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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香开花的作文(汇编20篇)

导语:让信念开花流言不能把信念打败,就像风不能把阳光吹散。下面是小编整理的一些关于初三的优秀作文,欢迎查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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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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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桃树开花

全文共 42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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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上寺桃花始盛开”。

有人欣赏香气扑鼻的郁金香,有人欣赏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但我却对朴素的桃花情有独钟。

清晨,一阵淡淡的清香把我从睡梦中拉了出来,我顾不上穿鞋子,光着脚丫跑到楼下,桃花真香真美啊!不管是谁,都会停下急匆匆地脚步,凑到桃花前使劲吸气,像怎么也闻不够似的,它的香气没有桂花那么浓烈,没有百合那样淡雅,它的香气朴素而清淡,纯洁而美丽,让人留恋。我站在树枝之间,仔细观察,大约每一根树枝都有五六朵桃花,它们从不同方向探出头来,仿佛也在观看这美丽的春天,有的向东,有的向西,有的向北,有的向南……你看,那一朵桃花涨红了脸,羞涩地望着我们;另一朵好像穿上春天的盛装,仿佛在跟我们比美呢!仔细一听:它们都在说自己是最美的桃花,一朵说:“我穿着红色的舞裙,我最美!”一朵又说:“我穿着粉色的外衣,我最美!”另一朵也说:“我婀娜多姿,我最美!”听到这些花语,我闭上眼睛,站在桃树之间,感觉不是我自己,而是一朵片翩翩起舞的桃花呢!

我爱春天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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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开花的树]

全文共 120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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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冬爬上凳子去拿桌上的大花瓶玩儿。

这是妈妈昨天才买的大花瓶,亮晶晶的,真好看!小冬冬抱着花瓶跳下凳子,“砰!”花瓶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小冬冬傻眼了,他拾起两块大碎片,想把它们合拢,可是碎玻璃就是不肯粘在一起。

糟啦!妈妈回来要打手心,小冬冬有时惹妈妈生气,妈妈就说:“把手伸出来!”

妈妈回来了,妈妈真的很生气,妈妈真的打小冬冬的手心,小冬冬哇哇地哭了。后来妈妈扔下小冬冬就到厨房里做饭去了。

噢!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奶奶可心疼小冬冬了,奶奶一定会把小冬冬搂在怀里叫着:“啊!我可怜的小宝贝……”

可是现在没有人理睬可怜的小冬冬,不管他哭得有多么伤心,流出的眼泪成了一条河,把小冬冬脚下的土都泡松软了。小冬冬突然觉得脚痒痒的,呀!脚怎么分成村根直往地里钻,身子慢慢地变成干,变成树枝。小冬冬变成一棵树了!

妈妈找不到小冬冬了。妈妈着急地叫:“冬冬!冬冬!你在哪里?”。

小冬冬不吭声,他不告诉妈妈自己已经成了一棵树,谁叫她打小冬冬的手心呢?小冬冬就是要让妈妈着急着急,妈妈果然急得不得了,她屋里屋外都找遍了,哪里也没有小冬冬的影子。她在小冬冬变的那棵树下哭啦,想起刚才打小冬冬,后悔死了:“我还打你,我真是一个愚蠢的妈妈,我待你太不好了,小冬冬,我的乖儿子……”

小冬冬看见妈妈的眼泪,心里有些发酸,他原谅妈妈了,他不愿意让妈妈继续难过下去,于是大喊一声:“妈妈,我在这里!”

但是,奇怪,冒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千千万万片绿色的树叶!

一阵风吹来,沙啦、沙啦、沙啦。叶片唱起了好听的歌。

妈妈听着树叶发出美妙的歌声,忘记了悲伤。

这以后,妈妈坐在树下看书,树叶摇摇摆摆的小影子总是落在妈妈要看的那一行字上。

妈妈坐在树下织毛衣,树叶摇摇摆摆的小影子,总是落在妈妈要织的那一针上。

哈哈!妈妈一点儿也不知道那是小冬冬在同她妈闹着玩儿呢!哈哈哈……

小冬冬笑了,笑出的不是声音,而是满树的花儿!花儿落在妈妈的头发上、衣服上,妈妈走进屋一瞧镜子,大吃一惊:“啊!我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哈哈哈,小冬冬笑得更开心了……

突然,门响了!小冬冬吓了一跳,什么开花的树哇?一切都是没有的事,小冬冬手里拿着碎花瓶片儿站在屋子里。妈妈现在真的回来了:看见闯祸的小冬冬,大叫:“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啊?妈妈的声音真可怕:接着,妈妈又叫:“快扔了,把手伸出来!”

小冬冬老老实实扔掉碎玻璃片儿,咬咬牙,伸出双手。妈妈瞪着一双大眼睛扑过来,一把抓住小冬冬的两只手腕。

突然,妈妈把小冬冬的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脸颊上,颤声说道:“噢!没割破,没割破……”

妈妈的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妈妈紧紧搂着小冬冬,不停地亲着小冬冬那胖胖的小手:“太好了,我的小冬冬一点儿没伤着,真把妈妈给吓坏了……”

妈妈那好闻的头发,擦得小冬冬的脸颊和下巴痒痒的。

小冬冬笑了,哈哈哈!小冬冬笑得好开心,好开心!

笑声真的变成花瓣撒了妈妈一头。不信你看妈妈,她在小冬冬的笑声里变得多么好看,多么好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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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不敢开花的蒲公英

全文共 45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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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蒲公英兴奋地从地里钻出来,露出一个白白的头,紧紧地害羞的闭着双眼,怎么也不敢睁开,生怕别人见到它。”

风妈妈来了,使劲地吹他:“蒲公英,快醒醒,张开你的伞,跟我去旅游……”蒲公英摇摇头:“不,不,不,我害怕,外面有魔鬼!”。

一条小狗路过,拉出一泡狗屎,落在蒲公英脚下。蒲公英高兴极了:“哇,好美的味道啊,狗大哥,你太好了,我正饿得慌呢。”

狗大哥说:“蒲公英,快快长,长大你就不怕魔鬼了。”

小蜜蜂嗡嗡嗡地飞过来,轻轻地说:“一会儿你开的时候,我替你打掩护。魔鬼就不敢侵袭你了。”

蒲公英还是战战兢兢,不敢开花

风妈妈气了,狠狠地想:“这么多人来帮你,你还不敢开,真是个胆小鬼,还是让我来帮你吧。”于是她使出“独门暗器”——“电”

一道白色闪电迅速地击中了蒲公英。啊,蒲公英大叫一声,头脑一热,冠毛绒球一瞬间就绽开了,美丽极了。

蒲公英低头一看,啊,自己还长高了许多呢。他高心地叫道:“电妈妈,谢谢您。”

风妈妈慈祥地说:“不用谢,是你自己长大了。”

蒲公英不好意思地一低头,飞出很多白色绒毛,跟着风妈妈高心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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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芝麻开花歇后语

全文共 26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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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后语是中国人民在生活实践中创造的一种特殊语言形式,是一种短小、风趣、形象的语句。它由前后两部分组成:前一部分起“引子”作用,像谜语,后一部分起“后衬”的作用,像谜底,十分自然贴切。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通常说出前半截,“歇”去后半截,就可以领会和猜想出它的本意,所以就称为歇后语。

芝麻开花歇后语:

节节高;节节上升

有关芝麻的歇后语

芝麻做饼——点子不少

芝麻落在针眼里——正好

芝麻脸儿——好大的脸皮

芝麻里加虱子——乱掺和

芝麻秆做门闩——不能推敲

芝麻堆里藏西瓜——小中见大

芝麻地里种西瓜——有大有小

芝麻地里的老鼠——吃香

芝麻地里的烂西瓜——数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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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4:给梦想一个开花的机会作文

全文共 57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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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总会有些梦想,有些是天马行空,无法实现;有些是经过努力终能做成。因为梦想就如同一个含苞待放的花朵,它需要精心的呵护,需要辛勤的汗水去浇灌,才会美伦美艳地绽放。

在我上小学时,学校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英语节,各种活动让人应接不暇。我一直想参加一个“英语电影配音“的比赛,这应该算是我的一个从小梦想吧,于是,我找了几个同班同学,向老师报了名。

接下来是挑选电影,因为英语电影实在太多了,我便央求爸爸帮我选一部好电影,最终爸爸为我选了《精灵鼠小弟》这部电影,将台词也答印好了后,我们就开始了练习。

由于是英文台词,有些单词在当时的我看来如天书般难懂,于是我一遍遍地查看字典,练习它的读音。在晚上,你能看见我在灯下急着告词,在课间,休同样也能看见我在教室里的身影。

台词练习好了,可语气又是一个问题,我们必须尽力去模仿人物的语气,语速,这又是一个挑战,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新的努力,

到了比赛那天,我的心竟一点也没有紧张,大概是已经很熟悉了吧。在最后,当评委宣布我们获得了二等奖时,我和几个朋友开心的抱在了一起……心中梦想实现的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是一种心好像瞬间被填满了的满足。

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也许会有棘刺满地寸步难行,但事情不有放弃,不要忘了踏上这条路的初衷,不断地为了努力、奋斗,实现梦想后你会看到世上最美的风景,梦想,也已经开出了美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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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5:心田中一棵会开花的树

全文共 79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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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东流如水,谁把流年偷换。站在花季的交汇路口踮起脚尖,展望风尘弥漫的未来,似有一片花海;蓦然回首旧日时光,梦啼妆泪红阑干,不复返的岁月矜持着向上的姿态。

成长的洪流洗刷着我日益成熟的脸庞,却未曾冲淡初心对往昔的眷恋。偶然一次郊外远足,路过一片开满油菜花的田地。花海漫漫朵朵璀璨。透过几毫米厚的车窗玻璃,我看得聚精会神,而后,眼前的金黄成了无尽的念想,朦胧了视野。

我仿佛看到,一个扎着麻花辫,穿着布衣卷着裤腿的小丫头在田地里跑得欢。她沿着蜿蜒曲折的阡陌疾行,小脑袋在漫天漫地的油菜花里若隐若现。穿过花海,觅着花香,有如花精灵一般,翩跹起舞。那时的她,眼里只有蓝得像倒悬的海的天,耳畔只有银铃般悦耳的欢声笑语,她的心里,像那暮春的田野,花开遍地,四里留香。

丫头从来不是孤身一人,田埂上是举目眺望的外婆,每时每刻,未曾离身。她跑累了,就猫到外婆的怀里,滑溜溜地在泥地上打着滚儿,笑吟吟地眯着双眼。打满补丁的布衣总是那么顽皮,黏满馥郁芳香的泥土;脚上的小鞋子踢踢撞撞,破了洞也乐得不可支;头发有点儿乱,春风将它抚摸,花瓣含着露,笑傲秀发之上。她多么快乐啊!没有束缚,没有羁绊,日子未曾有过多余的累赘,欢乐似乎溢满了整条奔走的小径,无穷无尽。

冰凉的泪珠划过脸颊,坠落温存的心尖,久违的甘露滋润了沉眠的心。那一帧帧黑白默片定格在眼前,长成了心田中一棵会开花。我沉默着,怀念旧日的树荫,往昔里曾透过叶隙的斑驳光影,听见了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着坚定步伐的声音,如竹露滴音,划过岁月的甬道。忽而觉得,心释然了。

成长,是有代价的。那便是身上的一层盔甲,心里的一片暗无天日。我曾觉得累,感到了长大的艰辛。然而此时此刻,我仿佛看到了心田中的树迎风招展;我仿佛听到了那片花海的深情呼唤,成长!我仿佛攀上了枝头,笑靥灿烂于青春的光辉里……

光阴辗转于心田中那棵会开花的树之深根,我携一缕春光明媚,奋力长成参天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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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6:努力是一棵会开花的树作文700字

