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

自从小黑石落到草丛中后，小黑石就成天晒太阳、睡觉，无忧无虑。虽然同胞们都走了，但它并不觉得孤独。

有一天，几个孩子来到这里进行野炊。它们玩得非常开心，一个男孩无意间发现了小黑石，便拾起来，带回了家。 回到家，小男孩把这块漂亮的小黑石送给了妈妈，妈妈把小黑石做成了一个漂亮发簪，小黑石快乐极了。 妈妈非常喜欢这个发簪，天天都戴在头上。小黑石每天都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和事情。

有一天，妈妈去同学家里聚会，小黑石遇见了它的老朋友水晶。那颗水晶也被做成了发簪。“嘿!小黑石!”水晶热情地向小黑石打招呼。“噢!是水晶呀!好久不见了!”小黑石回应。“喂，你看到小青石没有?我怎么来了这里一年也每看见它?”水晶疑惑。“可能它已经到另一个城市去了吧?!”小黑石猜测。小黑石哪里知道，小青石已经成为混凝土的一部分了!小青石在给大家服务，可小黑石却整天无忧无虑。

又有一天，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小黑石随着震动，落在了地上，妈妈起来后，没有发现发簪掉了，继续往前走。过了一分钟，一个小男孩把小黑石当球踢，一不小心，把小黑石踢进了臭水沟!小黑石顺着臭水排入大海!小黑石便又在海里不停的漂流……

轻抚过青苔的碎石，有点生疼，这里空寂，不过，从未孤独。

晨曦的露珠，挣脱雾气的集合体，依附在湿润的苔藓上，湿润又增了一份湿润，阳光在这从不吝啬，道道光线渗透进去，像露珠渗透一般自然，微凉的气旋，平添几分暖意，

约莫是早起的蚂蚁瞅见了这绒绒的光，觉得暖洋洋的，就急匆匆的跑出去觅食了。偶尔有几条尤为修长的人影，他们是早行者，肩负着家庭生计的任务，他们在不同的位置演绎不同的人生，但他们脸上绝非是不堪重负的苦恼，相反，取代的是那个温暖直至人心深处的笑容，他们选择吆喝叫卖，抑或是职场挣扎，这不妨碍共同在一个地方买同种包子，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生活，在各自的领域做到自己的极致便行，像这青石巷，平淡无华，只是不知，是这风土孕育着这般人情，还是这人情同化了这片风土。晚间最后一抹余晖划过每一处留恋还是被留恋的角隅，终于褪尽，这里没有灯光，周围的一切陷入暂时的黑暗，变得愈发孤寂，说到底，早日听不见的声息在小巷骤黯时分，都奏起来，高昂求偶的振翅虫鸣，摩挲作响的风股叶摇，这时候的青石巷，除了依旧沉默的碎石，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自己的不平静，偶尔荡漾出莫名的琴声，在不长不短的青石巷跌宕，

一个音的重复，不曾停息。不过，在更晚时分，三三两两得摇曳起昏暗的灯光，奔波的人们回到了家，喝醉般，将生计的工具摊在一边，他们确实累瘫了，不过面对孩子们好奇地问东问西，依旧耐心的回答，像工作样充满热情，至于妇人，就忙着赶织品，渴望有额外收成，青石巷的一天，在低吟私语中过去了。

夜还在酝酿中，历史在这低语。

我是一块小青石，被山水冲到岸摊上，停留在许多石块中间，已经有一年了。我的身边长满了柔软的青草，开着可爱的小花，时常有穿着花衣裙的蝴蝶和淘气的蚱蜢飞来......生活平静极了，安逸极了。

一天，我自言自语地说:&qut;这里太安静了，回想以前被山水冲下来，迷迷糊糊不知道将要怎样，那情形真像梦一般。&qut;

几天以后，岸摊来了一些工人，用大铁铲把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装到小车里，然后推着小车走了。

