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温克尔

温克尔作文专题栏目,提供与温克尔相关内容的作文集合,希望能快速帮助您找到有用的信息以解决您遇到的温克尔问题。

分享

浏览

6397

作文

2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观后感

全文共 4177 字

+ 加入清单

观后感,就是看了一部影片或连续剧后,把具体感受和得到的启示写成的文章。所谓“感”,可以是从作品中领悟出来的道理或精湛的思想,可以是受作品中的内容启发

瑞普.凡.温克尔新娘》观后感【篇一】

具体谈到电影,观看岩井俊二的这部新片的过程,很奇怪甚至离奇,如同去年《花与爱丽丝杀人事件》中“神婆”段落的混搭,总是觉得《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在很多时候,人物或剧情走向都显得神神叨叨莫名其妙,这种感觉会来自于角色的某种神经质,更多则来自于岩井俊二在写故事时已经越来越任性了,你完全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使猜中了一部分,接下来还是猜不中。

电影讲述的是女主角七海的一段人生经历,她通过社交网站与人相识成婚,因为性格软弱被辞退代课教师的工作,她父母离异,亲朋稀少,为了结婚时显得体面,她通过「使命必达」工作室请来群众演员充场面,她被设局,让丈夫与婆婆认为其满嘴谎言并出轨,她被逐出家门她无家可归。她开始一段更加莫名其妙的经历,打着各种各样的零工,不停的搬着家,还认识了做着AV女忧工作同样无依无靠的女孩真白,他们相依为命互相取暖,最后却天人相隔,而这份相遇却是一个她不曾发现的局。

皆川七海的这段人生就像是一尾随波逐流的小船儿,处处都显得被动和逆来顺受,而剧情也是各种诡异的展开,一部长达三个小时的电影,看得还蛮累人的。至于电影片名为什么叫《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呢?因为真白在社交网络上的昵称,便是瑞普.凡.温克尔。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观后感【篇二】

看电影的时候,我右手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字,电影落幕,他显然很激动,不停的想找我们聊自己的感想,聊岩井俊二电影里的一些可能的相关联性,在他眼里,七海与真白两个女孩子的关系就像10几年前的花与爱丽丝,而七海最后搬家的镜头,也一瞬间让人回想起《四月物语》一开篇时,松隆子独自到东京上大学的一次搬家。

事实上电影演完,岩井俊二意外的走到台前,与现场观众互动,大部分举手提问的观众也与这个高个子眼镜看法一致,总是会将这部片子与之前的岩井俊二关联起来,有人提《花与爱丽丝》、有人提《燕尾蝶》、有人提《情书》、有人提《梦旅人》。

在我看来,尽管《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故事展开的甚是惊奇,有人甚至调侃这是2016年以来最好的悬疑片,岩井俊二个人也表示自己在电影里做了很多新的尝试,有些更深沉的表达,电影里很多段落,甚至莫名其妙的让观众频频发笑。但这仍然是很岩井俊二风格的电影,那些细节上的过往延续,小清新的画面质感,以及挥之不去的迷惘而绵绵的情绪,都让人很熟悉。何况海报上镜头下的黑木华,实在太像苍井优。

最后想说的是,其实《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预告片中所展现的段落与电影正片关联并不大,这个段落只稍稍的出现在正片结束之后,耳黑木华饰演的七海头上戴的的帽子,形状是电影中角色常玩的一款社交APP的logo。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观后感【篇三】

岩井俊二的新作《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又名《梦之新娘》),可谓是今年上海电影节最受关注也最受期待的一部日本新片,粉丝们当然一如既往的一片叫好声。拗口的名字让粉丝们追本溯源,一度认为故事背景脱胎于一个西方版的南柯一梦故事,似乎又给文艺的岩井俊二这部新作多了一重神秘色彩。不过,在电影节的见面会上,岩井俊二揭开了片名的奥秘,完全原创,与影迷们的猜测大相径庭。

但是,无论如何,这部新片与导演此前的那些诸如《情书》《燕尾蝶》《四月物语》《关于莉莉周的一切》都有着太多的不一样,电影节放映之后,也出现好多不同的声音,表示对这部电影的不理解与懵圈。