全文共 75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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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尤以心灵之树的枝叶覆盖着整个地球,在每一处都落下各种各样的树。这些树或高大茂密,或弱不经风,或挺拔刚毅,而努力,就是一颗会开花的树。

努力使树开出辉煌的花。

“芭蕾公主”谭元元将芭蕾角色跳成了一缕游魂。谭元元很小开始跳芭蕾,由于疼痛,但必须努力,就一边练一边哭。第一次登台演出,由于胆怯被他的指导老师一脚踹到台上,踹走了恐惧,踹出了胆量。一次,他所在的“旧芭”首席女主角意外骨折,谭元元临危受命,“一盒磁带,一个晚上必须做好。”那是巴兰饮的《小夜曲》,节奏快而且动作复杂,极难掌握,正常训练程序至少要2至3周才能完成这28分钟的舞蹈。谭元元一宿未眠,硬是拿下了这个作品,而且跳得出神入化。作为职业芭蕾舞演员,谭元元有着各种演出,她说:“每周跳坏4至5双舞蹈鞋都很正常。体力透支是一方面,主要是要在短时间内实现不同角色转换并保证情绪饱满的投入。”人们情不自禁为谭元元击掌赞叹,为她的舞技,为他本人,更为他的努力。

努力使树开出充满安全感的花。

赵普少时就开始颠沛流浪,从安徽黄山到池州,转合肥,客居北京,始终在走。他这么长大——要么认输,要么努力变得强大。他说:“生命,只在一呼一吸之间。”这是缺乏安全感才体味到的,赵普知道幸福实在缥缈,只有安全感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25岁的赵普从北京广播学院毕业,进入北京电视台实习。1999年山西临汾吉县人朱朝辉骑一摩托,沿父亲设计的跑道成功飞越黄河壶口瀑布,赵普被安排在这次报道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沮丧的他仍然具有行动力,提前收集情况,到现场考察,找到了一个危险但最佳的拍摄角度,终于,他的努力事他崭露头角,此后不断前进,努力给她带来了从小缺失的安全感。

其实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与其浑浑噩噩的混一辈子,倒不如努力活出精彩的人生,开出人生绚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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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心灵是一棵会开花的树读后感

全文共 57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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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是棵会开花》这本书是赵丽宏写的散文集,本书共收集散文25篇,其中,我最喜欢这篇散文——《宽容》。

《宽容》这篇散文这要写了:在作者五六岁的时候,和弄堂的一个小男孩发生争执,结果,小男孩用砖头把“我”打的头破血流,还动了手术。作者怀恨在心,就从墙上画了一个小男孩,每天用弹弓射画在墙上的小男孩,父亲给他说了一句话:“你要记住,对人宽容,是一种美德”

没错,对人宽容,是一种美德,我小时候,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大约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我和一个朋友在那玩,我们在讨论一个人,而他,和我那个好朋友几乎有不共戴天的仇。

他说:“你那个朋友,我看还是别跟他玩了吧”正说着,他还打了我一下,而且下手还很重。

他打了我,还不让我跟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玩,我真怒了,上去就给他了一拳,他说是不小心打的我,他见我打他,就用力把我推开了,一下子让我摔在地上,胳膊磕出血了。回家后,气不过,就从一张纸条上写上那个朋友的名字,站到瓶子上,又用玩具手枪打那个瓶子,结果,瓶子没打到,倒把自己打着了。

爸爸发现后,对我说,:“你打中过那个瓶子吗?”“没”

“那你射中过自己吗”

“射中过”

爸爸说:“你想和别人和你摔得一样吗?然而你受到的伤害更大,对他宽容就是对自己宽容”。

宽容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对人宽容就是一种美德,也许别人给你的伤害是不小心的,而在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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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

全文共 42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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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颗会开花,但会让心花开的人却不一定每个人都有。

有一次,一个青年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腿都破了,孩子的母亲并没有责怪那个年轻人,反过来安慰心有余悸的年轻人说:“没事,不要担心,以后要小心点,别撞到了别人,也伤了自己”。那位画妈妈的心开着这种花叫“宽容”。

看过这样一篇报道:一对夫妇把一幅名贵的交给保姆保管,交待她要保管好,无论谁都不能给。保姆家境很不好,吃的口粮已经余剩无几。这幅名贵的画卖的钱可以足够这保姆吃一辈子了。但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完好无损地把画交给了远行会来的夫妇。那位保姆心里开的花叫“责任与诚实”。

有一个小女孩不幸得了绝症,死之前对妈妈说,要把自己的眼角膜献给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失明者,希望那些人能看到光明,美丽的世界。那位小女孩的心开着这种花叫“善良的爱”

……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棵会开花的树,只有精心培养好这棵树,这树上才能开出各种各样美丽的花儿。其实,浇开人与人之间的心灵,总能绽放出艳丽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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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9: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作文500字

全文共 54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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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梦里,我看见过一棵,繁茂的枝干上竖立着一簇簇白花,淡淡的花香在空气的媒介中传入人们的心里,不算粗壮的树干默默的挺起所有的责任,鸟儿的鸣叫回荡在小小的花瓣上。

睡梦中醒来,我嗅到了梦中淡淡的花香,眼睛不由自主的向窗外看去,窗外那五棵丁香树,开花了……

当我的两只脚步入初中校园的那一刻,我就成为了一名中学生,虽然开心但总有一种内疚涌上心口,仿佛是我抛弃了曾经情同手足的朋友,离开了教我做人的小学老师。时间很快过去,繁重的课程未能打垮我,但随即而来的期中考试却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我曾经一度是班级中的学霸,老师的得意门生,次次考试的领头,可是当这次考试的地理成绩出来后,我却像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无法从命运的枷锁中挣脱出来,79分的成绩使我的眼泪如未关好的水龙头一般,不断冒出水来,我不再冷静,因为我无法接受命运的批斗,泪水不争气的从心中流淌出来,数学117分,语文106分,英语115分的好成绩也无法拼补出内心原先的轮廓,只有这耻辱的记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能忘怀。在经过不断的内心纠结之后,我摆脱了出来,因为我看到一棵曾被砍断了一半的丁香树冒出了嫩芽,还开了花,这一刻,我不再忧伤,一种神奇的“创可贴”贴补了我内心的空洞。

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它会枯萎,然后再次盛开,在一度春风中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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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0:我要做一粒开花的米作文500字

全文共 53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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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自己期中的语文成绩,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每天晚上的熬夜、复习,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背诵。心中的不甘让我的泪水一次又一次涌出。哭过之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是继续坚持,还是选择放弃?

太阳早就落山了,黑暗笼罩着我。寒冷的风吹落一片又一片的金黄黄的叶子,我走在盖满落叶的小路上,头上的路灯发出昏黄的灯光,流浪狗不时地发出几声叫喊,路上的行人都急急忙忙地赶着回家,唯有我显得那么孤独。

我回到家里,叹了一口气,等待着即将降临的批评。爸爸把我叫了过去,让我看他做饭。他告诉我,今晚吃3样东西:山芋、鸡蛋和米。我发现他们也要经历属于他们的困境:水煮。但不同的是,他们对待困难的态度。我摸了摸山芋,它是最硬的;经过热水的煮沸后却变得十分柔软。没错,它向困难低下了头。鸡蛋虽然有较为坚硬的外壳,经过开水慢煮后,它变得更坚硬了。没错,它的内心坚硬了。而我们吃的米,在沸水中开成了一粒花,芳香无比。没错,它在困境中开出了花!

而我,又要做哪一个呢?是向困难低头的山芋,是只会内心坚硬的鸡蛋,还是一粒会开花的米呢?我明白了,不管成绩如何,先一定要付出自己全部的努力,不能有遗憾,才能有开花的那一天!

今后,我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与坎坷,我都会把磨难当作一件礼物,让生命开花,让生命芬芳,让生命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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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1:给梦想一次开花的机会

全文共 41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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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谧得似乎连呼吸也可以捕捉。雨,轻轻打在蓝色毛衣上。明明有些相悖的事物,却又如此恰然合拍。我的思绪慢慢随着雨声变得遥远。

春泥中蠢蠢欲动的种子,在蛰伏了一个冬天之后终于破土而出,露出了尖尖的脑袋,刚抽出的嫩芽,漂亮极了!

我喜欢收集月色下的美丽心情,幻想着有关月神的传说,甚至,月下独舞,妙音忽起,淡漠,冷艳,绝色,透着冰气的某种不明情绪,这些画面开始在我的青春里慢慢萌芽发酵。

抽出的嫩芽在微风中慢慢舒展开来,两片轻巧精致的枝叶慢慢展开来,就像天使张开的翅膀,美丽而令人温暖。

小小的心,大大的世界,我的梦想在这个雨夜敲打我的心房。

我告诉自己,从今日起,看书写字画画弹琴,做个温婉的女子,让我的世界一路开花,成为一路花开的绝代佳人。

两片嫩叶的颜色渐渐深了,开始变得坚强起来,残缺而强大的枝叶给春带来了韵味。

叶子终因时间选择了凋零,这世界所有美好的故事都有结局。

如果你的梦想还没有开花,记得给梦想一次萌芽,只有萌芽,才有可能一路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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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2:心灵是一棵会开花的树作文800字

全文共 76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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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最平常的就是大风大雪,即使是晴天,阳光也是如此的无力,而那一天,我感到了陌生的温暖。

在我们乡下总会听到一种声音---每次都是如此的刺耳,总会有一个中年妇女开着一辆小电动车从眼前驶过,她总是衣裳破旧,每个季节都穿着同一身衣服。电动车已破得不行,开起来“吱吱吱”直响,她生活的十分辛苦,她只是一个收破烂的。

据邻居大伯说,很早以前这个妇女就在这里收破烂了,是一个“老本户”。她的收价比别人高一点。我们家有一个角落,专门放置破纸板、纸箱的,那个妇女只要透过院子,一看多了,就来收,于是我家也成了她的老主顾。

今年她的生意不好,大冬天的衣服十分单薄,我每次看到她冻得发紫的手心里总觉得心酸。一天晚饭后,我穿着棉衣在街上散步,天上下着雪,马上地上薄薄的盖了一层冰,我一见,就打算打道回府,站在院门口看见一个身影从远方驶来,是她!我大吃一惊,看了看角落,纸板少的可怜。她一下车就问:“你家有纸板要卖吗?”“这……。”我又看了看角落,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房间里看看。”说完我马上冲进了屋子。

我翻来翻去,一点儿也没有,我不好意思地走到门口,失落地向她摇摇头,她脸上欣喜的表情荡然无存,或许她还想卖了这些纸板能去买件衣服,她默然回头,转身远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刀扎了一下,良久回不过神来,感觉有些愧玖。等我回过神来,她的背影已消失在了门口。

我回到家,心里十分不痛快,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她家—一个破烂的小屋。只见门紧闭着,窗户里望去,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门口电动车也不见了。后来几天,门都紧闭着,一打听才知道,她已经回老家去了。我心中十分惭愧。

过了新年,她又回来了,我一听到她那吱吱作响的电动车声音,马上抓了一把钱,跑了出去,放在她手里,她吃惊地看着我,一会儿流下了热泪。冷风好像停了一般,再也没有寒冷的感觉。

心灵是一珠会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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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3:心是棵会开花的树作文

全文共 97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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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流过十一月,在初雪里徜徉的我们迎来了和煦的阳光,这喧腾的温暖融化了昨日的皑皑白雪,伸出手去触摸阳光的刹那,洒下一片阴凉,而这阴凉在繁华的时光之外也曾被温柔对待,就像岁月里的故事总被寄予太多的憧憬与期望,却不知时光的末端会留下谁?

流年中的阴差阳错让我在别人的故事里再次重逢了你,以至于我曾庆幸那段低至尘埃的时光是如此值得,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比拥有你来得踏实。时光那般唯长,我想把错失的千丝万缕一字不落的说给你听,可是,时光又是那般匆匆,说着来日方长,如今,来日,竟是隔着茫茫人海,可那时,我竟对我们的未来那般深信不疑!