不知向哪里走，我满是疑问？

一会儿，小车动起来了。我满腔欢喜，并不觉得颠簸的难受，反而觉得异样的舒服，终于，可以离开这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岸摊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被大铁铲，混着水、沙、水泥搅得头昏脑涨，我生气地说:&qut;究竟怎么回事！把我们搅来搅去干什么？太没有分寸了！&qut;

不一会儿，我被裹在沙和水泥里，被工人铺在了一条宽敞的小路上，又用重车把我们压得平平整整的。

一年又一年，不知有多少双鞋踩过我，虽然有些疼，但我十分欣慰和快乐:世间万物固有一死或轻于泰山，或重于鸿毛，为人民服务比泰山还重！

青石路，本该属于江南雨巷的，可是它却出现在那个本不该属于它的地方。三间破旧的蓝瓦房前，是一段幽长的青石路。不似江南那些小径的湿意与诗意，倒让人感觉有些阴森。

那时还小，对父亲的唯一印象是他拉着一个身穿时髦衣服的女郎走在门前的青石路上，那天下着淋淋沥沥的雨，倒有些江南的浪漫气息，最后他们肩并肩地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母亲很安静，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变成一个点。当时我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我知道，母亲在隐忍！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见到母亲哭过的，母亲告诉我，她不会哭。我相信了！一次夜晚，却看到母亲拿托着父亲曾经的衣服，掉眼泪。

青石路还没有变，还安静地躺在那里，只不过像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一次修路，施工队要掀了这段悠久的青石路，母亲不同意，最后，一段笔直的柏油路尽头是一小段青石路，应该算一道独特的风景吧！只是，村里的人看到这条青石路，就会不住叹息，为母亲，也为父亲！在家里，特别是在母亲面前，都是不提父亲的。甚至连与父亲名字相近的那些字也都是忌讳！并不是因为害怕母亲责骂，而是害怕看到母亲一瞬即逝忧伤的眼神。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从未责怪过我们的！

父亲是一个文人，最后抛弃了母亲！初中时，一直以为母亲绝不会再让我学文的。到最后，母亲说：“你选择吧！自己高兴就好。”然而，母亲却并不让我碰诗歌，初三那年，母亲看到我写的诗歌，愤然烧了我的三本诗集，其中一本青石路，却被母亲偷偷藏了起来。可是青石路虽在，已是回不去的曾经。

母亲不让我接触太多文人，然而我的朋友却多为文人。母亲说：“文人无行！”可是在母亲的眼中，我却读不到恨！

听奶奶说，是父亲负了母亲，十五年了，父亲从未踏回来半步。母亲执着。倾尽半生于我家。母亲与父亲相识在初夏，离别也在初夏，在初夏的微凉时光里，我想寻一份安暖给母亲的，为她托起盛夏。

今年的春天，在墙外种了一行竹子，我希望母亲在喝到竹叶青后，能露出曾经慈祥的笑容！初夏微凉，我想为母亲寻一份安暖！仅仅，一份，安暖。

早晨3：00，在天色还是一片朦胧之时，有一群人早就穿好了衣服，他们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猫头鹰还晚，他们不穿着华丽的衣服，但在这衣服下却隐藏着极为闪亮的身体，他们整天与行道树，马路，垃圾打着交道。他们就是我们城市中的天使——环卫工们。

每天早上最忙碌的就是他们，在那样破烂不堪的小房子里匆匆地吃完早饭，就拎着自己的家伙儿，走上自己的岗位开始新一天的劳作。他们整天都在与汽车尾气在马路上跳着一段一段无结尾的华尔兹。而在夏天，在太阳正刺眼的时候，他们的头发上像飘着一层细雨，每一根细发都艰难地挑着一颗乃至数颗小水珠，随着他们扫地的节奏一起一伏。

晃破了便滚到额头上，额头上一会儿就滚满了黄豆大的露珠。他们的脚板宽大，裂着许多干沟，沟里嵌着沙子和泥土。脚脏的看不出皮肤的颜色，只在凼里洗一洗便又去做活了。多年来的风吹雨淋，早已面布皱纹，那极短的头发，似刚割收过的庄稼茬，灰白而失去了生机。

