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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的相遇中学生原创小小说

全文共 75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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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冰凉的春雨滴落在我的脸庞,舒适中却带着一丝丝的哀伤,眼前的小树眨眼间已经参天,另一棵树旁,也有一个人站立,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引起了我的注意……

为何她的身影那么的熟悉?

原本稚嫩的脸庞因为岁月的磨砺变得有些成熟老练,也更加的漂亮了,以前的长发飘飘变为了现在干练的短发。

对方睁开了眼睛,楞了一下,露出了和当初一样的招牌式的微笑,挥了一下手“哟!还认识我么?

我的眼中有一片朦胧,嘴角微微上扬“二十年了,我请客。不过,看你如此清闲,你付款吧?”

“嘿,你不是也一样嘛。”

为何记忆那么的清晰?

咖啡厅内不知为何,今天人特别的少,少到只剩下我们两个。或许是因为春雨,使得人们纷纷回家收衣服了吧。

“两杯咖啡,一杯加糖,另一杯别加,就是我对面的,千万别加糖。”

“别听她的!都加。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

她翘起了二郎腿,眼角眯了起来“你不也一样么?话说为什么要淋着雨在那里微笑呢?不傻么?”

“你不也是一样么?因为那树啊,可是我们当初一起种的,它们和我们一样,长大了,繁盛了,为了一个约定彼此的在成长……”

一颗晶莹的水珠正在眼中凝结,依稀裂开了嘴角。

为何泪水那么的轻易滑落?

二十年前,树下,两个人就那样约定着,小孩子的约定,最纯真的记忆深处的约定。

“树种好了,我不就就要离开了,你会想起我么?”

“会的呀,离开了以后再见不就好了么?”

“也会啊,那我们约定了,等二十年后的今天,这树参天之后,就再次的来这里相遇,好么?”

“好啊!”

彼此看到彼此的表情,彼此笑出了声音,不知为何,那么开心的相聚,二十年的感情,眼中的泪水却总是忍不住滴落,像豆子一样,一颗一颗的滴落……

滴、滴、滴。

那棵树,经过春雨的洗礼,一滴滴玉珠从树叶上滑落。阳光洒下,经过叶片上的玉珠,反射出一片片耀眼的光辉。

二十年后,闭眼祈祷,双手合十,等待着我的朋友,再次与我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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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深山探宝图小小说

全文共 99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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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航370失踪。

从微博的图片中得知,国家文联组织24位画家赴马来西亚文化交流。图中那位花白长发的人怎么看象米哥,拿来放大镜细看,不敢相信。

拨通已调郑州的W书记电话,侧面询问:

“不是他,他不会去”!W书记说。

“那就好”!我一阵窃喜。

“他年前就走了”!W书记接着说。

“怎么回事?”我惊愕地吐出几个字,依然张着嘴巴。

W书记告诉我,他得病比较急,待W书记去时,已不行了。人走的如此匆忙,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拿出他赠我的《深山探宝图》水墨画,仔细端详,深山沟壑,氤氲雾障,一个人、向画外眺望。

他走了,留下墨宝,到另一个世界探宝去了。

米哥是京圈有名的画家。他和W书记是好朋友。我和他相识来自于W书记在市里工作期间的几次接触。

那时我和W书记共事。一日来了京客,长发披肩,大腹便便,宽大的白粗布衬衫,还是老式的手缲布鼻儿纽扣。胖胖的裤管掉着裆,黑色的尖口布鞋,白布袜子,乍看象鲁迅笔下的狂人。定睛再揣摩,倒是解放前文化圈中过来的疯而不癫的人。

开口“你好哇!”是皇城根儿的京腔。

吃饭倒是不讲究,荤素都行,酒也能呷上几口。

不唱歌,不跳舞,不打牌,倒是乐意陪你侃侃书画界那些事儿。

我带他去游景点,尽管讲的详尽,他倒不是很有趣,只说“我来过”。

在宾馆大堂,我让他看挂展的一位本地画家的《牡丹》作品,并介绍说,凭我印象笔耕十几年啦!

“不怎么的”!他漫不经心的评价。

介绍他看两幅市文联“家”们的字,你猜他怎么说?

“有笔无法”!

我私下给W书记议论

“这位老兄自恃才高啊”!

“文人相轻”。W书记说。

“你知道他的画在荣宝斋什么价位”?W书记问我。

“不知道,得个万儿八千?一幅,像四尺整张的”。我提劲儿说着半土不洋的“行”话。

“一平尺两万,不多”。W书记笑道。

我啧了啧舌头。

来了几次,人熟啦,说话随便了许多。有次在少林寺吃过素斋,我不客气的说:

“米哥,留幅墨宝啊”!

“行啊”!米哥爽快答应。

我立即找来笔墨纸砚,就在饭店的桌子上现场画了三幅《凤竹》,可惜都被好友们抢了。

他看我失意,笑笑说:“回去我给你画幅大的寄过来”!

“好!好”!人家给咱不沾亲、不带故,我嘴里附和着,认为他不过是敷衍而已。

谁知半个月后,他真的寄过来了幅画。我给W书记说:

“这米哥真是哥们”!

“他就是这种人,把钱看得很淡,别人以为他的画是宝,在他眼里只是抹了墨的纸而已”!w书记感慨道。

端详着《深山探宝图》,我长嗟:人生就是一场梦。

朦胧中,米哥在画中朝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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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公交车上小小说

全文共 98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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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喝了,已经喝醉了!” 新学年开学祝酒宴会上,年过五十不胜酒力的甄教授,抓狂逃出了宴会厅,踩着蛇形步伐晃悠到了菊花一路,扒上了38路公交车。

甄教授被灌得的确有点醉,他坐在后门后面的座位上,紧紧扒住座位扶手,晃动的公交车搅得他几次差点呕吐,都被他强忍着咽了回去。

云山站上来几位老人,座位坐满后仍有一位白发大妈没坐上位。座位上的一些年轻人,有的在装睡觉,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听音乐,都视而不见。甄教授看得坐不住了,心想年轻人不让座就我让座吧,相比白发大妈我还年轻,便站起来:“老人家,您到我这儿来坐吧!”

白发大妈坐了下来,感激地望着甄教授:“小伙子,谢谢你了!”

“哈哈哈哈老人家,我都年过五十了,还小伙子呢!”甄教授晕乎乎的喜乐。

“我七十多岁呢,在我面前,你不就是个小伙子吗?”白发大妈端着一副婉容赞许道:“不过你真的看不出来过了五十岁,这年龄了还能给人让座,确实是不容易哦!”

“老人家,我是个教育工作者,言传身教,首先自己要以身作则,上所施才能下所效嘛!将来也会有年轻人给我让座的。”甄教授紧抓住后门扶杆随车摇晃着强忍住不呕吐。

公交车上人越来越挤,车行驶到第三人民医院站,又上来几个孕妇和抱小孩的妇女,那些个装睡觉、玩手机、听音乐的年轻人,依然装作没看见,看来并不打算让座了。

见此情景,甄教授气得再也忍不住了,借着酒劲怒吼:“嗨!装睡觉、玩手机、听音乐的年轻人,没看到孕妇和带小孩的妇女吗?连我这五十岁的老头都让座了,你们怎么还无动于衷?难怪今年春晚岳云鹏的相声《忍不了》那么火,批的就是你们!你们也会老的,你们也有妻儿老小,到你家需要帮助的时候该怎么办?还不快点给孕妇和带小孩的妇女让座!”

“就是,全国文明城市的市民不应该这样,这是给我们城市丢脸啊!……”白发大妈和公交车上的其他乘客也纷纷附和谴责。

那些装睡觉、玩手机、听音乐的年轻人突然间被吼醒,脸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低斜的脑袋眼光撇望甄教授时都带着怨气,最后还是无奈的起身把座位让开……

车到水门桥,白发大妈笑容可掬的向正欲下车的甄教授祝福:“小伙子,你不是老头,你是个善人,会有好福报的!”

“老人家,谢谢您!” 白发大妈的祝福,如醒酒清泉把甄教授滋润得飘飘欲仙,甄教授惬意的吹着口哨迈步回家,似乎酒也醒了,走路也直线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在公交车上的上所施、下所效还算到位;他觉得自己真的还是个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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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三只小鸟小小说

全文共 111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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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千多年以前,在这个地方住着一些小国的国王。其中一个国王住在科特堡山上,他非常喜欢打猎。有一次,他带着他的猎手们走出城堡。这时,有三个少女在山脚下放牛,当这三个少女看见国王和他的侍从时,最年长的少女指着国王对另两个大声说:“喂!喂!除了他,我谁都不嫁。”第二位姑娘指着国王右边的那位,从山的另一边大声答话:“喂!喂!除了那一位,我谁都不嫁。”

这时,最小的少女指着国王左边的那位大声说:“喂!喂!除了他,我谁都不嫁。”其实,那两位都是大臣。她们的话全被国王听见了,他打猎回来就派人把那三个少女叫到自己跟前,问她们昨天在山脚下说了些什么。她们现在却不愿意说了,于是国王就问年纪最大的少女,她是不是想让他成为她的丈夫,她回答说:是的。然后,两位大臣娶了另外两个少女,因为她们三个都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做王后的那位,有着一头亚麻色的秀发。

那两位妹妹都没有孩子。一天,当国王不得不出门的时候,为了让王后高兴,他就请王后的妹妹来陪她,因为王后正赶上怀孕。后来,王后生了一个男孩,他身上带着一颗鲜红的痣。两个妹妹密谋要把那可爱的男孩扔进河里。当她们刚把他扔下河——我想这是条叫威瑟的河,一只小鸟飞到空中,唱道:

“他是否会死,

只有上帝才知道。

勇敢的男孩,

变成百合花吧。”

两个姨妈听到后,怕得要死,就急忙跑开了。国王回来后,她们对他说,王后生了只狗。国王就说:“这恐怕是命中注定的。”可是,住在河那边的一个渔夫把那个男孩捞了起来,当时他还有一口气。渔夫和妻子没有孩子,就收养了他。一年后,国王又出远门了,恰巧这时王后又生下一个男孩,那两个凶狠的妹妹又抱走孩子并扔到了河里。一只小鸟又飞到空中唱道:

“他是否会死,

只有上帝才知道。

勇敢的男孩,

变成百合花吧。”

国王回来时,她们对他说,王后又生了一只狗。国王还是回答:“这恐怕是命中注定的。”那渔夫又把男孩捞起来,并带回家去抚养了。

不久,国王又出门去了。这次王后生了个女儿,她也被那两个狠心的姨妈扔进了河里。小鸟又飞到空中唱道:

“她是否会死,

只有上帝才知道。

勇敢的女孩,

变成玫瑰花吧。”

国王回家时,她们对他说,王后这次生了只猫。国王终于生气了,命令把他的妻子关到监狱里去。王后在狱中呆了很久。

这些孩子们长大了。一次,老大跟其他几个男孩去捕鱼,他们不愿让他一起去,还说:“你这个捡来的孩子,走一边去。”

他十分伤心,就去问老渔夫是不是真的。老渔夫告诉他,他是有一次打鱼时,他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的。男孩说,那他要去找他的亲生父亲。渔夫请求他留下,他坚决不肯。最后,渔夫同意了他的要求,他便出发了。走了几天几夜,最后来到一条大河边,河边站着一位老太太在钓鱼。

“你好,大妈。”男孩说。

“谢谢。”老太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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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4:小小说写作方法攻略

全文共 74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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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托尔斯泰认为“小小说,这是训练作家最好的学校”,其优势在于“半瓣花上说人情”,即情节简单,出场人物少,取材广泛,叙事视角灵活。

小小说是形象思维的结晶,通过人物在故事中的言行来演绎事件、表达思想感情,所以在写作时必须匠心独运。

其基本写法如下。

一、虚拟身份,精心选用第一人称、第二人称或第三人称视角,找准叙事角度,触发灵感。

例如优秀习作《孙悟空的工作报告》的片段:“本人孙悟空,又名孙行者,男,出生于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出身贫寒。”作者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角度,从名著中挖掘与命题相匹配的意象,这样易于拉近与读者之间的距离,使得文章更具真实性,更加生动形象。

二、创设特定的情境。

在对人物形象进行定位之后,迫切需要寻找一个聚焦点。小小说可以以简单明了的一件事或者一个观点作为聚焦点。例如优秀习作《楚王的忏悔》的聚焦点就放在“流放屈原”一事上。

三、采用独白或对话的形式刻画人物形象,着重表露其深藏的心迹,同时发表看法,作出评论,直接抒发感情,借此表现小小说的主题。

具体操作方法为:可以适时在文中插入间接的心理描写、景物描写、细节描写等。例如优秀习作《愿景》的片段:“泪水从你的脸颊落下,落到火红的薛涛笺上,化为你无尽的诗情”“你的诗中流淌着对生命以及一切美好事物的向往,流淌着带着淡淡哀愁的愿景”“残阳如血,秋风萧瑟”……细节描写与主题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四、精心铺垫,设置悬念,最终达到“卒章显志”的目的。

在设置悬念时,需要注意以下事项:①设置悬念一定要有明确的目的,要在“疑问”和“曲折”中展示人物的性格或事件的意义。②设置悬念必须以事实为依据,做到适度、自然,不能脱离生活,不能故弄玄虚,不能出现漏洞。③一定要交代造成悬念的前提。没有必要的前提,故事就不会发生。前提交代清楚了,才会令读者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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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5:小小说守夜

全文共 108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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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鬼赵老六光荣牺牲了。

为表达对赌友的深切哀悼,雀友们决定由萧一执笔书写一副挽联:

老六踢腿追梦去

四方长城找谁圆

横批:少了一边!

写好后,萧一刘二和叶老三同赴灵堂祭奠,真真哭了个日月变色,山河倒流。最后承诺本着送雀友上路的义肝仁胆,晚上一齐为赵老六灵躯守夜

原本的一桌四方好汉如今一人抛三成了三缺其一了,让萧一刘二及叶老三无限的不舍和伤感,甚至都有些害怕:论年纪萧一最老,论体质赵老六最好,可如今体质最好年纪最小的赵老六一伸腿就去了,剩下他们三个谁能笑到最后呢?

这实再难以想家!赵老六原本也不该这么死的,他不就一点点什么心脏病么!

“也许当时我不碰的话,赵老六就自摸不了,赵老六既然自摸不了,就不至于那么激动,至多多输点钱罢了。”萧一想。他们三个都清楚当时的情景:

——赵老六由于久不开胡,早已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了,粗话已然说了千遍。这局好不容易叫胡,偏又叫个绝庄,七万桌上已出了三个,仅剩的一个还不知他们上手没有,转了几圈不见还老遭碰,害得他少摸几次牌,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赵老六不但不是泥人,反而是个猛夫。这下赵老六刚伸手去抓,又被叶三这老小子碰了,这老小子坐下首会气死人。好在叶三随即打出九条又被萧一碰了,所以这张牌又轮回赵老六手中。

赵老六摸起一看,哇靠!正是那张金七万!心下一激动,大喝一声:“七万自摸!!”身子陡然伸直那秃头向后一仰,竟然轰然倒地再也没了出入的气息……

“哎……”萧一叹道。

“哎……”旁边附叹道。

——晚上的守夜主题自然还是麻将,缺了的一角虽然躺在灵床上,可要补这个缺口的却大有人在。

说来也怪,自古相传守灵的赌钱时,坐在灵前(尸体)的手气最旺。当晚也是如此,但那个风水宝位归了萧一,早凭着这一神的特律大杀三方赢得钵满盆满了!

