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度

闹，躁。酒过三巡，人影恍惚。霓虹也肆意转换着，送着一辆辆来去匆匆的影，迎着一双双晃人眼的远光灯，路边的法国梧桐仅剩下光秃秃的干，阵风一过，仅存的一支残叶也颤栗着，像是熬不够今晚也要入土为安了。

我与他，一人一瓶酒，坐在小摊外，红着脖子瞪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吼着那早就已经无所谓的年少曾经。

村子小，我与他同班多年，两人吃笑打诨无恶不作，班里四大天王，我俩就霸去了一半儿，他为人放的开，豁达爽朗，处了不少狐朋狗友，在学校里还真真算是个人物，性子虽是顽劣些，可那真恶事儿，他还真是瞧不上，我翻翻白眼儿，“首先，你得有那个胆儿！”我吧，差不多和他是两个极端，可以说无处不充斥着那“墨香”，之所谓“文人气息”。这眼镜儿，斯斯文文，瘦瘦精精，哪点都占，他是不屑我这一身做派的，不过也不打紧，这么些年了，腻也腻够了。

他娘是村里有名的烈户，他因在学校里的表现总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日复一日，他也烦了，收收包袱，跟着村里中年人进城下海去了，自此没便了音讯。

几年以后，再相见，我已经是村里的一名先生了，证还没落下，便先在原村的学校里将就下，证落下，便能去城里端稳饭碗了，那时我是村人心中的骄傲。他一身干练的西装，明显的事业有成，他还是他，我还是我，却失了当年的热络，只是方式化的握了手，他果然用了极商人化言语和我打了招呼，带着城里人才有的生疏的笑，既熟悉又陌生。

他会为村中妇人捎了绢花，为村中孩童送去糖果，几乎是瞬间，他的光焰便盖灭了我。我有些恼怒，不过是些商场上的援应手段罢了，文人是看不起那些个商人的。有了嫌隙，变更生疏了。

他为村中做了很多了，建了学社，修了祠堂。那年，村中发了大水，唉声一片，却有个大善人给村中捐了一笔款，使得全村得以度难，却未留姓名。之后，他不知怎的，未留一言，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城里去了，村里人总嗤笑，村里刚遭了难了，就跑了路了，真是白眼狼，她娘总是红着脸争辩，却又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说，竟回了家独自抹了泪儿去了。

过了些年了，我也远远地离了那个村子，到底还是自己的那股文人气在作祟，用觉着那俗气的地方会毁了我这遍身书生气度。

在城里安居好些年了，再一次，我又偶遇了他，他生意失败了，胡子拉渣的俨然失了当年的气派与风度，一起坐在小摊外，喝的多了，两人便红着脸勾肩搭背起来，没了先前的拘束，又像是回了以前。我眯了眯眼，人影已经有些重叠了，他拿了杯子还是一个劲儿地灌，“你不是大老板么，村里边儿发大水那会儿你怎么跑了”他摇摇头，“什么什么，怎么不跑啊，家当全往村里捐了，不跑吃什么，不得出来赚口饭吃啊”他红瞪着眼晕晕乎乎的讲着，之后又絮絮叨叨的着他说这两年他也没间断过给村中捐钱，冷风一阵，忽地有些清醒了。

原来当年的无名英雄是他，他却甘心当了这么多年的白眼儿狼，说不感动是假的，我自诩文人，却没为家乡多贡献一分一毫，反是嫌弃至极，他一身痞气，没啥文化，却能甘心愿致此，用城里人话讲，真真有风度的。

又是一个恍惚之间，我才又突然意识到，原来，他还是那个他，自始至终的那个没有“文人墨香”气的他，却不失一身风度的他。

而我所谓风度呢？可笑又可叹啊。

夕阳已沉落地平线，幽灵般的暮色正毫不留情地威逼着蜷缩在天空一隅的晚霞。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渐散了，喧噪的汽笛声也渐消失了。我站在外面，吹着夏日晚间独有的清风。

“收废品、塑料罐子喽。”一声铿锵有力地声音打破了晚间宁静。

是他，骑着半旧的三轮车，穿着一双灰的不像样子的破拖鞋，肥大的裤子，一边还撸起了裤管，露出了黝黑的小腿，穿着一件洗的都认不出颜色的短袖。看见他正朝着我这个方向骑来，我不禁皱了皱眉，见状回避他。

“收废品、塑料罐子喽。”他又猛地喊了一声，被正在收衣服的母亲听见了，她很急切似的喊我：闺女，快喊住他，家里攒了好多空瓶子。我不太情愿地拦住了他。

“大叔，卖废品！”我本是不想称呼他的，但又感到这不礼貌。他停了下来，拉住刹阀，下了三轮车。对我一笑，眼角皱纹像是裂开了嘴巴，“行嘞！”我推开院门，带着他进了院子。

母亲这时又从屋子里搬出了一箱子旧报纸，说“这旧报纸也是收的吧？”那大叔忙说“收的、收的，”这院角里还有一蛇皮袋塑料管，您先称着吧，也不知道能值个多少钱。母亲将袋子拖到跟前。那大叔转身从三轮车上搬下一台电子秤，感觉磨损地让人怀疑它的准确度。我感到无趣，便拿了苹果在外面水池旁洗了洗，漫不经心地啃着苹果，看着大叔称废品。

“显着四斤少一点，算你四斤，这么多两块。”他一脸认真状。我心里有些不屑，很不客气地张口就来“怎么这么点，彩印报纸不该贵些嘛？这是整一箱呢，是不是你称不准？说完我狠地一咬苹果。他听了仿佛是受辱了一般，涨着个脸，也怔住了，随后开口到，做这一行啊，就一诚字！唉。”

母亲在一旁听了这话也不大高兴了“你知道个什么！”

现场的气氛被我这么无厘头一闹顿时凝固了不少，我看着他低头不语，一直在搬废品，母亲想搭把手，他连忙摆手拒绝。我难道是想错了么？我也开始怀疑自己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他走前，淡淡地又对我笑了笑“小姑娘，别往心里去，小事，我也没放心上。”说完便骑着旧三轮车走远了，也没等我答复。