中午饿了，坐在青石板上，啃着硬邦邦的面包，抬头看看那景泰蓝的天空，多少疲惫与伤痛就此消除，不再有埋怨。有人说，他们的苦，我懂；他们的累，我懂；他们的穷，我懂。但我想说，他们的伤痛；他们的焦灼，他们的无奈，我不懂，我也无法体会那般苦日子，他们是怎么熬过的。

累了，困了，青石台是他们的依靠；饿了，渴了，青石台是他们的“宝座”，而他们，则是我们城市的天使，他们比明星还耀眼，是他们让这座城市成为了明日之星。

每每站在这条青石巷口，我总能想起戴望舒笔下那条悠长而寂寥的雨巷，于他，希望飘过一位丁香般的姑娘；而这条狭长而温馨的青石巷，于我，却希望再牵着奶奶温暖而布满皱纹的手……——题记

扔掉书本，走出房间。头顶着灰白的天，匆匆穿过一条条嘈杂的街道，又来到了这熟悉的青石巷口，我长吸了口气，走进去，走进了我恍如昨日的儿时记忆。

踏着青石板，缓缓地步入巷的深处，熟悉的古榕树清香飘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久违了的老屋，褐色的对开木门，门上的圆环已锈迹斑斑，门前是三级浅平的石阶，不知谁家的老猫正慵懒地躺在石阶上，沐浴着阳光，偶有微风拂过，老猫用前爪轻轻拨弄脸上的胡子，“喵”的一声后，打了个滚又沉沉睡去……

轻轻地推开木门，里面是一所别致的小四合院，斑驳的墙壁刻着它的年轮，院落里的小院子为天井，天井里那棵古榕树早已遮天蔽日。院落宽敞通透，四周的房屋各自独立，走廊却连接着彼此。小时候奶奶总是搬个小凳坐在走廊上摘菜，和隔壁家大婶有一茬没一茬地扯着闲谈。院子里今天张家烙了饼，明天李家包了饺子，胡家的爷爷又钓了鱼，大家一起分享着，其乐融融，比起如今独门独户，关上防盗门各自为阵的冷漠，这里收藏了太多的温暖……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见头发花白的张家爷爷正摇椅上看报纸，忽然，一个小皮球“嘭”地声飞过来，一个孩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揪着爷爷的衣角，“爷爷，球球！”老人摘下老花镜，说：“又在玩球球？球球不见了吧？爷爷陪你一起找好不好？”，祖孙俩在院子里嘻闹着。曾几何时，奶奶也是如此相依相伴。

我仿佛看见了早已过世的奶奶，在傍晚时分，踏着那碎了一地的酡红，牵着我的小手，踩着光滑的青石板，边走边欣赏这别致的落日小景，“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我夸外婆好姥姥。”被唱成了一首绵长的歌曲……

而南方的天总是充满了愁绪，突然就伤心落泪了，于是，一滴，两滴，雨滴以婉转之势跳跃着穿过青石巷的缝隙之中，顺着一家家屋檐滴落，奶奶靠外走，我靠里走，两人并行不容屋檐遮蔽，可奶奶怎么也不肯放开我的手，回到家中，我讶异奶奶的肩头为何一片潮湿的水印，而我却毫发无损……

陡然地，我心如针扎过。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永远定格在记忆中了。天井里，那棵老榕树依然守护着一群一群的孩子，青石板上儿时游戏的刻痕还依稀可见，这陈旧的景致，那沁人的温柔敲打着我的心，我永远的青石巷……

点点阳光洒在屋前的一块水泥地上，而在水泥地上的两块青石上的青苔似乎在感谢这自然的恩赐。露珠映着微笑，偶尔滋润着大青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沉默着。偶尔，阳光闪过，那青石上凹凸不平的水洼也会反射出一道感动来。