输钱的三家一百个不服,粗话夹着脏话便变得闹热起来。萧一打出一张三万,上家刘二大喝一声:“碰!”

“不能碰!”旁边有人忽然阻止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碰?我还偏就碰了你管怎么地?”刘二说道。

“麻将有这样打的么?现胡二五筒,再碰成单调了!”那人说完竟伸手阻止起来。

萧一和叶三光顾自己的牌,夜已深原也有些睡意便没注意谁在旁边说话。忽地看见一只穿着特大紫红衣袖的手伸到桌上抓牌,心下不觉一惊,不觉便顺着瞧去,但见一活脱脱的地主老财穿着光鲜的绸衣头戴官老爷的高帽俨然站在他们身边!

萧一和叶三但觉头皮一麻浑身一颤小腿便开始发抖。刘二发觉异常转头一看,大叫一声“鬼呀”转头就跄。

萧一和叶三当即醒悟,大叫一声紧随其后没命地跑去,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

厅堂外面是晒坪,坪沿是口池塘,当时是寒冬腊月。

寒冬腊月的后半夜的池塘惊呼,惊醒了一个村子的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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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6:义猫小小说

全文共 157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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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有七条命,有九条命,猫的生命力的确比狗强。毛色斑斓、状似猛虎的黄色黑纹公猫被主人的马蹄踩得肚裂肠出、鲜血喷涌,依然呜呜喵喵地不愿死去。吃斋念佛的苗翠玲在公猫呻吟了七天仍然喘气的情况下,把它抱回了家。苗翠玲把公猫的肠子胡乱塞进肚子,用缝衣服的针和扎麻袋的麻线把伤口粗针大线地缝上,并往伤口上撒了一些蜘蛛网上的尘灰,每天给些残汤剩饭,猫儿竟然日益强壮起来。

出于怜悯,苗翠玲收留了公猫。苗家的其他人则反对饲养一只光吃饭不干活的吃货。认为残汤剩饭让牛吃了可以犁地,让猪吃了可以长膘,猫吃了有啥用?苗翠玲不顾全家人反对,抱着猫上地干活、下厨做饭,甚至到观音大师面前诵经时,也让公猫卧其身旁。

春节过罢,苗翠玲所居地大旱,到了夏收,竟然没下一滴雨,百里之地,颗粒未收。苗家和当地人一样发生了吃饭难的问题,干的变成了稀的,野菜代替了粮食,吃了上顿没下顿。苗家把牛卖了,把猪卖了,依然弄不到粮食,全家人一致要求把公猫撵走。苗翠玲坚决反对,她宁肯自己饿着,也坚持把吃的东西让给公猫吃,奇迹就在这时发生了。

苗翠玲一家发现木楼上的两个升子有了粮食,有时是麦子、苞谷,有时是五谷杂粮。苗家把两个升子里的粮食磨成面粉吃了,第二天早上,两个升子里的粮食又满了。苗家人惊奇,他们想到了神话故事里的仙女和显灵的佛祖保佑着他们。他们趴在楼梯口想看看奇迹是怎样发生的。

天黑不久,公猫灵巧地从苗翠玲的炕上跳下,哧溜几窜就上了楼。公猫伏在升子旁的一只木柜上,闭上眼睛打呼噜,无数老鼠排列有序地从土墙的窟窿里钻了出来,走到升子旁,吐出嘴里的粮食又缩身而去。升子里的粮食越来越多,到天亮时,升子就满了。有天晚上,苗家人还发现,老鼠灰塌塌的趴了一楼板,公猫在老鼠前呜哩哇啦地叫着,其中有两只老鼠被同类从众鼠中拖了出来,咬得满身是血,却没敢叫出声来。苗家人惊呆了,他们知道一家人的吃食是公猫组织老鼠运来的。公猫还不时地召集会议,用残酷的手段惩罚那些拖延时间,消极怠工的老鼠。

苗家渡过了这场饥荒,对公猫的厌恶和敌意没有了,而且视为恩猫。

苗翠玲病了,医生说是肾病,是不治之症,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苗翠玲的家人听了,不啻是一声晴天霹雳。就是家境好的人,换一个肾都颇费周折。一个仅靠土地维持生计的庄户人家,换肾,而且要换两个肾,岂不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苗翠玲苦笑着说:“人啊,出生时给条命,临死时给个病,我都活了四十年了,得了绝症,是命,我认了。”家人说:“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换肾,你可是家中的顶梁柱啊!”苗翠玲说:“倾了家,荡了产能值多少钱,连一个肾的钱都不够,等死吧,早死早超生。”

一家人为换肾的事,为苗翠玲生死的事一筹莫展,愁断肝肠时,公猫却没了踪影。而且一连五天杳无音信。苗翠玲有时会念叨两声:“我的猫儿呢?我的猫儿哪里去了?”其他人则无心思询问公猫的去向。

第六天上午,公猫幽灵似地出现在了苗翠玲的炕头。公猫皮毛凌乱,一身泥尘,瘦骨显肋,嘴爪带血。苗翠玲抚摸着公猫说:“你呀,死到哪里去了?”公猫一张嘴,吐出一个绸包,苗翠玲打开绸包一看,绸包上有字,她不认识,但那绿得发光、绿得透亮的翡翠项链她却认得,公猫几天没见是为了寻找给她治病的资金。可这块翡翠源自何处,是偷是盗苗翠玲疑惑不解。她找人辨认绸子上的字得知,翡翠的主人是氐王妃子。而氐王妃子都是北周之前的事了,这是猫盗墓所得。墓在何处,距此多远,公猫缘何得知此墓中有无价翡翠均是弥天之谜。苗翠玲用卖翡翠的钱换了双肾,还新造了一院新房。全家人谁也不知公猫与翡翠的故事。

公猫在苗翠玲病好的第五年死去。苗翠玲在自家祖坟里为公猫做了千年古柏木的棺材,庄重地埋了,墓前立一碑,“义猫墓”。

公元一九六七年九月十八日省报载,某县某地修大寨田时发现一座氐王妃子墓,除价值连城的翡翠项链被盗外,其余东西都保存完整。氐王妃子墓距苗翠玲家四百六十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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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青涩的滋味小小说

全文共 149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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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峰他们升入初中时,初一年级开始是4个班,1班、2班主要是县城第二小学过来的孩子,3班、4班则以县城附近几个农村小学的孩子为主,也有二小的。后来增加的5班、6班主要是一小过来的孩子,瓜葛不大,没什么印象。

肖峰在初一(3)班,开学后被选为学习委员,班长是个女孩子,姓吴,叫吴志华。她父亲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开初肖峰并不知道。

后来有一次教导主任召集各班的学习委员开会,肖峰觉得读中学了,长大了,开这样的会很神圣,发言当然不能说土话了,于是肖峰用那十二分蹩脚的普通话发言,自然是结结巴巴,吴教导主任倒很鼓励。旁边是1班、2班的两个学习委员,两个丫头片子。肖峰发言时,她们俩不时的在下面小声议论,还有笑声。

这个会的内容是什么?肖峰发言说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两个丫头片子的笑声却深深地印在了肖峰的记忆中——那是一个敏感的年龄。事后想起来很不好意思,特别是知道教导主任是吴志华的父亲后。这一次的刺激影响了肖峰很长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肖峰都不大敢在大众广庭之下说话。

但谁又能想到,若干年后这样一个腼腆的孩子会成为大学课堂上滔滔不绝、受无数学生欢迎、以教书谋生的老师呢?

肖峰知道当时自己的发言、自己的普通话很烂,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害羞。但其实这一次也没有什么事,包括那俩丫头的笑声也并没有什么恶意。

十二、三岁的孩子慢慢有了对异性的好感,朦朦胧胧中就有了暗恋的情结。

很想看到她、很想与她说话,无数个晚上做了无数个梦,设想出了无数个交往的由头、无数个交往的情境。现实中却没有这个胆量,连抬眼正视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每逢肖峰他们3班班干部值周,到周末她会来收回袖章。这就是他们的交往,话就是一句,转瞬即过,而这一瞬的交往曾让肖峰记忆了好多年。

到初二下学期,她调到新设的重点班5班去了,听同学说是当教导主任的父亲走的关系。当时感觉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事,放现在,一个教导主任的孩子想到哪个班不可以?

只是她离开了3班,肖峰心疼。原来她就坐肖峰后面,尽管肖峰不敢正视她,但每天都能够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边。

她去5班后,肖峰就盼望每天能够做课间操。各班都在操场集合,肖峰能够偷偷地在人群中找到她、观察她。由于常常的偷窥,肖峰知道她颈脖左侧后面有一颗黑痣。

直到高中,他们都还同在新建一中。她没有去二中出乎肖峰的意料,也让肖峰暗暗高兴。高中时肖峰的班就在路边,有时拖课,肖峰能看到她从路上走过。这样,肖峰总是期待拖课,期待看一眼路过的她。

高中二年级时,肖峰还斗胆给她写过一封信,约她到电影院见面。但石沉大海,没有结果。

1984年,肖峰去新余读书。1986年后肖峰到县教育局报考自考,看到过两次她父亲。后来听说她复读了两三年,最终于1985年考取了南昌职业技术师范学院。

也许是心诚则灵吧,在她还没有毕业前,肖峰与她联系上了,通过一段时间的信。后来她到上海路湖坊中学实习,她有个同学父母就在肖峰的单位工作,她曾到肖峰工作的车间、宿舍找过肖峰,那天肖峰偏偏没有上班,不在单位,所以没有见面——这个痛也曾折磨肖峰很多年。

得知她找过肖峰之后,肖峰去湖坊中学找她,两人一同出来在现在的洛阳东路,那时的一条破烂的、人迹尚少的乡间土路上散步,走了很长一段路。遗憾的是,这时肖峰的自考还没有毕业,很有些自卑,总以为以后有时间,所以许多想说的话没有及时说出来,错过了倾吐心声的好机会,错过了追求心上人的好机会。

如果这次表达了自己的心曲,无论结果如何,肖峰不会至今常常感到深深遗憾。

她分配到新建一中当了几年英语老师,就离开江西去福建了。她那个同学也曾分配在肖峰他们单位的中学,后来也离开江西去广东了。从此音信杳无。

这就是命运?肖峰与她还有见面的机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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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楼上楼下小小说

全文共 118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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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某厂一幢职工宿舍楼,五层三个单元。第三单元住五类人,颇具代表性。“顶天”者炊事员,“立地”者退休工人,第四楼住厂房管处长。

处座嗜烟,喜欢立于阳台吞云吐雾,且可透过烟雾眺望管辖下之工厂楼群,又不让雾丝烟气滞留室内,影响家人身心,故而,他没置放烟灰缸于室,如此一来,楼外变成其大无比之烟灰缸。每当香烟烧罢一厘米余,由红而白的烟灰摇摇欲坠,他那洁白右手从嘴里取下烟来,再缓缓伸出栏杆外,中指稍稍一屈,随之轻轻一弹,立马,天女散灰,仙然飘下,于是乎,楼下三层分而享之。只是,不太平均,底层受之最多,靠窗桌上,常常铺就烟灰一层,手指一划,便成图案。处座夫人嗜花,阳台外置一溜花架,名花野花皆备,花盆二十有余。然,夫人每日浇水,不移花盆半毫,端起水盆,冲向花盆,直至盆满,方才罢休。脏水无缝不钻,奋然夺孔而出,姗姗而下,滴滴答答,声韵有致。有时,水滴成流,落于下层栏杆,脏水四溅,自然,分配仍不平均。三楼分享最多,常常阳台淌水;底楼抬望窗外,却是水雾蔽日。夫人还喜吐痰丢渣,每当需要,或嘴或手,或吐或抛,或手口并用,连吐带抛,于是乎,一道弧线凌空而下,楼下分别无雨受沐无沙却击。

第三层住位科长,还是处座直属。面对此状,心里不快,却仅笑笑。其妻则不,正朝楼上招呼,科座慌忙悟住妻嘴,拉妻入室,指指楼下,曰:“人家都不说你说什么?”科座初则忍,继则笑,后遂仿效,加入抛渣吐痰行列,一时间,人造渣雨数量大增,欲引起楼下呼吁,渔利罢了。

二楼住位科员,资格比处座还老,面对愈益浓烈之天外来物,忍无可忍,一日数次朝楼上吼,偶有戏言谑语:“上面的自觉点,我们下面活不出来了。”“不要以为高高在上,就可为所欲为。”然,上面依然故我,当没听见,造雨造雾不怠。是也者,楼外地面几成垃圾沟,大雨一来,全冲到退休老工人窗外。他气喘嘘嘘,去房管处反映,科长依然笑笑,指指楼上处座办公室。退休工人上楼找到处座,处座不无忿然:“一点小事也到上面来,下面干啥的?”退休工人自愧人微言轻,忍之再忍,遂边喘气边扫垃圾。

忽一日,顶楼炊事员屋里,暴发般响起高亢却近乎乱吼之歌声,全是时兴歌曲,乃炊事员和科员之大合唱,却常常跑调,又不同步,还没唱完,两人哈哈大笑,滚倒在地,楼板撞得“咚咚”响;时而载歌载舞,歌声舞步不一;时而对唱KALAOK,夜半方休;时而,麻将扒的“哗哗”响,输者脚板踏动如地震,通宵达旦;造“雨”造“雾”比四楼大有过之。此后,天天如此,日胜一日。

处座夫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天籁之音和天外来物,哪里忍得住,挺身而出,立于阳台,胸部露出栏外,引颈向上,吼道:

“‘火头军’,你莫得意,我老头还管着你。”

“火头军”嘻笑一声,答曰:“嫂子,我哪敢得意,我是向嫂子虚心学习。”

“哈哈,哈哈。”几人同声大笑。末了,更高的歌曲声重又响起。

数日后,四楼以下再不见无端飞来脏水和痰沫,整栋楼亦从此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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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9:张天师卖豆腐_小小说阅读

全文共 422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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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有个前因后果,都有个来龙去脉,老辈人说豆腐是鬼菜,为啥这么说呢?还得从五斗米道教创始人张天师说起。张天师在得道之前,有一段精彩的卖豆腐传说。

张天师原名张陵,得道后人们都叫他张道陵,是东汉沛国丰都人氏。传说在他十四五岁时,他在家乡一家私塾读书,他家不算富裕,离学堂较远,每天晚上下学回家,都是掌灯以后。有一天,他和同学们一起下学回家,半路上有一道小河的一片河滩,张陵看见河滩上起了一座房子,离老远就能看到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他觉得挺稀奇,往日是荒滩一片,怎么只一天的时间就盖起了一座房子?他用手指着那房子对同伴们说:"哎,谁家在河滩上盖了新房子?"

同伴们顺他指的方向看,都说:"胡说八道,那不是河滩么?哪有什么房子?"