而在日本国内影片也是反应两极,一方面作为文艺片元老级别的岩井俊二,久违十二年推出的真人新片,而且启用了黑木华、绫野刚这样的当红炸子鸡做主演,首先就体现了他在日本电影界的地位特殊,颇受演员们的追捧;然而,影片3月底在日本上映时却几乎完全无声无息,首周末连票房十强都没有冲进。或许大半原因是出在影片发行策略上,过小的上映规模造成影片起势颇微;另一方面口碑反应也很奇怪,一面是日本雅虎网友上映初始给影片3.38分的评分,到现在已经缓慢爬升到3.83分的高分评价,而一面是日本影评界对于这部影片,除了少数几个不咸不淡的评论认为影片氛围营造不错,几乎失声。这或许是岩井俊二第一部各方面反差如此大的作品。

拜岩井俊二这次开日本电影界先河的发行策略,影片先于日本本土在海外先行放映的情况,我早在四月就去香港欣赏了这部电影,第一感受是,三个小时的导演版技术掌控仍然一流,然而讲述的故事却有些匪夷所思,让人很难理解。

与岩井俊二过往影片最大的不同,在于首先这不是一部聚焦于主人公青春期成长的故事了,或者也可以理解为年过半百的岩井俊二也终于不再沉溺于他不老的青春期回溯了。其次,这次的故事也相当的线性结构,与之前他的电影习惯于网状氛围的营造不同,《新娘》非常单线型的故事发展,将压力完全承载到影片出场的人物身上。

影片的前半部分是一个网恋成功并且圆满结婚的故事,黑木华扮演的七海是个说话极小声的代课老师,虽然因此被学生投诉导致辞去教职,但此时她通过网络认识了铁也,然后旋即就决定和他结婚,以此为借口告别学生而离职。因为担心亲友过少不能出席婚礼很失礼,而请来“使命必达”的绫野刚扮演的安室出席假扮亲人来填充场面,没想到婚后不久便发现丈夫外遇,又因为伪造亲人出席婚礼而受婆婆指责,更进一步反被婆婆指控不忠而被逐出家门。影片的后半部分则是陷入绝境的七海透过神秘介绍人安室引荐,展开了一连串的奇妙打工,她不但也开始有偿出席陌生人的婚宴,更意外接到一份高额报酬的住家女佣工作,谁知这竟是一份几乎令她毙命的谋杀策划,然而最后的紧急关头,事主AV女郎真白最终放弃谋杀而让她逃过一劫,而经历了这样奇幻经历的七海也终于成长起来,看上去终于走出自己闭塞的内心空间,更加坚强了。

这大概是岩井俊二故事性最强的一部电影了吧?影片的可看性还是挺强的,三小时一气看下来倒是不累,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傻白甜少女,不经人事被莫名其妙骗婚又被莫名其妙逐出家门,接着流浪东京,开始各种底层打工,不过遇到一个全能又善良的东京拆白党,不但给她介绍各种奇怪的职业,还最终介绍她认识一名神秘的雇主,获取了高额的报酬。而且导演的电影画面实在太唯美,美轮美奂的镜头比比皆是,日式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一些似是而非的台词金句自然也少不了,诸如“因为你的眼泪,我愿意牺牲一切,甚至是我的命”“每个人的幸福都是有额度的,我的额度已经用完,所以只能用钱来买。”这些金句对于本来就迷恋岩井俊风格的粉丝而言,简直是必杀技,不要太容易就纷纷被治愈了。

然而并不包括理性派的我,毕竟七海的遭遇也太过戏剧性,引入派遣员工、伪装亲戚等日本非常现实性的情况来铺衍,使得影片较之前的很多作品有着非常强烈的现实感,显然这并非是个寓言性的故事,既然如此,剧情的合理发展必须依托于人物自身的驱动才对,然而整个故事看下来却总是不间断的掺杂着一种微妙的违和感,这是为什么呢?