夕阳残红的照影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大叔，路上小心。”他是听不到了，但他给我留下的是宽容待人，心胸傥荡的风度！

风度，一个常被提及的词汇，是一个人自身气质的概括。前段时间曾流行这么一句话“要风度，不要温度”，但他们所谓的“风度”与古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汉朝末年，刘备在奇士诸葛亮的辅佐下占据了一方江山，而诸葛亮也留下许多功绩。尚未出山，他的风度已使刘备深深折服：一座草庐之中，一位奇士，畅谈古今，言语之间便指出当今下将来的趋势，为而后的三足鼎立埋下了种子。

初出茅庐，他便化解了刘备的困境，而后又游说于江东，与东吴结成同盟，然而这并不是一帆风顺，东吴的保守派并不认可刘备，其中包括年仅二十余岁的周瑜。尽管过程遭到反对，但意气风发的周瑜也哑口无言。而在后世的一些记载中，便是让周瑜发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叹，这便作证了他的气度非凡。

后来的争霸中蜀逐渐处于不利的地位，在实力悬殊的对决中，蜀军节节败退。其中一役，为了给部下留下充足的时间撤退，他带领数名兵士留守空城。在这危机时刻，他端坐城墙上轻抚古琴，一曲空城计，惊退了来犯的敌军，这样的胆魄和镇定自若，何尝不是其气度的一种体现？

蜀地不断被侵蚀，为了解决后顾之忧，他又率众进入南蛮。南蛮中，他对首领孟霍七擒七纵，其实大可杀之后快，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因此他收获了孟霍的人心，使他真心真意的帮助蜀国，即使蜀面后他也宣称：要是蜀后主在魏国过的不好，他将起兵反抗。这样的结果正是由于诸葛亮的风度才能如此。

诸葛亮的风度是博大的，他不会只顾眼前的胜负，他的风度是忠诚的，这就有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佳话，他的风度是宽容德，所以他能够收获将士的民心并化为自己的武器，生于那样一个乱世，他的风度得到了淋漓精致的体现，并为后人所传颂。

风度不是人的外貌服饰，而是为人处事说散发出的让人敬佩的气质。他不需要刻意的表现，因为他就是你的内在体现。

茫茫人海之中，总有一些人想要展现出自己超凡的“风度”。殊不知，往往那些低调朴素之人的风度更为值得敬佩。

此次国庆长假，我们全家为感受乡村风光，去了一个名为郭亮村的小村落。亲眼目睹了村名们值得尊敬的“风度”。

通往郭亮村的是一条空旷的泥路，道路两边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山岩。早年的郭亮村因为坐落于山上，下山颇为不便，因而郭亮村的村民们齐心打通了一条通往山下的道路。因为是手工凿出来的，使得道路两边的岩石也形成了颇为奇特的景观。而我们就走在这条纯手工打造的道路上。但他们也正是因为这样一种坚持，使得能够完成这样的壮举。

而在现在的这种时代背景下，又有多少人能够像郭亮村村民们那样坚持呢？答案是明确的：这种人少之又少！或许，这也就是郭亮村村民的一种坚持不懈的“风度”吧。

走在郭亮村的街头小巷之中，呼吸着属于乡下的空气，不免感到心旷神怡。与繁杂的城市不同的是郭亮村的村民们大多喜欢坐在自家门栏上与邻里聊天，享受这属于他们自己的时光，甚是怡然自得。全然没有城里人中的那种浮躁。

而反观当今，又有多少人能够像郭亮村村民一样淡然于世，不被功名利禄烦扰。答案也是明确的，能做到的也是少之又少。这或许是郭亮村村民的又一种怡然闲适的“风度”吧。

其实，生活中，也有许多人专注于自己的“风度”，不仅仅只有郭亮村的村民，就如城市里也有令人尊敬的“风度”。街头艺术家为的不是获取他人的注意，而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才能来使他人感到快乐。这也是一种“风度”。

“风度”，不一定需要哗而取宠，而需要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其实，我们所拥有的最真实的一面也就是我们自己最根本的“风度”。因而，我们不必跟随别人的脚步，去模仿他人。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展现出自己真正的“风度”就好。

人生在世，保持自我，保持风度，不也是挺快乐的吗？

白色衬衫，米色风衣，金丝边眼镜，总是着笑的眼睛，风度翩翩，男人缓缓走进，无疑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

“先生，为贫困地区的小朋友们分享一份爱不心吧。”女人突兀的声音响起。男人皱起好看的眉，淡然离去，只留下一片背影。“真是个没有风度的男人。”心中反感随即走近，拿出50块钱递给女人。

“谢谢！”女人欣喜。

“请问无论多少，只要是自己心意就行吗？”

苍老的声音带有一丝怯懦。“当然”我转过身看清来人，老人皮肤黝黑，满眼皱纹嘴唇干裂身形单薄，套着破旧的外衫褪色的牛仔裤，白色球鞋，因时间久远而泛黄，似乎生活条件并不很好。“谢谢”他转身离开，来自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旁开始动作。心中不免疑惑，静立观望。只见他捡起路上的塑料瓶装置袋子中。心中震惊：他是捡垃圾的老人！秋风起，黄叶纷飞，宛如蝴蝶飞舞。老人在黄叶下更显瘦弱，他蹒跚的背影，刺痛了我的眼。几片枯叶飘至水中，浮于水面，与水上垃圾“交相辉映”更显凄凉。老人吃力的拿着竹竿伸向水上的垃圾，艰难着拿着竹竿，将垃圾，扯到岸边。他缓缓蹲下，慢慢伸出双手，轻轻拿起垃圾，徐徐放入袋中，是那么小心翼翼，仿佛这是什么珍宝。

