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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开花作文【20篇】

导语:谁不向往成功的喜悦,谁不憧憬果实的甘甜。请挥洒你智慧的才情与辛勤的汗水,给梦想一次开花的机会。小编整理给梦想一次开花的机会,希望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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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懂木棉的豪情开花

全文共 79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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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在脚下延伸,漂浮不定的脚步踏在石板,一颗落魄的心在此邂逅了那位英雄,轻微的风慢慢拂着。夕阳西下,残阳烧不过他的豪情,风又拂不灭我心的激情。

时光飞逝,扼着我的咽喉,让我喘不过气,人生不断在绕弯,路上却有起伏着可怕的绊脚石,与友交谈,分数不就是热点?双眼茫然的我,也只有看着别人扬扬得意,听着别人炫耀的口吻。可是,哪一句没有像针般扎在我的心,直到深处?背负这些却感到毫无动力。

周末。麻木的思维从题海中挣脱出来。走在石板路上,这里是我的童年。“哦!

前面不是有棵木棉?”心里想着,却被眼前的景象定格了视线。风撕裂叶与枝的脐带,叶被卷起,带着泪水,坠落地面,光颓颓的枝头失去生机,好似奄奄一息的老人,“这是木棉?”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仿佛听见它在哭泣,还是说他沉默着等待死亡?我不解。这时,阳光落下,七零八碎的落在地面,我分明知道木棉用他的身体,去无力的反抗。“不是这样的!”我不敢再面对,转身就起步……

有一个星期没有出门,我觉得我真是太可悲!每天不是做题就是辅导,压得我太难受,可是,这不是无可奈何?

迈出家门,出于本能,我决定去看木棉……火焰般的花朵,瞬间点燃了我的血液!没有茂盛的绿叶,有的是他坚挺的身姿,有力的枝木,承载着夺目的生命力,木棉花开了!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好久回不过神,花开如此艳丽!风吹过,像火苗在跳动,周围持续升温,我已经感受到似火的傲气在我肩上手边环绕,花朵以一种坚韧与超然无限盛开。虽然没有一片叶子,但这恰恰正是生命的顶峰与续写!至命岂可背负太多!想到这里,我恍然大悟:生命不就是要以一种豪情与脱俗去战斗!为何要活的苦涩?被学业压着,压不断坚固的脊梁,压不断灵魂的支柱!我露出笑容,这样就太轻松了,太简单!就像落叶一般……

生命岂可被痛苦占据!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人生也就那么点路,何必浪费在这些负担?因为一种洒脱与豪情,我读木棉开花的哲理,花开得如此豁达,人怎还会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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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那朵茉莉花的味道作文

全文共 83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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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摆放着几盆茉莉花,白如雪的花瓣挂在嫩绿的枝条上,空气里溢满了茉莉花的芬芳!

母亲在庭院里摆弄着花草,这时,有一朵调皮的茉莉花落在她的发丝上。我缓慢地走过去,花朵和母亲的发丝在阳光下是那么得相似,原来那是母亲的白发!

从懂事起,我便开始帮母亲分担家务。即便如此,母亲那忙碌的身影依旧没有停下过,就好像一台旋转的机器一样没有尽头!我站在母亲身后凝望她的背影,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不再让母亲如此的忙碌。但那时的我还太小!母亲极爱花草,不管多么的忙碌她永远不会忘记她精心种植的花草,尤其是那几盆茉莉花!

我小心翼翼的帮母亲照顾着茉莉花。浇过水的茉莉花比以往更加白,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那么得美,像极了母亲那张慈祥的脸,让人感到温暖!

我渐渐地长大,母亲也在渐渐地老去,但那盆茉莉花却是开完了败,败了又重新开,仿佛没有尽头!母亲的身影依旧是忙碌的,她为了我们的家付出太多太多,但是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微笑。她对我说她是开心的,幸福的!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再看看她身旁茉莉花开的那么美,我突然觉得她们是心灵相通的。我嗅了嗅空气中的茉莉香,同时也嗅到一丝母亲嘴中的幸福!

母亲变老了,但是她依旧忙碌着。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如同茉莉花一样洁白!母亲在外忙碌着,在家又辛勤着,而我虽然长大了,却还是没能让母亲那忙碌的身影停下来。只因母亲总是对我说:“你还小!”我静静地蹲在茉莉花旁,注视着母亲那精心照料的花儿,仿佛从花中看到母亲那张微笑的脸,耳旁回荡着母亲那句“你还小!”我明白了,那是母亲对我的爱!

母亲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总是想让我过的舒心点。她宁愿自己苦点累点,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一点苦与难!我在这一刻懂了母亲这么多年的忙碌,也懂了母亲对我的爱!

我走到母亲身旁,拿起落在她头上的茉莉花。放在鼻子上,舒心的一吸气,突然发现这朵花不似平常的花香。我正感到疑惑,母亲站起来抱着我说你这个顽皮的孩子。她脸上的笑是那么得温暖和满足!

哦,原来那朵茉莉花奇特的芳香是母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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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茉莉花飘

全文共 74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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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川西平原迎来了入夏以来第一场大雨,突如其来的雨撕破了整个夜的宁静。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到屋顶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关上窗户要下就让它下过够,反正再大的雨也不能阻止我做个好梦,于是我就在这滴滴嗒嗒的雨之曲中渐渐入眠。

清晨当我来到书房的阳台才发现茉莉花瓣落了一地。那洁白的花朵为什么会凋零而落,许是昨晚的大雨让它们提前从枝头飘下。

我不禁在想,深夜,当这一朵一朵洁白的精灵一起悠悠扬扬飘落下来该是怎样的壮丽和逸美。美的那样的纯洁,那样的短暂,又是那样的怅惘。

我缓缓的拾起一朵,那淡淡的芬芳犹存,和昔日在枝头的花朵比起来,只是花蕊中有点点雨滴,不,或许是花的泪,那白白的花朵离开枝头定是依依不舍,无可奈何。

真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壮丽与凄清!洁白的小精灵虽然飘落清香犹存,这也许就是花的灵魂所在。

我缓缓的拾起地上的花朵和花瓣,然后轻轻的把它们放到花盆里,他们永远也离不开那小小的一抹土壤。让它们化作春泥滋润下一个洁白的心灵。

有时候就在想人的一生,或许就如同这一朵朵纯纯白白的花一样,没有永恒只有盛开。当我们从人生的枝头飘落而下的时候,我们是否还会有茉莉花的从容与淡然。

花的生命是有限的,人生的旅程也是有尽头的,是鲜花就该尽情盛开,有理想就该做个痴迷的追梦人。

岁月虽然将我们的容颜刻画的越来越成熟,但我相信我们若干年前的童真早已融进了沧桑的光阴故事里。

一粒沙中说世界,半瓣花中见人情。或许当时光在经过无数过日日夜夜的颠覆后我们也将掉落枝头。

看到这一片片的白撒落一地,我没有像林妹妹一样的伤感与怅惘。万事万物都有它的尽头,就像这茉莉花一样,虽然它盈盈而落但它的花姿,花容、花香都早已铭记在我的心头。

最后愿那洁白的小精灵们在土壤里静静孕育,重生。那时候花的香因为这艰辛的岁月轮回将更加清香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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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优美作文

全文共 25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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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香满园,独不见那花中人。

也许失去会比拥有踏实的多,多余的解释只能掩饰你自己,用你的第三只眼来看这世界,失恋,初恋,爱恋都是那么圆,不要担心,也许一直有个人在身边保护你……

我有一个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就在前天她说要和我断交,当我听到这话时,我当场被下住了,我觉得自己好无能,连一个朋友都交不到,我连续几天晚上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抹去自己的眼泪,上课时不专注总是被老师说,从这件事情里我看出我的无能和懦弱,也看出了她的心境,容不得别人的闲话,我在这里想对那个人说,只有你尊重别人,别人也才会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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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4:紫萝兰开花北极

全文共 89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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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天雪地的北极,一天早晨,一只白熊突然叫起来:"啊,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也许,是探险队员又带来了香水!"

"不,"几只小熊一起喊,"香味是从这儿发出来的。大家快来瞧啊!"

小熊们的爸爸妈妈都赶来了。它们围住散发出香气的地方有一棵小紫萝兰,正在寒风中冷得发抖。熊爸爸说:"我看,这不是一条鱼。""当然不是,"熊妈妈说,"但它也不是一只鸟。那它是什么呢?"

这惊人的消息飞快地传遍了整个北极:一个小小的、永远散发着奇妙香味的东西,独自用一条腿站立在冰层上,浑身冻得发紫,还不停地颤抖,并且老是呆在一个地方,从不走动。

海象和海豹跑来了,麝香牛和鹿从西伯利亚和北美洲赶来了,白狐狸、狼和海燕也来了,它们都来欣赏这株陌生的花。

大伙儿都用力地吸它散发的香气。但是,香气依然很浓很多,一点儿也没有减少。早来的动物和晚来的动物都能吸到同样浓郁的芳香。

"它的香气真多啊!"海豹说,"在冰层下面,一定有个藏香气的储藏室。"

"对,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白熊也这样说。

终于,有一只海鸥飞到了遥远的南方。回来以后,它告诉大家说:"这小东西叫紫萝兰,在遥远的南方,在许多国家,这小东西多得数也数不清。"

"这我也听说过了,"海豹说,"可为什么紫萝兰跑到北极来了呢?"

"对呀,感到很奇怪。"白熊摇着头说。

偏偏这一棵紫萝兰就在那天夜里,整个北极的冰层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霎时间,一望无际的冰原就像一块大玻璃被震碎断裂成了许多块一样,紫萝兰不停地散发着暖热的清香,好像要把这无边无际的冰层完全融化,使这儿成为蓝色的海洋或绿色的草原。紫萝兰用尽了它全身的力量。

天亮了,大家惊讶地发现,紫萝兰已经枯萎了,失去了艳丽的色彩和浓郁的香味。

大家仿佛听见它在说最后的话:

瞧,我马上就要死去了!但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总需要有谁来开个头的呀!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千千万万棵紫萝兰会到这儿来的。那时,冰层将会融化,这儿将会有岛屿、房屋和许许多多可爱的孩子!

一朵小小的紫萝兰,用她微弱的力量拼尽全力散发暖热清香,整个北极为之热闹起来,整个北极冰层都融化起来!北极,紫萝兰把这里开发成了一片乐土。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是多么可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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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5:芝麻开花

全文共 37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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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让人称好的植物 老实的开花

遍地开满一朵朵节节向上的花

花上有花 一朵紧挨一朵

互相依偎 肩靠肩 不留一点空隙

老家的芝麻开花了 一节高过一节

这日子就好起来 一天胜过一天

看着这一地芝麻 密密麻麻

如临久恋的乡土 如见想念的爹娘

老实的庄稼人每年都老实种着它

虔诚的把它种下 虔诚的把它养大

想着把它当作孩子 盼着把它当作指望

巴望着风调雨顺 巴望着阳光滋润

花开的时候 乡亲们就有了希望

孩子大了 就送进学堂

日子好了 就盖上新房

这种实实在在植物给人的是

一种实实在在的吉祥

静下心来着实想想 认真算算

我们不就是长在父母心上

那一株株用水浇壮的芝麻

巴望着我们开花 巴望着我们长大

至今在我们的老家

盼着能过上好日子的乡亲们 谁也不愿

丢下芝麻 丢下这寄予太多太多的芝麻

那是因为芝麻连着 他们的心疙瘩

庄稼人把那过多的希望 都给了它

恨不能让芝麻就在温热的心上发芽

恨不能让芝麻联着湿润的血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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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6:茉莉花的经历作文

全文共 44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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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清晨的第一滴露水滴到了大地上,如同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在院子里爷爷养了一些花,他们争先恐后的绽放着,就连屋子了都香气扑鼻。可惜最香的茉莉花却没有开。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失落。

茉莉花是我在去年暑假里买的,买时就是图个新鲜,没想到买回来后他像发了疯似的怒放着,雪白似的花朵格外的可人,并且还很香。但过了几天后花谢了我又不会打理便把它扔到一边,好心的爷爷帮我细心地打理着它。

又到了春天爷爷将他和其他花朵们搬了出去晒太阳。听渐渐的黑了,不一会雨点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我没太在意,不一会天阴了下来,北风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在疯狂地撕咬着天空。我转过身来一看,呀!爷爷的花还在外面呢。二话不说,我搜的冲出了房间进行搬花,搬完花后,我累得跟个小狗似的,望着那棵茉莉花的叶子已经被吹光光了。我看到了这些小生命是需要人来爱护。

自那以后我精心的爱护着它打理着它,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它开出了绚丽的花朵。我也变得有爱心起来。

茉莉花的花朵洁白无瑕,但这需要它自己的努力,和我们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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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优美抒情散文: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

全文共 86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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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人的心灵是一棵,你是不是觉得奇怪?