"哎呀!你们没长眼睛啊?真真切切的房子,还亮着灯呢,你们偏说看不见,急死我了。"

"这个小子疯了,净说胡话,我们走,别理他。"一个伙伴说。

第二天早晨,他上学路过这里,看看河滩,怪了!真的没有房子。到了晚上放学回来,往河滩一望,真见鬼了!还有房子,窗口仍透出灯光。他又对伙伴们说:"今天你们看见了没有?河滩那边还有房子。"

一个同学伸手摸摸他的头说:"没发烧吧?咋净说胡话?说点儿什么不好。"

一连几天,晚上放学他都能看见河滩上的房子,别的同伴都看不见。他很纳闷河滩上的房子为啥别人看不见,自己能看见?咋早晨没有,晚上就有呢?这到底是咋回事?好奇感使还是孩子的张陵要去看个究竟,这天晚上放学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没与同学,们搭伴,自己独自往回走。当他又看到河滩的房子时,就朝着灯光走去。到跟前一看,确确实实是两间茅草屋,一间屋子里亮着灯光。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亮着灯的窗下,用舌尖儿舔破窗户纸儿,单眼吊线儿往里一瞧,呀!见一位花容月貌的少女正在秉灯夜读。只见那女子穿一件葱绿色的小袄,紫色的裙子,脸蛋儿别提有多红润了,就像是荷塘里刚刚绽放的荷花,白里透着红,红里含着白,虽然张陵还不懂得男欢女爱的事,可他觉得屋里的这位女子在他的眼里比画上的大美人还好看,像一朵鲜花似的让人看不够。他正在痴迷地看着,谁想到被那女子发现了,她转过脸来,抿嘴嫣然一笑说:"快进来吧,在外边偷看啥呀。大小伙子家,偷看人家闺女,也不知害羞!"

张陵在外窥视,被女子发现,自觉无趣,想偷偷溜走,可一转身发现那女子已到跟前,抓住张陵的手说:"论年龄,你是我的小弟,既来到姐姐这里,怎么也得进屋坐会儿。"说着就拉着张陵进了屋,进到屋里后,顿觉奇香扑鼻,神清气爽。女子携着张陵的手,莲步轻移,风情万种。她扶张陵坐下后,似有嗔怪地说:"姐姐在这儿等你多日了,你咋今晚才来?"

张陵疑惑地说:"姐姐?我不认得你呀,凭啥叫你姐姐?"

女子格格笑笑说:"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呀。你叫小张陵,是不?我叫胡玉玉,你就叫我胡姐姐好了,我自己在这儿读书 ,你来陪陪姐姐还不好吗?今晚你就别走了,和姐姐在一起玩耍几日也无妨。"

张陵毕竟是个懂事不多的孩子,几句话就给唬过去了。他也是见胡玉玉这位姐姐特别讨人喜爱,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依恋,非常愿意和她在一起,就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当晚就和胡玉玉住在了一起,胡玉玉把他搂在怀里,教他男女之间的那事儿,张陵初试云雨,就更加喜爱胡玉玉了。

话说张陵的父母见儿子整晚也没回来,心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问他的伙伴们,都说没与张陵一起回来。张家灯笼火把地到处找,哪里找得到。第二天到学堂、亲友家都找了个遍,仍不见踪影。同学们把河滩的怪事儿也向张家说了,一连几个晚上,张家都去河滩找, 也是没有踪迹。把他的父母急得整天哭哭啼啼。

有一日,张陵在胡玉玉的茅草屋里忽然哭了起来。胡玉玉哪知原委,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了?"

张陵说:"想我妈。"原来张陵从他娘肠子里爬出来,也没离开过娘,再说他才十四五岁的光景,一晃离开家十几天了,哪能不想家呢。胡玉玉扑哧一笑说:"哎,真没出息,都大小伙子了,还想妈呢!那今儿个你就回家吧,想姐姐时你就回来。"

张陵从南河滩走到家,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这么近,谁也找不到。张陵突然回来,父母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老母流着泪儿把儿子扳过来上上下下看个够,说:"我的儿啊!你可把妈想死了!这些天你到哪儿去了呀?"

张陵把如何看到南河滩有房子有灯光,那天晚上下学回来到那房子跟前去看个究竟,原来屋里有一年轻俊美的女子,留他在一起住的始末缘由一五一十地向父母述说了一遍。

父亲听后,想了一会儿说:"你见到那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她不可能是人,要不我们去河滩找你哪能找不到呢?也没见到有什么房屋。"

张陵说:"她怎么会不是人?她是人,她叫胡玉玉,让我叫她胡姐姐,她对我可好呢。"

父亲说:"我问你她有什么和我们不一样的事儿没有?"

张陵想了想说:"我就看到她晚上睡觉时,有两个火球儿在屋顶上下跳动,没见有别的。"

父亲说:"如果你再去时,见屋顶还有火球时,你就把你的嘴张开,用手把她的嘴捂住,对你会有好处的。"

张陵也不知道这样做有啥好处,也没多问,就把父亲的话记在心里了。过了几天,他就想胡玉玉了。到了晚上掌灯以后,他走出家门,望见了河滩上小屋的灯光,他也没向父母说一声就匆匆地跑过去了。他和胡玉玉亲热后,已经夜很深了。一会儿胡玉玉就睡着了,可张陵还没睡,等着那火球呢,过了一会儿,只见屋顶两个火球一上一下地跳动。他就按父亲的话把自己的嘴巴张开,伸手把胡玉玉张着的嘴捂住,只见两个火球儿"嗖"地一下落到了自己的嘴里,一下子又钻进了肚子里。这时,只听胡玉玉"啊"的一声惊叫,坐了起来。说:"这下你可把我给毁了,我修炼几百年的道行全完了!"胡玉玉边说边哭,哭得好悲切、好凄惨。张陵生来就是慈善的人,闯下了祸,不知所措。懊悔地哭着说:"原来有这么严重啊!我不该听我爹的话,要不我把球吐出来?"

胡玉玉说:"真是个孩子啊,哪还能吐出来呀?吐不出来了。罢罢罢!该我有这场劫难啊。我心爱的小张陵啊!实话告诉你吧,我本是一个狐仙,见你生来就有仙风道骨,还与我有一段注定的姻缘,所以我才千里迢迢来找你。算啦,不说了,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得走。"

张陵紧紧搂住她说:"你走了我咋办呀?我会想你的。"

胡玉玉泪水涟涟地说:"我给你一支笛子,一根浑铁棍。你若实在想我,才能去找我,得心诚。你从这里一直往西走,要经过深河、磴山、裂山才能到我住的地方。过深河时,你肯定过不去,那河很特别,鹅毛放里都沉下去。到时你就吹这支笛子,就会有人来接你。过裂山时,如果山要合上,你就用这个浑铁棍支一下,就会挺一会儿,加上你吃了我的两粒仙丹,你会成功的。好了,天就要亮了,我得走了。"说完就没影儿了。房子也没有了,张陵发现自己在空旷的河滩上。

张陵只好郁闷地回到家里,整天闷闷不乐,书也没心思念了,饮食渐减。到后来天天哭哭啼啼和父母说要去找胡玉玉,如同痴了一般。父母见他这样,心有不忍,一商量,与其这样,倒不如遂他心愿,也许能保住儿子,也就同意他去找胡玉玉了。

张陵从家里出来,就一直往西走,不知走了多少日夜。这一日,见前面横着一条河,只有两三丈宽,但深不可测。张陵捡起几片干树叶,投进河里,树叶在水面上打几个旋儿就沉下去了。他想,这可能就是胡玉玉说的那个深河了。他取出笛子胡乱地吹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从河对面走过来一位小伙子,走水面如履平地。到他面前深深作了个揖说:"姐夫,小弟奉命前来接你,我背你过河。"还没等张陵搭话,小伙子就已将他搭到背上。过河后,小伙子就不见了。

他继续往前走,晓行夜宿,饥餐渴饮,又不知走了多少时日,忽逢前面有座高山,路是用石条铺的,一蹬一蹬的,好像是靠在山上的一架梯子。他想,这就是蹬山了。他顺着石蹬往上爬,到山顶向西一望,他高兴极了,裂山就在眼前,一座山从中间裂开一道缝。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了,他忘记了疲劳,很快就来到裂山前,有一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他的面前说:"我的天师,老朽在此等你多日了,快过裂山。它是随日落合拢,随日出而裂开的,日头就要落山了。"

张陵听到老人叫他"天师"迷惑不解,刚想问问,老人上前一把将他推进裂山,他刚进去,山就"咔嚓,咔嚓"往一起合,他赶紧拿浑铁棍一支,把山支住了。一会儿,只听"嘎嘣"一声,铁棍断了,山就合上了,他顿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往前走,不知走了几个时辰,忽然前面出现了微弱的亮光,他朝着亮光走去,走到近前一看,奇怪,咋和南河滩那房子一模一样,他用舌尖舔破窗纸往里窥视,见屋里一女子正在秉灯读书,正是胡玉玉,她还是葱绿色小袄,紫色裙子,她转过脸来说:"夫君来了,在外看啥?快进来吧。"其情其景和上次一样。张陵进得屋来,二人叙罢离别思念之情,更觉亲近恩爱。住了几日,胡玉玉说:"我们一起过日子,也得想点营生,七仙女嫁与牛郎还纺线织布,白蛇嫁给许仙还开药铺呢。从明天起,我做豆腐你去卖吧。"

就这样,张陵第二天一觉醒来,胡玉玉已将豆腐做好,他就出去卖,一连数日都是这样,他也没见着豆腐是怎样做出来的。突然有一天,一位鹤发童颜,面目清癯的老人拽住张陵说:"你身上有妖气。"张陵说:"我的妻子是狐仙,不是妖怪。"

老人摇头说:"你的那位狐仙妻子被她父亲关在山里闭门修炼,不会见你的。这一个不是胡玉玉,是她父亲安排的女鬼。"

张陵说:"我不信。你凭什么说她是鬼?"

老头说:"你若不信,就把你的豆腐担子拿过来便知。"

张陵疑疑惑惑地把豆腐担子拿过来,老头拿过豆腐刀切开一块豆腐,只见豆腐块里边全是血。登时把张陵吓得目瞪口呆,六神无主,说:"老爷爷救我!"

老头说:"救你不难,实话跟你说,我是专程来搭救你的,不过你得答应做我的徒儿。我给你两把神砂,你马上回去,见到女鬼后,你就连喊“我张天师会捉妖”然后将神砂向女鬼打去,转身往回跑,一百步内不许回头。"

张陵说:"我记下了。但我想问一下,我为啥称“天师”?"

老头说:"这是你后来修就的结果,此刻你不必多问了,快回去打鬼去吧。"

张陵按照师父的话,回到家一看,没把他吓死。原来女鬼正把头摘下来放在柜子上梳呢。张陵高喊数声:"我张天师会捉妖。"接着将两把神砂打过去,转身就往回跑,跑出百步后回头一看,女鬼就在身后不远,女鬼把脑袋戴反了,身子朝前,脸面朝后,披头散发,赤面獠牙。不一会儿女鬼倒地变成一堆白骨。这时那位老人也赶到了,他却是道家的鼻祖老子李耳,他带张陵进山修道去了。后来,张陵创下了五斗米道,称为天师。张天师卖豆腐是他早年的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此后,道家也就不吃豆腐了,称豆腐为"鬼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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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0:魂断那溪小小说

全文共 146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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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初,农村实行了责任制,生活明显有所提高,邻里之间,朋友之间开始有了攀比。

农历四月中旬,到处都开始在插秧。符家山有个叫钟木生的人,四十三岁,中等个子,生得一副好筋骨,一天到晚充满活力。他家定于四月十二插秧,头一天他就去那溪放了很多套子,目的就是让大家吃上新鲜菜。因此很早很早就去那溪看套子。

他家离那溪大概有五里路,因急着要早点赶回来,一路上走得很快,到了山下天还没亮。他就坐装有套子的山下抽了一会烟 【套子装在山顶上】。天慢慢的亮起来了,山上到处都是锦鸡叫。特别在自己装套子的山脊上锦鸡特多。他从山下慢慢地往上爬,边走边弄出些响动【就是企图将锦鸡赶到“套子阵”里去,太快了锦鸡会飞走】。慢慢地往上爬,慢慢地往上赶,到了半山上他看见很多锦鸡就在前面,似乎知道后面有人,径往上走,不见有停留意思。

天麻麻亮了。 钟木生这时心里张了一耙宽,锦鸡都按照自己的意图统统走进了“套子阵”,不知今天要套多少只。他四脚四手往上爬,两眼盯着锦鸡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慢慢地到了“套子阵”边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说不定今天要创造一个伟大的奇迹,一下套它十几只,哈哈哈哈,今天就让大家吃一顿饱鸟肉。

钟木生正在心花怒放 ,浮想联翩之际,猛觉自己的双脚跟像是利刺扎了几下,耶,有点痛。于是他就停住了脚步,两眼看看脚边是怎么的,这不看还好,一看就魂都要吓掉。脚边的前后盘曲着两条五步蛇,每条足有三斤重,蛇头和自己拳头差不多。钟木生知道被五步蛇咬了不是儿戏啊,惊慌之余见即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扫视左下方有一块横墩,不敢多想,也没来得急细看,双腿微屈,一纵跳下去。他人还没站稳双脚又感觉像是利刺扎了。他低头一看“哎哟,我的妈呀”又是两条差不多大的五步蛇,各把他的脚跟咬了一口。

钟木生这时气得七窍生烟,好像清醒了很多,从背后“刀 卡子”里取出柴刀,一刀砍死一条,两刀砍死一双,四条大五步蛇被他四刀就砍死了。他心里非常恐惧,知道今天会死在这大山之中的。到山顶上去还有五十米,他大概不到三分钟就上去了,山顶上有一条小路可通符家山,他就睡在路边的平地方。

五步蛇是血液毒,被咬后要少动,要赶紧捆扎才能延缓毒液的流动。钟木生被四条五步蛇咬了,中毒很多。加上他砍蛇、爬坡活动量大时间长 毒液很快就流到了心脏。他感觉到呼吸困难,身上刺痛无力。不到两个小时脚跟到腿上肿得裤子都要胀破,浑身慢慢地变黑了。他清楚的知道离家太远了,自己是没办法走回去的。现在又是忙月,人人都在整田插秧,这荒山野岭不可能有人来,就只能希望家里来人找自己。

家里他老婆一大早就带十几个人去扯秧,见老公忙不回来,就自己做饭,,吃饭后一同去插秧,四五亩田今天要完成。老公不回来就不作靠,谁知道他被蛇咬得那么严重。钟木生度时如年,只盼有人来过路。一会迷迷糊糊睡了,一会被刺痛疼醒。 天慢慢的黑了下了,大概20点过了,天色都看不见了,路上有了“希刷希刷”声,近了才知道是烧炭的两个人,每人挑着一运炭,见到躺在路旁的钟木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两人放下自己的炭轮流将他背着,到符家山对面的山顶上,一直叫到有人答应,这才回去取自己的炭。

钟木生的家人和邻居十鸡个人点着火把来了,不由多想连忙抬起他直往医院送。太晚了,他在半路上就咽了气。

注;套子---用棕丝做成的套圈。专门用于捕捉野鸡或鸟。

新鲜菜---这里指没有吃过的或很少吃过的菜。

横墩---指山中有一块面积不大的平地。

刀卡子---用于别刀的木制卡子 。

2004年3月17日搜集整理

地点:七家溪

讲述;张洪秒,65岁,道士,从事职业性埋人。

流传:火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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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1:张皓宸小小说:身为一个胖子

全文共 1118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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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的公车可以等下一辆,要等位的餐厅也可以换一家,但决定人生轨迹的事,却经不起这番妥协。”

胖子的人生三大难题,早中晚吃什么,如何不运动也能减肥,以及减肥如何不减胸。圆圆在这三道题上困顿了许多年,均不得解,她打小最怕别人说她可爱,捏她的脸和肚子,还必须得表示友好,否则就会变成别人眼里不可爱的死胖子,被组团欺负。