不知过了多久，街道上垃圾已被捡尽，他缓缓抬起头，满足一笑。刹那间，我仿佛看见花开，不知为何，总感觉他颇有风度。渐渐地，他骑着三轮车离开街道。又是一阵秋风起，伴随着黄叶，他的背影，离开了我的视线。可我却并不想离开，怔怔的望着路口，似乎在期待什么？三轮车的声音响起，他瘦弱的背影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他脸上笑意很深皱纹密布的脸好似开了一朵花。他急匆匆的，下车奔向目的的那个女人手中还拿着什么，白色的牙齿在阳光下那么耀眼。走近才知那是两张20元的纸币。他又从衣兜中拿出一叠破旧的钱宝贝似的递给那个女人。“娃娃们可不能荒废了学业！”说罢，嘿嘿的笑。她佝偻的背影是那么矮小，可我总觉得是那么高大，那么的有风度。

秋风里，丹桂飘香，秋日里，菊花满地。老人骑着三轮车带着满脸的笑容，离开了喧嚣的街道。他的背影蹒跚却又风度翩翩，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风度。

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周末，我偶然踏进了那一方青白世界，领略了那位老人与他的青花瓷别样的风度。

那条古巷，隐藏在青瓦黛墙间，寂静深远，看过了多少闲逸时光，多少阴晴圆缺，也见证了那青花瓷店与那老人的别样的风度。

推开厚重的木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混合着黏土木香的气味。大厅正中央悬挂的是徐志摩的《水墨青花》。主人是一位年近百岁的老人，一头如雪的银丝，脸上早已被时光的痕迹所浸染，双目却依旧炯炯有神。老人身着一身白褂，虽说是白衣，可上面却是沾满了土色和青色，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见我来，老人起身向我点头示意，又坐下去，继续刚才未完的拉胚。老人用一根木棍推着圆盘轱辘转动，手的姿势也在不断地变化着。老人的速度很快，看得我眼花缭乱，不一会儿，胚子就成形了。

我疑惑地问道：“您这么大岁数，眼睛还看得见吗？”老人笑道：“我的眼睛已经花了，现在都是凭多年的感觉在做。”老人的话令我震撼，这该是有多少年的经验才能完成啊！

老人又不急不忙地拿出利胚刀，把瓷器中不平整的地方修补。老人神态安详，嘴角挂着微微笑意，双眼凝视着手中的胚子，我看着他，只静静地坐在那里，专注于手中的活，仿佛外面的纷乱世界与他无关，只留下那青白世界，老人像对待孩子一样轻轻削胚，周身散发出一种慈爱的气息，我知道，那是他对青花瓷深沉的爱。

已而，老人领我来到了那个青白世界，一件件精妙绝伦的青花瓷作品另我目不暇接，水墨青花，它不染尘世，只有青白两色，却美得夺目。素胚勾勒，浓浓笔锋，釉色渲染，自顾自美丽，不与其它瓷器争艳，和老人一样，静静地在这儿，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与老人道别，我轻手阖门，再次凝视这厚重的木板门，门里，是那老人和那青白世界。那是一个不染喧嚣纷扰的世界，那里的老人和他的青花瓷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时光不待，草木有序，那数千年的明与灭，土与火，在漫漫窑烟中绽放出自己的光彩，唯有那青釉色与那老人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含蓄地讲述着阴晴圆缺的故事。

一条繁华的街，人如海，车成行。

街的尽头是一家饭店，饭店的门口坐着一位老人。

我与一位长辈来到这家饭店，见到了门口的老人，老人一头白发，精瘦，脸上留满了岁月的痕迹。脏兮兮的胡子，脏兮兮的衣服，使人唯恐避之不及。

老人怀着希冀的眼神向四周张望，终于，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俨然看到了他浑浊的眼中燃起点点星光，双唇嚅动：“有没有……有没有……”声如蚊蝇。他只将面前的小碗向我这边推了推，我的心里衍生出怜悯之情，手摸向口袋，可身旁的长辈似早已司空见惯，拉着我就走，毫无风度可言。“走吧走吧，都是骗人的……”我被半拉半扯进饭店，却无法忘记老人眼睛里星火骤熄的一瞬，心如针扎，细细的疼。

进了饭店，许是老人在门口的缘故，人并不多。不知为何，我特意挑了一个能看见老人的座位。

落座不久，只听见“噔噔噔”高跟鞋击在饭店的大理石大面上，似击打在人的心上，一位金发女郎，烈焰红唇，风风火火地进来点了一大堆东西打包，转身，离开。我一直注视着她，她走到老人面前，将手中的零钱一丢，“哐当”我似乎听到了硬币与小碗碰撞的声音，小碗不稳的摇了摇，最终尘埃落定。女郎眉毛上挑，似有些得意的神情，自以为颇有风度，扬长而去。老人看着碗里的钱币，头低低的，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

我还沉浸在金发女郎一系列动作之中，却不知何时一个竖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靠近靠人，老人看着小女孩有些恍惚，小女孩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伸长她那藕段一样的手臂，够到那只老人脚边的小碗，摊开手臂，里面握着的，是一张皱皱的一元纸币，她小心地，小心地把纸币抚平，放进小碗，似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作品，转身，嫣然一笑，倾了整座城。老人严厉那碎钻一样闪亮的光芒，衍生城一片巨大的，迎风摇曳的太阳花海。

小女孩跑向不远处她的母亲，阳光将她小小的身影拉得很高很高……

此时，饭店里的我如鲠在喉，美味却如同嚼蜡，王尔德说过：“有许多品德美好的人，尽管他们对艺术一无所知，但他们才是大地的精华，出身贫富教育都无法真早定义一个人，但内心的质地可以，生活中的细节才最能折射出人性深处的闪光和黑暗。”

生活中的细节才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风度，在小女孩蹲下的那一刻，我俨然看到了大将风度。

想到这里，我放下碗筷，推门而去……

霜寒露重，咫尺天涯；寂寞如烟，独坐如莲。

随着一群奔跑着半大的孩子来到了一条深巷。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几颗银杏树下，树下坐着一个老人。我走过去，老人是卖糖画的，随着清晨的几缕阳光，走近老人。