真的,心灵是一棵树,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从你走进茫茫人海,从你孩提时睁开蒙昧的眼睛那一刻开始,这棵树就已经悄悄地发芽、生根,悄悄地长出绿叶、伸展开枝丫,在你的心里形成一片只属于你自己绿荫。难道你不相信?

不知道,其实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无数次看见这样的花在自己身边开放。

当你在万籁俱寂的夜间突然听到一曲为你响起的美妙音乐……

当你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遇到一间为你开着门的小屋,屋里正燃烧着熊熊的炉火……

当你在十字路口徘徊,有人微笑着走过来给你善意的指引……

当你的身体因寒冷和孤寂而颤抖,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向你伸来……

当你发现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用清澈的目光默默凝视着你……

我无法一一列举各种各样的“当你”——当你欢乐,当你迷茫,当你为世界的壮阔和奇丽发出惊奇的赞叹,当你被人间的真情深深地感动……

当你的灵魂和感情受到震撼,受到感动,不管这种震撼和感动如电闪雷鸣般强烈,还是像微风一样轻轻从你心头掠过……

每逢这样的时刻,便是你观赏到心灵之花向你怒放的时刻。每当这样的时刻,你的心灵之树也在悄悄发芽、长叶,在向辽阔的空间伸展自由的枝干。没有一个画家能用画笔描绘出这样的景象,没有一个诗人能用诗句表达出这样的过程。这是一个无声无形的过程,但是它所引起的变化,却悠悠长长、绵延不绝,改变着生命的历史,丰富着人生的色彩。

你相信吗?你的心灵一定会开一次花,一定的。也许是灿然的一大片,也许只是孤零零的一朵、也许是举世无双的奇葩,也许只是一朵毫不起眼的小花……你的心灵之花也许开得很长,常开不败;也许只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

谁也无法预报心灵之花开放的时辰,更无法向你描述它们怒放时的奇妙景象。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样的花,每时每刻都在人间开放。有人在向世界奉献爱心的时刻,就是花开的时刻。

愿你的心灵悄悄地开花

愿我们的世界成为一个心花怒放的世界。

【赏析】:

《心灵是一棵会开花的树》是当代著名作家赵丽宏的一篇散文。文章用“花开”的过程比喻人生的历程,寓意深刻,意味深长。华美诗意的语言阐述了作者对人生的解读、对和谐友爱之世界的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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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心灵是一棵会开花的树作文800字

全文共 76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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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最平常的就是大风大雪,即使是晴天,阳光也是如此的无力,而那一天,我感到了陌生的温暖。

在我们乡下总会听到一种声音---每次都是如此的刺耳,总会有一个中年妇女开着一辆小电动车从眼前驶过,她总是衣裳破旧,每个季节都穿着同一身衣服。电动车已破得不行,开起来“吱吱吱”直响,她生活的十分辛苦,她只是一个收破烂的。

据邻居大伯说,很早以前这个妇女就在这里收破烂了,是一个“老本户”。她的收价比别人高一点。我们家有一个角落,专门放置破纸板、纸箱的,那个妇女只要透过院子,一看多了,就来收,于是我家也成了她的老主顾。

今年她的生意不好,大冬天的衣服十分单薄,我每次看到她冻得发紫的手心里总觉得心酸。一天晚饭后,我穿着棉衣在街上散步,天上下着雪,马上地上薄薄的盖了一层冰,我一见,就打算打道回府,站在院门口看见一个身影从远方驶来,是她!我大吃一惊,看了看角落,纸板少的可怜。她一下车就问:“你家有纸板要卖吗?”“这……。”我又看了看角落,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房间里看看。”说完我马上冲进了屋子。

我翻来翻去,一点儿也没有,我不好意思地走到门口,失落地向她摇摇头,她脸上欣喜的表情荡然无存,或许她还想卖了这些纸板能去买件衣服,她默然回头,转身远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刀扎了一下,良久回不过神来,感觉有些愧玖。等我回过神来,她的背影已消失在了门口。

我回到家,心里十分不痛快,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她家—一个破烂的小屋。只见门紧闭着,窗户里望去,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门口电动车也不见了。后来几天,门都紧闭着,一打听才知道,她已经回老家去了。我心中十分惭愧。

过了新年,她又回来了,我一听到她那吱吱作响的电动车声音,马上抓了一把钱,跑了出去,放在她手里,她吃惊地看着我,一会儿流下了热泪。冷风好像停了一般,再也没有寒冷的感觉。

心灵是一珠会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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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9: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作文500字

全文共 54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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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梦里,我看见过一棵,繁茂的枝干上竖立着一簇簇白花,淡淡的花香在空气的媒介中传入人们的心里,不算粗壮的树干默默的挺起所有的责任,鸟儿的鸣叫回荡在小小的花瓣上。

睡梦中醒来,我嗅到了梦中淡淡的花香,眼睛不由自主的向窗外看去,窗外那五棵丁香树,开花了……

当我的两只脚步入初中校园的那一刻,我就成为了一名中学生,虽然开心但总有一种内疚涌上心口,仿佛是我抛弃了曾经情同手足的朋友,离开了教我做人的小学老师。时间很快过去,繁重的课程未能打垮我,但随即而来的期中考试却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我曾经一度是班级中的学霸,老师的得意门生,次次考试的领头,可是当这次考试的地理成绩出来后,我却像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无法从命运的枷锁中挣脱出来,79分的成绩使我的眼泪如未关好的水龙头一般,不断冒出水来,我不再冷静,因为我无法接受命运的批斗,泪水不争气的从心中流淌出来,数学117分,语文106分,英语115分的好成绩也无法拼补出内心原先的轮廓,只有这耻辱的记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能忘怀。在经过不断的内心纠结之后,我摆脱了出来,因为我看到一棵曾被砍断了一半的丁香树冒出了嫩芽,还开了花,这一刻,我不再忧伤,一种神奇的“创可贴”贴补了我内心的空洞。

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它会枯萎,然后再次盛开,在一度春风中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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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0:给梦想一个开花的机会

全文共 96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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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骆驼默默留下一串坚实的印记,风沙一路,汗水一路,没有回头的疑惑,终于,横穿了茫茫沙海;

汪洋大海,鱼儿奋力留下一串不懈的印记,逆流一路,前进一路,没有顺流的疑惑,终于,遨游进茫茫碧波;

悬崖峭壁,白猿高啼留下一串坚毅的印记,危险一路,攀登一路,没有安乐的疑惑,终于,跳跃上隽秀高峰……

梦想一次开花机会,坚定的信念是花开动力。

爱迪生有一个梦想:发明更多实用的东西,为人类造福。于是,他的人生有了方向,他的功绩因此而伟大,他的人生因此而辉煌,他的名字因此而不朽。他为何会成功?因为他一生都在追逐梦想。

屈原有一个梦想:要使自己的祖国更强大,不受秦国的欺压。于是他有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决心。这不仅是他崇高气节的写照,更是他追逐梦想的勇气与实现梦想的决心。

莱特兄弟也有一个梦想:他们想像鸟儿一样在天空翱翔。于是经过一次次努力和失败,他们终于造出了可以使他们飞上天的大家伙——飞机。

多少人被爱迪生的智慧所吸引,更有多少人被屈原的爱国激情所折服,他们都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在困境中勇往直前,将自己的梦想放飞上蓝天中。

给梦想一次开花的机会,努力拼搏是花开动力。

张海迪,忍受了身体残缺的痛苦,克服了种种的困难,用独特的励志故事,征服了亿万人。她的坚忍与顽强,奋斗与不懈,为其梦想的实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给梦想一次开花的机会,乐于奉献是花开动力。

罗阳,用生命托起战机的航空英模,在航母上,罗阳坚持亲力亲为,与科研人员一起整理试验数据,观看每次起降过程,记录和分析飞机状态,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他不知疲倦,劳心劳力,没有一刻休息,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碧海上空翱翔的战机。而他,却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人的一生短暂而平凡,正因为时光飞逝,因而我们更要珍惜。正如罗阳那样,在奉献中实现自己的梦想,是令人敬佩的,梦想开出的花也是最美的。

统一全国是秦始皇的梦想;振兴中华是孙中山的梦想;改革开放是邓小平的梦想;跑道终点是刘翔的梦想;实现中国梦是中国人民的梦想;世界和平、安定是世界人民的梦想;探索外太空是全人类的梦想。

梦想并非离我们那么遥远,只是我们没有坚持去追求梦想。也许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我们会被否定,会被轻视,会被嘲笑,也许我们的梦想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但那又怎样,即使遍体鳞伤,也要活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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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1:开花的桂树让我不再孤单初三作文

全文共 74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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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着桂花香的泥土气息,盈满了整个田野,一群活泼的孩子玩着笑着,醉在这迷人的芳香中。

记得第一次漫步田野,本来一颗天真的心长满了杂乱无章的小草。我怀着烦躁的心情踢着石块,游走在田地后的园子里,这里有几棵开满了花的桂花。树下哼着小曲,自娱自乐,那是记忆中的你。一头乌黑竖直的短发,整齐细密的牙齿和轻快矫健的身影。看到我如此闷闷不乐,你哼着小曲向我漫步走来,开朗活泼的你立马和我熟悉起来。教室里、田野上、桂树下,都能见到我俩快乐的身影。九月的桂花香带走了心中的烦躁与孤单,也带来了一个活泼的朋友——你。

金色的童年承载了无数如花般美好的回忆,时光却抹不去你和我之间发生的故事。记得那时,我和你是学习上的“脑残队友”,不知不觉有了相同的爱好。我们在桂花树下玩,和你的小伙伴一起在野地里撒欢,棕色的厚实土地留下了一串串活泼的脚印。玩累了,在桂花树下开始了我们的“无聊会谈”,一边歇息,一边聊聊做了哪道脑残题……。蕴藏暗香的桂树萦绕而来,两个小伙伴浸在桂花香的世界中。

碎屑的流年含了很多童年时的眼泪,而你,如桂花一样,熏香了我平淡的忧伤。

放学之后,我因老师犀利尖锐的批评,心中的伤感如一汪溪泉盈涌而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找到同样被训的你,没想到,你却一个“厚脸皮”,开心地对我笑道“没什么了”,又带我去桂树下玩。我的鼻子充满着酸涩,而桂花香气扑鼻,使我们两人深感美好和温暖。你哼起了小曲,调皮地说:“咱下次能行。”脸上的笑容如盛开的桂花一般灿烂。丝丝缕缕的馨香沁人心脾,温暖了我的心田。

境迁的岁月流转,童年渐渐从指尖消逝,你不得不挥挥手与我告别,与我们的童年告别。但在逝去的金色童年中,你是消除不去的快乐和怀念,也是刻在我心中永恒的美好回忆。

你似那童年美丽的桂花树,让孤单的我有了花一般美好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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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2:茉莉花作文500字

全文共 47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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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区的亭子旁边有一块空地,被人种了许多花,有兰花、月季花、玫瑰花。但是有一株茉莉花特别引人注意。

这株茉莉花种在一个漂亮的蓝色瓷花盆里。花枝高约50厘米,上面对称地长满了绿叶。叶子的形状是椭圆的。花枝上刚长出来的叶子颜色是嫩绿的,长大了的叶子是深绿色的。一条条的花蔓从重重叠叠的绿叶中伸出来。花蔓又长又细,而且很软。一阵风拂过,花蔓随风舞动,就像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在蓝色的舞台上跳舞。

每当花开的时候,叶子中间长满花苞。花苞是淡黄色的,形状鼓鼓地,像个装满东西的小袋子。茉莉花开的花不是很大,花瓣围绕着黄色的小花蕊。每朵茉莉花都有不同的姿态,有的像害羞的小姑娘,不让人看到它的面容;有的像大方的公主,大方地展现它的美丽;有的像沉思的女哲学家。你看,那朵洁白的茉莉花,花瓣一层一层的,看上去像白色的公主裙,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吸引来了许多蝴蝶和蜜蜂前来采蜜。风一吹,每一条“裙子”在旋转,蜜蜂和蝴蝶在跳舞,好一幅迷人的自然风光!