她常跟我抱怨,每个胖子都不容易,这世界还给他们施加精神暴力。

要说我跟圆圆怎么认识的,得追溯到幼儿园大班。

她打小就是个胖墩儿,而我特别爱吃藕,我们第一天在幼儿园碰面,我就一口咬上了她的胳膊,于是她狂哭,事后我被我爹一顿揍。现在想来也觉得自己委屈,她的胳膊真的跟藕是一家的,长得实在太像了。

因为这一嘴,我跟圆圆结下了梁子,她抢我的馄饨,我抢她的蜡笔,两个人因为一些个破事儿每天哭一段不重样的交响曲,老师都没辙。后来非常不讨巧的 是,我爹妈换了单位,结果跟圆圆她妈成了同事,两家人在麻将桌上一来二去成了至交,他们把我跟圆圆放在一个宇宙飞船的拍照板后面,露出半个身子,大喊着, 笑一个,然后咔擦下了我今生最想销毁的一张照片。

圆圆很像个在太空站吃太好的宇航员,大气地占了半边儿,而我被挤得只露出了半张脸,还被挡了光,阴沉沉的那种,像是被她豢养的一只营养不良的外星人。

我情窦初开是在小学,当时学校因为我个儿高外加大眼睛皮肤又白,于是被选上当旗手,跟班花一起在每天的升降旗里,培养出了友达以上的暧昧。虽然当 时不懂爱,但我能肯定班花对我有意思,但尴尬的是处于变声期的我,声音特别像女孩子,于是常自我否定,班花对我会不会是出于一种姐妹的爱。

小学这六年,非常幸运的是我跟圆圆没分到过一个班,但不幸的是我妈说圆圆是女孩子,让我每天放学要手拉手陪她回家,一拉就拉到五年级,不光班花给 拉没了,就连同学们也因为我近墨者黑对我嗤之以鼻。我们年级是出了名的熊孩子集中营,男生都针对两种人,一种是胖子,比如圆圆,一种是娘娘腔,比如我,尽 管我几百万个憋屈,喉咙长这样他妈的又不怪我,但仍生活得小心翼翼,讲话都刻意装man压低十个调。那个时候,我跟圆圆受了不少欺负,但她好像对这些外来的伤害天生免疫,每天只关心校门口卖麻辣烫的阿婆摆没摆摊子,倒是我,愚钝又丧气,尤其是知道作业本上的脚印班花也有份贡献之后,还委屈地在操场抹了把泪。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圆圆用她庞大的身躯一下下踩在班花的本子上,把那些欺负我的人的书包丢到了校门口的喷水池里,然后拉着我逃逸的画面。尽管我最后还是被揍了,但仍然穷开心,这个平时只知道麻辣烫体重超标的胖姑娘,竟然能厚实地讲一回义气。

怎么说,像是打僵尸游戏里,兼具吐炸弹功能的坚果墙。

后来这堵墙,在初中被一个叫阮东升的高能帅哥炸毁了。

我们是全国第一批小升初参加军训的幸运儿,学校把我们拉到校外的一个基地,可能是当时的教官见到这么多小鲜肉太过兴奋,于是训得特别严谨,每天早 晨六点被号角吵醒,被子叠成豆腐块,然后上来就是两个小时军姿,两小时正步,吃饭靠抢,没有白开水供应,只有消暑的“十滴水”,喝那玩意跟喝一肚子铁锈差 不多。最残忍的是一表现不好,教官就打屁股,开始只打男生,后来男女混合双打。直到有一天,圆圆跳到一个教官身上,在他肩膀上留下一圈牙齿印,教官再也不 打了,改为一天四小时军姿,四小时正步,晚上再唱四小时军歌。

我拼死命埋汰她,“尼玛你懂这种心灵上的体罚有多痛苦吗?!”

圆圆盯着阮东升说,“我懂。”

圆圆去咬那个教官是因为气不过他踢阮东升的屁股,后来午饭争当值日员清理整个食堂的残羹,是为了能第一个进食堂把土豆烧牛肉抢给阮东升吃。被我发现她喝自来水解渴,这胖姑娘骗我说钱都买饮料花光了,又不想喝“十滴水”,其实是她把最爱的可乐都买给了阮东升。

我觉得她傻,对方再帅,再大鼻子长睫毛一米八,再对她笑起来脸上像挂着太阳,他又不瞎,怎么可能真心喜欢胖姑娘。

军训最后一天实枪射击,圆圆挤在阮东升旁边,像只雕依着它的杨兄弟,按标准言情片里,这个画面应该是洋溢着青春荷尔蒙与闪闪逆光的,但现实非常油腻,一个眼睛被挤在高挺的颧骨里,外加两坨丰满高原红的胖子,趴在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精瘦少年旁边,在对方子弹声声里,悄悄对他说,“东升同学,我喜欢你。”

在外人看来,此处配的台词应该是,“这声儿大的,哎哟我去。”

整个初中三年,圆圆上演了一本暗恋百科全书,那些玫瑰色的心情发表在知乎上绝对能成为最佳答案。阮东升对星盘特别有研究,夸张到别人还在看心理杂 志上的每月星座运程时,他就能指着人家的月亮太阳指点江山了,专业程度不亚于苏珊·米勒。圆圆为了搞研究,省了生活费买了好多专业书,目的是为了跟他有话 聊。阮东升喜欢用中性笔,于是圆圆也丢了钢笔改用中性笔,尤其爱用哈密瓜味道的,当时那些真彩的中性笔笔芯收集了一大盒子。阮东升一个大老爷们,偏偏爱吃 棒棒糖,圆圆就每天背一书包,碰到就塞一根给他。在大头贴最流行的时候,阮东升只要找来新的,圆圆就大吨位挡在所有人面前挑一张最帅的,贴到自己那个彩色的小本子上。那个时候吧,暗恋一个人,提到什么都拐着弯想到他身上,想让他知道,又不想让他知道,无比纠结,上学变得有意思起来,共同兴趣这个词儿不过都是为了接近对方的借口。

乱矫情。

直到初中,我妈都还叮嘱我多照顾圆圆,加上幼儿园咬了她胳膊,小学受了她帮忙,这辈子莫名就好像欠她点什么,于是我成了她的暗恋特助,专门负责帮 她干一切跑腿丢面子的事儿:肖楠,帮我去买支哈密瓜味道的笔芯;肖楠,帮我去买这个月的星座运势;肖楠,帮我买两根棒棒糖;肖楠,帮我找阮东升要一张他的 大头贴。

高中文理分班,阮东升学理去了一楼,我跟圆圆留在三楼,这天各一方的距离对圆圆来说就像活生生从祖国妈妈身上割了块儿地,当然她屈服不得,于是每节课课间都会拉着我去开水房打水,故意以慢放十倍速度路过阮东升他们班,看他在座位上安静看书睡觉听MP3,而我则在一群女生中间,举起一个Hello Kitty的水杯尴尬地接开水,后来实在忍不了了,我送了圆圆人生中第一个礼物,一个不锈钢杯子,超大容量的那种。

阮东升高中开始住校,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去食堂买了饭宅在寝室里,听他室友说,他活得就跟猫一样,以他的下铺为圆心,一米为半径画个圆,他准老实 地待在里面,神神叨叨地自说自话,偶尔看看全是英文的星象书。圆圆为了掌握他的动向,还专门派我带着棒棒糖去他们寝室跟他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偶尔再 指着北斗星算一卦,好不潇洒。

这还不算消停,阮东升平时研究星星也就算了,一沉稳的内向小哥竟然在高二进了辩论队,圆圆背着我也填了申请表,我那肖楠 两个大字儿写得比她自己的名字还漂亮。结果天不从人愿,我跟阮东升被分到反方,圆圆分到正方,辩论赛题目赫然写着“高中生该拥有爱情吗”,圆圆当然就“你 值得拥有”的slogan发表了一系列高谈阔论,我知道台下的同学诧异的原因是,这样一个先天资本残缺的厚重少女,在饱受冷眼之后,除了能拥有学校门口的炸鸡柳麻辣烫和烤串外,她是怎么能如此幸福地高喊该拥有爱情的。

我也不懂。

所以我当下忘记该成为阮东升队伍的搅屎棍,而磨刀霍霍向猪羊,操着我虽然变了声但仍然细到不行的嗓子跟圆圆辩论了起来。

“所有这些个单相思的小情小爱都是耍流氓,是挂着文艺皮囊的高级意淫,是24小时开屏的孔雀,全身都是笑话。”

圆圆气得高原红又冒了出来,她大吼,“对方辩友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压根没喜欢过谁,也无法体会一个人买KFC享受不了第二杯半价的忧伤,全世界都在过情人节,你还是单身的感受!”

“可笑!你身为一个毛没长齐的胖子,谈什么单身不单身,喝白水的时候非得去学别人喝卡路里高的饮料,你不知道太胖的话有占用公共资源的嫌疑吗,是什么人过什么节,为过儿童节你是不是还得专门去撞成个痴呆啊。”

“对方辩友你这是人身攻击。”

“我这是骂醒你,真当自己望夫石啊。”

圆圆一急,“对方辩友放屁!”

于是这场辩论在全场哄笑中结束,事后圆圆跟我绝交了一个礼拜,她说肖楠你个孙子,说话能带那么多比喻,没见你作文考过高分啊,于是我特别长脸地在期末考试里,作文拿了54分。

作文的题目是:我的胖友。

写的那叫一个催人泪下,800字里一半都在说因为跟青梅竹马的胖子朋友绝交后我的悔意,当着全班同学朗读完这篇作文后,圆圆息怒了,重新通过了我的QQ好友验证。

在这之后没少请她吃麻辣烫,还变本加厉地陪她暗恋阮东升,因为辩论赛上的表现,圆圆成了同学开玩笑的对象、PS素 材、课间的谈资,甚至还收到过好几次没署名的长篇情书,她都当做是玩笑扔掉了,感谢她的心宽体胖,才能一笑而过。高三那年,我跟圆圆约好,本来一起学美术 考艺术生,结果她临时放了我鸽子,转头勤勤恳恳地背书做模拟卷。因为她觉悟,这场暗恋停不了,她要跟阮东升考去同一所大学。看着圆圆每天吊着俩黑眼圈,又 因为压力太大,整个人肿了几个立方,作为革命战友我挺心疼的,尤其是我那时很笃定,身边这个胖子是没有幸福的,至少阮东升的世界里,根本容不下她。

拿毕业证那天,圆圆告诉我,她跟阮东升填了一个学校。

我回答,哦。

她说,我决定去跟他表白了。

她还是拉着我一起去的,远远就叫了阮东升的名字,经历了惨绝人寰的高考,这个精瘦的少年还是这么好看,我实诚,人家脸上的五官排兵布阵是有讲究的,我这等简装的屌丝修炼八百年也赶不上。

还没走到他身边,他就笑得灿如桃花。圆圆方寸大乱,明显挪动的步子慢了半拍,两颊的高原红又慢慢浮上来了,她咬紧下嘴唇。

“那个,我喜欢你!”阮东升脸也唰的红了。

我们现在距他大概两米零五十公分。

“啥?!”圆圆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嫌弃。

“……哦,那个……不是你,是你。”阮东升指着我说。

后来那天发生的事可以载入我人生史册,以至于长大后看过的所有玛丽苏韩剧和所有烧脑美剧,都不如这段情节精彩,那是我第一次被人表白。

“4月出生的白羊座,你的上升是天蝎,金星落在金牛座上,要天长地久的爱情,我落在双鱼座,要爱情不要面包,别说,我俩还挺搭的。”我记得当时在阮东升寝室,他帮我算星盘说过这段话,可我正咬着棒棒糖,满脑子都在回忆圆圆的金星落在哪。

搭来搭去,搭成了腐女眼中的佳话,常人眼里的笑话。

从此我再也联系不到圆圆。

一整个暑假她都刻意躲着我,几次去她家找她,她妈都说她不在,我妈质问我是不是欺负她了,我刚想辩解,莫名一阵愧疚涌上心头,圆圆这六年的暗恋,因为我,都付诸东流。

真是最可恨的欺辱。

最后一次去圆圆家找她的时候,他们的房子信息已经贴在了楼下的房产中介上,我妈说她那个从未出现的神秘老爸这些年在国外赚了大钱,仓促地把他们娘俩接走了。我上了QQ、空间、学校贴吧、所有一切能知道圆圆消息的地方,都杳无音讯。这女人太狠了,绝交好歹也留个言吧,至少让我知道,哪怕你从此讨厌我,至少我在你心里也留了个念想啊。

时间再一晃就到了大学,我如愿考上了美院,学的艺术设计,每天就是做女红、染布、剪纸、画油画,作业一大堆,全靠体力劳作,不比当年高考轻松。中间两次高中聚会我都去了,我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学艺术的,自然懂点审美,顶着一头黄色鬈毛,红色大衣吊裆裤出现在老同学中间,仍会被好事者拎出阮东升的事埋汰,我在人堆里扫视许久,都没看见那个熟悉的庞大身影,也没再听见她在我耳边唠叨。

这么大一团肉,竟突然就消失了。

该死。

大四毕业那年,大家都奔波于就业,大部分当初有鸿鹄之志开创新版图的同学最后都憋屈去了小公司做设计,每天在PS里 存下一个又一个“修”“二修”“三修”“最后修”“最最最最后修”“妈的绝对最后一次修”的图层,被客户折磨得不成人样。我是属于那种小时候被欺负惯了, 长大就绝不委曲求全的类型,所以一个招聘会都没跑,一封简历都没投,幻想等着最好的工作机会敲中自己。最后室友都找到工作实习了,就我无所事事,入不敷 出,又好面子不愿问我妈要生活费,后来无计可施,便把之前的作业在人潮涌动的天桥摆了个摊。躲避城管的同时,练就了一嘴推销功夫,大部分功绩多亏当年跟圆圆一起参加的几场辩论赛,在把最后一条扎染方巾卖出去后,那个说话带南方口音的顾客问我,他是房地产公司老板,愿不愿意去给他们做销售。

于是我由一个拥有伟大抱负的潮流少年变成了金牌售楼先生。

一做就是三年。

当时我们老板新的楼盘叫“霏红榭”,名字还是我给取的,一共修了三期主楼,还有大概二十户左右的小别墅,开盘第一天售楼中心就被挤爆了。其实当一个售楼先生真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如今大中国三步一个土豪,心情好的时候下楼买个菜的空当就捎上俩楼盘,圈地为王,坐地起价,钢筋混凝土秒杀浑身名牌的虚假繁荣。

那天我同事手里的小别墅被一个富婆连买了三套。

我见过那个买家,看上去比我年纪还小,一头棕色长鬈发,随手拎着一个黑色小手袋,即使半个身子被披巾裹着,也能看出那妖娆妩媚的小身板。不用说,大家心知肚明,这类女土豪在我这没少见,花着别人的钱,糟蹋着自己的爱。

可我压根没想到,她就是圆圆。

她连名带姓改了一个非常琼瑶的名字,夏芷凝,拗口,还是圆圆好听。只是她再也不圆了,纤瘦的身子,皮肤白里透红的,颧骨上的肉没了,露出一双粘着假睫毛的眼睛,我特别沮丧,问她,“你的高原红呢?”