我并不后悔彼此曾错过那的些时光,如果不曾失去,我一定不懂珍惜。当路上的风景辗转成记忆里的一抹遗憾,我不曾辜负岁月赠予的每一种色彩,记忆里的蹉跎沾满了尘埃,埋葬了期盼,倦怠了故事。

原来我们之间的缘份如此浅薄,短暂停留终究变成了彼此的过客。记得我曾问你信不信缘分,我说我相信,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如今,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不是你的东西就不是你的,一切与争取无关。

对于这段无疾而终的往事,或许我们都没有错,就像我以为你懂我的沉默,所以我不说,你以为我别有用心,所以你没再问,如今,我们都没想要倾诉的心情,流泻在字里行间的低喃,就这样模模糊糊、悄无声息的错过却又没有分离。

这段时间就像是一场梦,你的嘘寒问暖,你的每个承诺,每一句话,我都记忆深刻,可越是记得,就越失魂落魄,终于领悟到什么是撕心裂肺,什么是夜不能寐。在这些失神相伴的日子里,我真的很想去见你,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如我一般心事重重,可我终究是忍住了,虽压抑太多不甘错过的情绪,可很多事就是这样,冥冥之中便已无可奈何,我却徘徊在旧日的边缘寸步难行,如履薄冰!

如今我能做的只是如大家所愿忘记你,我要一点一点地把你从生命里小心翼翼的抹去,路过有你的城市,我再也不会张望,我会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离你最远。

或许我们都是彼此拿来成长的人,既然回不到初见,就让乐观在时光里开出一朵浅色的花,很想知道度过这段难挨的时光的我会是什么模样!似水年华,我希望你过得很好,和照片一样好。

当清晨的阳光撒在粉墙上,夹杂着孩子们欢笑的校园浸在这暖暖的浓浓的金色里,一并被温暖的那些失落和我们,在这里成长,很久很久以后,回忆里会长出是一棵会开花,愿这棵树不再狼狈,不再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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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4:夜来香状物作文

全文共 67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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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门前种了一丛夜来香。它每天都会发出幽幽的香味。

说到夜来香,那可是我种的。记得有一年,我来到妈妈厂里,像平常一样摆弄着花草。这时,我觉得有一种花的气味特别好闻。于是,我就问妈妈:这是什么花,怎么这么香?这是夜来香花,这花晚上开花,白天收拢。噢,这种花倒非常别致。于是,我就不厌其烦地采集起它的种子来了。我收了一包这种夜来香的花籽。

回到家里,我就把花籽撒在了门口的那一块地方。从此,它就在我家门前的地里扎根了。一连过了好几个春秋,到现在它长得非常茂盛。

夜来香开花的时间与别的花不同,它总是在晚上开花,到第二天上午就会凋谢。夜来花开的花有三种颜色:白色、黄色和玫瑰红。我家的夜来香开的花是玫瑰红颜色。它开的花五朵连在一起,中间有黄色的花蕊,惹人喜爱。绿叶映衬着鲜花,让人更加觉得这夜来香特别好看。从我家走过的人都会不自觉地站住观赏,还会情不自禁地赞美它。微风吹拂,它就会摇摆着身子,好象在向人们点头致意。有时,我不高兴了,它就会逗我让我快乐。那个时候,我会觉得看看它,闻闻花香,都是一种乐趣。

夜来香不但美观,而且生命力顽强。有一年冬天,夜来香枯萎了,只剩下一条老根。我想看来明年它活不了了。春天来了,夜来香还是没有发芽。这可把我急坏了。我想自己去讨一些种子再来种。可是,有谁知道,过了几天,它竟然复活了。夜来香冒出了新芽,把我的嘴都乐歪了。而且它开得比以前更加茂盛了。我看到它开出了鲜花,觉得它像是在对我说:我不怕,冬天就算能够把我杀死,但是,我的子女还会成长。

你们看,夜来香它甘于吃苦,乐于奉献,真是值得我们喜欢的一种花啊!

[夜来香状物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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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5:给梦想开花的就会

全文共 85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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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骆驼用坚持的汗水实现了横穿的梦;汪洋狂狼,鱼群用不懈的前进实现了遨游的梦;悬崖峭壁,白猿用坚毅的攀爬实现了登越的梦。梦的圆缺,距离就在于付出。所以,蓝天白云,人尚有梦,请努力付出,给梦想一次开花的机会。

给梦想开花,用目标去播种。

当初比尔·盖茨如果只是一位普通的大学生,而放弃研究软件的目标,那么如今当当首富的就不是他了;假若邓亚萍没有立志要在乒乓球坛闯一翻天下,那么卓远的世界之冠的荣誉也不会眷恋她;从前袁隆平没有许下要让全世界人温饱的目标,那么家喻户晓的水稻之父就将是别人。目标承载着梦想最强大的动力,摆正了前进的正方向,好比因地制宜,好比量身裁衣,才不会让梦想枯死在萌芽的季节里,才会有“种瓜的瓜,种豆得豆”的得意。缺少目标的梦想,是一盏枯油的灯,亮不起未来,所以,给梦想开花,合身给自己定位。

给梦想开花,用坚持去耕耘。

纵使周游列国,奔波一生终究得不到各国君王的青睐,孔子为了传播自己的学说,坚持“知其不能为而为之”;纵使重病缠身,身力交瘁,曹雪芹为了自己的著作而字字皆血;纵使家境贫穷,日子艰苦,周杰伦为了自己音乐的梦想而不弃不馁,终成一代歌王……梦的路不会太平,两边总有亢亢洼洼。有谁能够一劳永逸?有谁能够一蹴而就?播种结束,耕耘便开始,温室里的花朵长不大,寒冬中的傲雪更芬芳。所以,给梦想开花,用一朝一夕的泪和汗,苦心耕耘。

给梦想开花,用自信去施肥。

明太祖朱元璋不过一牧者,却相信自己,让成为天之骄子的梦想开花;拿破仑不过一矮者,却相信自己,让建立帝国的梦想开花;英国达人“苏珊大妈”不过一庸者,却相信自己,让成为歌星的梦想开花。这里有句不朽的真理——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们彼此都是后浪,迸发着汹涌澎湃的气势而来,卷天铺地地催生着花开。自卑者,四壁都市墙,自信者,海阔天空。所以,给梦想开花,撒下自信的肥料,肥沃根芽。

对于莘莘学子,我们每个人也都有个羞涩的梦。衷心呐喊一句:我有梦,我能行;我耕耘,梦开花。昂首挺胸,迈向理想学府的门。

耕耘梦想,花开花香,云卷云舒。请让梦想开花,请让生活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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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6:芦荟开花

全文共 101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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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3月7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我家的一盆又大又茂盛的芦荟顶上,从那些刚刚生长出来不久的小芦荟中间,有一个花生大的小花苞。我轻轻地拨开了那花生大的小花苞,经过我的仔细观察,我还发现了:在这小花苞下面,还有一根又粗又短的小茎。这个花生大的小花苞上面,竟然还有无数个米粒大的小东西。

20xx年3月8日 星期四 晴

今天,那根花苞底下的茎有了变化,昨天还只有一小段,而今天呢?那根小小的茎,竟比昨天长高了一倍!让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家伙”生长的快速。这“小家伙”的变化还不止这一点——它的花苞也变多了,昨天只有一个小花苞,今天,却又多了一个。这个小花苞的形状非常奇特,是一个月亮形的,它弯弯的,还像一艘小船。这个又像月亮又像小船的小花苞上面,也有无数个米粒大的小东西。

20xx年3月9日 星期五 晴

今天早上可真冷啊!冷风嗖嗖。从窗子外放眼望去,大街上的人都穿上了大棉袄,大树也被吹得摇来晃去。突然间,我想起了我的芦荟,我飞快地跑到了芦荟旁。发现芦荟的那根茎,竟然颜色都变了,变成了黄绿黄绿的,我以为它被冻伤了。我连忙用玻璃罩罩住了那根给小花苞提供足够营养的茎和奇形怪状的小花苞,生怕它们被冻感冒了。到了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太阳公公终于露出了它那灿烂的笑颜。我又跑到了那盆芦荟旁,连忙把玻璃罩拿开,看一看那小家伙有没有“受伤”。这小家伙的“伤”可好多了。我开心地笑了,又把玻璃罩罩在了上面。妈妈走了过来,看看芦荟,对我说:“梓怡,芦荟是不能用玻璃罩罩起来的,那样它会被‘闷死的’。”“可是它的茎为什么会变成枯黄的呢?”我问妈妈。“那是因为它缺营养了。”妈妈说道。我赶紧给芦荟加了“营养”。

20xx年3月10日 星期六 晴

今天,我家那根粗壮的茎上的小花苞与平时不大一样。我仔细一看,“哇!小花苞就要爆开了!”我叫道。看着那些可爱的即将要爆发的小花苞,我的心里就想那些芦荟的叶子一样,多么开心啊!晚上睡觉上午时候,我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又去看了一眼——小花苞已经开始开放了!于是我又爬到了床上,继续睡觉了。

20xx年3月11日 星期天 晴

芦荟今天终于开花了。你看:那芦荟上面,一根根柱状的花,向下垂了下去。它的颜色是淡黄色的,它们像一根根香蕉似的垂了下来,那黄色的“香蕉”,多诱人啊!要是它再大一点,我一定要把它给吃了!到了中午,这些花的花瓣已经变色了,变熟了,变得红了。到了下午我去看的时候,花蕊已经伸了出来,多可爱呀!我爱我家的芦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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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7:我发现了南瓜开花的秘密450字作文

全文共 58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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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很喜欢吃南瓜。于是,爷爷就在我家后面的小院子里种了一排南瓜。

我每天都去院子里种南瓜的地方左瞧瞧,右看看,希望能早日结出又大又甜的南瓜。过了几天,一棵棵嫩绿的瓜苗钻了出来。出苗啦!我每天都给南瓜苗浇浇水、隔几天还给它们施施肥。不久南瓜苗就越长越大,长出了片片翠绿的大叶和长长的瓜藤。又过了好多天,碧绿的瓜叶铺了一地,绿叶丛中开出了朵朵金黄色的南瓜花,招来许多小蜜蜂围着花儿“嗡嗡”地舞蹈。真是惹人喜爱!

花渐渐谢去,我慢慢地发现有的花结瓜,有的花不结瓜,我带着问号去问爷爷。没想到爷爷却不紧不慢地说:“你再仔细观察观察就会发现南瓜开花秘密了!”说着爷爷就笑眯眯地走了。我心中满是问号!在接下来的这些天里,我就更仔细地观察着南瓜花。

后来我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原来南瓜花分两种形状的,一种花型的都结果,另一种花型的都不结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上网查询得知:南瓜花,雌雄同株,单生。雄花花冠裂片大,先端长而尖;雌花花萼裂片叶状;柱头三枚,膨大,两裂。花柄长约30厘米。花托绿色,五角钟形。花柄、花托、花冠都能吃。据新加坡营养学家研究发现,食用南瓜花,还能有效地提高智商。

哦,原来只有雌花结瓜,雄花不结瓜,如果雌花得不到充足的水分也结不出瓜。就这样,我终于揭开了南瓜开花的秘密。我大声地欢呼着!爷爷听到了,夸我是个善于观察思考的好孩子。

[我发现了南瓜开花的秘密450字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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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8:龙应台散文:满山遍野的茶树开花

全文共 2021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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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喂──你今天怎么样?

牙齿痛。不能吃东西。

有没有出去走路?睡得好不好?