茉莉花开,小区的空气中弥漫着它的清香,沁人心脾,令人陶醉。虽然茉莉花没有玫瑰的高贵,月季的美丽,但是我独爱淡雅、清香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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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3:龙应台散文:满山遍野的茶树开花

全文共 2021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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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今天怎么样?

牙齿痛。不能吃东西。

有没有出去走路?睡得好不好?

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一片旷野的。天很黑,没有星,辨别不出东西南北。没有任何一点尘世的灯光能让你感觉村子的存在。夜晚的草丛里应该有虫鸣,侧耳听,却是一片死寂。你在等,看是不是会听见一双翅膀的振动,或者蚯蚓的腹部爬过草叶的窣窣声,也没有。夜雾凉凉的,试探着伸手往虚空里一抓,只感觉手臂冰冷。

一般的平原,在尽处总有森林,森林黝黑的棱线在夜空里起伏,和天空就组成有暗示意义的构图,但是今天这旷野静寂得多么蹊跷,声音消失了,线条消失了,天空的黑,像一洼不见底的深潭。范围不知有多大,延伸不知有多远,这旷野,究竟有没有边?

眼睛熟悉了黑暗,张开眼,看见的还是黑暗。于是把视线收回,开始用其它的感官去探索自己存在的位置。张开皮肤上的汗毛,等风。风,倒真的细细微微过来了。风呼吸你仰起的脸颊。紧闭着眼努力谛听:风是否也吹过远处一片玉米田,那无数的绿色*阔叶在风里晃荡翻转,刷刷作响,声音会随着风的波动传来?那么玉米田至少和你同一个世代同一个空间,那么你至少不是无所依附幽荡在虚无大气之中?

可是一股森森的-阴-冷从脚边缭绕浮起,你不敢将脚伸出即使是一步──你强烈地感觉自己处在一种倾斜的边缘,深渊的临界,旷野不是平面延伸出去而是陡然削面直下,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甚至退路在哪里,是否在身后,也很怀疑,突然之间,觉得地,在下陷……

你一震,醒来的时候,仍旧闭着眼,感觉光刺激着眼睑,但是神智恍惚着,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城市,自己是在生命的哪一段──二十岁?四十岁?做什么工作,跟什么人在一起?开始隐约觉得,右边,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一条河,是,在一个有河的城里。你慢慢微调自己的知觉,可是,自己住过不只一个有河的城市──河,从哪里来?

意识,自遥远、遥远处一点一点回来,像一粒星子从光年以外,回来得很──慢。睁开眼睛,向有光的方向望去,看见窗上有防盗铁条,铁条外一株芒果树,上面挂满了青皮的芒果。一只长尾大鸟从窗前掠过,翅膀闪动的声音让你听见,好像默片突然有了配音。

你认得了。

2

喂──今天怎么样?做了什么?

在写字。礼拜天回不回来吃饭?

不行呢,我有事。

你说,「不要再开了吧?」

他背对者你,好像没听见。抱着一个很大的塑料水壶,水的重量压得他把腰弯下来。几盆芦荟长得肥厚油亮,瘦瘦的香椿长出了茂盛的叶子。到花市去买百合,却看见这株孤伶伶不起眼的小树,细细的树杆上长了几片营养不良的叶子,被放在一大片惊红骇紫的玫瑰和菊花旁边,无人理会。花农在一块硬纸板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两个字,「香椿」。花市人声鼎沸,人磨着人,你在人流中突然停住脚步,凝视那两个字。小的时候,母亲讲到香椿脸上就有一种特别的光彩,好像整个故乡的回忆都浓缩在一个植物的气味里。原来它就长这样,长得真不怎么样。百合花不买了,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桃园,一路捧着香椿。

「不要再开了吧?」

他仍旧把背对着你,阳台外强烈的阳光射进来,使他的头发一圈亮,身影却是一片黑,像轮廓剪影。

他始终弯着身子在浇花。

八十岁的人,每天开车出去,买菜,看朋友,帮儿子跑腿,到邮局领个挂号包裹。每几个月就兴致勃勃地嚷着要开车带母亲去环岛。动不动就说要开车到台北来看你,你害怕,他却兴高采烈,「走建国高架,没有问题。我是很注意的,你放心好了。」没法放心,你坐他的车,两手紧抓着手环不放,全身紧绷,而且常常闭住气,免得失声惊叫。他确实很小心,整个上半身几乎贴在驾驶盘上,脖子努力往前伸,全神贯注,开得很慢,慢到一个程度,该走时他还在打量前后来车;人家以为他不走了,他却突然往前冲。一冲就撞上前面的摩托车,菜篮子里的蕃茄滚了出来,被车子碾成浆。

再过一阵子,听说是撞上了电线杆。母亲在那头说,「吓死哩人喽。他把油门当做煞车你相不相信!」车头撞扁了,一修就是八万块。又过了几个月,电话又来了;他的车突然紧急煞车,为了闪避前面的砂石卡车。电话那一头不是「吓死哩人喽」的母亲;母亲在医院里。煞车的力道太猛,她的整个手臂给扭断了。

他把汽车钥匙交给你,然后是行车执照。黄昏的光影透过纱门薄薄洒在木质地板上,客厅的灯没开,室内显得昏暗,如此的安静,你竟然听见墙上电钟窣窣行走的声音。哥哥弟弟说,你去,你去办这件事。我们都不敢跟他开口。他,只听女儿的。

「你要出门就叫出租车,好吗?」你说,「再怎么坐车,也坐不到八万块的。」

他没说话。

你把钥匙和行车执照放在一个大信封里,用舌头舔一下,封死。

「好吗?」你大声地再问,一定要从他嘴里听到他的承诺。

他轻轻地说,「好。」缩进沙发里,不再作声。

你走出门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对自己有一种满意,好像刚刚让一个骁勇善战又无恶不做的游击队长和平缴械。

「礼拜天可不可以去同学会?」他突然在后面大声对你说,隔着正在徐徐关上的铁门。铁门「匡当」一声关上,你想他可能没听见你的回答。

3

喂──吃过饭了吗?

吃不下。

不管吃不吃得下,都要吃啊。

妈,我要告诉你今晚发生的事情。

我在朋友家,大概有十来个好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快毕业了,大家都特别珍惜这最后的半年。我们看了一个光盘,吃了叫来的「披萨」,杯盘狼藉,然后三三两两坐着躺着说笑。这时候,我接到老爸的电话──他劈头就大骂:他妈的你怎么把车开走了?

自从拿到了驾照之后,我就一直在开家里那辆小吉普车,那是我们家多出来的一辆车。我就说,没人说我不可以开啊,他就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晚上不准开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经验不足,晚上不准开车?我就说,可是我跟朋友的约会在梅县,十公里路又没巴士,你要我怎么来?他就更生气地吼,把车马上给我开回家。我很火,我说,那你自己来梅县把车开回去。

他一直在咆哮,我真受不了。

当然,我必须承认,他会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还没告诉过你,两个月前我出了一个小车祸。我倒车的时候擦撞了一辆路旁停着的车,我们赔了几千块钱。他因此就对我很不放心。我本来就很受不了他坐在我旁边看我开车,两个眼睛盯着我每一个动作,没有一个动作他是满意的。现在可好了,我简直一无是处。

可是我是小心的。我不解的是,奇怪,难道他没经过这个阶段吗?难道他一生下来就会开车上路吗?他年轻的时候甚至还翻过车──车子冲出公路,整个翻过来。他没有年轻过吗?

我的整个晚上都泡汤了,心情坏到极点。我觉得,成年人不记得年轻是怎么回事,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秘书塞过来第二张纸条:再不出发要彻底迟到了,「后果不堪设想。」你匆忙地键入「回复」:

原谅他,凡是出于爱的急切都是可以原谅的。我要赶去议会,晚上谈。

议会里,一片硝烟戾气。言词被当作武器耍用,但都是狼牙棒、重锤铁链之类的钝器,极少深藏不漏但杀人不见血、不吐皮的剑术或柔道。你在抽屉里放一本心经,一本柏拉图谈苏格拉底,一本庄子;你一边闪躲语言的钝器锤击,一边拉开抽屉看经文美丽的字:

……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 无色*生香味触法 无眼界 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 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 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 无智亦无得……

深呼吸,你深深呼吸,眼睛看这些藏着秘密的美丽的字,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你就可以一苇渡过。可是粗暴的语言、强制的音量,像裂开的钢丝在对脆弱的神经施以鞭刑。这时候,电话响起,你一把抢过来,或许急迫等候的数据已经送到,你急促不耐地说「喂」──那一头,他的湖南乡音悠悠然说,「小珍,我是爸爸──」慢条斯理的,是那种要细细跟你聊一整个下午倾诉的语调,你像狗一样对着话筒吠出一声,「怎么样?」他显然被吓了回去,短短地说,「这个礼拜天、可不可以、同我去参加同学会?」

你停止呼吸片刻──不行,要精神崩溃了,我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生香味触法──然后把气徐徐吐出,调节一下心跳。好像躲在战壕里注视从头上呼啸而来的炮火,你觉得口喉干裂,说不出话来。「几个老同学,宪兵学校十八期的,特别希望见到我的女儿,我们一年才见一次面。你能不能陪爸爸去吃饭?」

4

喂──今天好吗?

好啊。

有出去吗?为什么不叫出租车?你可不可以不要省钱?

牵着妈妈的手,逛街。「这么多人──」她很抗拒。

「你就是要习惯跟这么多人挤来挤去,妈妈,你已经窝在家里几年了,见到什么都怕。你要出来练习练习,重新习惯外面的世界。不然,你会老得更快,退缩得更快。」你说,她更紧地抓着你的手。

地铁站里的手扶电梯「嚓嚓嚓嚓」地滚动,你才发现那速度有多快;你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紧抓她的手,站在入口,如临深渊,看准了不会踩空的一阶,赶忙带她踏上。「嚓嚓嚓嚓」像一列上了刺刀、跑步中的军队。地铁站里万人钻动,每个人都在奔忙赶路,她不停地说,「这么多人,这么多人。。。」

坐下来喝杯凉茶,你说,「去杭州老家好吗?」

「不去,」她说,「他们都死了,去干什么呢?」

「那个表妹也死了吗?」

「死了。她还比我小三岁。都死了。」

那个「都」字,包括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包括情同姊妹的丫头,包括扎辫子时的同学,包括所有唤她小名的同代同龄人。

「那么去看看苏堤白堤,看看桃红柳绿,还可以吃香椿炒蛋,不是很好吗?」

她淡淡地看着你,眼睛竟然亮得像透明的玻璃珠,「你爸爸走了,这些,你说有什么意思吗?」

那么我们去香港,去深圳。我们去买衣服?