我都快哭了。

圆圆手里点的烟已经烧到烟蒂,一口没吸,她用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戏谑地说,“别怕,姐不会抽,点着装逼的。”

我真的快哭出来了。

圆圆高三毕业后被他爸接去了美国,自己犯了六年的傻也该是时候醒了,于是斩却过往从头来过,结果到了美国才知道,妈妈没有跟过来的原因是,她爸美国的房子里住着另一个女人,最关键是还抱着一娃。她早猜到爸妈已经离婚,却没想过他爸开了挂进度如此之快,跟这一大一小每天冷眼吵闹着过了两年,她忍气吞声,终于崩溃,辍了学直接逃回老家找她妈。

可能是老天动了恻隐之心,圆圆二十一岁那年,在屡次减肥失败放任自流后,丧心病狂地让她在半年时间瘦了40斤,她妈心疼这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病,结果到了医院一查,除了血脂有点偏高外,一切正常。后来她越来越瘦,瘦成了怎么吃都不胖体质,几次回眸之间,竟然有点像稍微打了点折的宋慧乔。

时间跨度再往后拉两年,她跟妈妈说南方有家广告公司想签她做模特,于是拎着行李箱就贸然下来了,结果在酒席间被那个所谓的大老板非礼数次,一冲动,直接把桌上的叉子插进对方手背里,就是这么任性。

在被对方送了两耳刮子之后,圆圆成了南漂一族。

圆圆认识她现在的“老公”是在一个KTV里,对方穿着一身城乡结合的爆款,一看就是一内向的大龄理工男,圆圆起劲地非逼他边唱边跳《小苹果》,一个字都不能错,否则就罚酒,结果二人PK了所有广场舞金曲,喝得断了片儿。圆圆耷拉在理工男身上,嚷嚷着说她千杯不醉,理工男打电话叫车,她又呛他说这个点没司机接单的,结果不一会儿一辆法拉利停在他们跟前,上面下来一个立领风衣男,对着他就喊“老板”,圆圆没忍住胃里一口酒喷到人脸上。

第二天一早圆圆在头疼中醒来,理工男还在旁边睡觉,她侧过身,扯起被角遮住自己光滑的胸,然后发了漫长的一个呆。没人知道那静默的二十分钟她想了些什么,直到理工男醒后,从身后抱住了她。

他们好上了。

理工男对她的好特别实在,就是打扮她,衣服鞋子,各种名牌包包,估计小时候没少玩芭比娃娃,后来更是直接甩了张副卡给她,人不经常在身边,就换毛爷爷陪伴。

圆圆在我面前补妆,特别云淡风轻地说,“他说他是开餐厅发家的,但我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油烟味,他说他特别爱我,但我看见过,他手机里躺着他老婆的号码。这么多年我悟到对付男人最聪明的招术,就是别主动,伤身伤心。男女之间,总归是有条界线,跨过去,就不会自由了。”

我骂她,“认识你这么久,没见你这么贱过啊。”

她冷笑两声,“肖楠,我们都长大了,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胖子了,我的人生里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阮东升,我不会再要求任何一个人属于自己,不需要爱情,我要自由,你懂吗。很多时候,我们就是习惯依赖别人太多,就看不清如果自己一个人,能坚持多久了。”

而圆圆嘴里的自由,就是不用挤在窒息的一小截车厢里上班,不用看薪水决定中午吃超值套餐还是干脆热一个隔夜饭,就是可以摆脱手机的绑架,就是不用考虑对方怎么想。

就是假装自己爱他。

那个给她钱买楼的“老公”常年出差,我就见过他几次,果真如她描述长得颇为内向,话不投机半句多,唯一叫过我两次大名,还“N”“L”不分,叫得跟工藤新一的女友一样,内外在都不是一路人,想用一些美好的词汇在他身上都捉襟见肘。

跟圆圆重逢的第二年,我爹妈开启高级催婚模式,我一冲动咬牙用内部折扣价付了“霏红榭”小别墅的首付,专门把房证扫描给他们发过去,证明我现在过得很好,万事俱备,媳妇分分钟的事儿。

哦忘了说,我跟圆圆成了邻居。

一时间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有事没事约着一起吃饭、健身、泡温泉,她没有工作,但报了很多学习班,瑜伽烹饪拉丁舞阿拉伯语,每周的行事历满得比我们工薪阶层还要忙活。

圆圆每天出入小区跟走红毯似的,久了自然成了那些好事大妈的谈资,仇富仇得没一个好眼神,一个个见到圆圆都跟容嬷嬷附体一样,恨不得集体站队施展打小三拳。圆圆跟小时候一样心宽,丝毫不受影响,反正小区里名声再不济,出门拿着她那些VIP卡也能翻身做女皇。

说到VIP卡,大到精品店,小到连锁米粉店,圆圆所到之处均能享受店家五体投地的服务,可能是弥补她毕业后的不告而别,我也同样沾光走上了人生的VIP,只是出于曾经“情敌”的愤怒,我成了她的专用拎包员。

临近年底,某大牌会员内购,圆圆看中一个钱包,转身在挑骷髅头雨伞的时候,听到后面有点吵,店员正在解释,“这已经是顾客挑中的货品了,很抱歉啊是最后一个了”。圆圆放下雨伞走过去,看到一个烫着梨花头,妆容夸张的妹子,趾高气扬地说她喜欢,要买给男友做生日礼物。店员为难,圆圆倒是很大度地摆摆手说,“没事,她喜欢就给她吧”。结果那个梨花女在从头到脚打量了圆圆跟我一番后说,“没必要,搞得我不讲道理,我们看谁的VIP等级高就谁拿吧。”

店员说梨花女是白金卡的时候,她脸上的玻尿酸都要笑裂了,但刷出圆圆这个顶级黑卡客户,还转向问我们,看中的7件货品需不需要结账的时候,梨花女的笑僵在半空中。

我长那么大,从没有这样的时刻,似乎感受到心里有一支香槟“嘭”一声打开,泡沫四溅,空气里都是愉悦的香味,奥运会站上冠军领奖台,看着国旗升起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事后我跟圆圆都陷入沉思,她为啥要买一个女款钱包送男友。

到了圆圆的锥子脸姐妹生日宴,大家都对她的“老公”真容期待很久,但临近最后一刻,理工男放了鸽子,说人在香港回不来,以新款包包赔罪,圆圆气不 过,人不到就算了,最关键是这款包他之前已经送过了。她死要面子把我搬了出去假装她男友,我想也没想一口答应,我这奋力长了二十六年的脸和强劲的审美也是 时候派上用场了。

就在这个生日宴,我们又遇到了那个梨花女。

有时候真觉得我们是上帝创造出来的RPG游戏人物,明明开启了庞大世界观的地图,但注定要遇见的人,无论是在新手村还是BOSS的迷宫,也一定会遇见,六度人脉理论有时甚至可以打个折,通过一个人就能遇上老熟人。

当我们跟梨花女话中带刺地喝酒装熟时,她的男朋友来了,我看了一眼,心想完蛋,于是猛地低头刷起手机,担心圆圆尴尬,于是用余光瞟她,尼玛她正就着昏暗的灯光补妆。

阮东升现在的职业是古典占星师,某时尚杂志的星座专栏作家,这么多年未见,除了他鼻子变得更大五官更英挺外,身上仍然一如既往地弥漫着一股神经病气质。

他显然没认出圆圆,被身边一群锥子脸各种猛夸长得帅还一个劲地推脱“哪里哪里,都是女友漂亮,近朱者赤”。我保持低头的姿势,心里骂娘,你个死GAY耍什么花言巧语。

圆圆大气地主动伸手跟阮东升问好,还叫了他的名字,估计是场地的灯光太暗,阮东升仔细看了她好久,才有点眉目。明显能感觉到他挺拔的站姿瞬间缩得像是犯了错的小孩。

瘦了,这是阮东升磕磕巴巴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当然也看到了我,只是没想到我一整晚的局促最后都成了可笑的荒唐。我喝多了,跑到厕所里吐,吐到我觉得已经没办法正常走回包厢的时候,阮东升突然搀住了我。我好怕事隔多年后,他又跟我表白,妈蛋我真不是直女爱情终结者。在我俩推搡之间,他突然提起当年的事。

话语间,我只听到了几个重点,他说,他最讨厌喝可乐,但当时军训圆圆隔三差五就变出来一罐,他只能硬着头皮喝,他讨厌拍大头贴,但圆圆爱收集,于 是拍了很多,想把自己的照片撑满她一整本,他最讨厌用有香味的中性笔写作业,但为了让圆圆能闻到远远飘来的哈密瓜笔芯味道就想到他,呛了自己好几个学期, 他为了知道圆圆的星盘,还大费周章地接近我。他老早就喜欢这个胖子了,但总觉得她把自己当哥们,就连最后挣扎了许久在毕业操场的告白,也因为最后那点走失 的信心而变成一个乌龙。

“哥们,你真他妈玩死我了。”我扶住走廊的墙壁,想趴到他身上再吐一次。

“我以为你们会当玩笑,笑笑就过了的,其实后来我想找你说清楚来着,但很多事,就欠一个机会。”

“滚你大爷的,这词儿是那些打胎青春电影教你的吗,我们的青春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你喜欢她,你就说啊,她那个时候胖成那个鬼样子,往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没人要她,你稳赢的。”我情绪激动,胃里翻江倒海。

“我一直以为她喜欢你的。”

我愣住,终于忍不住,吐了一摊胃液出来,真的太难受了,此时千言万语竟无法成段说出,只能苦笑道,“爱,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们把它弄复杂了。”

这真是我这辈子说过最娘炮的一句话。

后来吧,圆圆跟梨花女上演各种宫心计,梨花女在哪里美容,她就去哪,跟阮东升去哪个超市逛街,她就拉上我推着车买买买,就连他们去哪里旅行,她也屁颠屁颠地跟着飞过去。我呛她这是何必呢,不是已经不在乎爱情了吗。圆圆翻着白眼说,我就想知道,这女人到底啥能耐,能把阮东升扳直了。我没有搭话。

一个月后,圆圆的副卡突然失效了,理工男人间蒸发,电话关机,到这时圆圆才醒悟,她根本不知道能如何联系上他。圆圆想把三套别墅卖一套兑现,结果 我去公司一查,户主根本不是她,更戏剧的是,后来这三套房子也充公了。没人知道理工男在香港做了什么,总之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所有财产瞬间化为糖衣,食 不果腹。

断了经济来源,圆圆现了原形,七夕节那天去阮东升和梨花女常去的餐厅当电灯泡,又见证了他向梨花女求婚的全过程,偃旗息鼓过了一段特别颓丧的日子,每天就以酒精麻痹神经,大脑浑浑噩噩全是过往片段。

就连我这个青梅竹马,只能暂时接济她,把二楼的房间腾出来给她住,对于心理上的督导,全然束手无策。她的性子我太了解了,骂没用,打不听,她心里自有一个权衡利弊的天平,什么时候倾倒,什么时候保持平稳,所有怪力乱神学术上解决不了的心思,她都能自我消化。

她买了好多时尚杂志,阮东升写的那些专栏她都认真拜读且批注过,偶尔还会跟我讨论,提出质疑,因为说到底,她也是研读过星相学的人。除了看杂志的时间,她都一个人闷在家里喝酒,不怎么进食,于是越发消瘦,瘦到见她顶着一颗大头我都会心疼她的脖子。

终于在她第三次醉在711门口时,阮东升把她扶了起来。圆圆瘦小的身子被他包在大衣里,贴近他胸膛,心安稳许多,她把袖子艰难地撩起来,露出胳膊肘上一圈圈白色的纹路。

她兀自说:“这是每个胖子瘦下来后留下的证据,跟妊娠纹一样,很多是吧。你越想忘记,就越记得清楚,就跟人一样,拼命喜欢的时候放在心里,想念的时候,就一直放在脑子里。你想从头来过,想否认以前的一切,不可能,回忆就是最大的证据。”

那晚阮东升听着圆圆的碎碎念,一直把她护在怀里,保持沉默。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阮东升都像单身贵族一样守在圆圆身边,陪她卖掉家里堆成山的包包,帮她介绍了一份还算轻松的文秘工作,也是第一次带她去这个城市的边边角走了走,以至于圆圆全然忘了,他家里还有个不入法眼的未婚妻。

圆圆问过阮东升,到底喜欢梨花女什么,他说,真实,特别真,就跟当初的圆圆一样。

听到这里圆圆眼睛就红了,他们两人端着一罐德国黑啤酒坐在日落的江边,不时有过往的江轮鸣笛,美好得像是一幅油画。

“我真喜欢过你。”阮东升说,那个“过”字也真的特别刺耳。

“少来,你少不更事的时候,就喜欢过肖楠吧。”圆圆笑着说,远方的我躺枪。

阮东升心弦一紧,掏空心思讲了大实话,过去那些一点一滴的暗恋都串成线索,一路身经百战坚挺到现在,给了圆圆实在的一耳光。

圆圆因为太生气把啤酒罐捏得变了形,啤酒洒满了一手,阮东升刚想制止,她一股脑把罐子丢到江里去,然后拎起小包撇下阮东升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晚我去找圆圆,跟她吵了本世纪最大的一次架,估计一辈子吵架的巅峰也就如此了。

圆圆红着脸大吼,“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爱情,爱情就是狗屁,生理功能失调,人格魅力丧失才需要的东西!”

“你被陆琪洗脑了吗,要做独立女性,当年那个为爱骁勇善战,恨不得在娘胎里就鼓吹爱情的人死了吗。你根本不喜欢那个理工男,非得把自己活成个小三,在乌托邦里过得安稳,何必呢!你不在乎那钱,我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你。”

恍然间回到当时那场辩论赛,我们身后巨大的幕布上,投影着辩论主题:“高中生该拥有爱情吗”。站在我对面的圆圆,正在面红耳赤地喊着,她需要爱,非常非常需要。

保持这样的节奏,我们大吵三百回合,从白天吵到黑夜,直到我把矛头指向阮东升,说他已经去民政局跟别人扯了证,她的情绪突然峰回路转,像世界杯赛场上的球员,冷不丁把球踢进了自己的球门。

“好啊!你不需要我,我不需要你,喜欢一个人能喜欢到这般独立,那都是放屁,我没那么大能耐,我也不可能被你伤害了,还跟没事人一样,能用时间磨 平的都不叫伤口,那叫记性不好。说真正的放下是不动声色?删掉号码?妈的,我又不是菩萨,你离开后过得比我还好,我就不甘心。我需要你待在我身边,需要时 时刻刻感受到你在乎我,爱我,需要你带给我很多很多,我想把对你的所有欲望都写在脸上,我他妈憋不住,我也受不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喜欢得不 够实在,结果你说你在我最喜欢你的时候,偷偷喜欢我,滚大爷的,我不干了!”