老人黑发中夹着几缕银丝，双眼深邃却并不浑浊，在身后银杏的映衬下格外挺拔，一身简朴的衣着，却透露着一股独到的风度。

老人朝着锅里放入清水和白砂糖，慢慢的搅拌，若说是搅拌不如说是抚摸，不久锅内就泛出了一个个微黄的泡泡，泡泡中的热气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呼声在空气中飘散。

老人用小圆勺舀起小半勺糖浆，在大理石板上微微倾斜，粘稠的糖浆就沿着勺边被拉成一根细丝，淋落在大理石板上，孩子们惊讶的张开了嘴巴。老人挥舞着手里的勺子，动作游刃有余，背后金黄色的扇叶飘落，风度自然流露。

随着老人的一个个动作，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动物凝聚在洁白的大理石上。孩子们一阵哄抢，老人笑着说“不要抢，都有，都有。”

透过动物的动作神态，仿佛可以想象老人画糖画时的从容不迫，挥斥方遒。

走出深巷，在路边看到了一台做糖画的机器，只要按下按钮，机器就会做出一个个糖画，不仅速度快，味道也不错。

之后再次在深巷遇到那位做糖画的老人，依旧在那几颗银杏树下，在自己的一番天地中，指点着江山。

太阳快下山了，人差不多走尽了，我上去和老人攀谈起来，“老师傅，现在糖画可以用机器制作了，你干嘛还要总是守着这么手艺不放呢？”

“这可不一样”，老人的声音沉稳清晰“做糖画的精髓在于做糖画时行云流水的动作和动物们各种不同的神态动作，机器做虽甜，但想要做出真正的糖画是不可能的。”

对啊！糖画不就是欣赏艺人一个个用心制作不同的动物的吗？机器虽快，但动作却呆板，动作也千律一篇，没有什么观赏价值。所谓手艺就是手上的技艺，机器制作是不会有那种感觉的。

风将黑幕轻轻吹来，席卷了所有的光辉。

老人哼着一曲秦腔，收拾东西准备离去，那悠远的声音伴随着身影消失在银杏树后，逸散出一股风度。

清晨梦醒，推窗，湿冷的空气中捎来些清新的泥土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天际红日羞涩的探出半个脸儿，俯瞰着犹未睡醒的大地。

隔壁传来“”刷刷“”的声响，俯身一看，原来是邻居家的王爷爷，正拿着扫帚清扫着庭院里的落叶，不一会儿，王爷爷进屋里去了，我“噔噔噔”地跑下楼，洗漱完毕。打开门，正巧看到王爷爷，挎着一个篮子，要出门。我笑着打招呼，“王爷爷去哪儿啊？”“丫头，我去田里挖花生，你去不去？”闲着在家无聊，我便决定也去田间走一走，与母亲说明，我戴着自己的一顶小凉帽，一柄小锄头，和一双手套，与王爷爷一同去了田间。

田间已有几个庄稼人在忙碌着，田坎上长着一丛丛芦苇，现已开了花，灰灰的穗子在风中轻舞飞扬，似在诉说着无限惬意。

王爷爷来至地头，稍挽了挽袖口便挖了起来。我急急的戴上手套，也照葫芦画瓢的挖起了花生。我用力一锄头下去，将花生带出了许多土，看看王爷爷，干索利落，已挖了几株花生了，我想力气应该要使轻些吧，锄头轻落，顺势一拉，半株花生被我从地里拽了出来，还剩半株顽固地留在地里。我懊恼，怎么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王爷爷早就把我甩开了一大截。我不服气，凑近王爷爷身边一瞧，和我差不多啊，究竟问题在哪里呢？王爷爷久不闻我言语，便抬起头看了看，随即笑道："丫头，你这可不行，戴着手套，又如何能掌控的到它的力道，听爷爷的话，你别带手套，跟着爷爷学，一定能学成。”我虽有些犹豫，但还是脱下了手套，我学王爷爷，先抓住花生根离土层最近的那部分，顺着它的叶子全部笼起，顺势一拔，嘿，竟一个不落的全部拔了出来！到底是王爷爷有经验，一教就会。我寻到了窍门，效率也高了起来，顺势一拔，一次一个准！王爷爷笑道：“丫头，找着门路了吧。其实做农活就像做人一样，也是讲究章法的，你胡乱一气对待事情，是使不通的。庄稼也有它的脾气，你找到诀窍，顺着它来，就能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反之，就会事倍功半。”我点头同意，没想到这种庄稼竟大有学问，如今也是长了见识。

清风拂来，王爷爷微微一笑，用手捻了捻地下的泥土，感叹道：“别小看了这一亩三分地，对庄稼人来说这可是命啊。”王爷爷眼中流露出爱怜的目光，竟是我未曾见过的，谁说庄稼人就不懂的意趣，他们手中掌握着大自然的规律，为人们提供一日三餐的来源，时时刻刻感恩着大自然对人类的赠与，一言一语，一行一动，都是自然与人类社会的完美融合，这何尝不是一种怡人的风度，感恩自然，尊重自然，秉持一颗热爱自然的心，浑身散发着一种天然的怡人风度，令人不禁赞叹，自然的神奇造化。

芦苇依依，伴着庄稼人在田间劳作，一丛又一丛，花开花落，而庄稼人感恩常怀，所表露出来的一种怡人的风度，将永远留存，世代相传。

微风袅袅，暖阳洒照。酒酿的醇香弥漫在时光遗留的风度。

风的离开改变了世间，过去的事物依然不再。醇香四溢中奶奶伛偻地立于灶前，却不失风度。

家中使用的依旧是那方矮矮的柴草灶，由砖头砌成，涂了白漆和令人不解的黑色图案。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漆已微微泛黄，每烹制一道菜肴，总夹杂着枯木落叶烧灼的气味，绵长的情怀中透着感伤。