首先以七海而言,这完全是个木偶式的人物,毫无自觉性,作为派遣教师因为声音过小而被解职也就算了,姑且算是她第一份工作吧,然后与铁也的交往也是奇怪,完全没有交代两人因为网络认识以后,两人交往的细节,双方靠什么认为就必须结婚了?雇用伪装亲友出席婚礼,在日本的确是一种风潮了,但一般是用来隐瞒对方家族的,而女主角连自己的老公都隐瞒,这种疏离感也真是没救了,然后对于婆婆明显借机驱赶她的行径,一不辩解二不反抗,为什么对特定的人会暴露自己致命的弱点?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女性的反应吧?七海自己的家人去了哪里了?为什么不找自己的家人商量?然后她又是凭什么完全毫无保留的相信安室呢?轻易就相信安室参加伪装亲友出席婚礼还算可以理解,接受安室的建议,高薪担任别墅佣人也是可以理解,但之后对此完全没有一点好奇心,也是太不符合正常女性的心理了。为什么知道真相之后,还是与真白一起疯闹?为什么能够和最后的杀人犯一起欢笑?七海完全是个没有思维的玩偶吧?所以,即使是实力派演技卓越的黑木华出演这个角色,也让人觉得完全没有实感,绝对不可信。

然后是安室这个角色,绫野刚的表演让这个角色有一种通吃黑白两道的能人即视感,当然与他过往演出的《新宿天鹅》等影片有关,这也没什么不对,问题是他是守财奴吗?而且他与七海的关系非常奇怪,他为什么要那么无条件的不断帮助七海?是心存善良还是对后者有一丝暧昧的爱意?而无论是哪种,从剧情设定来看,安室早就知道真白要找一个人陪自己殉葬,那么将七海介绍过来就是完全不合理的,或者所有为了七海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事先要为真白找这样一个殉葬之人?且不说单纯为真白找这样一个人,已经相当于共谋犯,承担这样的风险对于安室这样的老油条来说是否合理,或者只能说安室这个人已经坏到了骨子里,那就完全没法解释最后在真白死后拜访其母亲的那一幕,无论如何看起来,在其母亲影响下也脱光自己的衣服,很显然是想表达这个角色无限的后悔,但无论是一个老油条还是大恶棍的设定,安室真的那么容易被打动吗?而安室这个角色也就是一个小恶棍,实在让人痛恨不起来啊。

其次就是真白这样一个角色,也是众多的迷之困惑,一个AV女郎为何可以入住如此豪华的别墅?真白得了绝症的设定很容易被猜到,然而她是如何选择殉葬人的呢?七海是她随机选择的还是有一定要求指定安室去挑选的?观众完全不知道。所以对于她最后放弃让七海陪绑去死,也就缺乏更深的感染力,难道真是百合情的因素?太多蜜汁困惑,让观众完全迷乱。

这样看下来,虽然故事很有趣,但是却总让人无法深究细想,因为三个人物竟然没有一个能够立的住脚,看上去全部沦为导演手中的人肉道具肉屏风,导演指东就不能西行,虚幻得让人无法代入,这大概就是我这样的剧情派观众很不满意的原因吧?

也许岩井俊二没有错,他太了解他的受众喜欢什么样的电影,所以只要有美丽的演员,只要有美丽的镜头,只要有暖心的金句,只要有治愈的情节,无论怎样,粉丝们都会叫好吧?就像上海电影节上粉丝们用几倍于原价抢到与他合影的机会,再PO到社交媒体上满溢出来满满的幸福感,谁还记得也就是一年前,上海影城旁边举行多场发布会的银星宾馆大堂,满是影迷与记者,而岩井俊二没有被一个人认出来,穿过大堂的他虽然身材高大,但在我看起来无比孤独。

或者,无论怎么样,你们喜欢就好。

展开阅读全文

温克尔的传说的儿童小说介绍

全文共 6028 字

+ 加入清单

到过哈德逊河的人都会记得卡茨基尔山。它是巨大的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一个分支。它巍峨地耸立在哈德逊河的西边,傲然地俯视着周围的山村。季节的交替,气候的变幻——事实上,一天里的每一个时辰——都会使山峦的颜色发生奇妙的变化。远近的家庭主妇们把这种变化看作最完美的晴雨表。

在持续晴朗的日子里,山峦呈蔚蓝色和紫红色。晚上,它们的线条鲜明地呈现在清澈的天空。但是,有时周围虽万里无云,可它们的顶峰上却聚积着浓浓的灰色雾霭,在落日的最后余晖里闪耀着,好像那天使头上的光轮。