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一片旷野的。天很黑,没有星,辨别不出东西南北。没有任何一点尘世的灯光能让你感觉村子的存在。夜晚的草丛里应该有虫鸣,侧耳听,却是一片死寂。你在等,看是不是会听见一双翅膀的振动,或者蚯蚓的腹部爬过草叶的窣窣声,也没有。夜雾凉凉的,试探着伸手往虚空里一抓,只感觉手臂冰冷。

一般的平原,在尽处总有森林,森林黝黑的棱线在夜空里起伏,和天空就组成有暗示意义的构图,但是今天这旷野静寂得多么蹊跷,声音消失了,线条消失了,天空的黑,像一洼不见底的深潭。范围不知有多大,延伸不知有多远,这旷野,究竟有没有边?

眼睛熟悉了黑暗,张开眼,看见的还是黑暗。于是把视线收回,开始用其它的感官去探索自己存在的位置。张开皮肤上的汗毛,等风。风,倒真的细细微微过来了。风呼吸你仰起的脸颊。紧闭着眼努力谛听:风是否也吹过远处一片玉米田,那无数的绿色*阔叶在风里晃荡翻转,刷刷作响,声音会随着风的波动传来?那么玉米田至少和你同一个世代同一个空间,那么你至少不是无所依附幽荡在虚无大气之中?

可是一股森森的-阴-冷从脚边缭绕浮起,你不敢将脚伸出即使是一步──你强烈地感觉自己处在一种倾斜的边缘,深渊的临界,旷野不是平面延伸出去而是陡然削面直下,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甚至退路在哪里,是否在身后,也很怀疑,突然之间,觉得地,在下陷……

你一震,醒来的时候,仍旧闭着眼,感觉光刺激着眼睑,但是神智恍惚着,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城市,自己是在生命的哪一段──二十岁?四十岁?做什么工作,跟什么人在一起?开始隐约觉得,右边,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一条河,是,在一个有河的城里。你慢慢微调自己的知觉,可是,自己住过不只一个有河的城市──河,从哪里来?

意识,自遥远、遥远处一点一点回来,像一粒星子从光年以外,回来得很──慢。睁开眼睛,向有光的方向望去,看见窗上有防盗铁条,铁条外一株芒果树,上面挂满了青皮的芒果。一只长尾大鸟从窗前掠过,翅膀闪动的声音让你听见,好像默片突然有了配音。

你认得了。

2

喂──今天怎么样?做了什么?

在写字。礼拜天回不回来吃饭?

不行呢,我有事。

你说,「不要再开了吧?」

他背对者你,好像没听见。抱着一个很大的塑料水壶,水的重量压得他把腰弯下来。几盆芦荟长得肥厚油亮,瘦瘦的香椿长出了茂盛的叶子。到花市去买百合,却看见这株孤伶伶不起眼的小树,细细的树杆上长了几片营养不良的叶子,被放在一大片惊红骇紫的玫瑰和菊花旁边,无人理会。花农在一块硬纸板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两个字,「香椿」。花市人声鼎沸,人磨着人,你在人流中突然停住脚步,凝视那两个字。小的时候,母亲讲到香椿脸上就有一种特别的光彩,好像整个故乡的回忆都浓缩在一个植物的气味里。原来它就长这样,长得真不怎么样。百合花不买了,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桃园,一路捧着香椿。

「不要再开了吧?」

他仍旧把背对着你,阳台外强烈的阳光射进来,使他的头发一圈亮,身影却是一片黑,像轮廓剪影。

他始终弯着身子在浇花。

八十岁的人,每天开车出去,买菜,看朋友,帮儿子跑腿,到邮局领个挂号包裹。每几个月就兴致勃勃地嚷着要开车带母亲去环岛。动不动就说要开车到台北来看你,你害怕,他却兴高采烈,「走建国高架,没有问题。我是很注意的,你放心好了。」没法放心,你坐他的车,两手紧抓着手环不放,全身紧绷,而且常常闭住气,免得失声惊叫。他确实很小心,整个上半身几乎贴在驾驶盘上,脖子努力往前伸,全神贯注,开得很慢,慢到一个程度,该走时他还在打量前后来车;人家以为他不走了,他却突然往前冲。一冲就撞上前面的摩托车,菜篮子里的蕃茄滚了出来,被车子碾成浆。

再过一阵子,听说是撞上了电线杆。母亲在那头说,「吓死哩人喽。他把油门当做煞车你相不相信!」车头撞扁了,一修就是八万块。又过了几个月,电话又来了;他的车突然紧急煞车,为了闪避前面的砂石卡车。电话那一头不是「吓死哩人喽」的母亲;母亲在医院里。煞车的力道太猛,她的整个手臂给扭断了。

他把汽车钥匙交给你,然后是行车执照。黄昏的光影透过纱门薄薄洒在木质地板上,客厅的灯没开,室内显得昏暗,如此的安静,你竟然听见墙上电钟窣窣行走的声音。哥哥弟弟说,你去,你去办这件事。我们都不敢跟他开口。他,只听女儿的。

「你要出门就叫出租车,好吗?」你说,「再怎么坐车,也坐不到八万块的。」

他没说话。

你把钥匙和行车执照放在一个大信封里,用舌头舔一下,封死。

「好吗?」你大声地再问,一定要从他嘴里听到他的承诺。

他轻轻地说,「好。」缩进沙发里,不再作声。

你走出门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对自己有一种满意,好像刚刚让一个骁勇善战又无恶不做的游击队长和平缴械。

「礼拜天可不可以去同学会?」他突然在后面大声对你说,隔着正在徐徐关上的铁门。铁门「匡当」一声关上,你想他可能没听见你的回答。

3

喂──吃过饭了吗?

吃不下。

不管吃不吃得下,都要吃啊。

妈,我要告诉你今晚发生的事情。

我在朋友家,大概有十来个好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快毕业了,大家都特别珍惜这最后的半年。我们看了一个光盘,吃了叫来的「披萨」,杯盘狼藉,然后三三两两坐着躺着说笑。这时候,我接到老爸的电话──他劈头就大骂:他妈的你怎么把车开走了?

自从拿到了驾照之后,我就一直在开家里那辆小吉普车,那是我们家多出来的一辆车。我就说,没人说我不可以开啊,他就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晚上不准开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经验不足,晚上不准开车?我就说,可是我跟朋友的约会在梅县,十公里路又没巴士,你要我怎么来?他就更生气地吼,把车马上给我开回家。我很火,我说,那你自己来梅县把车开回去。

他一直在咆哮,我真受不了。

当然,我必须承认,他会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还没告诉过你,两个月前我出了一个小车祸。我倒车的时候擦撞了一辆路旁停着的车,我们赔了几千块钱。他因此就对我很不放心。我本来就很受不了他坐在我旁边看我开车,两个眼睛盯着我每一个动作,没有一个动作他是满意的。现在可好了,我简直一无是处。

可是我是小心的。我不解的是,奇怪,难道他没经过这个阶段吗?难道他一生下来就会开车上路吗?他年轻的时候甚至还翻过车──车子冲出公路,整个翻过来。他没有年轻过吗?

我的整个晚上都泡汤了,心情坏到极点。我觉得,成年人不记得年轻是怎么回事,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秘书塞过来第二张纸条:再不出发要彻底迟到了,「后果不堪设想。」你匆忙地键入「回复」:

原谅他,凡是出于爱的急切都是可以原谅的。我要赶去议会,晚上谈。

议会里,一片硝烟戾气。言词被当作武器耍用,但都是狼牙棒、重锤铁链之类的钝器,极少深藏不漏但杀人不见血、不吐皮的剑术或柔道。你在抽屉里放一本心经,一本柏拉图谈苏格拉底,一本庄子;你一边闪躲语言的钝器锤击,一边拉开抽屉看经文美丽的字:

……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 无色*生香味触法 无眼界 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 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 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 无智亦无得……

深呼吸,你深深呼吸,眼睛看这些藏着秘密的美丽的字,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你就可以一苇渡过。可是粗暴的语言、强制的音量,像裂开的钢丝在对脆弱的神经施以鞭刑。这时候,电话响起,你一把抢过来,或许急迫等候的数据已经送到,你急促不耐地说「喂」──那一头,他的湖南乡音悠悠然说,「小珍,我是爸爸──」慢条斯理的,是那种要细细跟你聊一整个下午倾诉的语调,你像狗一样对着话筒吠出一声,「怎么样?」他显然被吓了回去,短短地说,「这个礼拜天、可不可以、同我去参加同学会?」

你停止呼吸片刻──不行,要精神崩溃了,我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生香味触法──然后把气徐徐吐出,调节一下心跳。好像躲在战壕里注视从头上呼啸而来的炮火,你觉得口喉干裂,说不出话来。「几个老同学,宪兵学校十八期的,特别希望见到我的女儿,我们一年才见一次面。你能不能陪爸爸去吃饭?」

4

喂──今天好吗?

好啊。

有出去吗?为什么不叫出租车?你可不可以不要省钱?

牵着妈妈的手,逛街。「这么多人──」她很抗拒。

「你就是要习惯跟这么多人挤来挤去,妈妈,你已经窝在家里几年了,见到什么都怕。你要出来练习练习,重新习惯外面的世界。不然,你会老得更快,退缩得更快。」你说,她更紧地抓着你的手。

地铁站里的手扶电梯「嚓嚓嚓嚓」地滚动,你才发现那速度有多快;你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紧抓她的手,站在入口,如临深渊,看准了不会踩空的一阶,赶忙带她踏上。「嚓嚓嚓嚓」像一列上了刺刀、跑步中的军队。地铁站里万人钻动,每个人都在奔忙赶路,她不停地说,「这么多人,这么多人。。。」

坐下来喝杯凉茶,你说,「去杭州老家好吗?」

「不去,」她说,「他们都死了,去干什么呢?」

「那个表妹也死了吗?」

「死了。她还比我小三岁。都死了。」

那个「都」字,包括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包括情同姊妹的丫头,包括扎辫子时的同学,包括所有唤她小名的同代同龄人。

「那么去看看苏堤白堤,看看桃红柳绿,还可以吃香椿炒蛋,不是很好吗?」

她淡淡地看着你,眼睛竟然亮得像透明的玻璃珠,「你爸爸走了,这些,你说有什么意思吗?」

那么我们去香港,去深圳。我们去买衣服?

你开始留意商店,有没有,专门卖适合八十岁妇人的衣服?有没有,专门想吸引这个年龄层的商店?有没有,在书店里,一整排大字体书,告诉你八十岁的人要如何穿,如何吃,如何运动,如何交友,如何与孤独相处,如何面对失去,如何准备。。。自己的告别?有没有电影光盘,一整排列出,主题都是八十岁人的悲欢离合,是的,八十岁女性*的内心世界,她的情和欲、她的爱和悔、她的时光退不去的缠绵、她和时光的拔河?有没有这样的商店、这样的商品,你可以买回去,晚上和她共享?

经过鞋店,她停下脚,认真地看着橱窗里的鞋。你鼓励她买双鞋,然后发现,她指着一双俏丽的高跟鞋。

「妈,你年纪大,有跟的鞋不能穿了,会跌倒。老人家不能跌倒。」

「喔──」

她又拿起一只鞋,而且有点不舍地抚摸尖尖的镶着金边的鞋头。

「妈,」你说,「这也是有跟的,不能啦。」

她将鞋放下。

你挑了一双平底圆头软垫的鞋,捧到她面前。

她坚决地摇头,说,「难看。」那不屑的表情,你很久没看到过了,也因此让你忽然记得,是啊,她曾经多么爱美。皮肤细细白白的杭州姑娘和你并肩立在梳妆镜前,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自己,看着你,说,「女儿,你看我六十五岁了,还不难看吧?」

「不难看。你比我还好看呢──老妖精。」

她像小姑娘一样笑,「女儿,给你买了一样东西。」她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没开封的盒子,放在你手里,,「你一定要吃。」

你看那粉红色*的纸盒,画着一个娇娆裸露的女人,脸上一种暧昧的幸福。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正对你瞇瞇微笑,带着她所有的慈爱。「仙桃丸」,是隆-乳-的药。

「你那里太平了嘛!」她说。

你想脱口而出「神经病啊你」,突然想到什么转而问,「那你。。。你吃这个啊?」

又回到人流里,你开始看人。你在找,这满街的人,有多少是她的同代人?睁大眼睛看,密切地看。没有,走过一百个人也不见得看见一个八十岁的人走在其中。想到自己到西门町的感觉,在那里,五十岁的你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是异类,或者说,满街都是「非我族类」。那么她呢?不只一个西门町,对她,是不是整个世界都已经被陌生人占领,是不是一种江山变色*,一种被迫流亡,一种没发觉已经来到的放逐?一种秘密进行的决绝的众叛亲离?