你开始留意商店,有没有,专门卖适合八十岁妇人的衣服?有没有,专门想吸引这个年龄层的商店?有没有,在书店里,一整排大字体书,告诉你八十岁的人要如何穿,如何吃,如何运动,如何交友,如何与孤独相处,如何面对失去,如何准备。。。自己的告别?有没有电影光盘,一整排列出,主题都是八十岁人的悲欢离合,是的,八十岁女性*的内心世界,她的情和欲、她的爱和悔、她的时光退不去的缠绵、她和时光的拔河?有没有这样的商店、这样的商品,你可以买回去,晚上和她共享?

经过鞋店,她停下脚,认真地看着橱窗里的鞋。你鼓励她买双鞋,然后发现,她指着一双俏丽的高跟鞋。

「妈,你年纪大,有跟的鞋不能穿了,会跌倒。老人家不能跌倒。」

「喔──」

她又拿起一只鞋,而且有点不舍地抚摸尖尖的镶着金边的鞋头。

「妈,」你说,「这也是有跟的,不能啦。」

她将鞋放下。

你挑了一双平底圆头软垫的鞋,捧到她面前。

她坚决地摇头,说,「难看。」那不屑的表情,你很久没看到过了,也因此让你忽然记得,是啊,她曾经多么爱美。皮肤细细白白的杭州姑娘和你并肩立在梳妆镜前,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自己,看着你,说,「女儿,你看我六十五岁了,还不难看吧?」

「不难看。你比我还好看呢──老妖精。」

她像小姑娘一样笑,「女儿,给你买了一样东西。」她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没开封的盒子,放在你手里,,「你一定要吃。」

你看那粉红色*的纸盒,画着一个娇娆裸露的女人,脸上一种暧昧的幸福。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正对你瞇瞇微笑,带着她所有的慈爱。「仙桃丸」,是隆-乳-的药。

「你那里太平了嘛!」她说。

你想脱口而出「神经病啊你」,突然想到什么转而问,「那你。。。你吃这个啊?」

又回到人流里,你开始看人。你在找,这满街的人,有多少是她的同代人?睁大眼睛看,密切地看。没有,走过一百个人也不见得看见一个八十岁的人走在其中。想到自己到西门町的感觉,在那里,五十岁的你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是异类,或者说,满街都是「非我族类」。那么她呢?不只一个西门町,对她,是不是整个世界都已经被陌生人占领,是不是一种江山变色*,一种被迫流亡,一种没发觉已经来到的放逐?一种秘密进行的决绝的众叛亲离?

经过电影院,你仔细看那上演中和即将放映的片子──有没有,不是打打砸砸,不是同性*恋或革命,不是外星毁灭计划或情仇谋杀,而是既简单又深沈,能让八十岁的人不觉得自己被世界「Delete」掉的片子?有没有?

「回去吧。」她突然说。

「不行,」你一直牵着她的手,现在,你转过头来注视她,「一定要给你买到一件你喜欢的衣服和鞋子我们才回去。」

「都死了。」

「谁?谁都死了?」

「我那些同学,还有同乡,周保英,赵淑兰,余叶飞,还有我名字想不起来的。。。」

为什么,你问她,为什么,在红尘滚滚的香港闹街上,突然想起这个?

「就是如此,」她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一直就是如此。」

一群中学女生叽叽喳喳、推来挤去地闹着,在一个卖串烧的小摊前。一个个儿特别高的正在统筹,数着谁要吃什么,该付多少钱。有人讲了什么话,引起一阵夸张的爆笑和推挤。你很惊讶:香港竟还有女学生制服是蓝色*的-阴-丹士林旗袍,脚上穿着白袜布鞋。

5

喂──吃过饭吗?

听见吗?听见我说话吗?

我说,你─吃─过─饭─吗?是不是听筒拿倒了你?

「你的假牙呢?」

她拿下了假牙,两颊瘪下来,嘴唇缩皱成一团。原来,任何没了牙齿的人,都长得一样:像一个放得太久没吃的苹果,布上一层灰还塌下来皱成一团,愈皱愈缩。而且不管男的女的,牙齿卸下来以后,长像都变得一样。

她很腼腼地,像一个被发现偷了钱的小孩,将假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摊在手心,让你检查。

玛丽亚在一旁说,「她用稻子去砍假牙。」

你傻了。

「她说,」玛丽亚的国语有印度尼西亚腔,「假牙痛,不俗服,所依就拿剪刀去锉,还拿稻子去砍。假牙不好,她要修假牙。」玛丽亚气气的,有点当面告状的意思。

你说,「把假牙交给我,我来处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温驯地将假牙放在你手里。

「假牙不舒服的话,要医生去修,自己不能动手的。好吗?」

她已经走到阳台,兀自坐在白色*的铁椅上,面朝着浅蓝色*的大海;从室内看出去,她的身影是黑的,阳光照亮了一圈她的头发,像个完美的轮廓剪影。

她走路那么轻,说话那么弱,对你是新鲜的事。记忆中,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她总是那个笑得最大声,动作最夸张的一个。少女时代,你还常因为她太「放肆」、太「野」,而觉得「挺丢脸的,这样的妈。」她笑,是笑得前仰后阖,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笑得把脚悬空乱踢,像个「疯婆子」一样。也因为她的「野」,你和她说话有一种特殊的自由。那一年,她拿了你新出的小说过来,边摇头边说,「小珍啊,你这一本书,我是一个朋友都不敢送地。」

「嗄,为什么?」

她打开书,指着其中一页,说,「喏,你自己读读看──」

街口,和往常一样,坐着三两个流浪汉。。。其中一个头发脏成一团的人岔开腿歪坐在地上。裤子显然已没有拉炼,我不得不瞥见他的毛发和阳*具。。。。马匹经过眼前,滚动着一股气味,是干草和马汗的混合吧?倒有点像男人下体毛发的气味,说不上是好闻还是不好闻。。。

「你──怎么会写这种东西?」她想想,又认真地说,「你怎么知道『辣里』──『辣里』是什么气味?」杭州音,「那」是「辣」。

你也很认真地回答,「妈,你不知道『那里』──『那里』是什么气味?」

她笑了,大笑,笑得呛到了,断断续续说,「神经病!我喇里晓得『辣里』有什么气味。」

你等她笑停了,很严肃地看着她,「妈,你到七十岁了还不知道『辣里』什么气味,确实有点糟。」你执起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但是别慌,现在还来得及。」

「要死了──」她笑着骂你,而且像小女生一样拍打你;很大声地笑,很凶悍地拍打。

6

喂──今天好吗?什么痛?

脚痛,忍不住吃了鸡,又痛风了。

不是知道不能吃鸡吗?妈妈不是不准你吃吗?你偷吃的是吧?

即使是八十岁,还是看得出阶级。那被尊称「将军」的,腰杆儿挺直地坐在上位,人们不停地去向他敬酒;敬酒的人站着,可能还拄着拐杖,他坐着。脸上和别人一样,满布黑班,但是眉宇间毕竟有几分矜持。尊严,大概就是你如何坚持别人怎么看你吧。

接到你电话你已上路,他就摸着扶手下了楼来,站在饭店门口守候。远远看见你的座车,他就高举一只手臂,指挥司机的动线。下车时你告诉司机,「把公文带回府,两点准时来接。」话没说完,他已经牵着你的手,准备上楼。你曾经很婉转地对他说,「我四十岁了,你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他的手又伸了过来。后来你又很严肃地告诉他,「我已经五十岁了,你真的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照牵不误。他的手,肥肥短短厚厚的。

然后有一天,一个个儿很高、腿很长很瘦的年轻人,就在那光天化日的大街上,很认真地对你说,「我已经十八岁了,你真的应该克制一下要牵我手过街的反射冲动。」

你当场楞在那里,然后眼泪巴巴流下,止不住地流。儿子觉得丢脸极了,大步窜过街到了对岸,两手抄在裤袋里,盯自己的脚尖。你被拥挤的车流堵在大街中线,隔着一重又一重的车顶远远看着儿子阳光下的头发,泛出一点光。你曾经怎样爱亲吻那小男孩的头发啊。他有那种圣诞卡片上常画的穿著睡衣跪着祈祷的小男孩的头型,天使般的脸颊,闻起来有肥皂清香的头发,贴着你的肩膀睡着时,你的手环着他圆滚滚的身体,感觉无比的踏实。

「受伤」的感觉逐渐克服,你噙住眼泪,浮起一股淡淡的荒凉感。你环顾周遭,一片红尘喧嚣,却好像看见无边无际的淡漠的空旷,来者恒来,去者恒去,没有什么东西是抓得住、留得下的;原来,所有喧嚣的红尘都是因风滚动的蓬草,往一个方向,旷野的尽头奔去。原来所有自己的当下啊,都是别人的过去。你恋恋不舍的,他急急摆脱。你急急摆脱的,别人又恋恋不舍。生命的延续,是留恋和摆脱的永远的移交程序。

既然来了,你就准备好要顺从到底。司机把你在座车里批完的公文放进一个提袋,将车开走。你像绵羊一样让他牵着你的手,一步一步上楼去。

他很兴奋。这是第一次,你出现在他的同学面前。「将军」站起来和你敬酒,「团长」要你一本签名的书,「陈叔叔」要和你讨论资治通鉴以及今天的权力局势。一圈酒敬下来,你问他,「怎么潘叔叔今天没来?」

潘叔叔曾是英雄,在共军围城的紧急中还救了一城的父老。

「中风了,」他说,「脸都歪了。也不能走路。」

一个老人危危颤颤地被人扶着过来敬酒,你站起来,想听懂老人说什么,但是口齿含混,你完全听不懂。

他夹了一块鸡肉,搁在你碗里──你曾经多么痛恨这湖南乡下的饮食习惯,一定要夹菜给别人,强迫进食,才算周到。他在咕哝咕哝说什么,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刚刚那个人。「当年是我们学校的的才子,会写诗,会唱歌,也很能带兵。现在很可怜,听说儿子还打他,打了跌在地上,骨头都跌断了。老同学也不晓得要怎么帮忙。」你再看那「才子」一眼,他已在右边一张桌子坐下,吃着东西,弓着背,头勾得很低,几乎碰到眼前的饭碗。

有人拿了一本「湖南文献」过来,说,「局长,这里有我的一首诗,请你指教。」你赶忙站起来,恭敬地接过杂志。他双手举着酒杯,说,「王柏学长的诗,那还用说吗?小女只有学习的份,哪里谈得上指教呢?」他的志得意满,实在掩藏不住。每一个谦虚的词,都是最夸张的炫耀。你忍耐着。

王柏走了,他又夹了一块蹄膀肉到你满得不能再满的碗里,说,「你记不记得『滕王阁序』?」

「记得。」

「他也叫王勃」

7

喂──今天好吗?

……

今天好吗?你听见吗?