在这个神仙般世界的山岗下,过路人会看到淡淡的炊烟从一个村庄袅袅上升。村庄的木板屋顶在树丛里时隐时现。山岗上的蔚蓝色到了这里变成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绿。这是一个古老的山村。它是这个省份初建的日子里,荷兰殖民者聚居的地方。那时秉公执法的彼得·斯图夫桑特——愿他安息!——才执政不久。村里现有的几幢最早殖民者居住过的房屋依然保持着原状,但是看来也不会维持太久了。房屋是用黄颜色的荷兰砖砌成的,有花格窗,正面有个三角形的凸出部分,屋顶上立着风标。

就在这个山村里,在这样的一所房屋里,在很多年以前——那时这个国家还是英国的一个省份——住着一个淳朴,性格随和,叫做吕伯·凡·温克尔的人。他的先人,赫赫有名的凡·温克尔在彼得·斯图夫桑特的英勇时代里,曾经跟随那地方官围攻克里斯钦堡垒。可是,吕伯身上却很少具有他祖先的尚武精神。我说过吕伯是一个淳朴,性格随和的人。除此以外,他还是一个好邻居,一个怕老婆的,顺从的丈夫。说真的,正是因为他怕老婆,他的性格十分温顺,他深深为大家喜欢。因为只要一个男子在家里受到泼妇严格管柬,他在外边必然是恭恭敬敬,和蔼谦卑的。对他们来说,妻子的训斥胜过世界上所有劝人忍耐和受苦的布道文。因此,有一个凶悍的妻子可以说是一种福分。如果这话当真,那未,吕伯·凡·温克尔是福上添福了。

不必说,全山村的妇女都十分宠爱他。晚间,妇女们唠家常,谈起吕伯的家庭争吵时,像可爱的女性们惯常做的那样,总是袒护吕伯,说凡·温克尔太太的不是。只要他一露面,村上的孩子们就高兴地向他欢呼。他和孩子们一起玩耍,给他们做玩具,教他们放风筝,玩弹子游戏,跟他们讲关于鬼魂,女巫和印第安人的长篇故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在村子里一出现,一群孩子总是包围着他,有的吊在他的衣服下襟上,有的爬在他的背上。他们肆无忌惮地戏弄他。村子里的狗没有一条会朝他狂吠。

吕伯性格中的最大缺点是他对一切能挣钱的劳动表示极大的厌恶。这并不是由于他缺乏长性,或者由于他不勤劳。他可以拿着一根像鞑靼的长枪那样又长又重的钓竿,在又湿又潮的石头上坐上一整天,一声也不吭,而鱼连钓杆上的鱼饵也不碰一碰。为了打几只鸽子或者几只松鼠,他会在肩上扛着一支鸟枪,步履艰难地穿过树林,蹚过沼泽,攀登高山,翻越峻岭。只要人们有求于他,他决不会拒绝帮助别人,即便是最最粗笨的活他也乐于去做。

村子里只要有任何欢乐的场面,例如剥玉米皮,砌石头墙,他总是抢在头里。

村里的妇女常常差遣他,让他为她们跑腿,或者替她们做她们的丈夫不屑做的琐事。总之,吕伯总是乐于为别人效劳,却从来不为自己做什么事情。若要他干自己的家务活和庄稼地里的农活,他就办不到。

事实上,他声称他的庄稼地已经无可救药。它是全村最坏的一块地。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那庄稼地里什么都搞糟了。而且情况还会继续恶化下去。

篱笆一处一处倒塌。母牛不是走失,就是走到白莱地里去。他地里的野草比任何地方的野草长得都快。每当他要到屋外去干些活时,天公却偏偏下起雨来。在他管理下,他父亲传下的庄稼地一亩一亩地缩小,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小块种了玉米和土豆的地,还是村里管理得最糟糕的。

他的孩子也是衣衫褴褛,像是没有父母照管似的。他的儿子和他同名,也叫吕伯,相貌长得跟父亲一模一样,儿子看来也继承了父亲喜欢穿破烂衣服的习惯。他总是像一匹小驹那样,紧跟在母亲的身后。他穿着吕伯扔掉的一条宽腿马裤,一只手费力地提着裤子,样子像是雨天提着拖裙走路的妇女。

可是,吕伯·凡·温克尔是人间最快乐的人之一。他傻里傻气,生性贪图安逸,随遇而安,有白面包时吃白面包,有黑面包时吃黑面包,只要不费脑筋,不花心思,他什么都可以凑合。他宁可只有一分钱而挨饿,不愿为挣一镑钱而工作。如果由着他自己的性格,他会高高兴兴地浪荡下去;但是他的妻子没完没了地训斥他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说他正在把全家带上绝路。