早些时候，奶奶将米浸泡在水里洗净。然后将米倒入锅中，盖上锅盖，大火煮熟。灶膛边，奶奶一面往膛中塞木材，一面用蒲扇煽动火焰。阳光静静地覆在她的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簇拥着，反射出迷人的金光，似一抔泥土中散落的金粉。掸去身上的稻草，奶奶起身掀开锅盖。雾气霎时袭来，米的清香顿时涌入鼻腔，是天然的粮食的香味。

等雾气渐渐散去，看见粒粒米饭雪白饱满，膨松鼓起。奶奶右手娴熟地拿起锅铲，将米盛在一个小木桶内，在中央留出一个孔，是为了方便以后米中甜水的渗出。然后在米上均匀地撒上酒药，再将桶密封。用衣服将木桶裹严实，随后放在温暖干燥的地方。几天后，酒酿就完成了。如果想快一点吃，还可以用电热毯加热。

打开木桶的盖子，酒酿的醇香扑面而来，悸动着我的味蕾，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奶奶望着美味的酒酿，满脸褶皱中荡漾着恬淡的微笑，不温不火。我今看的出了神人过半旬的奶奶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沧桑，但注视酒酿的神情是如此安然，那对酒酿爱惜的眼光，就像注视着自己疼爱的孩子一般，慈祥中透着光辉。

接过奶奶递来的酒酿，舀起一勺，含在嘴中咀嚼。唇间俱是酒酿醇香。一刹那间，万般思绪涌上心头。酒酿是传统美食，地位却远不如那些外来的美食，人们渐渐的忘记了它的存在。但奶奶依旧坚守着传统。奶奶虽然只是一位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却依旧坚守着传统，保持着常人所丢失的风度。

一碗，一椅，一老妪。

含上一口酒酿慢慢品味。

时间，既短暂，又漫长。风度，永恒不变。

风，在肆虐，吹落了叶，却吹不断根。

老人，在风中，显得消瘦，却是孤傲，显得落寞，却是风度翩翩。

老人不是本地人，只是在这里买了块地，建了酒坊，就在我家对面。老人的酒，很香，很有味，爸爸曾这样说过。

平常无事时，便会去老人的店，飘着麦香，飘着酒香，喜欢看老人酿酒时的样子。入神，仿佛酿的不是酒，是艺术，是心！此时的我，便会在火灶旁，守着扔进去的红薯，闻着麦香，闻着酒香，看着他的专注，感受着他的风度。

老人的酒坊旁，便是一家私人店面，店面不大，却有着格式的东西，有着各种的酒，总是看到很多人走过酒坊，去店面中买酒。即使是有着极为便宜的价格，即使有着飘散万里的酒香，老人没有任何抱怨，依旧是全身心投入，似乎与他无关，酿不酿，怎么酿，是我的事，买不买是他们的事。我尽全力，酿出我认为最好的酒，是我对就与客人的尊重。

老人累了，就会将椅子，放在酒灶旁，打着盹儿，是如此的亲和，如此的闲适淡雅。看到了酒，看到了老人，看到老人对酒的尊重，看到了风度。

爸爸也买过店里的酒，也曾问过爸爸，酒的味道如何？爸爸说，很够劲，那与老人的酒相比，老人的酒，更香，更有味，老人的不是酒，是艺术，是风度。

也曾偷喝过老人酿的酒，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倒是好喝的很，不禁多喝了几口，便被老人看见了，老人只是微笑，然后就拉我到那张古木四合桌，摆上棋盘，要求我与之对弈，给我讲述起他年青时的事。当过几年兵，然后退役了，跟着父亲后面学酿酒，父亲告诉他，酿酒是祖传的技术，不管怎样，传承不能断。告诉他，要么不酿酒，要酿就要全身心地酿……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听着老人讲述的故事，看着老人沉思着棋路，品着酒，仿佛手中的，不是棋子，而是酒……

酒陈，酒香，老人更香，老人用他的风度，诠释着酒，用他的酒，点缀着风度。

一壶茶，两盏灯，三行皱纹，百个钻孔，千朵“星花”，万朵“飞絮”，便是那老人的风度。

风暖花开晚照明，翠条深映小城。沿着小江向西慢行，迎面而来的暖风夹杂着春的气息，一家古朴的老店门口医一棵大树夺人眼球，枝干青翠，似乎已坚守了千年，倾吐着属于这家老店的风度。

伫立于门前，没有显眼的招牌，没有华丽的装饰，却一眼望见那放置整齐的工具和满墙秤杆。

老人静静地坐在桌旁，手里细细地打磨着一把小秤。轻轻地抚摸，打磨，上油，擦亮，用手指轻轻地拭去打磨下的灰尘，温柔轻放，一把小小的秤在他眼里如珍宝一般，一举一动诉说着他的爱护。

搬着一张板凳，坐在老人身旁，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从老人口中得知，现在买秤的越来越少了，尽管老人依旧秉持着不缺斤少两的诚信，但是面对电子秤的普及，生意也愈发惨淡了。言语之中，老人眼中流露出淡淡忧伤，他好似一个倔强的孩子抱着最爱的娃娃，怎么也不肯放手，一心打磨着秤，他的坚持，一种令人动容的风度。

之后的几天，老店都没有开门，突然有一天，老店门前挂了几串鞭炮，鞭炮声响了，老人再也不卖秤了，改卖木材了。坚守了这么多年的手艺，终于肯放下了。很多人对此不解，老人说：“传统秤我舍不得丢，但是时代在变化，我在做木材空闲依旧可以去做秤，也算是一举两得了。”说罢，老人轻拂着墙上依旧挂着的那一杆会心笑了。

老人卖的是云南好木，我听说也是制秤的上好材料，木质坚硬。有时路过老店，发觉店外的大树依旧葱郁，老人拿着木材，双手摩挲着木头上的细腻纹路，手持着一把钻子，每一批的木材都是他亲手挑选，实实在在的和以前的秤一样。老人的店如小城一般，从容应对时光的冲刺，矗立不倒，风度翩翩。