我家门前一块地本是泥地，有两块大青石，后来浇了水泥，因青石太重，石头下面一块地只好作罢。小时候，过年时，奶奶都要等父亲回来才开饭，傍晚我连看电视的心思也没有了，就在大青石那爬上爬下，直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骑着电瓶车飞驰而来，我便立刻跑过去，拉着爸爸的手到餐桌前，嘴里还乐呵呵地叫着l：开饭喽！爸爸看了便总会抱起我，用胡了扎扎我朝家走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父享脸上的皱纹就像青石上的绿苔一样，不知不觉，已蔓延到了嘴角额头，现在父亲虽然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工作，但仍要早出晚归，只是他再也抱不动我了。现在，大青石对于我的意义不再是黄昏中的等待。每次当我成绩落后或做错，事情，我便一个人坐在青石上沉默，父亲也会过来，坐在我身边默默点燃一支烟，既不骂我也不打我，就这样我们一起坐着！

父亲的爱就像青石一样沉默而又暗带精彩。记得期中考试前一段时候晚自习总有多作业要做，弄得母精疲力尽，父亲每天都要来接我，每次我出校门，找到他的车，看见他手中拿着香烟倚着车窗，那烟头忽明忽暗，父亲那佝偻的身子，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回过头来苍老！这让我想到了门前的青石，和它一样默默地宁护着我，那一刻我感到父亲给予我的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打开车门，我坐下来喊了一声爸，他回过头来，随手熄灭了还未抽完的半支烟，被岁月刻画得伤痕累累的脸上以起了一丝笑意，一丝满足。

青石还是每天都在默然伫立原地等我们回家，阳光依旧，那石阶上爬满的绿苦就像回忆摞了厚厚一省，藏在青石里的是父青沉默却厚重的爱啊！

时光的流逝中，花开花落，人来人往，经年变迁，而不变的是那两方青石上深深浅浅的刻痕，是那年美好纯洁的爱情。

颜色深沉，却不是光泽，左边刻着“明”，右边刻着“秀”，这样的两块青石拼在一起呈现了爱心的形状，如此朴实，却又饱含深沉的爱，这就是外公外婆的信物。

离外婆30岁生日还有十几天时，外公便提出要让外婆过一个特别的生日，在那个时候出趟远门，并不容易，但是外公咬咬牙，决定带外婆来一场刻骨铭心的旅行。

从衡阳出发，坐了两天三夜的火车，外公外婆才到达目的地——西安。西安是外婆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城市，不管是这里的文化底蕴，还是历史建筑都深深吸引着外婆。

于是外公外婆开始了登华山之行，一路上他们手挽手，时而抬头望那飞流直下瀑布，时而看那徐徐流动的小溪。登上华山极顶，放目四望，但见千峰逶迤，匍匐脚下；天地空阔，八方一色，整个世界显得那么洁净，没有丝毫污秽，风轻云淡嵌山间，似烟似雾在云端。走过乱石堆时，外公瞒着外婆仔细选了两块青石。回家后，外公特意将他们磨成可以嵌合的心形，还分别刻上两人的名字。后来外婆每每和我讲起这件事情，总是笑得很温柔，还悄悄告诉我这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后来，外公在长沙工作，外婆在衡阳工作，大半年才能见一次面，常靠写信来维持感情，很多个夜晚，外婆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看街上人来人往，江边小孩嬉戏，本是热闹至极，在她心中却藏有无限孤寂与思念，她将屉子里用手巾包得很好的那块青石拿出来“明”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晚风吹过，一滴眼泪夺出眼眶，顺脸颊，落入“明”字凹下去的刻印里，一滴泪充满此字……实在忍不住外婆还是给外公打了电话，向他倾诉分别之苦，她眼眶都红了，那边外公沉默半晌说：“没事，我会回来的”。在事业和家庭中，外公选择了家庭，因为他知道事业在哪里都可以拼搏，而家庭却不行。

虽然外公回到衡阳来工作，距离比以前近了很多，可是两人工作地点仍然一西一东。每天来来去去，虽然辛苦了些，可是一家人幸福很多。外公外婆常一起去散步，夕阳西下，他们身后闪烁着落日的余晖。

如今他们已经老了，身体欠佳，时而因想法不同而拌嘴，但他们彼此从未想过离开对方，那两块青石仍被彼此珍藏着，外婆常会拿出青石用她那双粗糙的手抚摸着它。几十年都这样过去，现在我时常缠着外公外婆听他们年轻的故事，看两人脸上漾出一样的笑脸，我觉得这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