早晨,中午,晚上,妻子的舌头唠唠叨叨地没完没了。只要吕伯一开口,或者一干活,总会招来妻子破口大骂。吕伯只有一个办法来对付妻子的训斥,而且,由于他经常施用这种伎俩,它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他耸耸肩,摇摇头,眼睛朝上,不吭一声。可是,这种做法常常惹起妻子发动一场新的咒骂,因此,他不得不鸣金收兵,朝屋外逃窜——这是怕老婆的丈夫的唯一出路。

吕伯在家里的唯一追随者是他的狗沃尔夫。沃尔夫也像主人一样地惧怕主妇。因为凡·温克尔太太把他们俩看成一对好吃懒做的伙伴。她总是恶狠狠地看沃尔夫,认为沃尔夫是使主人常常走上歧途的罪魁祸首。说真的,就一条忠贞的狗的品性来说,沃尔夫在树林中拾回猎物时,可以说是骁勇无双的。

结婚的岁月一年年过去,吕伯·凡·温克尔的日子一年年变得更糟。雌老虎般的老婆那火爆性子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减退;她的舌头却由于经常使用而变得越发刻薄。有一阵子,吕伯被逼出家门后,常常和村上的一伙消磨闲日子的家伙们厮混在一起。他们经常坐在一家酒店门前的长凳上,酒店门前挂着英王乔治三世陛下的肖像,上面是乔治那张红通通的脸。这帮家伙整个夏天就懒洋洋地坐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没精打采地闲扯村里的流言蜚语,或者讲那些永远讲不完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故事。但是,有时他们偶然从过路的人那里获得一张旧报纸,就会煞有介事地议论起天下大事来。

政治家们值得花钱听听他们的这种讨论。瞧!他们是如此聚精会神地听村上的教师戴立克·凡·布曼尔一字一字地念报纸。戴立克矮小机灵,学问丰富。

他决不会被字典中任何一个大字所吓倒!瞧!他们是如此貌似圣贤地讨论着几个月前发生的天下事!

这一伙人的观点完全被尼古拉斯·凡窦尔所左右。他是村里的元老,又是酒店的主人。他从早到晚坐在酒店门口,随着太阳移动,不时挪动地方,使自己永远坐在阴凉处。因此村上的人可以根据他的位置,像观察日昼一样。精确地说出一天的时辰。不错,他终日不开口,只是一股劲儿地抽烟斗。他的追随者们(因为每一位大人物都有追随他的人)十分了解他,知道怎样判断他的观点。如果所念的或所叙述的内容使他不高兴时,人们可以看到他猛力地吸烟斗,然后愤怒地,急促地,接连不断地一口口喷烟。如果他高兴,他就慢吞吞地,安详地吸烟,吐出淡淡的,平和的烟雾。有时,他从嘴里取出烟斗,让芬香的烟雾在他的鼻子上统绕,庄严地点点头,表示他的赞许。

即使在这样的堡垒里,不幸的吕伯最终也抵挡不住老婆的袭击。雌老虎突然从天而降,打破人们的宁静。她破口大骂,斥责这帮家伙是坏人,连德高望重的尼古拉斯·凡窦尔也难逃河东狮吼。他被指摘怂恿她的丈夫好吃懒做。

可怜的吕伯最后被逼到几乎绝望的地步。他躲避农田劳动和妻子斥责的唯一出路是拿把鸟枪,到树林里去漫步。有时他坐在树根旁,和沃尔夫分享行囊里的东西,他把沃尔夫看成是患难兄弟。

“可怜的沃尔夫,”他会说,“你的主妇让你过猪狗的日子。但是,孩子,别在乎。只要我活一天,你决不会缺乏朋友。”

沃尔夫摇摇尾巴,依依不舍地看着主人的脸。如果狗懂得怜悯,我真的相信它是在全心全意地回报主人的恩情。

在秋天的一个美好日子里,吕伯在走了长长一段路后,爬到了卡茨基尔山的最高处。他一路打松鼠,这是他最喜爱的运动。宁静的四周不时响彻着他的枪声。到了快近黄昏的时候,他又困又饿,倒在一个长满绿草的土墩上,绿草一直延伸到悬崖的边缘。从树隙缝间他可以看到山脚下延绵好几里的浓密的树林。在远处,他看到了壮丽的哈德逊河静悄悄地流淌着,有时河中闪映着彩云的倒影,有时片片风帆慢悠悠地移动着。风帆好像是睡在哈德逊河母亲洁白光滑的胸膛上,逐渐地消失在蔚蓝色的山峦间。