带着脏字的一番话说完,圆圆眼圈就红了。

“对方辩友,你赢了。”我缴械投降。

听完这话,圆圆捂住脸,放声哭了出来,最让我心软的是,她的脸颊开始泛起潮红,那个高原红胖子回来了。

想起我给阮东升打电话那天,看到圆圆seven门口酗酒,在电话里我把圆圆从初中开始的暗恋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从星盘上来看,他们还是挺配的,只是金星落在天秤上的她,少了一份承担,落在双鱼上的他,又少了分勇气。我告诉他seven的地址,就当帮忙,让他找她去。

错过的公车可以等下一辆,要等位的餐厅也可以换一家,但决定人生轨迹的事,却经不起这番妥协,从一而终的道理自己都懂,但做不到,努力也不见得好,所以有时候,不怪世界不给回声,只怪自己喊得还不够响。

这个故事暂且到这里画上句号,你也许会骂句娘质问我,后来呢?后来,或许圆圆的“老公”又出现了,或许她跟阮东升在一起了,或许她在阮东升和梨花女的婚礼上悄悄抹了泪,或许她又不告而别,消失在这座充满戾气的城市里。

其实,很多“后来”对我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每个故事都需要一个结局,但没有结局的,我们把它叫做人生。

上高一的时候,我们班来了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英语老师,思想特别前卫,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在课上说,如果将来,你们要和女朋友分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谁对谁错,作为男人的你们一定要和女孩说一句: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当时听完这话我深有感触。

思绪回到第一次碰见长得像藕的胖纸圆圆,再往后,帮我出气的她,爱吃麻辣烫的她,喜欢阮东升喜欢到失心疯的她,还有收到我给她写的情书以为是别人恶作剧的她,好多好多的她,跟我在一起的她,我喜欢的她。

突然很想把老师那句话改一改:如果将来,你们要和喜欢很久的人告别,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谁对谁错,作为男人的你们一定要和女孩说一句:很抱歉,喜欢了你这么长时间。

此时此刻,就成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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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2:混沌小小说

全文共 96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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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是从太空坠落,被剥落的不舍依旧隐隐作痛。就这么去了吗?似有些不甘,所以努力扯一把空中的云彩,那无根的东西却是一种湿漉漉、空落落,无依无靠。

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让我去那么个叫做什么“尘世”的地方。至于怎么个好啊,也不记得了,反正曾经熟悉的东西就好。

耳畔的凉风飕飕,我不愿相信这么快就下了“奈何桥”。怎么,我竟然生出了耳朵,竟然生出了知觉。不要啊,那燥杂的尘音就是是非,知觉就是尘缘的苦恼。

失去重心的感觉非常不好,我正在一点点被剥落。那个孟婆咋这么不识相,端着一钵无味的东西,说什么“来也要喝,去也要喝。”这里就是分水岭吗?我还没和相与告别。

好象是从高空坠落,若干年后,乘飞机时,再次领略到这种感觉。

坠落,不可挽回地坠落,记忆似乎越来越遥远。蜕变的肉体感觉到冷,想求点水喝。另一个我却抗议地大声说:“不要,我不要喝那个尘世的浑浊。”

“阿弥陀佛,这小东西已有舍求之望,看来已渐入世俗了,呵呵”。

这无情的笑声给了我生米成熟饭的无望。我恨啊,就是他让我来尘世走一遭,让我到凡间体验几十年的险恶和欲望。

我抗议。

“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淫欲情色自有些滋味,去吧。”他神圣不可侵犯地说道。我再次抗议,他毫无情面地朝我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我好象一下子从太空坠落……

我嚎啕大哭,为剥落的隐痛,为人世的险恶,更多的是不甘。后来我才知道,不甘和无奈也是尘间的味道,我经历了好多。想当初又何必为此而号啕呢?

“生啦,生啦。”我分明听到这带有几分欣喜的呼叫。

我哭却有人笑,是我首次尝到的尘世险恶。

我在高空盘旋时还是有过选择的呀,看到那个为生产而挣扎的夫人有几分善相才着了魂魄。那夫人拍拍我发青的屁股,娇嗔地笑到,这孽障前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这一脚给阎王踢的。

我坚持不喝那尘世的浑浊,可经不住那夫人温言的诱惑,一滴,又一滴,那浑浊浸入并温暖着我清洁如白云的心和肝。

我渐渐依恋着她,且任她摆布。她把我放到簸箕里,“冰凉”。这是我第一次感受世态炎凉。又放到台称上,“4月14日,6斤8两。”她记下了这个重量,当然我更要记住,这是我人之初的里程碑哦。

再后来,我就不做那无为的哭了,相反还迎合着那夫人露出没牙齿的嘴巴一笑。

哦,从几何时,这笑里多了几分献媚。我心感痛楚,却也无力改变。随着那夫人的一声赞叹,我知道离合悲欢,兴衰际遇、淫欲情色的尘世行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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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3:疯娘小小说

全文共 437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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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前,有个年轻的女子流落到我们村,蓬头垢面,见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讳地当众小便。因此,村里的媳妇们常对着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妇还上前踹几脚,叫她“滚远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着在村里转悠

那时,我父亲已有35岁。他曾在石料场干活被机器绞断了左手,又因家穷,一直没娶媳妇。奶奶见那女子还有几分姿色,就动了心思,决定收下她给我父亲做媳妇,给我家“续上香火”。父亲虽老大不情愿,但看着家里这番光景,咬咬牙还是答应了。结果,父亲一分未花,就当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时候,奶奶抱着我,瘪着没剩几颗牙的嘴欣喜地说:“这疯婆娘,还给我生了个带把儿的孙子”。只是,我一生下来,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从不让娘靠近。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给,给我……”奶奶没理她。我那么小,像个肉嘟嘟,万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么办?毕竟,娘是个疯子。每当娘有抱我的请求时,奶奶总瞪起眼睛训她:“你别想抱孩子,我不会给你的。要是我发现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撵走。”奶奶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儿含糊的意思。娘听懂了,满脸的惶恐,每次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尽管娘的奶胀得厉害,可我没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奶奶说娘的奶水里有“神经病”,要是传染给我就麻烦了。

那时,我家依然在贫困的泥潭里挣扎。特别是添了娘和我后。奶奶决定把娘撵走,因为娘不但在家吃“闲饭”,时不时还惹是生非。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锅饭,亲手给娘添了一大碗,说:“媳妇儿,这个家太穷了,婆婆对不起你。你吃完这碗饭,就去找个富点儿的人家过日子,以后也不准来了,啊?”娘刚扒拉一大团饭在口里,听了奶奶下的“逐客令”。显得非常吃惊,一团饭就在嘴里凝滞了。娘望着奶奶怀中的我,口齿不清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脸,拿出威严的家长作风厉声吼道:“你这个疯婆娘,犟什么犟,犟下去没你的好果子吃。你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的,我收留了你两年了,你还要怎么样?吃完饭就走,听到没有?”说完奶奶从门后拿出一柄锄,像佘太君的龙头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发出一声响。娘吓了一大跳,怯怯地看着婆婆,又慢慢低下头去看面前的饭碗,有泪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饭上。在奶奶逼视下,娘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举动,她将碗中的饭分了一大半给另一只空碗,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

奶奶呆了,原来,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饭,只求别赶她走。奶奶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几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强硬态度也是装出来的。奶奶别过头,生生地将热泪憋了回去,然后重新板起了脸说:“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娘似乎绝望了,连那半碗饭也没吃,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却长时间站在门前不走。奶奶硬着心肠说:“你走,你走,不要回头。”娘反而走拢来,一双手伸向婆婆怀里,原来,娘想抱抱我。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襁褓中的我递给了娘。娘第一次将我搂在怀里,咧开嘴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奶奶却如临大敌,两手在我身下接着,生怕娘的疯劲一上来,将我像扔垃圾一样丢掉。娘抱我的时间不足三分钟,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夺了过去,然后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当我懵懵懂懂地晓事时,我才发现,除了我,别的小伙伴都有娘。我找父亲要,找奶奶要,他们说,你娘死了。可小伙伴却告诉我:“你娘是疯子,被你奶奶赶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还我娘,还骂她是“狼外婆”,甚至将她端给我的饭菜泼了一地。那时我还没有“疯”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长什么样?还活着吗?没想到,在我六岁那年,离家5年的娘居然回来了。那天,几个小伙伴飞也似的跑来报信:“小树,快去看,你娘回来了,你的疯娘回来了。”我喜得屁颠屁颠的,撒腿就往外跑,父亲奶奶随着我也追了出来。这是我有记忆后第一次看到娘。她还是破衣烂衫,头发上还有些枯黄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哪个草堆里过的夜。娘不敢进家门,却面对着我家,坐在村前稻场的石磙上,手里还拿着个脏兮兮的气球。当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时,她急切地从我们中间搜寻她的儿子。娘终于盯住我,死死地盯住我,咧着嘴叫我:“小树……球……球”她站起来,不停地扬着手中的气球,讨好地往我怀里塞。我却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我大失所望,没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这样一副形象。一个小伙伴在一旁起哄说:“小树,你现在知道疯子是什么样了吧?就是你娘这样的。”

我气愤地对小伙伴说:“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疯子,你娘才是这个样子。”我扭头就跑了。这个疯娘我不要了。奶奶和父亲却把娘领进了门。当年,奶奶撵走娘后,她的良心受到了拷问,随着一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来,所以主动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乐意,因为娘丢了我的面子。

我从没给娘好脸色看,从没跟她主动说过话,更没有喊她一声“娘”,我们之间的交流是以我“吼”为主,娘是绝不敢顶嘴的。

家里不能白养着娘,奶奶决定训练娘做些杂活。下地劳动时,奶奶就带着娘出去“观摩”,稍不听话就要挨打。

过了些日子,奶奶以为娘已被自己训练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单独出去割猪草。没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时就割了两筐“猪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里正生浆拔穗的稻谷。奶奶气急败坏地骂她“疯婆娘谷草不分……”奶奶正想着如何善后时,稻田的主人找来了,竟说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三丈,当着人家的面拿出根棒槌一下敲在娘的后腰上,说:“打死你这个疯婆娘,你给老娘些……”

娘虽疯,疼还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着奶奶的棒槌,口里不停地发出“别、别……”的哀号。最后,人家看不过眼,主动说“算了,我们不追究了。以后把她看严点就是……”这场风波平息后,娘歪在地上抽泣着。我鄙夷地对她说:“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个猪。”话音刚落,我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奶奶瞪着眼骂我:“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的?再怎么着,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我没有这样的傻疯娘!”

“嗬,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我不打你!”奶奶又举起巴掌,这时只见娘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横在我和奶奶中间,娘指着自己的头,“打我、打我”地叫着。

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别打我。奶奶举在半空中的手颓然垂下,嘴里喃喃地说道:“这个疯婆娘,心里也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啊!”我上学不久,父亲被邻村一位养鱼专业户请去守鱼池,每月能赚50元。娘仍然在奶奶带领下出门干活,主要是打猪草,她没再惹什么大的乱子。

记得我读小学三年级时一个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让娘给我送雨伞。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几跤,浑身像个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我傻笑,口里还叫:“树……伞……”一些同学嘻嘻地笑。带头起哄的是小范,当他还在夸张地模仿时,我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过去。他冲上前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俩厮打起来。我个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轻易压在地上。这时,只听教室外传来“嗷”的一声长啸,娘像个大侠似的飞跑进来,一把抓起小范,拖到了屋外。都说疯子力气大,真是不假。娘双手将欺负我的小范举向半空,他吓得哭爹喊娘,一双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乱踢蹬。娘毫不理会,居然将他丢到了学校门口的水塘里,然后一脸漠然地走开了。

娘为我闯了大祸,她却像没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复了一副怯怯的神态,讨好地看着我。我明白这就是母爱,即使神志不清,母爱也是清醒的,因为她的儿子遭到了别人的欺负。当时我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娘!”这是我会说话以来第一次喊她。娘浑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羞红了脸,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我们母子俩第一次共撑一把伞回家。我把这事跟奶奶说了,奶奶吓得跌倒在椅子上,连忙请人去把爸爸叫了回来。爸爸刚进屋,一群拿着刀棒的壮年男人闯进我家,不分青红皂白,先将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这都是范家请来的人,范父恶狠狠地指着爸爸的鼻子说:“我儿子吓出了神经病,现在卫生院躺着。你家要不拿出1000块钱的医药费,我一把火烧了你家的房子。”

1000块?爸爸每月才50块钱啊!看着杀气腾腾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烧红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娘,一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无助地跳着、躲着,她发出的凄厉声以及皮带抽在她身上发出的那种清脆的声响,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最后还是派出所所长赶来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派出所的调解结果是,双方互有损失,两不亏欠。谁再闹就抓谁!一帮人走后,爸看看满屋狼藉的锅碗碎片,又看看伤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将娘搂在怀里痛哭起来,说:“疯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这事下不了地,咱们没钱赔人家啊。”爸又看着我说:“树儿,你一定要争气。要不,咱们就这样被人欺负一辈子啊!”我懂事地点点头。

2000年夏,我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高中。积劳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里的日子更难了。民政局将我家列为特困家庭,每月补助40元钱,我所在的高中也适当减免了我的学杂费,我这才得以继续读下去。

由于是住读,学习又抓得紧,我很少回家。父亲依旧在为50元打工,为我送菜的担子就责无旁贷地落在娘身上。每次总是隔壁的婶婶帮忙为我炒好咸菜,然后交给娘送来。20公里的羊肠山路亏娘牢牢地记了下来,风雨无阻。也真是奇迹,凡是为儿子做的事,娘一点儿也不疯。除了母爱,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在医学上应该怎么破译。

2003年4月的一个星期天,娘来了,不但为我送来了菜,还带来了十几个野鲜桃。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着问她:“挺甜的,哪来的?”娘说:“我……我摘的……”没想到娘还会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扬她:“娘,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娘嘿嘿地笑了。

娘临走前,我照例叮嘱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应着。送走娘,我又扎进了高考前最后的复习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课,婶婶匆匆地赶到学校,问我娘送菜来没有,说我娘到现在还没回家。我心一紧,娘该不会走错道吧?婶婶问:“你娘没说什么?”我说没有,她给我带了十几个野鲜桃哩。婶婶两手一拍:“坏了坏了,可能就坏在这野鲜桃上。”婶婶替我请了假,我们沿着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确有几棵野桃树,桃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桃子,因为长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来。我们同时发现一棵桃树有枝丫折断的痕迹,树下是百丈深渊。婶婶看了看我说,“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我说,“婶婶你别吓我……”婶婶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山谷里走……

娘静静地躺在谷底,周边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我悲痛得五脏俱裂,紧紧地抱住娘,说:“娘啊,我的苦命娘啊,儿悔不该说这桃子甜啊,是儿子要了你的命……”我将头贴在娘冰凉的脸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头都陪着落泪……

2003年8月7日,在娘下葬后的第100天,大学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穿过娘所走过的路,穿过那几株野桃树,穿过村前的稻场,径直“飞”进了我的家门。我把这份迟到的书信插在娘冷寂的坟头:“娘,儿出息了,您听到了吗?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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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4:这叫什么赌局啊小小说

全文共 322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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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的底层人······读后让人落泪,让人愤······

西部山区,一个出了名的穷山沟住着两位老人——老小孩儿和潘老汉。老小孩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但他乐观向上,待人热情。倔强的潘老汉妻离子散,独守空门。平时沉默寡言,很少与人沟通。两个性格混然不同人竟然成为要好的朋友。他们时常集在一起,东拉西扯,谈笑风生。

这一日,老小孩儿一大早就背着手出了村庄,他为这次远行耗了不少心思,最后,还是恨着心做出了决定。

哼!生活太没有滋味了,早该去五里屯。到那时,我的面条将会油光发亮,我的青菜将会远近飘香,我的小朋友,小伙伴——那些淘气鬼将会寻香而来,垂涎欲滴。老小孩儿连连咽下几口唾液,边走边想,不觉来到五里屯。

好家伙,我们真有缘。老小孩儿前脚踏入油坊首先看到了潘老汉。他不由得拍他一掌说,你早到了?“啪”!潘老汉还他一掌说,你怎么才来呀。

两个人取出同样大小的瓶子,瓶口是相同的盖子,相同的螺丝。呵呵!他两个该是出自同一个娘胎,有着相同的容颜。

潘老汉打了两提芝麻香油,小心翼翼的抱在手里。老小孩儿也买了同样两提。两个人把油瓶那在一起看了又看,比了又比,相约同行。

路上,潘老汉突然停住了脚,把油瓶举在面前。

怎么了?老小孩儿不解的问。

潘老汉使个鬼脸说,我俩打个赌。

怎么赌?老小孩儿微笑的脸上皱起了双眉。

潘老汉说,看谁先吃完这瓶香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赌!