他念诗,用湘楚的古音悠扬吟哦: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他考你背诵: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他要你写毛笔字,「肘子提起来,坐端正,腰挺直」: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搏扶摇直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致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你问,「野马」是什么?「尘埃」是什么?是「野马」奔腾所以引起「尘埃」,还是「野马」就是「尘埃」?他说,那指的是生命,生命不论如何辉煌跃动,都只是大地之气而已,如野马,如尘埃。但是没有关系,你长大了就自然会懂。

他要你朗诵「陈情表」。你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没多问,也没反叛,因为,十二岁的你,多么喜欢字: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愍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曾废离……

他坐在一张破藤椅中,穿着一件白色*汗衫,汗衫洗得稀薄了,你想「褴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天热,陈旧的电风扇在墙角吹,嘎拉嘎拉好像随时会解体散落。他用浓重的衡山乡音吟一句,你用标准国语跟一句。念到「茕茕独立,形影相吊」,他长叹一声,说,「可怜可悯啊,真是可怜可悯啊。」

然后,他突然要你把那只鞋从抽屉里取出来给他。

其实不是鞋,是布。布,剪成脚的形状,一层一层迭起来,一针一针缝进去,缝成一片厚厚的布鞋底。原来或许有什么花色*已不可知,你看它只是一片褪色*的洗白。太多次,他告诉你这「一只鞋底」的来历,你早已没兴趣。反正就是炮火已经打到什么江什么城了,火车已经不通了,他最后一次到衡山脚下去看他的母亲,他说「爱己」──湖南话称奶奶「爱己」,你「爱己」正在茶林里捡柴火。临别时,在泥泞的黄土路上,「爱己」塞了这只鞋底进他怀里,眼泪涟涟地说,买不起布,攒下来的碎布只够缝一只鞋底。「儿啊,你要穿着它回来。」

他掏出手帕,那种方格子的绵布手帕,折迭得整整齐齐的,坐在那藤椅里,开始擦眼睛,眼泪还是滴在那只灰白的布鞋底上。

你推算一下,自己十二岁,那年他才四十六岁,比现在的你还年轻。离那战争的恐慌、国家的分裂、生离和死别之大恸,才十四年。穿着布鞋回家看娘的念头,恐怕还很逼真强烈。你记得,报纸上每天都有「寻人启事」,妻子找丈夫,父亲寻子女;三天两头有人卧轨自杀,报导一概称为「无名尸体一具」。

他是不是很想跟你说话呢,在他命你取鞋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你幼稚兼不耐的眼神,就静默了呢?

白天的他,穿着深黑的呢料警官制服,英气勃勃地巡街。熟人聚集的时候,总会有人问母亲当年是否因为他如此英俊而嫁给他,母亲就斜眼睨着他,带几分得意,「不错啊,他是穿着长统靴,骑着马来到杭州的。到了我家的绸布庄,假装买东西,跟我说话……」他在一旁笑,「那个时候,想嫁给我的杭州小姐很多呢……」

乡下的街道充满了生活。商店里林林琅琅的东西满到街上来,小贩当街烧烤的鱿鱼串、老婆婆晒太阳的长条板凳、大婶婆编了一半的渔网渔具、卖冬瓜茶和青草茶的大桶,挤挤挨挨占据着村里唯一的马路。有时候,几头黑毛猪摇摇摆摆过来,当街就软软趴下来晒太阳。客运巴士进村时,就被堵在路中。你看见他率领着几个警员,吆喝着人们将东西靠边。时不时有人请他进去喝杯凉茶。你不知道他怎么和乡民沟通,他的闽南语不可能有人听懂,他的国语也常让人笑话。他的湖南音,你听着,却不屑学。你学得是一口标准国语,那种参加演讲比赛的国语。

晚上,他独自坐在日式宿舍的榻榻米上,一边读报,一边听「四郎探母」,总是在那几句跟唱:「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浅水龙,困在了沙滩……」。弦乐过门的时候,他就「得得了啷当」跟着哼伴奏,交迭的腿一晃一晃打着节拍。「四郎探母」简直就是你整个成长的背景音乐,熟习它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但是你要等候四十年,才明白它的意思。

或者,当爱己将鞋塞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也是极其不耐的?要过数十年,白山黑水涉尽,无路可回头时,他也才明白过来?

你要两个在异国生长的孩子去亲近他,去讨他欢心。两兄弟说,「但是,我们跟他没有话说啊。而且,他不太说话了。」是啊,确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走路的步子慢了,一向挺得直直的背脊有点儿弯了,话,越来越少,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奇怪,何时开始的?显然有一段时候了,你竟然没发现。

这样,你说,你们两个去比赛,谁的话题能让「也爷」把话盒子打开,谁就赢。一百块。老大懂得多,一连抛出几个题目想引他说话,他都以单音节回答,「嗯」。「好」。「不错」。你提示老大,「问他的家乡有什么。」老大问了,他说,

「有……油茶,开白色*的花,茶花。」

「还有呢?」

「还有……蜥蜴。」

「什么?蜥蜴?」两个孩子都竖起了耳朵,「什么样的蜥蜴?变色*龙吗?」

「灰色*的,」他说,「可是背上有一条蓝色*,很鲜的蓝色*条纹。」

他又不说话了,不管孩子怎么问。

你对老二使一个眼色*,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问他,问他小时候跟他妈怎么样──」老二就用脆脆的童音说,「也爷,你小时候跟你妈怎样啊?」

「我妈妈?」本来低着头吃菜的他,突然抬起头来,很精神。「我告诉你们听啊──」他放下了筷子。

孩子们瞅着你偷笑,脚在桌子底下踹来踹去。

「有一天,我从学校回家,下很大的雪──从学校回家要走两个小时山路。雪很白,把我眼睛刺花了,看不见。到家是又冷又饿,我的妈妈端给我一碗白米饭──」他站了起来,用身体及动作示意他和妈妈的位置。孩子们笑翻了,老大压低声音抗议,「不行,一百块要跟我分,妈妈帮你作弊的──」

「我接过妈妈手里的饭碗,想要把碗放在桌上,可是眼睛花了,没有想到,没放到桌上,『空』的一声碗打到地上破掉了,饭也洒在地上了。」

老二正要回踢哥哥,被他哥哥严厉地「嘘」了一声要他安静;「也爷」正流着眼泪,哽咽地说,「我妈妈好伤心喔。她不知道我眼花,她以为我嫌没有菜,只有饭,生气把碗打了。她自己一整天冻得手都是紫青色*的,只能吃稀饭,干饭留给我吃,结果呢,我把唯一的一碗饭打在地上。她是抱头痛哭啊……」

他泣不成声,说,「我对不起我妈──」

孩子们瞅着你,小声说,「你好坏。都是你。」

你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开水,说,「爸爸,你教孩子们念诗好不好?」

他擦着眼角,又高兴起来,「好啊,就教他们『白日依山尽』吧?」

8

喂──今天好不好?

我说,你今天好─不─好?

妈,他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他怎么了?

「老师要我做一个报告,介绍老子。妈,你知道老子吗?」

你惊讶。十三岁的欧洲小孩,老师要他们懂老子?

「知道啊。妈妈的床头就有他的书。」

「嗄?怎么这么巧?」孩子的声音已经变了,在电话理低沈得像牛蛙在水底发闷的那种声音,「那老子是真正的有名喽?!」

「对啊,」你伸手去拿「道德经」,「三千年来都是畅销作家啊。」

「难怪啊,在德文网络上我已经找到八千多条跟『老子』有关联的……」

你趴在床上,胸前压着枕头,一手抓着话筒,开始用中文辅以德语对孩子解释「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

每天的「万里通话」要结束了,孩子突然说,「喝牛奶了没有?」

「嗯?」你没会意,他又说,「刷了牙吗?」

你说,「还没──」他打断你:「功课作了吗?有没有吃维他命?电视有没有看太多?衣服穿得够不够?」

你听得愣住了,他说,「没交什么坏朋友吧?」

电话里有一段故意的留白,你忽然明白了,大声地抗议:「你很坏。你在教训妈。」

孩子不怀好意地嘿嘿地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每天打电话就是这样问我的,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有多可笑了吧?」

你一时答不出话来,他乘胜追击说,「我不是小小孩了你什么时候才会搞懂啊?」

你结结巴巴地,「妈妈很难调整──」

他说,「你看你看,譬如说,你对我还在用第三人称称自己,『妈妈要出门了』,『妈妈回来了』……喂,你什么时候停止用第三人称跟我说话啊?我早就不是你的 Baby 了。」

你跟他「认错」,答应要「检讨」,「改进」。「还有,」他说,「在别人面前,不可以再叫我的-乳-名了。」

你放下电话,你坐在那床沿发怔,觉得彷佛有件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件蛮重大的事情,但一时也想不清楚发生的究竟是件什么事,也理不清心里的一种慌慌的感觉。你干脆不想了,走到浴室里去刷牙,满嘴泡沫时,一抬头看见镜里的自己,太久没有细看这张脸,现在看起来有点陌生。你发现,嘴角两侧的笑纹很深,而且往下延伸,脸颊上的肉下垂,于是在嘴角两侧就形成两个微微鼓起的小袋。你盯着这张脸看,心想,可好,这跟老虎的脸有点像了。继续刷牙。

终于等到了一个走得开的礼拜天,赶去桃园看他。你吓了一跳,他坐在矮矮的沙发里,头低低地勾着,好像脖子撑不住头的重量。你唤他,他勉强地将头抬起,看你,那眼神是混浊涣散的。你楞了一下,然后记起买来的衣服,你把衣服一件一件摊开。

你去桃园的街上找他可以穿的衣服。大多是女人,年轻少女的衣服。百货店里的男人衣服也太「现代」了。他是那种一套衣服不穿到彻底破烂不认为应该买新衣服的人。出门时,却又一贯地穿戴整齐,白衬衣,领带端正,深色*毕挺的西装,仅有的一套,穿了二十年也不愿意多买一套。

你在街上走了很久,然后突然在一条窄巷前停下来。那其实连巷都称不上,是楼与楼之间的一条缝,缝里有一个摊子,堆得满满的,挂着蓝色*的棉袄、毛背心、卫生衣卫生裤。一个戴着棉帽的老头,坐在一张凳子上,缩着脖子摩擦着手,一副惊冷怕冻的模样。你不敢相信,这是童年熟悉的镜头──外省老乡卖棉袄棉裤棉衣。

带着浓厚东北腔的老乡钻进「缝」里拿出了你指名要的东西:棉袜,棉裤,贴身的内衣,白衬衫,褚红色*的羊毛背心,深蓝色*的羊毛罩衫,宝蓝色*棉袄,灰色*的棉帽,褐色*的围巾,毛织手套。全都包好了,你想了想,问他,「有没有棉布鞋啊?黑色*的?」

老头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双黑布鞋。你拿了一只放在手掌上看,它真像一艘湘江上看到的乌蓬船,如果「爱己」的鞋垫完成了,大概就是这样一只鞋吧。

你和母亲将买来的衣服一件一件、一层一层为他穿上,折腾了半天。最后穿上棉鞋。他微笑了,点头说,「很好。合脚。」

你要陪他出去散步,发现他无法从沙发里站立起来。

从医院里回来,他的身体向右边微微倾斜,口涎也就从右边的嘴角流出。他必须由你用两只手臂去拉,才能从沙发起身。他的腿不听脑的指挥,所以脚步怎么想都迈不出去。他的手,发抖。

在客厅里,面对着他站好,你用双手拉起他的双手,说,「来,跟着我走。左──」

他极其艰难地推出一只脚,「右──」另一只脚,却无法动弹。

「再来一次,一……二……左……右……」

他显然用尽了力气,脸都涨红了,可是寸步维艰。你等着,等他脑里的指令到达他的脚底,突然听见街上叫卖「肉粽」苍老的唱声,从远而近。黄昏的光,又照亮了柚木地板。母亲忧愁地坐在一旁,盯着你看。你又听见那钟在窣窣行走的声音。麻将桌仍在那钟下,牌仍摊开在桌上,但是,乱七八糟堆在那里,像垮掉的城墙。

「这样,」你回过神来,手仍旧紧紧抓着他的手,「我们念诗来走路。准备走喽,开始!白─日─依─山─尽……」

他竟然真的动了,一个字一个节拍,他往前,你倒退着走,「黄─河─入─海─流……」

千辛万苦,你们走到了纱窗边,「转弯──」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她在一旁兴奋地鼓起掌来,「走了,走了,他能走啊。」你用眼角看她,几乎是披头散发的,还穿着早晨的睡衣。

「转弯──月─落─乌─啼─霜─满─天,再来,江─枫─渔─火──」

他专心地盯着自己的脚,你引他向前而自己倒退着走;是啊,孩子的手肥肥嫩嫩的,手臂一节一节的肉,园圆的脸庞仰望着你,开心地笑,你往后退,「来,跟妈妈走,板凳歪歪──上面─坐个──乖乖,乖乖出来──赛跑──上面坐个──小鸟──小鸟出来──撒尿──」他咯咯笑,短短肥肥的腿,有点跟不上。

「来,最后一遍。爸爸你慢慢来,开步喽,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催──转弯,儿童相见──不相识……」

9

喂──今天怎么样?