什么是爱情？也许外公会说：“是老伴的关心和爱护”，也许外婆会说：“是他的支持和依靠”，也许那两块心形青石会说：“是少年夫妻老来伴，是两个人不离不弃，相互扶持”。

记忆如同一朵成熟的蒲公英，只要稍作触碰，细小的籽粒便四处飞扬。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不经意间想起了我的老家，想起了老家的青石巷。

在我的家乡，有一条用青石铺成的小巷，由一块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板拼接而成，石板被时光打磨得光滑油亮，在夕阳下泛着油光，光着脚踩在上边，感觉酥麻酥麻的。两边依巷而建的房屋高低错落，墙壁是土黄色的，表面凹凸不平，房顶上的瓦也是一片青色。那时，也没有那样像模像样的灯来照明，只有高悬在土墙上的灯泡和一个碗状的灯盘，有着乡村的独特风味。小巷很深，沿着高高的围墙往前走，常会发现“口”字型的一座座院落，好像北京的“四合院”，里面住几户人家，中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天井，天井里一口不深的清水井，周围栽几株花木，而那牵牛花，紫藤和常青藤一类的植物就悄悄地爬出墙来，给小巷透露出一点春和夏的气息。在清爽而温暖的夜里，风吹过蔷薇，小巷里便灌满了那么长、那么细的香味。

小巷里的热闹景象是永远让人怀念的，在我记忆的磁带中，渐弱又渐强，一直从巷头响彻到巷尾。清晨，在一声声响亮的鸡鸣声中，小巷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先是小贩推车的声音，然后是煎蛋在锅里爆裂的声音。约摸半个时辰，便有大人们推着自行车、提着菜篮出了门，孩子们跨着书包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呼朋唤友，一同向学校奔去。太阳升起来了，小贩的吆喝声越来越密集，一声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把小巷填充得丰盈充实。

到了傍晚，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回到家，小巷里开始演奏一首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孩子们在小巷中追逐打闹：有的追着小狗乱窜；有的斗蛐蛐玩得不亦乐乎；还有的偷偷去摘老爷爷的鸟笼子……孩子们的欢笑声为平静的小巷注入了活力。太阳渐渐落下，各家各户灯火通明，孩子们在一声声呼唤中念念不舍地回了家，老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块，悠闲地摇着蒲扇，聊着家长里短。

这就是我家乡的青石巷，平凡而朴实，它在流逝的岁月里染上了时间的记忆，在变换的空间里凝固成了旋律，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卖糖葫芦，卖糖葫芦来……”，清晨，卖货郎的声音在小巷里穿梭。循着声音，我再次来到这条青石巷，青石板、仿古屋、鹅卵石小路，一切都充满了熟悉的味道。

第一次来这儿，还是孩提时。那时的我，还是个扎小鬏鬏的小女孩，因为不睡午觉而大哭大闹。这时，一双大手伸来，牵起我冻得发红的小手，走出家门。走到青石巷口，停了下来，我抬起头，望着这个衣衫单薄、稍有驼背的老人：“爷爷，这是哪儿？”我停止了哭闹，好奇的打量。老人慈爱的摸摸我的小脑袋，笑眯眯地说：“宝贝儿，既然不想睡觉，那爷爷就带你去这条巷子转转。”

我走在青石板上，望着巷内的店铺：糖果，木头小人，布娃娃……，真的让我又惊又喜！我挣脱爷爷的大手，像一只离弦的箭似的，飞奔到店铺前。

老人望着我那“猴急”样儿，脸上笑开了花儿，嘴里喊着：“慢点，慢点，小心摔跤！”时间飞逝，太阳即将落山，老人呼唤着我，拉起我的小手——那只涨得通红的小手。伴着夕阳，离开这一条我恋恋不舍的小巷，只留下青石板上爷孙俩的背影。