就在这时,一群小鸟从头顶飞过,两个人仰起脸目送小鸟飞远,又把目光转移到对方的脸膛。老小孩儿说,赌注就是这山麻雀。潘老汉说,一只。老小孩儿说,两只。

好!就两只。潘老汉说,谁先吃完这瓶香油就给对方烤两只上麻雀。

一言为定!

上天作证!

两位老汉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山麻雀,对于他们来说不足为奇。树上,屋檐,墙头,漫山遍野到处乱飞。哼!七岁顽童都有办法扑捉。

回到家里,老小孩儿小心翼翼地藏好香油,手舞足蹈地哼着田间小曲,那种快乐,真像是刚刚娶了新媳妇。

三天后,老小孩儿心心念念想吃香油,转身去取。潘老汉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谁先吃完这瓶香油,就给对方烤两只山麻雀。不是我怕输山麻雀,只是这名声传出去多难听——这个角老头儿,你要赌什么不行,偏偏是吃香油。真是鬼迷心窍!

老小孩儿就地转了一个圈,口水止不住地往外淌。要不就吃一丁点儿?对!一丁点儿。老小孩儿取出珍藏的香油,迫不及待地拧开瓶盖,用一根筷子,轻轻的蘸了一下,迅速在面条碗里搅动。哼——,真——香——啊!他微闭双目,抽动鼻翼。那股兴奋劲儿,不亚于一对恋人的初吻。

就这样,老小孩儿隔三差五地蘸上一丁点儿香油去尽情的品味,尽情地享受。一来二去,他竟然端起面条碗就想起了香油。他与香油犹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人,难舍难分。

当他的香油剩下一半时,他决定去拜访潘老汉。哼!倔老头儿,这次你输定了。老小孩儿仿佛吃到了烤麻雀,嘴唇蠕动,得意洋洋。

潘老汉得知他来访的目的,紧皱眉头,心生疑虑。他这个时候要看香油,安得是什么心啊?不管他,先看了他的香油再说。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拿出来看看。

你先拿出来。

你先拿!

我俩锤,包,箭。谁输了谁先拿出来。

锤锤,包包,箭!两个人同时喊出了口令。

哈哈!快拿出来吧。老小孩儿目瞪口呆。他说,你的手伸慢了,再来一次!

潘老汉哪肯就范!他抱住老小孩就摔,老小孩儿猛然一声尖叫,我的油!——摔坏了你赔!潘老汉伸手去抓他的衣兜。老小孩儿这下真的急了,他双手抓住衣兜口,脸红脖子粗地叫喊,你,你你!不许耍赖,耍赖是小狗儿!潘老汉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的松开了手。

老小孩儿说,我们喊一二三,一齐伸手。

这一次,老小孩儿又输了。潘老汉高兴的眉毛跳,胡须抖,滴溜溜在斗室转了一圈。老小孩儿好不情愿地掏出了自己的半瓶香油。

哇!潘老汉猛然叫了一声,惊得老小孩儿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定神细思,这个倔老头儿,一定是吧香油吃完了。怪不得他迟迟不往外拿。想到这里,老小孩儿嘴唇蠕动,连连下咽,好像正在享用那香喷喷,滑溜溜,细嫩爽口的麻雀肉。

潘老汉嘿嘿笑了两声,慢腾腾地拿出了他的香油。

啊!老小孩儿大惊失色,迷惑不解。——满满的一瓶香油,像刚从油坊里买回来。老小孩儿的右手猩指伸的像笔杆一样,直戳潘老汉的满瓶香油。

你耍赖!又买了一瓶。

潘老汉憋得满脸通红,猛然甩出一巴掌。恶狠狠地说,小狗儿才耍赖呢!

话语出口,唾星四溅,声震房顶。老小孩儿迅速收回手指,连连后退。

那你是怎么吃的?快说!

潘老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故作神秘地说,无可奉告!

老小孩儿不紧不慢地把右手插入裤兜,慢条斯理地说,你说出来,有赏!

潘老汉的双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咬住老小孩儿的右手不放。切!扁平的裤兜,会有什么东西呀。可是,他的右手在里面乱动,肯定有一些猫腻。他亟不可待地问,什么赏?潘老汉的目光移向那满是皱纹的脸膛。

你先说。

你先说!

老小孩儿执拗不过,微微伸出舌头轻轻的在双唇上滑动一圈说,好吃。那声音像撒娇,又像是故弄玄虚。

潘老汉咽了一口唾液说,让我看看啊。

老小孩儿说,你可不能抢。

不抢。

抢了是小狗儿。

小猫儿,小鸡儿。潘老汉低下头后退一步。

老小孩儿的右手抽到裤兜口,轻捻手指,露出一点花纸,咬着舌尖说,糖。潘老汉的身子猛然向前倾斜,吓得老小孩儿后退一步,嗖!右手缩回裤兜。

潘老汉双手乱搓,嘴唇不停的磨合。他轻声细语地说,你给我几块儿?

老小孩儿的左手猩指伸直,少气无力的说,一块儿。

潘老汉摇了摇头。

老小孩儿慢慢地伸直中指说,那就两块儿。

潘老汉眯上眼,放纵自己的脑袋随意转圈。

三块儿!老小孩的声音增大,语气生硬。就三块儿,都给你!

潘老汉要的就是后面的三个字。但见他扭转身躯,不慌不忙地把右手平伸在老小孩儿面前。老小孩儿依依不舍地掏出糖块儿说,俺还没有吃呢,不知是酸还是甜。潘老汉的脑袋先摇后点,一副洋洋自得的怪相。老小孩儿心中十分难受,但是,为了秘方,还是按下躁动。他抽动一下鼻翼说,叫俺尝尝吧,就尝一丁点儿。老小孩儿犹如斗败的鹌鹑,叨败得鸡,一副罕见的可怜相,让人倍生怜悯之心。

潘老汉猛然向前一步,伸手抓住那三块儿糖,咬牙切齿地说,拿来吧!他像母鸡群里的一只公鸡,围着老小孩,仰头掘尾地转了一圈,又稳稳地站回原地。老小孩嘟嘟囔囔说了一大溜,只能听清后面五个字,快告诉俺吧。

潘老汉轻手轻脚的迈着碎步,慢声细语的说,我每次想吃香油的时候,就打开瓶盖,对准瓶口,深深地吸上一口气。那感觉,你根本想不到有多舒服。潘老汉好像品尝到了仙间美味,眯着眼,仰起脸,长长地吸了一口斗室的空气。

老小孩儿悄悄地拧开瓶盖,鼻孔对准瓶口,尽情地吸了一口。嗯——,真美呀!老小孩慌慌张张拧紧瓶盖,好像瓶中的香油生出了翅膀,不小心就会飞走。潘老汉跨前一步,伸手就抓。老小孩儿身子一闪,把香油藏在怀中,嘟嘟囔囔就走。

潘老汉把胜利的果实高高举起,抬起左脚,伸直双臂,嘴上哼着小曲,咯噔噔跳起了山村舞蹈。

老小孩儿也不示弱,他犹如得到了制胜法宝,踮起双脚,喜不自禁地跑回自己的小屋。

晚饭做好了,老小孩儿趁着煤油灯微弱的光线,拧开香油瓶盖,痛痛快快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嘻嘻哈哈的声音。老小孩儿放下香油瓶向外张望,几个顽童又蹦又跳的出现在门口,他起身出迎。正在一边觅食的老鼠受到惊吓,纵身溃逃。这一下不打紧,正好撞翻了油瓶。咣当,哗啦——!晚饭锅也被他一脚蹚翻。

呜——。老小孩儿哭得凄凉又伤心。

六个儿童凑上去围住了他。有的为他擦泪,有的轻声安慰,有的抓住他干瘪如柴的手轻轻地抚摸。

老小孩儿说,我的香油洒了,没了。呜的一声,泪流不止。

一个顽童蹲下身,看着地面的香油,啧啧两声说,怪可惜的。

另一位顽童说,洒就洒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半瓶香油吗?

老小孩儿抽泣着说,你不知道,我和潘老汉打赌,谁的香油先吃完,就给对方烤两只山麻雀。

哈哈!一阵哄堂大笑冲破房顶,绕山飞奔。

那个顽童说,两只山麻雀有啥了不起,我来捉给你!

我也捉!

好!我们六个人每人两只。他转眼盯着老小孩儿说,够了吧,大爷。

嗯!老小孩儿擦了一把眼泪,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李留申“挤”,“钻”时间折腾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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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5:我昨天晚上加班时小小说

全文共 218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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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加班时……

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实在有点累了。

为了明天能把计划书交上去,我不得不在公司的电脑上熬到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

我打了个哈欠,走出办公室的房门,向洗手间走去。

这时,我听到了高跟鞋清脆而有节奏的“嗒、嗒”声。

这么晚了还有人和我一样也在熬夜?

我抬头望去,不太长的走廊里有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地正向右边的阳台走去。

说到这里,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自然情况。

我们公司在这座大厦的17层,占了整个一层。

中间是三部电梯,电梯两边是男、女两个卫生间。

正面是前台,两侧是办公室。

我是策划部经理,办公室在左侧。

走廊的两边都是封闭式是阳台,以便于采光。

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下班后,同事们都走了,临走时同事业务部经理老张还幸灾乐祸地说:“积极努力哈,明天你能升职做老总。”

所以,这时不应该有人出现在走廊上——除了我以外。

而且,她的背影很陌生。

公司里的女孩子还真没一个有她那一头飘逸的长发。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她是个贼,女贼!

抓到贼应该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所以我决定抓到她,一个夜半女贼。

我蹑手蹑脚但迅速地冲了过去。

她似乎感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

天!

我只可以用惊艳来形容,真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啊1高挺秀气的鼻梁,淡淡的蛾眉,一双明亮而又清澈的大眼睛,配上丰润的唇,实在是美女啊。

美女望了我一眼,眼里是冷冷淡淡的飘忽,便继续走向阳台。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走进阳台,然后又转身望了我一眼。

我不由自主地叫道:“哎~~~~~~~……”

就在这时,她扑在了阳台封闭的玻璃上。

然后,不见了。

我大惊失色,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阳台上。

阳台上什么也没有。

玻璃也完好无损。

但是她不见了!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不见了!!

是怎么回事?

她不可能不见了的啊!

我僵在那里,感觉混身发木,头皮发麻,背后,渗出了冷汗——鬼啊!!我见鬼了啊!!!

我几乎瘫在阳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过气来,胆战心惊地回到办公室。

我吓得连尿都没了,应该是化成冷汗流光了吧。

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忽然觉得是不是我刚才做了个梦?

但是这个梦也太奇怪了点。

为了怕真的是梦,我在电脑上记下了这件事情,并且在手机的短信息里也记了下来。

明天醒来的时候,我会看一看电脑和手机里是不是还有这个记录——如果有,就是真的,否则,就是一个真实的梦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

折腾了半天,我实在是心力憔悴了,我朦朦胧胧地爬在桌上睡了过去。

刺眼的阳光惊醒了浅眠的我。

我看了看表:7:48.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四十二分钟。

我舒展了一下酸涩的身体,然后抓过鼠标点了一下。

电脑的屏幕保护退去,我昨夜赶出来的计划书露了出来。

我准备再检查一下,就打印出来。

我一行行浏览下去。

结尾处——天啊!是怎么回事?

计划书的结尾处是一个美女的相片!昨夜那个美女的头像!!

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却感到我浑身发冷,由骨子里打起了寒战!

我用发抖的手抓过桌子上的手机,在短信息里,我看到了昨夜的记录!

昨夜,我不是做梦!!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甚至不敢移动身体!

门外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是同事们上班来了。

我勉强打起精神,走出办公室的门。

“早啊!”

和我说话的是公司财务部的经理。她是公司最老的职员之一。

“早!李姐”我总算看到活生生的人了,有点兴高采烈。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象活见鬼一样!”她笑着说。

我打了个冷战。

“哦……我哪有……,呵呵……”

我想我的神情有点怪异。

她又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赶紧支吾着说,说完,我就冲进了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冲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我的脸色还真难看,双颊苍白,眼圈发青。难怪李姐说我。

一整天,我都有点恍恍惚惚。

下班的时候,我叫住李姐:“李姐,你是公司最老的员工吧?”

“是啊,怎么了?”

“我给你看个东西。”我拉着李姐来到我的电脑前,调出计划书的文件给她看。

我想让她看看那个美女的头像,看她认不认识。

但是,结尾处什么也没有!

“你让我看什么?”李姐奇怪地问。

我张口结舌地呆住了。

“你怎么了?”那一瞬间,我感到李姐的声音那么飘忽遥远。

我毛骨悚然。

“没有了,不见了。”我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不见了?你别开玩笑耽误我时间了,我走了。”李姐不悦地转身而去。

我无力地坐在椅子里。

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乱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有种声音惊醒了迷乱中的我——“嗒、嗒……”

是高跟鞋的声音!

我感觉我的脸皮都麻得皱了起来。

我慌乱地想抓住什么东西对抗那越来越近的“嗒、嗒”声,突然,那声音消失了。

一片寂静!

我缩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

这时,我感到背后寒气逼人。

我想回头,但是我的脖子僵住了。

猛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一下子回过身去。

她就站在窗前,白衣如雪,长发飘逸,美丽一如昨夜。

她的眼中是一抹冷冷淡淡的飘忽。

我想大叫一声,但是我的嗓子憋住了,发不出声音。

她望着我,眼中的飘忽逐渐变淡,眼睛的颜色开始发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几乎同时,她倏地向后飘去,穿过封闭的窗户,消失了。

我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喂?”