今天好一点,可是一整天,他眼睛都是闭起来的。

他有说话吗?

你虎着脸瞪着玛丽亚,「你是怎么帮他洗脸的呢?帕子一抹就算了?」

你手里拿着一只细棉花棒,沾水,用手指拨开他的眼皮,然后用棉花棒清他的眼角里侧。「一直说他眼睛不打开,」你在发怒,「你就看不出是因为长期的眼屎没洗净,把眼睛糊住了吗?」

清洗过后,他睁开眼睛。母亲在一旁笑了,「开眼了,开眼了。」

眼睑仍有点红肿,但是眼睛睁开了,看着你,带着点清澄的笑意。你坐下来,握着他的手,心里在颤抖。兄弟们每天打电话问候,但是透过电话不可能看见他的眼睛。你也看过他好多次,为什么在这「好多次」里都没发觉他的眼睛愈来愈小,最后被自己的眼屎糊住了?你,你们,什么时候,曾经专注地注视过他?他老了,所以背勾偻了,理所当然。牙不能咬了,理所当然。脚不能走了,理所当然。突然不说话了,理所当然。你们从他身边走过,陪他吃一顿饭,扶着他坐下,跟他说再见的每一个当下,曾经注视过他吗?

那么「老」的意思,就是失去了人的注视?

你突然回头去看她,她的头发枯黄,像一撮冬天的干草,横七竖八顶在头上。眼睛里带着病态的焦虑──她,倒是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强烈、燃烧、带点发狂似地注视着他,嘴里喃喃地说,「同我说话,你同我说话。我一个人怎么活,你同我说话呀。」

底下有人在打篮球,球蹦在地面的声音一拍一拍传上来,特别显得单调。天色*暗了,你将灯打开。

手机也打开,二十四小时打开,放在家里的床头,放在旅馆的夜灯旁,放在成堆的红色*急件公文边,放在行李的外层,静音之后放在会议进行的麦克风旁,走路时放在手可伸到的口袋里。夜里,手机的小灯在黑暗中一闪一灭,一闪一灭,像急诊室里的警告灯。

你推着他的轮椅到外面透气。医院像个大公园,植了一列一列的树,开出了黄心白瓣的鸡蛋花,香气弥漫花径。穿着白衣大挂的弟弟刚刚赶去处理一个自杀的病人,你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在一株龙眼树后消失。是痛苦看得太多了,使得他习惯面对痛苦不动声色*?是做为儿子和做为医生有角色*的冲突,使得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感而对父亲的衰败不动声色*?你在病房里,在父亲的病榻边,看自己的兄弟与医师讨论自己父亲的病情,那神情,一贯的职业的冷静。你心里在问:他看见什么?在每天「处理」痛苦,每天「处理」死亡的人眼里,「父亲病重」这件事,会因为他的职业而变轻了,还是,会把他已经视为寻常的痛苦,变重了?无法问,但是你看见他的白发。你心目中「年幼」的弟弟,神情凝重,听着病历,额头上一撮白发。

「回想起来,」他若有所思地说,「他的急遽退化,是从我们不让他开车之后开始的。」

你怔住了,久久不能说话;揉揉干涩的眼睛,太累了。

拾起一朵仍然鲜艳但是已经颓然坠地的鸡蛋花,凑到他鼻尖,说,「你闻。」他抬不起头来,你亦不知他是否仍有嗅觉,你把花搁在他毛毯覆盖的腿上,就在这个时候,你发现,稀黄流质的屎,已经从他裤管流出,湿了他的棉袜。

在浴室里,你用一块温毛巾,擦他的身体。本该最丰满的臀部,在他身上萎缩得像两片皱巴巴的扇子,只有皮,没有肉。全身的肉,都干了。黄|色*的稀屎沾到你衣服上,擦不掉。

让他重新躺好,把被子盖上,你轻轻在他耳边说,「我要回台北了,下午有会。三点的飞机。过几天再飞来高雄看你好不好?」

你去抱一抱妈妈,亲亲她的头,她没反应,木木地坐着床边。你转身提起行李,走到病房门口,却听见哭泣声,父亲突然像小孩一样地放声痛哭,哭得很伤心。

喇嘛要你写下他的名字和生辰,以便为他祝福,然后你们面对面席地而坐。你专注地看着喇嘛──他比你还年轻,他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秘密吗?

你有点不安,明显地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你低着头,不知从哪里说起,然后决定很直接地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我们都没有宗教信仰,也没真正接触过宗教。我觉得他心里有恐惧,但是我没有『语言』可以安慰他或支持他。我想知道,您建议我做什么?」

你带着几本书,一个香袋离开;昨晚的梦里,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旷野,你滑进深不可测的黑洞,不,你不想马上回到办公室里去,你沿着河堤走。艳丽无比的绯红色*紫荆花在风里摇曳,阳光照出飘在空气里的细细花絮,公园里有孩子在嬉闹。你很专心地走,走着走着,到了一片荒野河岸,芦草杂生,野藤乱爬,你立在河岸上眺望,竟不知这是这个城市里的什么地方。

10

喂──今天怎么样?

喂──今天怎么样?

喂──今天……

是最后的时刻了吗?是要分手的时刻了吗?

老天,你为什么没教过我这生死的一课?你什么都教了我,却竟然略过这最基本、最重大的第一课?

他的喉咙有一个洞,插着管子。他的手臂上、胸上,一条一条管线连着机器,机器撑着他的心脏跳动,使得他急促而规律地呼吸。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眼神一片空茫。他看不见你们,但是你想,他一定听得见,一定听得见。你紧紧握着他的手,亲亲他的额头,凑进他的耳……

没有,你没有学到那个生命的语言──来不及了。你仍旧只能用你们之间熟悉的语言,你说,爸爸,大家都在这里了,你放下吧,放下吧。不就是尘埃野马吗?不就是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吗?在河的对岸等候你的,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爱己』吗?你不是说,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你不是说,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去吧,带着我们所有的爱,带着我们最深的感恩,上路吧,父亲你上路吧。

他的嘴不能言语,他的眼睛不能传神,他的手不能动弹,他的心跳愈来愈微弱,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和你们感应的密码,但是你天打雷劈地肯定:他心中不舍,他心中留恋,他想触摸、想拥抱、想流泪、想爱……

你告诉自己:注视他,注视他,注视他的离去,因为你要记得他此生此世最后的容貌。

佛经的颂声响起,人们将他裹在一条黄|色*的缎巾里。你坐在他的身旁。八个小时,人们说,颂八个小时的经不断,让他的魂安下来。他躺在你面前,黄巾盖着他的脸。是的,这是一具尸体,但是,你感觉他是那么的亲爱,你想伸手去握他的手,给他一点温暖;你想站起来再去亲亲他的脸颊、摸一下他的额头测测体温;你希望他翻个身、咳嗽一下;你想再度拥抱他瘦弱的肩膀,给他一点力量,但是你不动。你看见血水逐渐渗透了缎巾,印出深色*的斑点。到第六个小时,你开始闻到淡淡的气味。你认真地辨识这个气味,将它牢牢记住。你注视。

对面坐着从各地赶来助颂的人们,披着黑色*的架裟,神情肃穆。你想到:这些人,大概都经历过你此刻所经历的吧?是这个经历,促使他们赶来,为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个不认识的遗体,送别?死亡,是一个秘密会社的暗语吗?因为经验了死亡,所以可以一言不发就明白了一切的一切吗?

八个小时过后,缎巾揭开,你看见了他的脸。「不要怕,」有人说,「一定很庄严的,」他显得丰满,眼睛闭着,是那种,你所熟悉的,晚上读古文的时候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人来问,是否为他穿上「寿衣」。你说,不,他要穿你们为他准备好的远行的衣裳:棉袜,棉裤,贴身的内衣,白衬衫,褚红色*的羊毛背心,深蓝色*的羊毛罩衫,宝蓝色*棉袄,灰色*的棉帽,褐色*的围巾,毛织手套,还有,那双黑色*的棉鞋。

从冰柜里取出,解冻,你再看见他,缩了,脸,整个瘪下去,已是一张干枯的死人的脸。你用无限的深情,注视这张腐坏的脸。手套,因为手指僵硬,弄了很久才戴上。你摸摸他的脚,棉鞋也有点松了,你将它穿好。你环着母亲的腰,说,「妈,你看,他穿得暖暖的走。」她衰弱得只能勉强站着,没说话。

11

喂──今天做了什么?

你是谁?

我是谁?妈妈,你听不出我是谁?

你大量地逛街,享受秋天的阳光大把大把瀑洒在脸上、在眼睫毛之间的灿亮温暖的感觉。你不去中环,那儿全是行色*匆匆、衣冠楚楚的人。你不去铜锣湾,那儿挤满了头发染成各种颜色*不满十八岁的人。你在上环的老街老巷里穿梭。一个脑后梳着发髻的老奶奶坐在书报摊上打着盹,头低低垂在胸前。一个老头坐在骑楼里做针线,你凑进去看,是一件西装,他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边。一个背都驼了的老婆婆低头在一只垃圾箱里翻找东西。一对老夫妻蹲在人行道上做工。你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有七十多岁了吧?老太太在一张榻榻米大的铝板上画线,准备切割;老先生手里高举着槌子,一槌一槌敲打着铝片折迭处。把人行道当工厂,两个老人在手制铝箱。

你在楼梯街的一节台阶坐下,怔怔地想,人,怎么会不见了呢?你就是到北极、到非洲沙漠、到美洲丛林,到最神秘的百慕达三角,到最遥远最罕无人迹的冰山、到地球的天涯海角,你总有个去处啊。你到了那里,要放下行李,要挪动你的身体,要找杯水喝。你有一个东西叫做「身体」,「身体」无论如何要有个地方放置;一个登记的地址,一串数字组成的号码,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杯还有点温度的茶杯,半截抽过的香烟,丢在垃圾桶里擤过鼻涕的卫生纸,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撕纸,一根掉落在枕头上的头发,一个私章,一张剪过的车票,一张黏在玻璃垫下已久的照片,怎么也撕不下来,总而言之,一个「在」。

然后,无论你去了哪里,去了多久,你他妈的总要回来,不是吗?

你望着大街──这满街可都是人啊,但是,但是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总该有个交代、有个留言、有个什么解释吧?就是半夜里被秘密警察带走了,你也能要求一个「说法」吧?对一个人的下落,你怎么可以……什么讯息都没有的消失呢?

「空」──「空」怎么能算「存在」呢?