经过电影院,你仔细看那上演中和即将放映的片子──有没有,不是打打砸砸,不是同性*恋或革命,不是外星毁灭计划或情仇谋杀,而是既简单又深沈,能让八十岁的人不觉得自己被世界「Delete」掉的片子?有没有?

「回去吧。」她突然说。

「不行,」你一直牵着她的手,现在,你转过头来注视她,「一定要给你买到一件你喜欢的衣服和鞋子我们才回去。」

「都死了。」

「谁?谁都死了?」

「我那些同学,还有同乡,周保英,赵淑兰,余叶飞,还有我名字想不起来的。。。」

为什么,你问她,为什么,在红尘滚滚的香港闹街上,突然想起这个?

「就是如此,」她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一直就是如此。」

一群中学女生叽叽喳喳、推来挤去地闹着,在一个卖串烧的小摊前。一个个儿特别高的正在统筹,数着谁要吃什么,该付多少钱。有人讲了什么话,引起一阵夸张的爆笑和推挤。你很惊讶:香港竟还有女学生制服是蓝色*的-阴-丹士林旗袍,脚上穿着白袜布鞋。

5

喂──吃过饭吗?

听见吗?听见我说话吗?

我说,你─吃─过─饭─吗?是不是听筒拿倒了你?

「你的假牙呢?」

她拿下了假牙,两颊瘪下来,嘴唇缩皱成一团。原来,任何没了牙齿的人,都长得一样:像一个放得太久没吃的苹果,布上一层灰还塌下来皱成一团,愈皱愈缩。而且不管男的女的,牙齿卸下来以后,长像都变得一样。

她很腼腼地,像一个被发现偷了钱的小孩,将假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摊在手心,让你检查。

玛丽亚在一旁说,「她用稻子去砍假牙。」

你傻了。

「她说,」玛丽亚的国语有印度尼西亚腔,「假牙痛,不俗服,所依就拿剪刀去锉,还拿稻子去砍。假牙不好,她要修假牙。」玛丽亚气气的,有点当面告状的意思。

你说,「把假牙交给我,我来处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温驯地将假牙放在你手里。

「假牙不舒服的话,要医生去修,自己不能动手的。好吗?」

她已经走到阳台,兀自坐在白色*的铁椅上,面朝着浅蓝色*的大海;从室内看出去,她的身影是黑的,阳光照亮了一圈她的头发,像个完美的轮廓剪影。

她走路那么轻,说话那么弱,对你是新鲜的事。记忆中,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她总是那个笑得最大声,动作最夸张的一个。少女时代,你还常因为她太「放肆」、太「野」,而觉得「挺丢脸的,这样的妈。」她笑,是笑得前仰后阖,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笑得把脚悬空乱踢,像个「疯婆子」一样。也因为她的「野」,你和她说话有一种特殊的自由。那一年,她拿了你新出的小说过来,边摇头边说,「小珍啊,你这一本书,我是一个朋友都不敢送地。」

「嗄,为什么?」

她打开书,指着其中一页,说,「喏,你自己读读看──」

街口,和往常一样,坐着三两个流浪汉。。。其中一个头发脏成一团的人岔开腿歪坐在地上。裤子显然已没有拉炼,我不得不瞥见他的毛发和阳*具。。。。马匹经过眼前,滚动着一股气味,是干草和马汗的混合吧?倒有点像男人下体毛发的气味,说不上是好闻还是不好闻。。。

「你──怎么会写这种东西?」她想想,又认真地说,「你怎么知道『辣里』──『辣里』是什么气味?」杭州音,「那」是「辣」。

你也很认真地回答,「妈,你不知道『那里』──『那里』是什么气味?」

她笑了,大笑,笑得呛到了,断断续续说,「神经病!我喇里晓得『辣里』有什么气味。」

你等她笑停了,很严肃地看着她,「妈,你到七十岁了还不知道『辣里』什么气味,确实有点糟。」你执起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但是别慌,现在还来得及。」

「要死了──」她笑着骂你,而且像小女生一样拍打你;很大声地笑,很凶悍地拍打。

6

喂──今天好吗?什么痛?

脚痛,忍不住吃了鸡,又痛风了。

不是知道不能吃鸡吗?妈妈不是不准你吃吗?你偷吃的是吧?

即使是八十岁,还是看得出阶级。那被尊称「将军」的,腰杆儿挺直地坐在上位,人们不停地去向他敬酒;敬酒的人站着,可能还拄着拐杖,他坐着。脸上和别人一样,满布黑班,但是眉宇间毕竟有几分矜持。尊严,大概就是你如何坚持别人怎么看你吧。

接到你电话你已上路,他就摸着扶手下了楼来,站在饭店门口守候。远远看见你的座车,他就高举一只手臂,指挥司机的动线。下车时你告诉司机,「把公文带回府,两点准时来接。」话没说完,他已经牵着你的手,准备上楼。你曾经很婉转地对他说,「我四十岁了,你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他的手又伸了过来。后来你又很严肃地告诉他,「我已经五十岁了,你真的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照牵不误。他的手,肥肥短短厚厚的。

然后有一天,一个个儿很高、腿很长很瘦的年轻人,就在那光天化日的大街上,很认真地对你说,「我已经十八岁了,你真的应该克制一下要牵我手过街的反射冲动。」

你当场楞在那里,然后眼泪巴巴流下,止不住地流。儿子觉得丢脸极了,大步窜过街到了对岸,两手抄在裤袋里,盯自己的脚尖。你被拥挤的车流堵在大街中线,隔着一重又一重的车顶远远看着儿子阳光下的头发,泛出一点光。你曾经怎样爱亲吻那小男孩的头发啊。他有那种圣诞卡片上常画的穿著睡衣跪着祈祷的小男孩的头型,天使般的脸颊,闻起来有肥皂清香的头发,贴着你的肩膀睡着时,你的手环着他圆滚滚的身体,感觉无比的踏实。

「受伤」的感觉逐渐克服,你噙住眼泪,浮起一股淡淡的荒凉感。你环顾周遭,一片红尘喧嚣,却好像看见无边无际的淡漠的空旷,来者恒来,去者恒去,没有什么东西是抓得住、留得下的;原来,所有喧嚣的红尘都是因风滚动的蓬草,往一个方向,旷野的尽头奔去。原来所有自己的当下啊,都是别人的过去。你恋恋不舍的,他急急摆脱。你急急摆脱的,别人又恋恋不舍。生命的延续,是留恋和摆脱的永远的移交程序。

既然来了,你就准备好要顺从到底。司机把你在座车里批完的公文放进一个提袋,将车开走。你像绵羊一样让他牵着你的手,一步一步上楼去。

他很兴奋。这是第一次,你出现在他的同学面前。「将军」站起来和你敬酒,「团长」要你一本签名的书,「陈叔叔」要和你讨论资治通鉴以及今天的权力局势。一圈酒敬下来,你问他,「怎么潘叔叔今天没来?」

潘叔叔曾是英雄,在共军围城的紧急中还救了一城的父老。

「中风了,」他说,「脸都歪了。也不能走路。」

一个老人危危颤颤地被人扶着过来敬酒,你站起来,想听懂老人说什么,但是口齿含混,你完全听不懂。

他夹了一块鸡肉,搁在你碗里──你曾经多么痛恨这湖南乡下的饮食习惯,一定要夹菜给别人,强迫进食,才算周到。他在咕哝咕哝说什么,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刚刚那个人。「当年是我们学校的的才子,会写诗,会唱歌,也很能带兵。现在很可怜,听说儿子还打他,打了跌在地上,骨头都跌断了。老同学也不晓得要怎么帮忙。」你再看那「才子」一眼,他已在右边一张桌子坐下,吃着东西,弓着背,头勾得很低,几乎碰到眼前的饭碗。

有人拿了一本「湖南文献」过来,说,「局长,这里有我的一首诗,请你指教。」你赶忙站起来,恭敬地接过杂志。他双手举着酒杯,说,「王柏学长的诗,那还用说吗?小女只有学习的份,哪里谈得上指教呢?」他的志得意满,实在掩藏不住。每一个谦虚的词,都是最夸张的炫耀。你忍耐着。

王柏走了,他又夹了一块蹄膀肉到你满得不能再满的碗里,说,「你记不记得『滕王阁序』?」

「记得。」

「他也叫王勃」

7

喂──今天好吗?

……

今天好吗?你听见吗?

他念诗,用湘楚的古音悠扬吟哦: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他考你背诵: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他要你写毛笔字,「肘子提起来,坐端正,腰挺直」: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搏扶摇直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致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你问,「野马」是什么?「尘埃」是什么?是「野马」奔腾所以引起「尘埃」,还是「野马」就是「尘埃」?他说,那指的是生命,生命不论如何辉煌跃动,都只是大地之气而已,如野马,如尘埃。但是没有关系,你长大了就自然会懂。

他要你朗诵「陈情表」。你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没多问,也没反叛,因为,十二岁的你,多么喜欢字: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愍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曾废离……

他坐在一张破藤椅中,穿着一件白色*汗衫,汗衫洗得稀薄了,你想「褴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天热,陈旧的电风扇在墙角吹,嘎拉嘎拉好像随时会解体散落。他用浓重的衡山乡音吟一句,你用标准国语跟一句。念到「茕茕独立,形影相吊」,他长叹一声,说,「可怜可悯啊,真是可怜可悯啊。」

然后,他突然要你把那只鞋从抽屉里取出来给他。

其实不是鞋,是布。布,剪成脚的形状,一层一层迭起来,一针一针缝进去,缝成一片厚厚的布鞋底。原来或许有什么花色*已不可知,你看它只是一片褪色*的洗白。太多次,他告诉你这「一只鞋底」的来历,你早已没兴趣。反正就是炮火已经打到什么江什么城了,火车已经不通了,他最后一次到衡山脚下去看他的母亲,他说「爱己」──湖南话称奶奶「爱己」,你「爱己」正在茶林里捡柴火。临别时,在泥泞的黄土路上,「爱己」塞了这只鞋底进他怀里,眼泪涟涟地说,买不起布,攒下来的碎布只够缝一只鞋底。「儿啊,你要穿着它回来。」

他掏出手帕,那种方格子的绵布手帕,折迭得整整齐齐的,坐在那藤椅里,开始擦眼睛,眼泪还是滴在那只灰白的布鞋底上。

你推算一下,自己十二岁,那年他才四十六岁,比现在的你还年轻。离那战争的恐慌、国家的分裂、生离和死别之大恸,才十四年。穿着布鞋回家看娘的念头,恐怕还很逼真强烈。你记得,报纸上每天都有「寻人启事」,妻子找丈夫,父亲寻子女;三天两头有人卧轨自杀,报导一概称为「无名尸体一具」。

他是不是很想跟你说话呢,在他命你取鞋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你幼稚兼不耐的眼神,就静默了呢?