“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是妻子。

“哦,”我松了口气,咽了口唾沫:“就回了。”

说完,我几乎是冲出公司的。

第二天,我辞职了。

两个月后,听说公司新到的一个做策划的小女孩疯了,总是大叫有鬼。

这件事是李姐告诉我的。

她还说,最早,公司里有一个做策划的女孩子因为失恋,在办公室给负心的情人的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后,自杀了。

就死在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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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6:我想和你当朋友小小说

全文共 51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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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冰…………(九公主铃儿)林雪美…………(古丽)

“醒醒,快点醒醒啊!”一大早,香雅就叫到。(香雅也会魔法哦!)“哦,这么早啊! ”雪儿揉揉睡眼。“嗯,时间也不早了,快点起来,我们还要请去学校呢!”灵儿说。

————————学校内————————

“上课!‘老师好。’同学们好。‘谢谢老师’好了,我们班要来六位同学。”老师说。“大家好,我叫粉灵儿。”“大家好,我叫飘柳儿。”“大家好,我叫桂香儿。”“大家好,我叫梦飘儿。”“大家好,我叫蜜雪儿。”“大家好,我叫香雅。”“好了,你们六个就坐在那儿。”老师说。

下了课:

“你好,交个朋友吧!”雪儿的同桌说。(当然是女孩啦!)“嗯,好,我叫蜜雪儿,你就叫我雪儿吧!你呢?”雪儿友好地问。“我叫林雪冰,你可以叫我雪冰。”雪冰说。“你是谁啊?”突然,雪儿后面出现五位女孩。“姐姐,她是我刚刚交的朋友,你们可以叫她雪冰哦!”雪儿说。“哦,你们就是其他五位新同学吧!”雪冰猜到。“是的。”梦飘儿抢着说。“姐姐,你又给谁说话呢?”一位女孩说,“雪美!礼貌些。”雪冰叫道。“哦”雪美在心里想:“哼!这六个人长的竟然比我还美!等着吧!我会报复的。”

心怀诡计的雪美会干什么呢?请看下集:可怕的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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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7:小小说昌谷笔记

全文共 44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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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信五岁丧母,父续弦姚氏,姚氏添新男,及其厌恶承信。

姚氏把承信当奴,放羊、拾柴、打猪草、烧火做饭、倒夜壶,还常指桑骂槐,借口打骂。承信不敢言,默默抹泪。

日,新儿哭闹,怎也哄不住,承信拾柴刚进院,姚氏劈头就把承信跺跪在地,让新儿骑上背当马。承信含泪,默默跪行,学马叫,新儿欢喜。父撞见,姚氏言承信心甘情愿,兄弟情深。承信咬唇咽泪,怕报复。

冬,昌涧大雪纷纷,姚氏借口柴尽,驱承信拾柴,并言:“姚崖柏枝,油脂多,易燃耐烧。”心计,姚崖,崖高坡陡,下有深潭,近来听说财狼出没。

承信踩埋膝深雪,缓缓登崖,一步三滑,艰难攀援。鹅毛大雪,打眼盖顶。忽见崖边有米八深窑洞,承信欲进躲雪,见二灰狼已居,心惧,欲走,忽见二狼向里挪挪,风雪狂癫,天地混沌。实没法,进依窑角,抖落身雪,二狼紧依假寐……

暮,父不见回,召集村人寻,至姚崖,方见与狼同穴。见来人,二狼悄悄起身溜走。父抱起泪怜,问:“数时,皆与二狼共处乎!”承信详讲二狼让位,寻众皆感慨万千。

回,父怒姚氏,其恶绝胜于禽兽,休之!

[小小说昌谷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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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8:那一夜的雨小小说

全文共 205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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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母亲活着的时候常和我说:“生你的时候天就下,那雨溜溜下了一宿。”我想,我这辈子可能和雨有扯不断的牵连吧。

我是早产儿。那年四月份,天就像发了疯一样,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上浓云密布,黑沉沉的几乎要压到地皮。一家家的柴草垛被风猛地卷起,像被人掀去了头盖一样刹那间就矮了半截。

汗流浃背的父亲安顿好院子里的一切,拼着命向柴草垛跑去。父亲气喘嘘嘘爬上柴草垛,把草垛上那几根粗大的木檩横着摆,死死地压住草垛顶。可是,木檩顾不到的西南角上却出现了空档,大片的柴草被风吹起,随时都可能掀飞。父亲急忙扑到上面,用身子死死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快拽上去!”随着一声低呼,母亲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从西南方向把一根粗木檩举了上来。

“你来干啥?”父亲一惊,拼力拽住了木檩,使劲儿往上拉着。

可是,狂风呼啸,父亲又用身体压住草垛,根本使不上劲儿。

母亲咬了咬牙,双手拼命往上一推。

父亲清楚地看到,母亲的手肘已经顶住了肚子。他皱着眉猛地一用力,木檩拽了上去。

柴草垛安全了,天上也下起了瓢泼大雨,可是母亲却躺在了炕上,肚子里的剧痛已经让她无法站起来。

“我好像要流产,你快去把刘婶子叫来!”母亲咬着牙跟父亲说。

刘婶子是我们方圆三十里唯一的接生婆。父亲焦急地看了一眼母亲,转身钻进了雷鸣般的雨幕。

刘婶子来了,仔细地查看着母亲,又详细地询问了一番,然后叹了口气:“咋这么不知死活呢?咋能使肚子顶檩子呢?不要命了?!侄媳妇儿,你也别不好受,孩子跟你没缘,得流了。说实话,这样式的我还真没碰着过,我也不敢耽误你们,你们还是上医院吧!孩子下来也是死胎,就怕下不来,那大人……”

母亲咬着牙晃了晃脑袋:“婶子,医院我不去。孩子扑奔我来了我就得要,要是活着下来他就是认我这个妈,要是下不来我就没这个命,可我咋也不能祸害了这条小命。我就在家生,你就在这儿给我壮壮胆儿吧!”

刘婶子叹了口气,指挥着父亲做起了各种准备工作。

从傍晚到凌晨,暴雨整整下了一夜,母亲也整整折磨了一夜。

随着一声鸡叫,我离开母体来到了人世。

刘婶子一把抓住我的小腿,大头朝下把我拎了起来,举起巴掌朝着我的小屁股狠狠地打了几下。终于,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满头是汗的刘婶子这才露出了笑容,她抱着我:“侄媳妇儿,快看看,你儿子扑奔你来了,你们娘俩可真有命!”

母亲躺在那儿一动没动,已经昏死了过去。

“七个月流产还能母子平安,这是孩儿他妈感动了老天啦!”打那后,刘婶子的这句话便在我们那传开了。

由于早产,家里的条件又很差,我身体极为不好。就在我一岁半的时候,得了一场重病,父亲和母亲抱着我步行三十多里住进了公社医院。

七天过去了,父亲把能弄到的钱全花光了,就连他最后偷偷卖了血的钱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三块,可是我的病却没有了任何希望。

“大夫,你快救救我的孩子吧!”母亲抱着我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大夫的面前。

“快起来!”大夫急忙拉起了母亲,“大妹子,其实我们比你还急呢。你这孩子我们院里的几个大夫都很关心,都来看过了。可是…治着了病可不一定治着了命啊……”

大夫走出来对父亲说:“别花没用的钱了,你看孩子那小鸡子都抽上去了……安慰安慰你屋里的吧!”

父亲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母亲明白了一切,抱着我傻傻地呆在了床边。“大妹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对床的那位中年妇女开了口。

“孩子已经这样了,大姐有啥话你就说吧。”母亲无力地抬了抬头。

“我听说公社西北街角有一个老吴太太,她神神道道,有好几个小孩有病都是在她那求好的。要不让大兄弟去看看?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去!在哪儿?”蹲在地上的父亲呼地站了起来。

女人摆了摆手:“你可别吵吵,人家是偷着干,让公社知道了不收拾死她。公社西北街角,你到那打听老吴太太就行了。”

父亲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天上,下起了大雨。

父亲找了好几个钟头才最后找到了老吴太太。老吴太太试探询问了半天,这才接过父亲身上那仅有的三块钱,烧香弄鬼的弄了大半天:“你们这孩子其实不该归你们,只是你们家的真情打动了他他才活着下生又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阎王要收他了,这就叫阎王叫他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你回去吧,孩子没救了!”

父亲傻子一样站了起来,顶着冒烟儿大雨摸回到医院,在院子里面向南方跪了下来。

“老天爷儿呀,你救救我儿吧!”父亲顶着雨,使劲儿地磕着头,已经分不清是多少个。

母亲抱着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我,眼泪噼噼啪啪地掉在我的小脸上。

“儿呀,你好了吧!妈舍不得你走!你要是走了妈也活不了了!小鬼呀,你放了我儿吧,要抓你们就抓我吧,我代我儿去!”母亲喃喃地说着,紧紧地把搂在怀里。

天上,大雨倾盆。

院子里,父亲傻子一样磕着头。屋里,母亲佛一样叨念着。

整整一夜。

天要亮的时候,雨停了。我也竟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儿好啦!我儿好啦!”母亲疯了一样叫了起来。

父亲几步闯进屋来,看了我一眼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我就完全康复,父母抱着我出院了,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奇迹,真是奇迹!”望着我们的背影,那个大夫不停地摇着头。

打那后,我再没得过大病。可是,那一夜的雨和父母的深爱却永远印在了我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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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9:精确的婚姻科学小小说

全文共 179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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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彼得斯和安迪·塔克是永远不能被信任的人。一天,两个人计划做一项婚姻生意,妄图在短时间内轻松地捞上一笔。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拟写一则征婚广告。其广告全文如下:

“迷人寡妇一名,美丽、贤淑,气质高雅,年方三十二岁,欲再婚。她拥有两千美元及大量资产,希望寻找一位充满爱心的男士为伴,不求对方拥有多少财产,只要他忠实诚恳,有良好的投资眼光,善于理财,相貌平平或者年龄稍大无妨,来信请附上地址和详情。联系人:伊利诺伊州开罗市婚姻代理彼得斯、塔克。”

写完广告后,杰夫·彼得斯对安迪·塔克说:“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可现在,我们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女人呢?”

安迪不快地瞪了杰夫一眼,说:“一则征婚广告与女人有何相干?”

“听着!”杰夫回答,“安迪,你知道我的原则。在所有违法的生意中,我们必须遵循法律的每一个细节。出售的货物必须存在,它要看得见摸得着!正因如此,警察才一直没找我麻烦。现在,为了这生意能一帆风顺地进行,我们必须依照广告所言找到一个迷人的寡妇,有无美貌无所谓。”

“好吧。”安迪略一思索说,“那样最好,以防有人来调查我们。但是,你指望到哪儿找这样一个寡妇,她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结果的婚姻计划上?”

杰夫说他知道一个女人。

“我的一位老朋友扎克·特罗特因为酒精中毒死亡,留下一位遗孀。”他说,“我过去常常去他们家,我想可以请她与我们合作。”

特罗特夫人住在不远的一座小城,杰夫·彼得斯过去看她。她既不漂亮也不年轻,不过,杰夫觉得她正合适。

“您做的这生意正当吗,彼得斯先生?”当杰夫告诉她要她做什么时,她问。

“特罗特夫人,”杰夫说,“全国会有三千个男人,为了取得你的钱和财产想与你结婚。他们打算拿什么作为交换呢?没有!除了一副懒骨头,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都是些一无是处的家伙,是想撞大运的骗子,我们打算狠狠地教训一下他们!这是一次了不起的正义行动,这样你能满意吗?”

“满意,彼得斯先生。”她说,“我的任务是什么?我需要一一拒绝他们,还是一股脑儿把他们全甩掉?”

杰夫解释说,她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她只需住在一个安静的旅馆里,不用做任何工作,他和安迪会全权照管整个生意。但是他提醒她,有些求婚者可能会来拜访她。那时,她需要会见他们,并当面拒绝他们。他和安迪每周会支付给她二十五美元的薪金,并包旅馆食宿费。

“给我五分钟准备一下。”特罗特夫人说,“我马上跟你走。”

杰夫带她进了城,把她安置在一个离他和安迪的住所足够远的旅馆,以免引起怀疑。

现在,诱饵已经准备妥当,只待鱼儿上钩!杰夫·彼得斯和安迪·塔克把征婚广告刊登在全国各大报纸上,并用特罗特夫人的名字在银行里存了两千美元。他们把存折交给她,一旦有人质疑,她可以把存折出示给他看。他们确信特罗特夫人是可以信任的,把钱存在她的名下很安全。他们的广告一经刊出,求婚信件随即蜂拥而至——每天有超过一百封。杰夫和安迪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回复这些信件。大多数写信者都说他们失了业,得不到社会的理解,但是他们充满爱心,拥有许多好品质,条件完全符合要求。

杰夫和安迪答复每封信时,都对写信者予以高度赞扬,要求他们寄来近照和详情,并随信附寄两美元,以资把他们的第二封信转给迷人的寡妇。

几乎所有人都在回信中寄来了所要求的两美元。这钱来得相当容易,只需动动手指拆开信封,他们每天就能收获约两百美元。不过,也有少数男人亲自过来求婚。杰夫和安迪把他们送到特罗特夫人那里,由她完成其余的工作。

一天,联邦邮政的检查员过来调查,但是杰夫未让他发现丝毫违法迹象,检查员满意地走了。

大约三个月后,杰夫和安迪已经收到了五千多美元,他们决定就此收手。一些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们,并且,特罗特夫人也已经厌倦了她的工作。有太多的求婚者过来见她,她非常不喜欢。

杰夫去特罗特夫人住的旅馆支付她应得的酬金,并与她道别。当然,他也想拿回那两千美元的存折。

当杰夫走进她的房间时,发现她正哭得像个不想上学的孩子。

“怎么回事?有人伤害你了,还是想家了?”杰夫问她。

“不,彼得斯先生。”她说,“因为您是我丈夫的好朋友,我可以告诉您。彼得斯先生,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人,他是我心目中一直追寻的理想伴侣,我无法忍受不能接受他的求婚。”

“那就接受吧。”杰夫说,“他像你爱他一样地爱你吗?”

“是的。”特罗特夫人回答,“但是有一个问题,他是看到您的广告后前来求婚的,除非我给他两千美元,否则他是不会娶我的。他的名字叫威廉·威尔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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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0:摘下光环的天使小小说

全文共 90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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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家门,倍感陌生。欧阳菱独自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她很渺小。她不在是往日金光闪闪的大小姐了,这一刻起,她只是一个穷苦的打工妹。

“嗯?是什么这么香。”欧阳菱自言自语的说。定睛一看,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鲍鱼饭。“老板,多少钱一份?”欧阳菱跑过去问,“55元一份。”“很便宜嘛。”正当欧阳菱顺手陶钱的时候她才记起自己已经不是大小姐了,一切都要节省。“算了吧,不要了。”欧阳菱悻悻的离开了。

中午了,人们都回家吃饭了,只有欧阳菱还在街上徘徊,她在烦恼自己的午餐。“吃什么便宜呢?待会还要去找房子呢,得节省点。”“卖米粉咯!3块钱一份”“咦,米粉挺便宜啊,今个儿就吃米粉吧!“老板,来碗米粉!”“好嘞!”“嗯,好香呀。端着一碗热腾腾米粉,来到公园的石桌旁,欧阳菱狼吞虎咽起来。“呸,呸,真难吃,果然是廉价的低级食物。”欧阳菱的小姐脾气又上来了。想到下午还要去租房子,要多备点钱,欧阳菱打消了重新买午餐的念头.她忘着那碗难吃的米粉发呆,不一会,欧阳菱在石桌上睡着了.

“哦,阳宣,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呀!”“巴西烤鸡,鲍鱼饭,牛排。”“嘻嘻,都是我喜欢的”欧阳菱有些期待。“咚咚咚”时钟敲了12下。“呀!吃饭了啊。”欧阳菱兴冲冲的跑到餐桌前,望着满桌的美食流口水。她抓起一个鸡腿正要啃,“不许动!”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爸爸。“你不是能耐了吗?你不是要体验一下人间疾苦吗?怎么回来了!“欧阳辉雄很愤怒。”“哎,爸爸,先让我吃吧!”欧阳菱饿极了。“不行,不准吃。”欧阳辉雄很激动。“不,我就要。”正当欧阳菱准备开吃时,一切的都消失了。“阳宣!爸爸!妈妈!”

欧阳菱猛的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啃到了冰凉的石板。“不,一切都不是这样的。是我太固执了。”豆大的泪珠从欧阳菱的脸上滚了下来,落在了石桌上。欧阳菱的内心像下了一场暴雨,难受极了。她实在太饿了,又端起了那已经冷掉的米粉,吃了起来。

米粉虽难吃,但能饱,欧阳菱吃完了米粉,准备去找房子.“大婶,请问这附近有便宜一点的出租房吗?”欧阳菱向杂货店的老板娘询问。“有啊,就是那后面。”大婶顺手指了一下后面. 穿过大婶的杂货店,欧阳菱满怀期待的向那栋出租楼走去,可当她走近时,眼前是一栋破烂不堪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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