时隔数年，我已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老人——我的爷爷，早已白发苍苍。拉起爷爷那双布满皱纹的大手，在他孤独寂寞时，再次来到这条青石巷。

每当我们爷孙俩走在青石小路上，回忆起我孩提时的往事，爷爷总是热泪盈眶：“宝贝呀，真没想到，咱们爷孙二人还能来到这条老巷……”

每当这时，我总是笑眯眯地拉起爷爷的手，伴着夕阳的余晖，缓缓走向小巷的尽头。而青石板上，再次留下被余晖拉长的爷孙俩的背影……

有两块石头被河水冲到了岸上，一块是小青石，一块是小黑石，它们停在许多石块中间已经有一年了，它们身旁长了许多青草和小花，生活平静极了。

有一天，小青石不耐烦地对小黑石说：“这种生活好无聊啊，我不想过了。”

“那你能做什么呀？”小黑石回答说。

“我要走出大山去热闹的街市变成纽扣。”小青石说。

“别做梦了，我们石头天生就是不能动的。”小黑石说。

“哼！等着瞧吧！”小青石囔囔道。

小青石不顾小黑石的嘲讽，每天坚持泡山泉，让清澈的泉水将自己打磨得光滑极了。

一天，一些人推着小车，拿着铁锹，把小青石铲走了，小青石由于长得特别光滑好看，被人们送到工厂加工，做成了纽扣。

很多年过去了，纽扣的主人捡到了小黑石，决定把它放在花盆里，于是纽扣和小黑石又相遇了。小黑石羡慕地说：“哇！你竟然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成为了纽扣，我真羡慕你钉在主人衣服上，每天可以跟着主人见识这个精彩的世界。”

小青石回答：“当年你不但不去追求自己的理想，还嘲讽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吧？

小黑石听了，惭愧地低下了头。

家楼下的菜场被商场所取代了，我的绿苔青石磨曾在那儿。

绿苔青石磨，读来不免有些拗口。我似乎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但它从未属于过我。我会记得，放假闲暇时，常光顾的那家摊位。摊主是一个和善的人，每一次在我吃早点时，他会向我露出欣慰的笑。渐渐地，我成了那家摊位的熟客。而豆浆是我到那家摊点每天早上必喝的东西。我记得在店里的那个伙计，他会熟练地推着那台长了青苔的石磨，石磨悠悠地转着，就像岁月在底下磨了出来。加一点黄豆，石磨转两圈，加点水，再继续转，转出来的豆浆用慢火细煮。喝的时候，黄豆微小的粒影似乎就会在其中漂旋。虽然豆浆入口时不像豆浆机磨出来的那样具有顺滑的口感，但是却显得十分有层次感，似乎还有一股天然的清甜，回味悠长。

一次去吃早饭，结账时发现忘记带钱了。记忆中好像是第一次出现那样的窘况，那时的移动支付还没有这么普及，我不禁尴尬地挠了挠头。老板朴实一笑，说要不让我推会儿石磨，用劳动换取报酬。这是我憧憬许久的活，毕竟我早就想亲身感受一下推动老磨子的那种成就感和喜悦，于是便愉快地应承下来了。

走到磨子前，细看那青苔，其实并不是常见的那种绒毛状的青苔，它们是紧贴在石磨的边壁上，和石磨严丝合缝，已经融为一体。摸上去完全是石磨坚硬的颗粒状凸起，不是青苔的绒毛手感，但手上着实覆上匀匀实实一抹绿，古朴而又生机勃勃。

推动石磨时，我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沉，费尽全力才能让磨盘缓慢地挪到前面一点点。磨盘才转到半圈的时候，我的手臂就酸软了。想起电视里看到的拉磨子的毛驴，我还真有点想变成它们。摊位的老板和伙计见状都笑了，笑声中，我能听出他们发自内心的善意！

老板带着笑意地望着我说：“孩子，厉害，别说和你同龄的，就是比你大一两岁的人，也很难推动半圈。今天早餐免费了，就当圆了你推磨子的梦吧！”

如今，那菜市场已然关门，石磨也就不见踪影。但那抹绿色的青苔，仍时常在心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