白天的他,穿着深黑的呢料警官制服,英气勃勃地巡街。熟人聚集的时候,总会有人问母亲当年是否因为他如此英俊而嫁给他,母亲就斜眼睨着他,带几分得意,「不错啊,他是穿着长统靴,骑着马来到杭州的。到了我家的绸布庄,假装买东西,跟我说话……」他在一旁笑,「那个时候,想嫁给我的杭州小姐很多呢……」

乡下的街道充满了生活。商店里林林琅琅的东西满到街上来,小贩当街烧烤的鱿鱼串、老婆婆晒太阳的长条板凳、大婶婆编了一半的渔网渔具、卖冬瓜茶和青草茶的大桶,挤挤挨挨占据着村里唯一的马路。有时候,几头黑毛猪摇摇摆摆过来,当街就软软趴下来晒太阳。客运巴士进村时,就被堵在路中。你看见他率领着几个警员,吆喝着人们将东西靠边。时不时有人请他进去喝杯凉茶。你不知道他怎么和乡民沟通,他的闽南语不可能有人听懂,他的国语也常让人笑话。他的湖南音,你听着,却不屑学。你学得是一口标准国语,那种参加演讲比赛的国语。

晚上,他独自坐在日式宿舍的榻榻米上,一边读报,一边听「四郎探母」,总是在那几句跟唱:「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浅水龙,困在了沙滩……」。弦乐过门的时候,他就「得得了啷当」跟着哼伴奏,交迭的腿一晃一晃打着节拍。「四郎探母」简直就是你整个成长的背景音乐,熟习它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但是你要等候四十年,才明白它的意思。

或者,当爱己将鞋塞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也是极其不耐的?要过数十年,白山黑水涉尽,无路可回头时,他也才明白过来?

你要两个在异国生长的孩子去亲近他,去讨他欢心。两兄弟说,「但是,我们跟他没有话说啊。而且,他不太说话了。」是啊,确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走路的步子慢了,一向挺得直直的背脊有点儿弯了,话,越来越少,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奇怪,何时开始的?显然有一段时候了,你竟然没发现。

这样,你说,你们两个去比赛,谁的话题能让「也爷」把话盒子打开,谁就赢。一百块。老大懂得多,一连抛出几个题目想引他说话,他都以单音节回答,「嗯」。「好」。「不错」。你提示老大,「问他的家乡有什么。」老大问了,他说,

「有……油茶,开白色*的花,茶花。」

「还有呢?」

「还有……蜥蜴。」

「什么?蜥蜴?」两个孩子都竖起了耳朵,「什么样的蜥蜴?变色*龙吗?」

「灰色*的,」他说,「可是背上有一条蓝色*,很鲜的蓝色*条纹。」

他又不说话了,不管孩子怎么问。

你对老二使一个眼色*,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问他,问他小时候跟他妈怎么样──」老二就用脆脆的童音说,「也爷,你小时候跟你妈怎样啊?」

「我妈妈?」本来低着头吃菜的他,突然抬起头来,很精神。「我告诉你们听啊──」他放下了筷子。

孩子们瞅着你偷笑,脚在桌子底下踹来踹去。

「有一天,我从学校回家,下很大的雪──从学校回家要走两个小时山路。雪很白,把我眼睛刺花了,看不见。到家是又冷又饿,我的妈妈端给我一碗白米饭──」他站了起来,用身体及动作示意他和妈妈的位置。孩子们笑翻了,老大压低声音抗议,「不行,一百块要跟我分,妈妈帮你作弊的──」

「我接过妈妈手里的饭碗,想要把碗放在桌上,可是眼睛花了,没有想到,没放到桌上,『空』的一声碗打到地上破掉了,饭也洒在地上了。」

老二正要回踢哥哥,被他哥哥严厉地「嘘」了一声要他安静;「也爷」正流着眼泪,哽咽地说,「我妈妈好伤心喔。她不知道我眼花,她以为我嫌没有菜,只有饭,生气把碗打了。她自己一整天冻得手都是紫青色*的,只能吃稀饭,干饭留给我吃,结果呢,我把唯一的一碗饭打在地上。她是抱头痛哭啊……」

他泣不成声,说,「我对不起我妈──」

孩子们瞅着你,小声说,「你好坏。都是你。」

你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开水,说,「爸爸,你教孩子们念诗好不好?」

他擦着眼角,又高兴起来,「好啊,就教他们『白日依山尽』吧?」

8

喂──今天好不好?

我说,你今天好─不─好?

妈,他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他怎么了?

「老师要我做一个报告,介绍老子。妈,你知道老子吗?」

你惊讶。十三岁的欧洲小孩,老师要他们懂老子?

「知道啊。妈妈的床头就有他的书。」

「嗄?怎么这么巧?」孩子的声音已经变了,在电话理低沈得像牛蛙在水底发闷的那种声音,「那老子是真正的有名喽?!」

「对啊,」你伸手去拿「道德经」,「三千年来都是畅销作家啊。」

「难怪啊,在德文网络上我已经找到八千多条跟『老子』有关联的……」

你趴在床上,胸前压着枕头,一手抓着话筒,开始用中文辅以德语对孩子解释「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

每天的「万里通话」要结束了,孩子突然说,「喝牛奶了没有?」

「嗯?」你没会意,他又说,「刷了牙吗?」

你说,「还没──」他打断你:「功课作了吗?有没有吃维他命?电视有没有看太多?衣服穿得够不够?」

你听得愣住了,他说,「没交什么坏朋友吧?」

电话里有一段故意的留白,你忽然明白了,大声地抗议:「你很坏。你在教训妈。」

孩子不怀好意地嘿嘿地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每天打电话就是这样问我的,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有多可笑了吧?」

你一时答不出话来,他乘胜追击说,「我不是小小孩了你什么时候才会搞懂啊?」

你结结巴巴地,「妈妈很难调整──」

他说,「你看你看,譬如说,你对我还在用第三人称称自己,『妈妈要出门了』,『妈妈回来了』……喂,你什么时候停止用第三人称跟我说话啊?我早就不是你的 Baby 了。」

你跟他「认错」,答应要「检讨」,「改进」。「还有,」他说,「在别人面前,不可以再叫我的-乳-名了。」

你放下电话,你坐在那床沿发怔,觉得彷佛有件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件蛮重大的事情,但一时也想不清楚发生的究竟是件什么事,也理不清心里的一种慌慌的感觉。你干脆不想了,走到浴室里去刷牙,满嘴泡沫时,一抬头看见镜里的自己,太久没有细看这张脸,现在看起来有点陌生。你发现,嘴角两侧的笑纹很深,而且往下延伸,脸颊上的肉下垂,于是在嘴角两侧就形成两个微微鼓起的小袋。你盯着这张脸看,心想,可好,这跟老虎的脸有点像了。继续刷牙。

终于等到了一个走得开的礼拜天,赶去桃园看他。你吓了一跳,他坐在矮矮的沙发里,头低低地勾着,好像脖子撑不住头的重量。你唤他,他勉强地将头抬起,看你,那眼神是混浊涣散的。你楞了一下,然后记起买来的衣服,你把衣服一件一件摊开。

你去桃园的街上找他可以穿的衣服。大多是女人,年轻少女的衣服。百货店里的男人衣服也太「现代」了。他是那种一套衣服不穿到彻底破烂不认为应该买新衣服的人。出门时,却又一贯地穿戴整齐,白衬衣,领带端正,深色*毕挺的西装,仅有的一套,穿了二十年也不愿意多买一套。

你在街上走了很久,然后突然在一条窄巷前停下来。那其实连巷都称不上,是楼与楼之间的一条缝,缝里有一个摊子,堆得满满的,挂着蓝色*的棉袄、毛背心、卫生衣卫生裤。一个戴着棉帽的老头,坐在一张凳子上,缩着脖子摩擦着手,一副惊冷怕冻的模样。你不敢相信,这是童年熟悉的镜头──外省老乡卖棉袄棉裤棉衣。

带着浓厚东北腔的老乡钻进「缝」里拿出了你指名要的东西:棉袜,棉裤,贴身的内衣,白衬衫,褚红色*的羊毛背心,深蓝色*的羊毛罩衫,宝蓝色*棉袄,灰色*的棉帽,褐色*的围巾,毛织手套。全都包好了,你想了想,问他,「有没有棉布鞋啊?黑色*的?」

老头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双黑布鞋。你拿了一只放在手掌上看,它真像一艘湘江上看到的乌蓬船,如果「爱己」的鞋垫完成了,大概就是这样一只鞋吧。

你和母亲将买来的衣服一件一件、一层一层为他穿上,折腾了半天。最后穿上棉鞋。他微笑了,点头说,「很好。合脚。」

你要陪他出去散步,发现他无法从沙发里站立起来。

从医院里回来,他的身体向右边微微倾斜,口涎也就从右边的嘴角流出。他必须由你用两只手臂去拉,才能从沙发起身。他的腿不听脑的指挥,所以脚步怎么想都迈不出去。他的手,发抖。

在客厅里,面对着他站好,你用双手拉起他的双手,说,「来,跟着我走。左──」

他极其艰难地推出一只脚,「右──」另一只脚,却无法动弹。

「再来一次,一……二……左……右……」

他显然用尽了力气,脸都涨红了,可是寸步维艰。你等着,等他脑里的指令到达他的脚底,突然听见街上叫卖「肉粽」苍老的唱声,从远而近。黄昏的光,又照亮了柚木地板。母亲忧愁地坐在一旁,盯着你看。你又听见那钟在窣窣行走的声音。麻将桌仍在那钟下,牌仍摊开在桌上,但是,乱七八糟堆在那里,像垮掉的城墙。

「这样,」你回过神来,手仍旧紧紧抓着他的手,「我们念诗来走路。准备走喽,开始!白─日─依─山─尽……」

他竟然真的动了,一个字一个节拍,他往前,你倒退着走,「黄─河─入─海─流……」

千辛万苦,你们走到了纱窗边,「转弯──」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她在一旁兴奋地鼓起掌来,「走了,走了,他能走啊。」你用眼角看她,几乎是披头散发的,还穿着早晨的睡衣。

「转弯──月─落─乌─啼─霜─满─天,再来,江─枫─渔─火──」

他专心地盯着自己的脚,你引他向前而自己倒退着走;是啊,孩子的手肥肥嫩嫩的,手臂一节一节的肉,园圆的脸庞仰望着你,开心地笑,你往后退,「来,跟妈妈走,板凳歪歪──上面─坐个──乖乖,乖乖出来──赛跑──上面坐个──小鸟──小鸟出来──撒尿──」他咯咯笑,短短肥肥的腿,有点跟不上。

「来,最后一遍。爸爸你慢慢来,开步喽,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催──转弯,儿童相见──不相识……」

9

喂──今天怎么样?

今天好一点,可是一整天,他眼睛都是闭起来的。

他有说话吗?

你虎着脸瞪着玛丽亚,「你是怎么帮他洗脸的呢?帕子一抹就算了?」

你手里拿着一只细棉花棒,沾水,用手指拨开他的眼皮,然后用棉花棒清他的眼角里侧。「一直说他眼睛不打开,」你在发怒,「你就看不出是因为长期的眼屎没洗净,把眼睛糊住了吗?」

清洗过后,他睁开眼睛。母亲在一旁笑了,「开眼了,开眼了。」

眼睑仍有点红肿,但是眼睛睁开了,看着你,带着点清澄的笑意。你坐下来,握着他的手,心里在颤抖。兄弟们每天打电话问候,但是透过电话不可能看见他的眼睛。你也看过他好多次,为什么在这「好多次」里都没发觉他的眼睛愈来愈小,最后被自己的眼屎糊住了?你,你们,什么时候,曾经专注地注视过他?他老了,所以背勾偻了,理所当然。牙不能咬了,理所当然。脚不能走了,理所当然。突然不说话了,理所当然。你们从他身边走过,陪他吃一顿饭,扶着他坐下,跟他说再见的每一个当下,曾经注视过他吗?

那么「老」的意思,就是失去了人的注视?