一次傍晚，我看见他像往常一样关上那两扇的破旧的木门，他却没有走，站在门口看了很久，抹了抹眼睛，很久才慢慢的迈开步子走了。

我仿佛又看到，老人在店中，拿者工具，仔细地钻着。末了，放下工具，拿着秤，满眼疼爱。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他用熟悉的手法揉着面团。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而他已经不在，但他揉面的风度依然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七旬的老人，饱经风霜，矮小却不失风度，自己一人经营着一家拉面店，生意十分红火。

每每进入面馆，他都被人围着，大家都在周边喝着茶，聊着家务，他也不甘寂寞，边揉面也时不时和乡里乡亲调侃几句儿，我就专心的看着他，他手里的面团似有一股魔力，将我深深吸引，揉面的动作是那么有力适度，顿时产生一种让人觉得高雅脱俗的风度。

我怔怔的看着，他也注意到了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也是这里的常客，他悠悠放下手里的面团为我盛了一碗面，头也不回的回到桌前继续揉面。

我急不可耐的将它解决了，味道十分好，看着我吃面的样子，他也欣慰的笑了，我的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不知什么时候那面馆关门了，据说他的儿子将他接到城里住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做面的是个分度依然是那么清新脱俗，纯纯朴朴，不知何时一家新的拉面店开张了，许多人和我一样按捺不住好奇决定去尝尝鲜。

令人赞叹的是，味道出奇的好，心想揉面的人一定也是一个有风度的人。一位揉面的老人也在眼前浮现，我轻轻放下筷子，偷偷走进后厨，机器“咯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中一丝期盼顿时烟消云散，冰冷的铁块儿捶打着面团，锋利的刀刃不断地切割者，画面是那么的不和谐，风度在此完全丧失了。

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再也没有进过这家面馆儿。脑海中他的风度，不断勾起我的回忆，他独自一人揉着面团，用心用力的揉捏着，简朴的衣裳，恬然的笑容时不时在我脑海中浮现，触动着我的心灵深处。这样用心投入，这样坚持揉面的风度，怎能不让人敬佩。

有一段时间我都闷在家里，对那家面馆儿产生深深地厌恶，对那位老人也愈加怀念。直到有一天小店里搭了个小摊儿，我匆匆跑过去，是他，他回来看望老乡，带着他无与伦比的风度，回来了。

临近黄昏他又匆匆的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但是他的风度依然清晰。

看一方天地，品一口香茗，一阵清风拂过脸庞，坠落的，是满心的舒畅。我仿佛又听到他那笑声，从记忆深处飘来，爽朗憨厚，风度翩翩。

爷爷是一位退休的老中医，家中有一方属于他的一方小阁子，闲时就在阁子里喝喝茶，写写毛笔字，翻翻医术，过得淡雅又不简单。

爷爷已至七十古稀，却活的毫不马虎。一头花白的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一身粗布正装，非黑即蓝，看起来十分精神。一双眼睛经过岁月的洗礼，染上了浑浊，却依旧闪着光，走起路来，步步踏实稳健，笑起来，不失学者风范。

小时候，我跟爷爷相处的时间较多。每日的清晨，爷爷总会早早起床，烧好一壶水，烫杯温壶，打开古老朴素的白瓷茶叶罐，拿着茶匙，倾茶入荷，再将茶叶转移到珍爱的紫砂壶内，倒入沸水，轻轻摇晃，大约5秒后迅速倒出，再次倒入沸水，凤凰三点头，做得十分熟练优雅，将泡好的茶倒入品茗杯，轻抿一口，嘴角漾起微笑，分三次喝完。那时不懂茶，我喝来喝去都是一个味道，现在，怀念起那股清香，怀念爷爷泡茶的动作，却又无处寻觅。

每日的午后，爷爷总会拿出一本泛黄却十分整洁的医书，打开后，用手将之前折的印子按压平整，便迅速进入状态。看完后，轻折书角，合上，放入书架。

有时，爷爷会拿出砚台，底壁上一道道规整的印痕，就如树的年轮，倒入墨汁，拿出笔杆光滑的毛笔。爷爷捏起笔，蘸墨，刮墨，舔正笔锋，一笔而下，挥毫泼墨。只见那笔尖在宣纸上肆意游走，一撇一捺，一点一顿，都苍劲有力。笔杆就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辗转纷飞，十分娴熟。

虽然年事已高，但他对生活却依旧真诚相待，无论是泡茶，写字，还是看书，无不显示出高雅的生活情趣，与对生活的热爱。

感受着清风拂过脸庞，我想，风度不过就是像爷爷一样，娴熟的泡茶动作，展而不夸的身姿，更是他那对生活至始至终，不曾改变的初心，对生活热爱的态度。爽朗憨厚的笑声，回荡在耳畔，飘至心田上空，飘至记忆深处，飘向远方……

微雨，倾城，薄雾浸染了世间烟尘，缕缕斜阳，我轻倚着小巷弄堂，静赏风筝老人的不朽风度。

老人的风筝店位于街市后远离热闹的小弄堂，青砖黛瓦，青泥石板路，是历史遗留的不朽风度。

走进老人的小小的，简朴却不简陋的店面，满目的风筝扑面而来，挂在墙上，呈在桌上，形状各异，色彩鲜艳却不张扬，墙上还别有风趣的挂着篓箩筛子。

未踏进偏门，别看见老人坐在板凳上专注着他自己的艺术。老花猫慵懒得倚在凳脚看着老人的手眼睛微眯。挑一根竹子，破成数条，被岁月磨光滑的刀在竹子上轻轻比划，划过，片成极细薄的竹片，弯下腰，粗糙的手操起同样粗糙的砂纸，裹住竹片，一上一下，轻柔却迅速，直到竹片光滑，细细的竹片被弯曲成风筝的骨架，蒙上绘好的尼龙布，这是风筝的灵魂。