几个孩子在推挤嘻笑,开始比赛爬楼梯街。你站起来,让出空间,继续走,继续看,继续寻找。你停在一家参药行前面,细看那千奇百怪的东西。你走进一家古董店,里面卖的全是清朝的各种木器:洗脚盆、抽屉、化妆盒、米箱、饭桶……你在一对雕花木橱前细细看那花的雕工。木橱的两扇门上写着对联,你唤那看店的小姐,「这对联,你们装错了。」小姐很不好意思地,将两扇门对调了。

渐渐要天黑了,你走进一家美容院。

「洗头?」

小姐把灰色*的袍子围在你脖子上,带你走到水池边的躺椅,要你躺下。你累极了,躺下来,头往后仰,然后闭上眼睛。一闭眼,父亲的身体和你的身体重迭,父亲的脸和你的脸重迭,你从他的眼睛望出去,又从天花板往下看见平躺的自己:喉间有一个洞,还插着管子;胸上手上连着管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而空洞,你漂在死亡的水面上,正要沈没的一剎那……受不了压力了你突然睁开眼睛,看见黑色*的水管布满整个天花板。

「不要动,」一双手从后面把你按下,「还没完。」

你试图放松,将紧绷的肩头放下,眼睛再度闭上……

现在临终中-阴-已降临在我身上

我将放弃一切攀缘、欲|望和执着

毫不散乱地进入教法的清晰觉察中

并把我的意识射入本觉的虚空中

当我离开这个血肉和合的躯体时

我将知道它是短暂的幻影

因此,把死亡的那一刻想成心灵的陌生边界区,一个无人的荒地,在它的一边。当我们终于从界定和主宰自己的身体中获得解脱时,一生的业相就整个结束了,但未来可能会产生的业却还没有开始结晶。

你洗脸,刷牙,擦-乳-液,梳头发,剪指甲。到厨房里,煎了两个蛋,烤了一片面包,一面吃早点,一面摊开报纸:伊拉克战事,苏丹战事,北韩核子危机,温室效应,煤矿爆炸,蓝绿对决,夫妻烧炭自杀……你走到阳台,看见一只孤单的老鹰在空中遨翔,速度很慢,风大猎猎地撑开它的翅膀,海面的落日挥霍无度地染红了海水。

睡前,你关了手机。

11

喂──今天好不好?

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要注意一下,我觉得她最近讲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月亮升到海面上的时候,你坐到计算机前,开始写:

我们的父亲,出生在一九一八年的冬天。

然后脑子一片空白,写不下去。你停下来,漫游似地想,一九一八年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战刚刚结束,俄国刚发生了革命,段祺瑞向日本借款,「欣然同意」将山东交给日本。日本大举进兵海参威。两千万人因流感而死,中国有全村全县死光的。那,是一个怎样的冬天啊。

我们不知道,这个出生在南岳衡山脚下的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湖南的冬天,很冷;下着大雪。孩子的家,家徒四壁。

我们不知道,七岁的父亲是怎么上学的。他怎么能够孤独地走两个小时的山路而不害怕?回到家时,天都黑了。

我们不知道,十六岁、稚气未脱的父亲是怎么向他的母亲辞别的;独生子,从此天涯漂泊,再也回不了头。

我们不知道,当他带着宪兵连在兵荒马乱中维持秩序,当敌人的炮火节节逼近时,他怎么还会在夜里读古文、念唐诗?

我们不知道,在一九五零年夏天,当他的船离开烽火焦黑的海南岛时,他是否已有预感,从此见不到那喊着他小名的母亲;是否已有预感,要等候四十年才能重新找回他留在家乡的长子?

我们不知道,当他,和我们的母亲,在往后的日子里,必须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将四个孩子养大成*人,当他们为我们的学费必须低声下气向邻居借贷的时候,是不是曾经脆弱过?是不是曾经想放弃?

我们记得父亲在灯下教我们背诵「陈情表」。念到高龄祖母无人奉养时,他自己流下眼泪。我们记得父亲在灯下教我们背诵「出师表」。他的眼睛总是湿的。

我们记得,当我们的母亲生病时,他如何在旁奉汤奉药,寸步不离。

我们记得他如何教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君子不欺暗室。我们记得他如何退回人们藏在礼盒底的红包,又如何将自己口袋里最后一迭微薄的钱给了比他更窘迫的朋友。

我们记得他的暴躁,我们记得他的固执,但是我们更记得他的温暖、他的仁厚。他的眼睛毫不迟疑地告诉你:父亲的爱,没有条件,没有尽头。

他和我们坚韧无比的母亲,在贫穷和战乱的狂风暴雨中撑起一面巨大的伞;撑着伞的手也许因为暴雨的重荷而颤抖,但是我们在伞下安全地长大,长大到有一天我们忽然发现:背诵「陈情表」,他其实是在教我们对人心存仁爱;背诵「出师表」,他其实是在教我们对社会心存责任。

兄弟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仁爱处人、忠诚处事,但是那撑着伞的人,要我们辞别,而且是永别。

人生本来就是旅程。夫妻、父子、父女一场,情再深,义再厚,也是电光石火,青草叶上一点露水,只是,在我们心中,有万分不舍:那撑伞的人啊,自己是离乱时代的孤儿,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别人。儿女的感恩、妻子的思念,他已惘然。我们只好相信:蜡烛烧完了,烛光,在我们心里,陪着我们,继续旅程。

在一条我们看不见、但是与我们的旅途平行的路上,爸爸,请慢慢走。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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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喂──今天好吗?心经写了吗?

太久没写字,很多字都不认得了。

试试看,你试试看。

这是他十六岁时离开的山沟沟里的家乡。「爱己」要他挑着两个罗筐到市场买菜,市场里刚好有人在招少年兵,他放下扁担就跟着走了。今天你们带他回来,刚好是七十年后。

两个人在门前挖井。一个人在地面上,接地面下那个人挖出来的泥土,泥土用一个辘轳拉上来,倾倒到一只竹畚箕里,两个满了,他就用扁担挑走。很重,他摇摇晃晃地走,肩头被扁担压出两条肉的深沟。地面下那个人,太深太黑了,看不见,只隐隐听见他咳嗽的声音,从井底传来。「缺水,」挑土的人气喘喘地说,「两个多月了。没水喝了。」

「你们两个人,」你问,「一天挣多少钱?」

「九十块,两个人分。」

「挖井危险啊,」你说,「有时会碰到沼气。」

那人笑笑,露出缺牙,「没办法啊。」

灰扑扑的客运车卷起一股尘土而来,停住,一个人背着一个花圈下了车。花圈都是纸扎的,金碧辉煌,艳丽无比,但是轻,背起来像个巨大的纸风车。乡人穿着洗得灰白的蓝布挂,破旧的鞋子布满尘土。

他的照片放在厅堂中央,苍蝇到处飞舞,黏在挽联上,猛一看以为是小楷。

大哥,那被历史绑架了的长子,唤你。「族长们,」他说,「要和你说话。」

你跟着他走到屋后,空地上已经围坐着一圈乡人。母亲也坐着,冰冷着脸。

像公审一样,一张小凳子,等着你去坐下。

女人蹲在地上洗菜,本来大声喧嚣的,现在安静下来。一种尴尬又紧张的气氛,连狗都不叫了。看起来辈份最高的乡人清清喉咙,吸了口烟,开始说话:「我们明白你们不想铺张的意思,但是我们认为既然回到家乡安葬,我们还是有我们的习俗同规矩。我们是要三天三夜的。不能没有道士道场,不能没有花鼓队,而且,家乡的习俗,儿女不能亲手埋了父母的,那骨灰要由八个人或者十二个人抬到山上去,要雇人的。不这么做就是违背家族传统。」

十几张脸孔,极其严肃地对着你,讨一个道理。十几张脸孔,黝黑的、劳苦的、满是生活磨难的脸孔,对着你。这些人,你心里说,都是他的族人。如果他十六岁那年没走,他就是这些人的伙伴了。

母亲寒着脸,说,「他也可以不回来。」你赶忙握紧她的手。

你极尽温柔地解释,佛事已在岛上做过,父亲一生反对繁文缛节,若要铺张,是违背他的意愿,你不敢相从。花鼓若是湘楚风俗,当然尊重。至于雇别人送上山,「对不起,作儿女的不舍得。我们要亲自捧着父亲的骨灰,用自己的手带他入土。」

「最后一次接触父亲的机会,我们不会以任何理由给任何别人代劳。」

你清朗地注视他们的眼睛,想从那古老的眼睛里看见父亲的神情。

这一天清晨,是他上山的日子。天灰灰的,竟然有点湿润的雨意。乡人奔走相告,苦旱之后,如望云霓。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你一滴眼泪都不掉。但是当司仪用湘音唱起「上──香」,你震惊了。那是他与「爱己」说话的声音,那是他教你念「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的腔调,那是他的湘楚之音。当司仪长长地唱「拜──」时,你深深跪下,眼泪决堤。是,千古以来,他们就一定是以这样悲怆的楚音招魂的: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归来归来,恐自遗灭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当他说闽南语而引得人们哈哈大笑时,当他说北京话而令人们面面相觑时,他为什么不曾为自己辩护:在这里,他的楚音与天地山川一样幽深,与苍天鬼神一样宏大?司仪的每一个音,都像父亲念「陈情表」的音,婉转凄楚,每一个音都重创你。此时此刻,你方才理解了他灵魂的漂泊,此时此刻,你方才明白他何以为「四郎探母」泪下,此时此刻你方才明白:他是真的回到家了。

花鼓队都是面带沧桑的中年妇女,一身素白,立在风中,衣袂飘扬。由远而近传来唢吶的声音,混着锣鼓。走得够近了,你看清了乐师,是十来个老人,戴着蓝布帽,穿着农民的蓝布挂,勾偻着背,铿锵铿锵吹打而来。那最老的,他们指给你看,是他的儿时玩伴。十六岁那年两个人一起去了市场,一个走了,一个回来。

天空飘起微微雨丝,湿润的空气混了泥土的气息。花鼓队开始上路,兄长捧着骨灰坛,你扶着母亲,两公里的路她坚持用走的。从很远就可以看见田埂上有人在奔跑,从红砖砌成的农舍跑出,往大路奔来,手里环抱着一大卷沉重的鞭炮。队伍经过田埂与大路的接口时,她也已跑到了路口,点起鞭炮,霹哩啪啦的炮声激起一阵浓烟。长孙在路口对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妇女跪下深深一拜。你远远看见,下一个田埂上又有人在奔跑。每一个路口都响起一阵明亮的炮声,一阵烟雾弥漫。两公里的路,此起彼落的鞭炮夹杂着「咚咚」鼓声,竟像是一种喜庆。到最后一个路口,鞭炮震耳响起,长孙跪在泥土中向村人行礼,在烟雾弥漫中,你终于知晓:对这山沟里的人而言,今天,村里走失的那个十六岁的孩子,终于回来了。七十年的天翻地覆、物换星移, 不过是一个下午去市场买菜的时间。

满山遍野茶树,盛开着花,满山遍野一片白花。你们扶着母亲走下山。她的鞋子裹了一层黄泥。「擦擦好吗?」兄弟问。「不要。」她的眼光看着远处的祝融山峰;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下山的路上你折了一支茶花,用手帕包起。泥土路上一只细长的蜥蜴正经过,你站到一边让路给牠,看着牠静静爬过,背上有一条火焰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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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4:有关茉莉花的

全文共 48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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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端庄美丽,大方得体;它,亭亭玉立, 如诗如画。它便是我的朋友——茉莉花。每当我在做作业的时候,它总在我的身旁,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茉莉花的茎细长而挺拔,碧绿碧绿的叶子上托着好几朵雪白的花朵以及咧开着小嘴的白色的蓓蕾,而花梗上长着一层绒毛,就象是婴儿的脸上细细的柔软的汗毛,花朵不大,但是滑腻、洁白,像精心雕琢的白玉。远远望去,茉莉花就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楚楚动人。