你突然回头去看她,她的头发枯黄,像一撮冬天的干草,横七竖八顶在头上。眼睛里带着病态的焦虑──她,倒是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强烈、燃烧、带点发狂似地注视着他,嘴里喃喃地说,「同我说话,你同我说话。我一个人怎么活,你同我说话呀。」

底下有人在打篮球,球蹦在地面的声音一拍一拍传上来,特别显得单调。天色*暗了,你将灯打开。

手机也打开,二十四小时打开,放在家里的床头,放在旅馆的夜灯旁,放在成堆的红色*急件公文边,放在行李的外层,静音之后放在会议进行的麦克风旁,走路时放在手可伸到的口袋里。夜里,手机的小灯在黑暗中一闪一灭,一闪一灭,像急诊室里的警告灯。

你推着他的轮椅到外面透气。医院像个大公园,植了一列一列的树,开出了黄心白瓣的鸡蛋花,香气弥漫花径。穿着白衣大挂的弟弟刚刚赶去处理一个自杀的病人,你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在一株龙眼树后消失。是痛苦看得太多了,使得他习惯面对痛苦不动声色*?是做为儿子和做为医生有角色*的冲突,使得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感而对父亲的衰败不动声色*?你在病房里,在父亲的病榻边,看自己的兄弟与医师讨论自己父亲的病情,那神情,一贯的职业的冷静。你心里在问:他看见什么?在每天「处理」痛苦,每天「处理」死亡的人眼里,「父亲病重」这件事,会因为他的职业而变轻了,还是,会把他已经视为寻常的痛苦,变重了?无法问,但是你看见他的白发。你心目中「年幼」的弟弟,神情凝重,听着病历,额头上一撮白发。

「回想起来,」他若有所思地说,「他的急遽退化,是从我们不让他开车之后开始的。」

你怔住了,久久不能说话;揉揉干涩的眼睛,太累了。

拾起一朵仍然鲜艳但是已经颓然坠地的鸡蛋花,凑到他鼻尖,说,「你闻。」他抬不起头来,你亦不知他是否仍有嗅觉,你把花搁在他毛毯覆盖的腿上,就在这个时候,你发现,稀黄流质的屎,已经从他裤管流出,湿了他的棉袜。

在浴室里,你用一块温毛巾,擦他的身体。本该最丰满的臀部,在他身上萎缩得像两片皱巴巴的扇子,只有皮,没有肉。全身的肉,都干了。黄|色*的稀屎沾到你衣服上,擦不掉。

让他重新躺好,把被子盖上,你轻轻在他耳边说,「我要回台北了,下午有会。三点的飞机。过几天再飞来高雄看你好不好?」

你去抱一抱妈妈,亲亲她的头,她没反应,木木地坐着床边。你转身提起行李,走到病房门口,却听见哭泣声,父亲突然像小孩一样地放声痛哭,哭得很伤心。

喇嘛要你写下他的名字和生辰,以便为他祝福,然后你们面对面席地而坐。你专注地看着喇嘛──他比你还年轻,他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秘密吗?

你有点不安,明显地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你低着头,不知从哪里说起,然后决定很直接地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我们都没有宗教信仰,也没真正接触过宗教。我觉得他心里有恐惧,但是我没有『语言』可以安慰他或支持他。我想知道,您建议我做什么?」

你带着几本书,一个香袋离开;昨晚的梦里,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旷野,你滑进深不可测的黑洞,不,你不想马上回到办公室里去,你沿着河堤走。艳丽无比的绯红色*紫荆花在风里摇曳,阳光照出飘在空气里的细细花絮,公园里有孩子在嬉闹。你很专心地走,走着走着,到了一片荒野河岸,芦草杂生,野藤乱爬,你立在河岸上眺望,竟不知这是这个城市里的什么地方。

10

喂──今天怎么样?

喂──今天怎么样?

喂──今天……

是最后的时刻了吗?是要分手的时刻了吗?

老天,你为什么没教过我这生死的一课?你什么都教了我,却竟然略过这最基本、最重大的第一课?

他的喉咙有一个洞,插着管子。他的手臂上、胸上,一条一条管线连着机器,机器撑着他的心脏跳动,使得他急促而规律地呼吸。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眼神一片空茫。他看不见你们,但是你想,他一定听得见,一定听得见。你紧紧握着他的手,亲亲他的额头,凑进他的耳……

没有,你没有学到那个生命的语言──来不及了。你仍旧只能用你们之间熟悉的语言,你说,爸爸,大家都在这里了,你放下吧,放下吧。不就是尘埃野马吗?不就是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吗?在河的对岸等候你的,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爱己』吗?你不是说,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你不是说,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去吧,带着我们所有的爱,带着我们最深的感恩,上路吧,父亲你上路吧。

他的嘴不能言语,他的眼睛不能传神,他的手不能动弹,他的心跳愈来愈微弱,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和你们感应的密码,但是你天打雷劈地肯定:他心中不舍,他心中留恋,他想触摸、想拥抱、想流泪、想爱……

你告诉自己:注视他,注视他,注视他的离去,因为你要记得他此生此世最后的容貌。

佛经的颂声响起,人们将他裹在一条黄|色*的缎巾里。你坐在他的身旁。八个小时,人们说,颂八个小时的经不断,让他的魂安下来。他躺在你面前,黄巾盖着他的脸。是的,这是一具尸体,但是,你感觉他是那么的亲爱,你想伸手去握他的手,给他一点温暖;你想站起来再去亲亲他的脸颊、摸一下他的额头测测体温;你希望他翻个身、咳嗽一下;你想再度拥抱他瘦弱的肩膀,给他一点力量,但是你不动。你看见血水逐渐渗透了缎巾,印出深色*的斑点。到第六个小时,你开始闻到淡淡的气味。你认真地辨识这个气味,将它牢牢记住。你注视。

对面坐着从各地赶来助颂的人们,披着黑色*的架裟,神情肃穆。你想到:这些人,大概都经历过你此刻所经历的吧?是这个经历,促使他们赶来,为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个不认识的遗体,送别?死亡,是一个秘密会社的暗语吗?因为经验了死亡,所以可以一言不发就明白了一切的一切吗?

八个小时过后,缎巾揭开,你看见了他的脸。「不要怕,」有人说,「一定很庄严的,」他显得丰满,眼睛闭着,是那种,你所熟悉的,晚上读古文的时候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人来问,是否为他穿上「寿衣」。你说,不,他要穿你们为他准备好的远行的衣裳:棉袜,棉裤,贴身的内衣,白衬衫,褚红色*的羊毛背心,深蓝色*的羊毛罩衫,宝蓝色*棉袄,灰色*的棉帽,褐色*的围巾,毛织手套,还有,那双黑色*的棉鞋。

从冰柜里取出,解冻,你再看见他,缩了,脸,整个瘪下去,已是一张干枯的死人的脸。你用无限的深情,注视这张腐坏的脸。手套,因为手指僵硬,弄了很久才戴上。你摸摸他的脚,棉鞋也有点松了,你将它穿好。你环着母亲的腰,说,「妈,你看,他穿得暖暖的走。」她衰弱得只能勉强站着,没说话。

11

喂──今天做了什么?

你是谁?

我是谁?妈妈,你听不出我是谁?

你大量地逛街,享受秋天的阳光大把大把瀑洒在脸上、在眼睫毛之间的灿亮温暖的感觉。你不去中环,那儿全是行色*匆匆、衣冠楚楚的人。你不去铜锣湾,那儿挤满了头发染成各种颜色*不满十八岁的人。你在上环的老街老巷里穿梭。一个脑后梳着发髻的老奶奶坐在书报摊上打着盹,头低低垂在胸前。一个老头坐在骑楼里做针线,你凑进去看,是一件西装,他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边。一个背都驼了的老婆婆低头在一只垃圾箱里翻找东西。一对老夫妻蹲在人行道上做工。你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有七十多岁了吧?老太太在一张榻榻米大的铝板上画线,准备切割;老先生手里高举着槌子,一槌一槌敲打着铝片折迭处。把人行道当工厂,两个老人在手制铝箱。

你在楼梯街的一节台阶坐下,怔怔地想,人,怎么会不见了呢?你就是到北极、到非洲沙漠、到美洲丛林,到最神秘的百慕达三角,到最遥远最罕无人迹的冰山、到地球的天涯海角,你总有个去处啊。你到了那里,要放下行李,要挪动你的身体,要找杯水喝。你有一个东西叫做「身体」,「身体」无论如何要有个地方放置;一个登记的地址,一串数字组成的号码,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杯还有点温度的茶杯,半截抽过的香烟,丢在垃圾桶里擤过鼻涕的卫生纸,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撕纸,一根掉落在枕头上的头发,一个私章,一张剪过的车票,一张黏在玻璃垫下已久的照片,怎么也撕不下来,总而言之,一个「在」。

然后,无论你去了哪里,去了多久,你他妈的总要回来,不是吗?

你望着大街──这满街可都是人啊,但是,但是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总该有个交代、有个留言、有个什么解释吧?就是半夜里被秘密警察带走了,你也能要求一个「说法」吧?对一个人的下落,你怎么可以……什么讯息都没有的消失呢?

「空」──「空」怎么能算「存在」呢?

几个孩子在推挤嘻笑,开始比赛爬楼梯街。你站起来,让出空间,继续走,继续看,继续寻找。你停在一家参药行前面,细看那千奇百怪的东西。你走进一家古董店,里面卖的全是清朝的各种木器:洗脚盆、抽屉、化妆盒、米箱、饭桶……你在一对雕花木橱前细细看那花的雕工。木橱的两扇门上写着对联,你唤那看店的小姐,「这对联,你们装错了。」小姐很不好意思地,将两扇门对调了。

渐渐要天黑了,你走进一家美容院。

「洗头?」

小姐把灰色*的袍子围在你脖子上,带你走到水池边的躺椅,要你躺下。你累极了,躺下来,头往后仰,然后闭上眼睛。一闭眼,父亲的身体和你的身体重迭,父亲的脸和你的脸重迭,你从他的眼睛望出去,又从天花板往下看见平躺的自己:喉间有一个洞,还插着管子;胸上手上连着管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而空洞,你漂在死亡的水面上,正要沈没的一剎那……受不了压力了你突然睁开眼睛,看见黑色*的水管布满整个天花板。

「不要动,」一双手从后面把你按下,「还没完。」

你试图放松,将紧绷的肩头放下,眼睛再度闭上……

现在临终中-阴-已降临在我身上

我将放弃一切攀缘、欲|望和执着

毫不散乱地进入教法的清晰觉察中

并把我的意识射入本觉的虚空中

当我离开这个血肉和合的躯体时

我将知道它是短暂的幻影

因此,把死亡的那一刻想成心灵的陌生边界区,一个无人的荒地,在它的一边。当我们终于从界定和主宰自己的身体中获得解脱时,一生的业相就整个结束了,但未来可能会产生的业却还没有开始结晶。

你洗脸,刷牙,擦-乳-液,梳头发,剪指甲。到厨房里,煎了两个蛋,烤了一片面包,一面吃早点,一面摊开报纸:伊拉克战事,苏丹战事,北韩核子危机,温室效应,煤矿爆炸,蓝绿对决,夫妻烧炭自杀……你走到阳台,看见一只孤单的老鹰在空中遨翔,速度很慢,风大猎猎地撑开它的翅膀,海面的落日挥霍无度地染红了海水。

睡前,你关了手机。

11

喂──今天好不好?

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要注意一下,我觉得她最近讲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月亮升到海面上的时候,你坐到计算机前,开始写:

我们的父亲,出生在一九一八年的冬天。

然后脑子一片空白,写不下去。你停下来,漫游似地想,一九一八年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战刚刚结束,俄国刚发生了革命,段祺瑞向日本借款,「欣然同意」将山东交给日本。日本大举进兵海参威。两千万人因流感而死,中国有全村全县死光的。那,是一个怎样的冬天啊。

我们不知道,这个出生在南岳衡山脚下的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湖南的冬天,很冷;下着大雪。孩子的家,家徒四壁。

我们不知道,七岁的父亲是怎么上学的。他怎么能够孤独地走两个小时的山路而不害怕?回到家时,天都黑了。

我们不知道,十六岁、稚气未脱的父亲是怎么向他的母亲辞别的;独生子,从此天涯漂泊,再也回不了头。

我们不知道,当他带着宪兵连在兵荒马乱中维持秩序,当敌人的炮火节节逼近时,他怎么还会在夜里读古文、念唐诗?