在山崖的另一边,他看到深深的峡谷。那里怪石嶙峋,峡谷脚下满堆着悬崖峭壁上掉下来的石块。这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吕伯若有所思地在土墩上躺了一会儿。夜幕渐渐降落,山峦黑而长的影子投射在整个山谷上。吕伯知道如果他回到山村,天一定已经黑了。他一想到凡·温克尔太太气汹汹的样子,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当他将要下山的时候,他听到远处有个声音叫道:

“吕伯·凡·温克尔!吕伯·凡·温克尔!”

他环视周围,只见到一只孤单单的乌鸦飞过山岗。他想他一定是走了神,又开始下山。突然他又听见同样的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吕伯·凡·温克尔!吕伯·凡·温克尔!”

这时沃尔夫身上的毛突然耸立,它低沉地叫了一声,爬到主人身边,恐惧地看着峡谷。吕伯也模模糊糊地感到惧怕。他朝着同一方向看。他看到一个奇怪的身影缓慢地往山上爬,身上背着沉甸甸的东西。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见到人使他大为吃惊。但是他想也许是邻村的人需要他帮助,因此他匆匆忙忙地走下山去。

等到他走近的时候,陌生人的奇怪外貌使他更加惊讶。陌主人是个身材矮小,但是长得十分结实的老人,一头蓬乱的头发,灰白的胡子。他穿着古老的荷兰服装——一件布外套紧紧地绷在腰部——下身穿着好几条裤子,最外边的一条裤子硕大无比,两侧有着成排的扣子,膝盖部分隆起了一块。他肩上扛着一只圆圆的酒桶,看来里面盛满了酒;他向吕伯招手,要吕伯帮助他。吕伯见到素不相识的人,带有几分羞赧和猜疑,但是他像往常一样,还是很快地同意了助他一臂之力。他们两人轮流着扛酒桶,沿着沟壑往上爬。

这条沟壑显然是山间干涸了的河床。他们爬山时,吕伯听到一阵阵轰隆隆的响声,像是远处的打雷声。声音似乎是从一个深谷里,或者不如说是从高耸的山石罅隙里传来。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朝传来声音的方向走会,吕伯以为刚才的声响是山里常有的片刻即逝的雷雨声。通过沟壑,他们来到一个山谷。

山谷呈古罗马时代的圆形剧场形状。周围是垂直的峭壁。峭壁的边缘上长满低悬下来的大树。它们茂密的枝叶盖住了天空。因此你只能偶尔瞥见蓝色的天空和夜晚明朗空中的浮云。吕伯和他的同伴默默地走着,一声不吭,因为虽然吕伯对于扛着酒桶到荒山中的举动十分疑惑不解,但是由于在这个陌生人的身上有着一种奇怪而又神秘莫测的东西令吕伯产生了一种敬畏的心情,所以他不敢和他随便闲谈。

他们走进了圆形剧场似的谷地,又有奇怪的事出现在眼前。在剧场中心的平地上有一些相貌奇特的人在玩九柱戏。他们穿着奇怪的外国服装。有人穿着短上衣,有人穿着无袖短外套,大多数人像吕伯的同路人那样穿着肥大的裤子。他们的脸也长得十分特别。有一个人留着一把大胡子,一个宽大的脸,一对小眯眼。另一个人的脸上好像只长着一个大鼻子,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锥形帽,帽子上插着一根细小的公鸡尾羽。他们每个人都留着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胡子。当中有一个人看来是首领,他是一个矮胖老绅士,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穿着一件绑紧的紧身上衣,腰间束着一根宽宽的皮带,插着一把短刀,高顶帽子上飘着一根羽毛,脚上穿着红袜子和高跟鞋,鞋子上面装饰着玫瑰花。这些人使吕伯想起了挂在村里牧师多米尼·凡·夏伊克客厅里的一幅古老的弗兰德画上的人物肖像。那幅画是殖民地建立时从荷兰带来的。