老人仍旧使着他那把裂了柄的斧，同老人一样散发着传统的风度，他拼凑着时光碎片，在每个时代都被削磨地细细薄薄，似是随时都可绑扎成一个巨大的风筝，将老人的风度隐隐贮藏

小店的对面是一家时尚风筝店，穿过挂着色彩鲜艳，图案丰富风筝的落地大窗看向店内，墙根堆满糙竹薄纸糊成的色彩鲜艳的风筝，那些是流水生产线上生产出的廉价灵魂。

面对着不时进出时尚风筝店的人们。老人仍旧静静的坐在店中，细细的琢磨着自己的手艺。走进老人的店，看见桌子上放着的风筝，风筝上装了几个剖口的葫芦。老人琢磨着改进自己的风筝，葫芦修薄，剖口固定在风筝上。风筝升空，风从哨口轻轻溜过，发出清越悠长，或高亢雄亮的声音，掠过一整个天空的悠远嘹亮。

人们对老人的风筝赞不绝口，老人不语，微微一笑，有的是对自己改进的满意自衷，是对顾客又重新关注传统风筝的欣慰，仍旧专注做着自己的风筝。

路过老人的风筝店，看着静默专注的老人，深思。老人看着我，笑着说：“姑娘，喜欢风筝啊，你看这多好，这样更多的人能了解传统风筝了。”是的，人们正在老人的店中倾听风筝的故事。

惊艳于老人为风筝装上哨口的创新，惊艳于老人对传统手艺的坚守。我时常惑于何为风度，望着老人，我便明白，风度是什么，风度是尊重传统，热爱文化，默默工作；风度是创新，是不张扬，不夸耀，真实自然。

与其热闹着引人注目，步步紧逼，不如趋于做人群中真实自然的人，不张扬，不虚饰，追求自己的风度。

岁月如风，可它却没有风度，时针不停地转动，可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却依就浮现在我的面前，仿佛昨天一般。

他姓张，我喜欢叫他张大叔。大叔的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太帅可在我眼里他就是那个有风度的男子。

阵阵飘香，怡人幽香钻入身心，我知道大叔又在工作了，他的祖上是酿酒的。小时候就听说大叔的技艺高超，每当他工作时我都会跑过去看。他会先。将糯米洗净，再用水泡两个小时。像蒸馒头一样，蒸大米，等到香味充满整个屋子时他便停止了工作。接下来他便拿出一个大缸，将刚刚蒸好的大米放到缸里，挖个洞，在将酒曲倒在里面，然后盖上。

就这样，一人，一缸，一大米。美味的米酒就出来了。

我看着大叔熟练的技术，就好像一位大将在指挥作战，十分的潇洒，十分的有大将风度。我心中不禁有一丝敬佩和崇拜之情。

现在，社会上有许多人，因为酒精中毒，而被送往医院。这都是许多商家为获得利益，而用酒精兑水所造成的。每当大叔看到这样的事情时都忍不住叹气。

“大叔你会为了赚钱这样做吗？”我问到。“傻孩子，我怎么会这样做呢，做人要讲诚信。”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我被震惊了。心里暗自赞叹大叔的人品真好，我以后也要向他学习，有他这样的风度，诚信做人。

时光飞快的流逝，大叔的生意也渐渐火了起来。最近他在镇上开了一家酒坊。虽然大叔的头发渐白，但是他风度不减当年。偶然间一次经过他的洒坊，听他说现在没有人愿意学酿酒了，说话间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近几天听闻大叔收了个徒弟，当我再次来到洒坊时只看见，两人，一缸，一大米。依就是以前的风度，依就是那个帅气的大叔，依就是阵阵飘香的屋子。

时针不停转动，时光不会短暂的停流，但香气却依就如初，风庋也依就如初。

美是一朵鲜艳的花，风度是一棵常青的树，时间是美的敌人，却是风度的朋友。汪国真箴言如炬。

有人认为风度是流于红尘的翩翩公子，是灯红酒绿的社会青年。非也非也，愚认为，古之贤人雅士，今之文人墨客，他们将自己所具有的才识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口袋，不轻易拿出来炫耀，他们无一不具风度。

这是具有才识的君子风度，独具才识的气质会在你举手投足间显现出来，这就是风度。而并非是那些空有文凭急于表现的文明的野蛮人，恨不得将自己的所谓才识如粗大金项链般挂在脖子上。

拥有风度的人一向翩翩有礼，无需与小人多言，更无需与小人争辩，就如同雄鹰不屑于翱翔于地面，猛虎之留步于深林。这不仅是涵养，更是一个人的心气与傲骨，拥有才识的人往往会将自己风度在一言一行中体现出来，在那些看似满腹经纶实则肚中空空如也的人面前，在那些人口若悬河争辩于自己的毛皮利益时，他们安然若泰，不屑与之争论，这与那些人的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实在是独具涵养，独具风度。

孔子有一次带领众学生游览鲁桓公的宗庙，发现其座右的器具，水半则中正屹立，水满则倾覆而倒。这就如同那些具有才识却不轻易拿出来炫耀，拥有君子风度的人一般，他们总是微笑着先倾听别人的意见，在适当的时候才发表自己的见解，并非那些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而吵的不可开交，唾沫横飞的人所能比拟，当那些人面目狰狞的时候，就连那些路人，也投以轻蔑与唾弃，也不屑与之谈论，因为和他们交谈，无疑不是降低自己的风度

风度？很难么？其实不然，保持风度其实很简单，就如同那些具有君子风度的人一般，在拥有才识的时候，将其小心收起。就如同著名的切斯特菲尔德勋爵在给儿子的信中写道：‘永远不要显得比你周围的人更聪明、更有学识。将你的学识像手表一样，小心放进自己的衣袋里。不要轻易拿出来炫耀，而只是让人知道你也拥有它。’这就令人引以为傲的君子风度。

不要让狭隘扼杀自己的风度，让无知成为伤害自己的利刃，做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让风度成为自己的习惯，让谈吐得体成为自己的标志，在你拥有风度的那一刹那，你拥有更是尊重与信任，拥有敬爱于崇敬。