茉莉花一般在夏季开花。它刚长出花苞时,人们只能看见半开半合的萼片。而小小的花蕾却往往是藏而不露。萼片长到一定的程度,慢慢扩散,花便露了出来。这时的花蕾长得很快,不出几天就会慢慢开放。茉莉花的花朵寿命极短,开了一天后,它就会慢慢变红、变黄而脱落了。

虽然茉莉花的生命是那么短暂,但它的心灵是那么美丽沌洁。我看到了茉莉花使我想起了,交警叔叔和清洁工人。夏天,交警叔叔在指挥交通,热得满头大汗。清洁工人用自己的一双手,让世界变得更干净。

虽然茉莉花不及牡丹那么娇嫩红艳,芍药那样千姿百态,但它有着一种清高纯洁的品质。我爱茉莉花,爱那翠绿的叶子,爱那洁白的花朵,爱那诱人的清香,更爱它那清高纯洁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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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5:成熟是一棵会开花的树作文

全文共 94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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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棵,一棵由青涩走向成熟的树,一棵仅仅会开出零星花儿的树。

曾经,我喜欢出发,喜欢离开,喜欢一生中都能有新的梦想;曾经,我是个“唯美”主义者,喜欢幻想,幻想轰轰烈烈不平凡的生活;曾经,我渴望改变,变成一支娇艳的玫瑰,抑或一簇自由的蒲公英……

可是岁月真的好神奇,它可以改变故人容颜,可以抚平种种伤痕,甚至可以让一颗躁动的心安于静待成熟。对于我,一个还正享受青春年华的我,或许“成熟”一词显得太过沉重,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的绿叶要枯黄,我的花儿要飘落,可是我甘愿静静等待,等待着属于我的硕果,等待着硕果的成熟。

以前的我,认为成熟就是跨过十八岁的门槛,。现在我才知道,成熟不是看你的年龄有多大,而是看你的肩膀能挑起多重的责任。一个成熟的人应该有的或许是少一些愤愤不平,少一些恶语中伤,多一份宽容与理解。就像普希金所说:“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难过,不要忧伤,在愁苦的日子里心平气和,相信吧,幸福的一天终究会来临。”

以前的我,认为成熟就是不再依赖父母,不再任何事都遵从他们的意愿,希望快快长大摆脱他们的束缚。现在我才知道,在亲情上的成熟,更多时候像一种时光的倒流,长大了成熟了,却不知怎的,更想拉起他们粗糙的手掌,轻抚他们偷偷钻出的白发和岁月在脸上流逝的印痕。我害怕我的陪伴不能使时光停住脚步,可我更怕没有我的陪伴时光匆匆又匆匆,而那之后再多的后悔换来的成熟却并不是我想要的成熟。

以前的我,认为成熟就是不再爱看漫画,不再喜爱粉红色,不再想要拥有蓬蓬裙。现在我才知道,成熟并不是改变自己的喜好和性格种种所能拥有的。就像我依然幻想拥有任意门和竹蜻蜓,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美好愿望;就像我看到一件粉红色公主裙仍然会驻足,可我知道这已经不适合我;就像我还是很喜欢看小说和漫画,可我更愿意拿起已经被翻阅无数次的《席慕蓉散文集》,一纸文字,隽永悠长,何以解忧,唯有书香。

现在的我,喜欢停留,喜欢长久,喜欢岁月漂过后的颜色,喜欢静待冬雷夏雨,春华秋实,享受这种安定和缓慢的成长。

我不再渴望成为带刺的娇艳玫瑰,不再是“唯美”主义者,我选择成熟,选择面对现实不逃避,因为我知道我是一棵终会成熟的会开花的树,即使叶会飘零花会凋,我也相信时光逝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白日与黑夜反复地出现,让我成长为一棵,静默的会开花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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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6:我喜欢茉莉花

全文共 45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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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茉莉花,大家不会生疏吧?可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喜欢茉莉花。

我认识茉莉花是从妈妈的一张名片开始的。名片上写了几个大大的字:茉莉花文化传播公司。妈妈说,这是一个专门制作音乐的公司。为什么呢?原来,中国有许多地区的民歌中都有《茉莉花》,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在创作歌剧《图兰朵》中采用了中国江苏民歌《茉莉花》的旋律,因此,茉莉花成为了中国音乐的代表。

这时,我对茉莉花产生了好奇心,很想亲眼看一看茉莉花。但是,茉莉花生长在南方,我又不能只为看茉莉花坐飞机去南方,只好白认倒霉了。

终于有一天,妈妈从南方出差回来时,带给我一束茉莉花作为给我的礼物。我看了看茉莉花,啊!茉莉花真漂亮!碧绿的叶子,洁白无瑕的花蕾,娇嫩细腻的花瓣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清香。叶子是椭圆形的,翠绿欲滴,叶脉发白,清晰可数,叶片多得数不清。花朵从绿叶之间探出头来,显得十分小巧玲珑,精致可爱。它的花瓣层层分开,形成朵朵圆形的小白花……

茉莉花从不为人知,到被编成民歌,再到成为中国音乐的代表,它始终都在奉献,从不骄傲,茉莉花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榜样,我真喜欢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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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7: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全文共 68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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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欢出于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有人喜欢在寒风中怒放的梅花,有人喜欢“水中仙子”——水仙花,而我,却喜欢朴实无华的茉莉花

几片洁白无暇、晶莹剔透的、小巧玲珑的花瓣护着黄澄澄的花蕊,这便是茉莉,一朵毫不起眼的茉莉。

以前,我并不喜欢茉莉,只单纯的认为:茉莉,不过也是花而已,哪比得上那娇艳的牡丹呀!可有一件事使我改变了对茉莉的看法。

我6岁那年的夏天,下了一场大风雨。第二天,风停雨止后,我出去玩,发现地上一片狼藉,落叶撒了一地。当然,茉莉花也被刮落了。那时的我根本不心疼。过了一天,我再路过茉莉树前时,却惊奇的发现,前天被风刮落的茉莉花枝头上,竟又长出了几个晶莹如玉的花苞。我第一次被茉莉震撼了,继而喜欢上了她。

第二年的夏天,荷花摆出了婀娜的姿态,等待着人们称赞;美人蕉也穿上了红袍或黄裙,等人欣赏。在人们欣赏别的花的时候,我,却贪婪的允吸着茉莉花的清香。因为,那是能令我真正心旷神怡的花香。

茉莉也很有用处,可以用它泡茶喝,这可是很好的饮料,它具有清热解毒、芳香提神的功能。茉莉花和她的叶、根还可入药,花能开郁、避秽,叶能消肿解毒,根能理气、活血、安神镇痛。茉莉花还是人们喜爱的装饰品,“香惟清梦回时觉,花向美人头上开”,黎族姑娘们还爱用茉莉花装饰鬓发呢!我不知在哪儿曾见过一首诗,诗名叫《茉莉》:

小小茉莉花,

默默吐芳华。

纯洁如白雪,

丹心献大家

我反复念着这首诗,觉得茉莉果真是这样的,她把自己那冰清玉洁的心毫无保留的献给了大家,却默默无闻,她真应该是我学习的榜样啊!

茉莉花,你美丽,你温柔,你坚强!

我愿化做一朵茉莉花,默默地为人民服务,为人民做出贡献!

啊!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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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8:茉莉花作文400字

全文共 42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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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歌中正是描写了默默无闻,为人们奉献自我的茉莉花。

我家就有一盆茉莉花,它的年头可不少了。一到夏天,它便悄然开放,散发出迷人的芳香。茉莉花的叶子是深绿色的,一片片绿叶重叠在一起,可爱极了!茉莉花的枝干呈棕色,托起了一片片绿叶,把茉莉花衬托的更加美丽。

茉莉花总会有一段变色时期,这一段时期就是茉莉花的花瓣从紫色变为白色的阶段。一开始,茉莉花还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后来,慢慢地,花骨朵儿绽放了,变成了紫色的花仙子,散发出阵阵芳香,过几天,紫色的花瓣颜色渐渐变浅,最后变成了白色。随着开放时间的早晚,紫色的,浅紫的,白色的花朵开放枝头,若隐若现的清香萦绕鼻尖,让人忍不住走近看一看它的神奇,闻一闻它的芬芳。

我家这棵茉莉花一年可以开两次,虽然现在不是花期,但它给人们付出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可口的茉莉花茶;香香的茉莉手串;清新芬芳的空气……茉莉花,我永远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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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9:跪倒开花六年级650字作文

全文共 71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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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也有人说:“跪倒是懦夫的行为。”然而我家的向日葵,“跪倒开花”的精神却是我最欣赏的。

几年前,我家搬到了一个庭院里,这儿有一块荒地。爸爸决定用来养花。但是,种什么好呢?妈妈建议用来种一些三角梅、康乃馨之类的花,既大气又美观。而我却持否定的态度,总觉得种桂花或丁香花要好些,不仅香气浓,而且高雅。我们争论不下,就这样,这块地就这么荒着。春分将要过去,我们依然没主意。

直到有一天,电视上播放了一个节目,看着那漫山遍野的向日葵,那么灿烂,那么辉煌,那么惹眼,让人心中一亮。“就种向日葵吧!”我们齐声叫道。啊!这回大家总算是“志同道合”了。

我们开始行动了,到店里买种子。说来也巧,撒下种子后,便是绵绵春雨。不久,向日葵发芽、出苗了。看着它抽枝、开花,如一位文静优雅的公主,披金戴银,在风中迎着太阳翩翩起舞。我感到舒畅极了。

有一天夜晚,狂风大作,大雨倾盆。早晨,当我一如既往地来到葵花园里观赏葵花美景时,傻了眼:向日葵被风雨折腾得倒下了。我一看,向日葵全都从腰间折断了,大概没有成活的希望了吧?于是从那时起,我便不再去留意它。

大约一个星期后,我在不经意间发现,那些倒下的向日葵并没有萎缩,反而更加生机勃勃。它们多像那战场上的士兵啊!相互支撑着,安慰着,像正常的向日葵一样要坚强地活下去,尽管它是“跪倒”开花的,但我仍然激动不已。从我的脑海中,不禁荡起这么一首歌:“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我的眼睛迷茫了,忽然发现葵花开得更艳了,把院子点缀得金碧辉煌。

这种“跪倒”开花的自强不息精神告诉我:无论身处在多么艰难的环境下,都不能放弃生活,要奋力爬起,开出人生最美、最艳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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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0:写茉莉花的

全文共 35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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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阳台放着一盆茉莉花。茉莉花的叶、花和味都非常热人喜爱。

茉莉花的叶子是椭圆形的,碧绿碧绿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碧绿的叶子上滚动着亮晶晶的小水珠。在阳光下,那一片片绿叶绿得发亮。

茉莉花一般在5月~~10月才开花,7、8月间开花最多最大。在那一条条花蔓的顶端,长出了一个又一个小米粒左右的花骨朵。花骨朵越长越大,第二天,在那点缀着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的绿叶中,开满了两三朵白色的小花,又娇又嫩,又漂亮,层层叠叠的。茉莉花开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香味也越来越浓郁。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来一阵阵清香。我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茉莉花,细细地欣赏着,轻轻地闻着,我忍不住发出“花好香,好香”的赞叹声。

茉莉花有许多用处,可以泡甘甜可口的茶喝,还可以制造出茉莉花味的香水等等。

我爱茉莉花,爱那翠绿的叶子,爱那洁白的花朵,更爱那诱人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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