吕伯感到惊奇的是这些人虽然在娱乐,但是他们保持着庄严肃穆和神秘的静默。他们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一伙最忧郁的游戏者。没有任何声音打破周围的寂静,只有滚球发出的隆隆声。它们滚动时,声音就像打雷一样。

当吕伯和他的同路人走近他们时,他们突然停止了游戏。他们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像塑像似地凝视着吕伯。他们的眼睛以及奇怪的、毫无光彩的面部表情使吕伯胆战心惊,双脚哆嗦不停。此刻,他的同路人把酒桶中的酒注入大酒壶,并且招手要吕伯把酒端给在场的人。吕伯战战兢兢地照着去做。

这些奇怪的人咕咚咕咚把酒一饮而尽,仍然不作一声。然后又回去玩九柱戏。

吕伯的畏惧心情逐渐减退。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甚至敢于大胆地饮起酒来。他发现那酒有股上好荷兰酒的味道。他天生就是一个酒鬼,禁不住一喝再喝。他接二连三地从大酒壶中取酒,很快就支持不住了,感到天旋地转,脑袋慢慢搭拉下来,呼呼地入睡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他遇见那个古怪老人的土墩上。他揉了揉眼——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明朗早晨。小鸟在树丛里跳跃着,啁啾着;在清爽的山风中,老鹰正在高空飞翔。

“怎么搞的,”吕伯想着,“我可别是整个夜晚都睡在这里了。”

他回想他人睡前发生的事——那个扛着酒桶的奇怪的人——山谷——山间人迹罕至的隐居地——玩着九柱戏的悲哀的小老人——大酒壶。“啊!大酒壶!那个邪恶的酒壶!”吕伯说道,“我找个什么借口向凡·温克尔太太解释呢?”

他寻找他的那支鸟枪。但是他在自己身边看到的是一支古老的燧发枪,枪筒子长满了铁锈,枪机已经成了碎片,枪托给虫蛀了。他现在怀疑山里那些庄重的游戏者跟他开了个玩笑,用酒灌醉了他,把他的枪偷走了。沃尔夫也不见了;它也许捉松鼠或者松鸡去了。他吹起口哨,大声叫沃尔夫回来,但是毫无结果。山上回响着他的哨声和叫声,但是没有沃尔夫的踪影。

他决定再到昨夜那些游戏者集会的地方去;如果他遇见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他要问他们要回他的狗和枪。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他感到四肢僵硬,不像往常那样灵活。

“睡在山上究竟不合适,”吕伯想,“如果这趟玩耍使我犯上风湿病而卧床不起,凡·温克尔太太可不会饶我哩。”

他费力地往山谷下走,后来又找到了前一天晚上和那个同路人所经过的沟壑。但是,出乎意外的是,现在沟壑中正咆哮着从山上冲下来的急流。奔腾的水从一块岩石跳跃到另一块岩石,峡谷底下发出隆隆的轰鸣声。他设法沿着沟壑往上攀登,艰难地穿越过树丛,不时被野生的缭绕在树木间的蔓藤绊倒。

最后,他来到昨晚的峡谷。但是,那里岩石挡住了去路。昨夜峭壁由公民的。说真的,吕伯不是个政治家。国家和帝国的变化对他不产生丝毫影响;但是他曾经长期在一种专制统治下呻吟过——受老婆的管辖。现在这一统治结束了——他总算出了头,摆脱了婚姻的枷锁,可以自由地进进出出,再也不必害怕凡·温克尔太太的压制了。当人们提到他太太的名字时,他总是摇摇头,耸耸肩膀,抬起眼睛——这可以解释成他听天由命,或者是他为已得到的解放而表示高兴。

他总是对每个到杜立德先生饭店来的陌生人讲他的故事。首先人们注意到,他每次讲故事,总要更改一些情节——毫无疑问,这是由于他刚刚睡醒。

最后故事就成了我以上所说的样子。村里的男女老幼都背得出这个故事。有些人总是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他们说吕伯是疯了。但是荷兰居民中的老人几乎异口同声他说故事是真正发生的事。即使到了今天,他们在夏天下午听到卡茨基尔山上的打雷声,他们总是会说亨特里克和他的水手们又在玩九柱戏了。山村附近怕老婆的丈夫们感到日子难以度过时,总是希望能尝尝使吕伯·凡·温克尔昏昏入睡的酒。

展开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