我们不知道,在一九五零年夏天,当他的船离开烽火焦黑的海南岛时,他是否已有预感,从此见不到那喊着他小名的母亲;是否已有预感,要等候四十年才能重新找回他留在家乡的长子?

我们不知道,当他,和我们的母亲,在往后的日子里,必须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将四个孩子养大成*人,当他们为我们的学费必须低声下气向邻居借贷的时候,是不是曾经脆弱过?是不是曾经想放弃?

我们记得父亲在灯下教我们背诵「陈情表」。念到高龄祖母无人奉养时,他自己流下眼泪。我们记得父亲在灯下教我们背诵「出师表」。他的眼睛总是湿的。

我们记得,当我们的母亲生病时,他如何在旁奉汤奉药,寸步不离。

我们记得他如何教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君子不欺暗室。我们记得他如何退回人们藏在礼盒底的红包,又如何将自己口袋里最后一迭微薄的钱给了比他更窘迫的朋友。

我们记得他的暴躁,我们记得他的固执,但是我们更记得他的温暖、他的仁厚。他的眼睛毫不迟疑地告诉你:父亲的爱,没有条件,没有尽头。

他和我们坚韧无比的母亲,在贫穷和战乱的狂风暴雨中撑起一面巨大的伞;撑着伞的手也许因为暴雨的重荷而颤抖,但是我们在伞下安全地长大,长大到有一天我们忽然发现:背诵「陈情表」,他其实是在教我们对人心存仁爱;背诵「出师表」,他其实是在教我们对社会心存责任。

兄弟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仁爱处人、忠诚处事,但是那撑着伞的人,要我们辞别,而且是永别。

人生本来就是旅程。夫妻、父子、父女一场,情再深,义再厚,也是电光石火,青草叶上一点露水,只是,在我们心中,有万分不舍:那撑伞的人啊,自己是离乱时代的孤儿,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别人。儿女的感恩、妻子的思念,他已惘然。我们只好相信:蜡烛烧完了,烛光,在我们心里,陪着我们,继续旅程。

在一条我们看不见、但是与我们的旅途平行的路上,爸爸,请慢慢走。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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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喂──今天好吗?心经写了吗?

太久没写字,很多字都不认得了。

试试看,你试试看。

这是他十六岁时离开的山沟沟里的家乡。「爱己」要他挑着两个罗筐到市场买菜,市场里刚好有人在招少年兵,他放下扁担就跟着走了。今天你们带他回来,刚好是七十年后。

两个人在门前挖井。一个人在地面上,接地面下那个人挖出来的泥土,泥土用一个辘轳拉上来,倾倒到一只竹畚箕里,两个满了,他就用扁担挑走。很重,他摇摇晃晃地走,肩头被扁担压出两条肉的深沟。地面下那个人,太深太黑了,看不见,只隐隐听见他咳嗽的声音,从井底传来。「缺水,」挑土的人气喘喘地说,「两个多月了。没水喝了。」

「你们两个人,」你问,「一天挣多少钱?」

「九十块,两个人分。」

「挖井危险啊,」你说,「有时会碰到沼气。」

那人笑笑,露出缺牙,「没办法啊。」

灰扑扑的客运车卷起一股尘土而来,停住,一个人背着一个花圈下了车。花圈都是纸扎的,金碧辉煌,艳丽无比,但是轻,背起来像个巨大的纸风车。乡人穿着洗得灰白的蓝布挂,破旧的鞋子布满尘土。

他的照片放在厅堂中央,苍蝇到处飞舞,黏在挽联上,猛一看以为是小楷。

大哥,那被历史绑架了的长子,唤你。「族长们,」他说,「要和你说话。」

你跟着他走到屋后,空地上已经围坐着一圈乡人。母亲也坐着,冰冷着脸。

像公审一样,一张小凳子,等着你去坐下。

女人蹲在地上洗菜,本来大声喧嚣的,现在安静下来。一种尴尬又紧张的气氛,连狗都不叫了。看起来辈份最高的乡人清清喉咙,吸了口烟,开始说话:「我们明白你们不想铺张的意思,但是我们认为既然回到家乡安葬,我们还是有我们的习俗同规矩。我们是要三天三夜的。不能没有道士道场,不能没有花鼓队,而且,家乡的习俗,儿女不能亲手埋了父母的,那骨灰要由八个人或者十二个人抬到山上去,要雇人的。不这么做就是违背家族传统。」

十几张脸孔,极其严肃地对着你,讨一个道理。十几张脸孔,黝黑的、劳苦的、满是生活磨难的脸孔,对着你。这些人,你心里说,都是他的族人。如果他十六岁那年没走,他就是这些人的伙伴了。

母亲寒着脸,说,「他也可以不回来。」你赶忙握紧她的手。

你极尽温柔地解释,佛事已在岛上做过,父亲一生反对繁文缛节,若要铺张,是违背他的意愿,你不敢相从。花鼓若是湘楚风俗,当然尊重。至于雇别人送上山,「对不起,作儿女的不舍得。我们要亲自捧着父亲的骨灰,用自己的手带他入土。」

「最后一次接触父亲的机会,我们不会以任何理由给任何别人代劳。」

你清朗地注视他们的眼睛,想从那古老的眼睛里看见父亲的神情。

这一天清晨,是他上山的日子。天灰灰的,竟然有点湿润的雨意。乡人奔走相告,苦旱之后,如望云霓。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你一滴眼泪都不掉。但是当司仪用湘音唱起「上──香」,你震惊了。那是他与「爱己」说话的声音,那是他教你念「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的腔调,那是他的湘楚之音。当司仪长长地唱「拜──」时,你深深跪下,眼泪决堤。是,千古以来,他们就一定是以这样悲怆的楚音招魂的: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归来归来,恐自遗灭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当他说闽南语而引得人们哈哈大笑时,当他说北京话而令人们面面相觑时,他为什么不曾为自己辩护:在这里,他的楚音与天地山川一样幽深,与苍天鬼神一样宏大?司仪的每一个音,都像父亲念「陈情表」的音,婉转凄楚,每一个音都重创你。此时此刻,你方才理解了他灵魂的漂泊,此时此刻,你方才明白他何以为「四郎探母」泪下,此时此刻你方才明白:他是真的回到家了。

花鼓队都是面带沧桑的中年妇女,一身素白,立在风中,衣袂飘扬。由远而近传来唢吶的声音,混着锣鼓。走得够近了,你看清了乐师,是十来个老人,戴着蓝布帽,穿着农民的蓝布挂,勾偻着背,铿锵铿锵吹打而来。那最老的,他们指给你看,是他的儿时玩伴。十六岁那年两个人一起去了市场,一个走了,一个回来。

天空飘起微微雨丝,湿润的空气混了泥土的气息。花鼓队开始上路,兄长捧着骨灰坛,你扶着母亲,两公里的路她坚持用走的。从很远就可以看见田埂上有人在奔跑,从红砖砌成的农舍跑出,往大路奔来,手里环抱着一大卷沉重的鞭炮。队伍经过田埂与大路的接口时,她也已跑到了路口,点起鞭炮,霹哩啪啦的炮声激起一阵浓烟。长孙在路口对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妇女跪下深深一拜。你远远看见,下一个田埂上又有人在奔跑。每一个路口都响起一阵明亮的炮声,一阵烟雾弥漫。两公里的路,此起彼落的鞭炮夹杂着「咚咚」鼓声,竟像是一种喜庆。到最后一个路口,鞭炮震耳响起,长孙跪在泥土中向村人行礼,在烟雾弥漫中,你终于知晓:对这山沟里的人而言,今天,村里走失的那个十六岁的孩子,终于回来了。七十年的天翻地覆、物换星移, 不过是一个下午去市场买菜的时间。

满山遍野茶树,盛开着花,满山遍野一片白花。你们扶着母亲走下山。她的鞋子裹了一层黄泥。「擦擦好吗?」兄弟问。「不要。」她的眼光看着远处的祝融山峰;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下山的路上你折了一支茶花,用手帕包起。泥土路上一只细长的蜥蜴正经过,你站到一边让路给牠,看着牠静静爬过,背上有一条火焰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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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9:寂静流年遍开花,敞开心扉渡红尘

全文共 59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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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易逝,红尘无情。当寂静流年遍开花,若不能敞开心扉渡红尘,你是否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这个尘世对你的薄情,勇敢地追寻你的梦想和幸福,走向灿烂的人生呢?

年龄像是一个魔咒,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魔咒的力量也会逐渐增强。也许年幼时,你可以整天没心没肺地笑着,睡一觉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可是当你长大了,你就需要学习更多的东西,承担更多的责任,同时,你也会遇到更多的烦恼。

小时候,你渴望长大。可是长大之后,你又希望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因为童年里没有繁重的课业,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单纯没有烦恼。但是,年龄的魔咒逼着你成长,推着你走向一个和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你突然发现,原来这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困难、挫折、烦恼……这些东西让你应接不暇,也令你想要逃避。也许你会选择关闭心门,消极地面对这些难受的事情。可是,你最后会发现,在你躲避痛苦的同时,你也赶走了快乐,错过了幸福。

扪心自问,你想要一辈子不打开心门,远离快乐吗?聆听心声,敞开心扉,在接纳痛苦的同时,也要迎接快乐的到来。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完美,总是让你难受,但是你也有寻找快乐和追求幸福的权利和机会。

寂静流年遍开花,敞开心扉渡红尘。也许流年并未匆匆,红尘也并非无情,只是你缺少接受现实的勇气,无法通过生活的种种考验。敞开心扉勇敢地与生活抗争,勇敢地追求幸福。不要被过去的阴暗拖住脚步,一路向前奔跑,放飞心灵,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建造一个属于你的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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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0:夜来香作文600字

全文共 63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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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爱一种植物——夜来香。它总是在傍晚,默默的绽放,也总是在人们初醒前,悄悄的离开。就如以前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好像是徐志摩的一句诗吧!“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夜来香,所蕴含的也许就是这种诗意吧!

夜来香有牵牛花的花的形态,又具有牵牛花所没有的默默奉献的精神。

最可爱的是它的花,单色的已够美丽,多是紫红色或者粉黄色。更何况一朵花上有两种颜色的,其中,我记得好像还有一次我还碰到过三种颜色的,是紫红色、粉黄色和一点点泛白的颜色交杂在一起,更是华贵和绮丽。

单色的花虽没有双色的奢华,但这朴素之中却显出了单色花的高贵。

还记得小时和伙伴们一起扮“家家客”时,就是用那当的耳环呢!因为花芯可以抽出来,吊着,恰好可卡入耳朵里,还一晃一晃的,但要不了多久,又会来我这“耳环店”来配一只,甩着玩时甩断了呗!就这样,这两株花总是被我们折腾的奄奄一息,但等到第二天,便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一支支可爱的小喇叭也重新演奏起了悦耳动听的交响乐,伴随着我们欢乐的笑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夜来香是与世无争的,每当清晨百花齐放,争妍斗艳时,它早已像厌倦了世俗一样,默默地离去了;而在傍晚百花各自回房睡觉后静静的向黑夜展现自己,散发出几丝清香送人安然入睡的美梦中。默默的做完这一切后从不邀功请赏,而是在梦醒之前就“归隐”了,这种精神不就是和现在弘扬的雷锋精神差不多吗?默默地为我们奉献着却从不留名。

从夜来香身上,使我看到了真实的美,看到了沉默的美,看到了不懈的美,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一种精神叫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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