凡间为我们表演来着。还有一些小雨点打在花瓣脸上,花瓣轻轻悄悄地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我冒着小雨来到了它的面前,也和它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我又看了看天空,天空是蓝色的,仿佛是一块美丽的蓝宝石,天空中的云朵成了灰色的了,仿佛是蓝宝石放久了。我微微地笑着,同时也有一丝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我们初次相见的场景吗?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吗?

难道这就是时间变化的感觉吗?我不知道。又是,我傻傻地想:它就是一只蝴蝶,在流逝的时间中飞舞,远去这时,它又回来了。

它的美在时间的流里变化着,我望着它,看着它宛如仙女一样的容貌,花瓣是那样的柔美,让人舒适。

远看,仿佛是仙女下凡,近看,它仿佛是一位明星,在这枝头,一枝独秀。

我发现它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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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0:描写桃树的初中

全文共 72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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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院子里有一棵桃树,每年的春天三月开花,花谢以后,长出了片片嫩绿的叶芽儿,到了五月左右,结出了豆大的小果实,七月以后,桃子成熟了,又香又甜。

桃树的根又细又长,滦深地扎在泥土里,伸向四面八方。它那又长又大的根能吸收不少养料哪!平时它主要吸收雨水露水,有空时,我们也给它浇浇水、施施肥,去年它结了不少桃子,共有两百多个呢!

这棵树的树干不粗也不细,很均匀,它的第二根树权开分枝了,第三根底端也开始分枝了,有的树权上还可以看见桃胶呢!桃胶是金黄色的,粘乎乎的,一小块一小块地粘桃树的“伤口”上,这桃胶是给桃树止“血”的好药材哪!桃树的枝叶向四周伸去,挡住了我家大半个院子。夏天,可以树荫下乘凉;冬天,还可以把一些老树枝砍去,当柴火烧。这棵树的用处可大了。妈从不许我爬它、推它、摇它,不许我掐树枝。春天,哪怕开了上千朵花,也不让我摘一朵,就连树叶也不让碰一下。

春天时,树上开出了朵朵艳丽的桃花,散发出阵阵清香。开放的桃花像小姑娘一样漂亮。朵朵桃花都有五个瓣和一个黄白色的花芯,特别好看。这些漂亮的“小姑娘”沐浴着色的阳光,吸收着甘甜的雨露,多么漂亮的“小姑娘”!引来蝴蝶,蜜蜂在她们身边飞过来飞过去。

桃树都是先开花,后长叶子的,它的叶子像一条条长长的小船。夏天,满树碧绿的一片,可好看了,秋天,叶子变黄了,往下掉了,到冬天,叶子就全掉光了。妈妈对我说过,老师也对我们说过,这是树的过冬方法。直到第二年春天,它才抽出幼小的新芽儿,又嫩又青,笔直笔直的,看起来很顺眼。

花谢以后,树上就长出拳头似的小桃子。哈哈,“桃树妈妈”生“宝宝”啦!一有空,我就去看这些可爱的“宝宝”,渐渐地,它们长大了,变得又香又甜。水蜜桃嘛,就是像蜜一样甜!

我永远喜欢和爱护我家院子里的水蜜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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