人人都有风度，它是一个人自身气质的累积，沉淀，随着岁月，它将越发的醇厚。

穿过一条夹道种植着松树的土路，便来到了郑师傅那不太大的木坊，推开门，一股清新的木香扑面而来，让我不禁深吸了口气。“啊！你又来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我帮忙？”郑师傅从里间出来，看到是我，便露出询问的笑容。“没有什么事，我只是到处走走，没打扰到您吧？”“不会，那你随便看看吧，我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说着，便又回到了里间，估计又去做木雕了吧。

郑师傅原本不是这儿的人，他在我很小的时候搬到了这儿，从那以后，他就一直住在这儿。郑师傅是个木匠，黝黑的脸庞，健壮的身体，还有一双布满老茧，宽大有力的双手。小时候我比较怕他，只因为他的模样，但在家里人拉着我去了他那里几次之后，我跟他也就熟了。郑师傅待人宽和，而且很大方，不较真，所以我们这儿的人都很喜欢他，我们家里有好些木制家具都是从他那儿买的，他还曾送给我一个孔明锁。

从一根根码放整齐的木料中穿过，便进到了里间。入目的是各种各样的木制家具，有的棱角分明，方正不阿，有的光滑圆润，在阳光下泛着令人心醉的弧光。再往里，就是一些木制的小物件，小巧玲珑，做工精细，很难想象郑师傅那双厚实的大手是怎么做出这么精巧的小东西。细细的磨砂声从里面传来，郑师傅正坐在一张向阳的桌子前，细细的用一张砂纸磨着一块木料，阳光照耀在那淡黄的木料上反射的光，仿佛郑师傅那带笑的脸上也泛起了光芒。郑师傅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埋头在他手中的木料上。郑师傅身上穿着一件背心，一条不长的裤子，在我的记忆中，他经常是这样，就算到了冬天，也只是套上一件宽松的长袖，我曾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别看做木工好像很简单，这可是个精细活儿，如果衣服穿多了，那会影响身体活动，做出来的东西就会差一些。”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想到这儿，再看看郑师傅现在专注的神情，心中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一个人的风度会成为一个人的标签，让人对他的了解得到升华，犹如一颗明星，让他闪闪发光。

夕阳古道，禾黍秋风。清溪泠然，石板夹泥。

青苔密布的溪边石板透着淡淡的泥香，身着整齐布衣的老人端坐于此，手弄陶胚。

纵青烟飘离，鸟飞兽散；任花作尘泥，叶落归根，老人自有一番从容风度。

清音婉转，鸟鸣瑟瑟。翠竹微掩着小溪，却难掩溪旁石阶上的粗布衣，糙手掌。

老人老伴已去，唯余门前陶泥与之相依相偎。目光，已无意间被那布满粗茧的双手沾染着的碎泥屑牵引到石阶上—半旧的模具平躺其上，干瘪的泥屑沁出裂缝，悄然滑落在地。老人嘴角紧抿，指尖裹着淡淡的泥香，似颤了一下……

老人的一天，都沉浸在沁凉溪水与陶胚模具的世界，慵懒的岁月之河在俯仰之间悄然滑过，将往年的轻狂、浮躁冲刷殆尽。

老人享受着竹林间洒下的细碎阳光的抚弄，坐看云起时，从容生活，风度翩翩。

“又散了”他略摇头看向手中散掉的那团泥，语气中满是无奈，又似乎，有些期许？

从未想到过，农民的目光也能如此柔和，就像老人，用绅士般的分度对待陶艺制作。

老人的这种分度，仅对陶瓷。

他叹气，就像父亲对待撒娇的小孩般，无奈地笑，这一叹，黯淡了时光，却点亮了我内心的灭烛。

陶瓷是他的爱人，陶艺如初恋般美好而又青涩。老人用那绅士的风度，做出了不尽的陶胚。然，并无成效。

他的风度，暖了时光，融了烛蜡，却始终难以浇铸一个完美的陶制品。

“没事，做陶瓷就像种菜，没点儿耐心，哪能成？”他笑着说到，岁月的褶皱爬上眼角，两髮如雪的白发衬得他格外的黑。

我不语。想到年前因一次失败就摔磨具，原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学陶瓷……

静坐于他身旁，仔细端详。细密的汗珠埋藏在深深的皱纹里，他微微地笑，用农民特有的固执，从容，抚摸着地上随泥土一起干瘪的由心血凝聚而成的废陶，兀地伸手，又从旁捏起了一抔泥……

曾天真地认为，所谓风度，便是绅士的谦恭，淑女的优雅，从未想过，有一种风度是平凡的农民对陶瓷制作的耐心，对待生活琐事的从容。

身居幽溪之畔，用尽半生的时光去爱陶瓷，用平和的心态体味人生。老人，在光阴尽头体味人生，领悟风度的真谛。

这几天感冒了，浑身无力，不时打哈欠，流鼻涕，头晕得厉害，经常涌起一股莫名的内热，胸口闷，难而量体温又没有显示发烧，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莫名的烦躁，感冒真是痛苦啊！说起这次感冒，还真的应该怪自己，前不久买了一套新衣服，因为那几天天气暖和，穿不上，早就盼着早点起风，天气转凉，可以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呢。刚好前几天天气变冷了，我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服，为了配合整体效果，我忍着寒冷，穿着长统靴，穿着到膝盖的袜子。婆婆看见了，说这样的穿着不够暖和，会生病的。我说：“不碍事”。想：“为了风度不要温度”，就咬着牙忍忍吧，做一回美丽冻人。果然第二天就感冒了，真是活该！

我深深体会到，没有健康，就不能有快乐的心情；没有健康，就不能好好地工作。健康就是一切。看来什么时节穿什么衣服合适也是一门学问，如果那天我不贪图所谓的“风度”记住了“温度”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呢？当一个人无精打采、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这时还有风度吗？

生活中，有时会遇到温度和风度不能同时共存时，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衡量权重，懂得取舍，该放弃时就放弃，也许懂得放弃也是一种风度，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