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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的散文作品千年一叹原文热门20篇

《千年一叹》即为这些文章的结集,记录了作者随“千禧之旅”越野车队跋涉四万公里的经历。以下就是小编为同学们整理的一些余秋雨的散文作品千年一叹原文优秀作文,欢迎参考借鉴,希望对您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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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散文作品背影读后感

全文共 59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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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自清这篇文章中,并没有对父亲过多的介绍,可是却让人记忆犹新,而那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父亲那“背影”细节。

在当年的社会,年年征战,不断有有战争在身边发生,可谓是民不聊生。人民无不怨声载道。而朱自清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朱自清的祖母刚刚去世,而朱自清的父亲还失去了工作,此刻顶着祖母去世的痛苦和失去工作的悲愤送朱自清去北京上学……

而恰恰是在悲凉的时候才是真正能反映出情亲的温暖,正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可是情亲则是这个世界上恒久不变的。作者就是在那困境中体会到父亲那满满情亲。当时,父亲买完橘子回来时,是先把橘子放在月台上,在艰难的从月台上下来。那里作者看着父亲的背影作者的眼泪差点流下来。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体现出了作者父亲对儿子的.深沉的爱。

经过这个背影我第一次感觉到“父子大如天”。

忽然想起美国一个电影叫《亡命天涯》,这个故事讲述了主人公被人陷害说他杀了人,而在当时人人都以为他杀了人,包括他的父亲。主人公在亡命之前为见生病的父亲一面,潜入了早已被包围的父亲家。而当他父亲发现他来了,悲愤交加,直到他喊出一句:“爸爸,我就是你!”父亲才一下释然,帮忙主人公逃出生天。

所谓父子连心,这大概是没有问题的吧在生活中我们经常看到父子不和,吵架,斗嘴。这是为什么呢我认为父子关系是十分含蓄的,不动声色的,以至于父子感情隐藏甚深,不到关键时候往往就不得显现,而背影就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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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散文作品背影读后感

全文共 54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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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篇文章写得很出色。虽然它的文字不是太多,但是内容十分丰富由于大部分的字很浅易,而且句子通顺,因此读起来能很快领悟内容。作者把文章描绘得栩栩如生,令人感同身受。阅读期间,当父亲去买橘子的时候,令我非常感动,不仅使人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种愧疚的心情油然而生。我不禁回忆自己的父亲的背影,那种曾经面临分离的无奈和无可奈何的表情,那种永远也读不懂不可言状的矛盾心情。一个父亲的爱,就是这样,只是默默付出,不需要回报,甚至不一定需要懂得。我也像作者一样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文章的主题是父子之间的感情。故事开始的时候,是描写父子处身于艰难的困境中。作者的祖母去世了,父亲也刚刚失业。办了丧事后,他们到了南京。父亲要在那里找工作而他度过几天后就要从那里回北京念书。在车站上,当作者看见父亲托茶房照应他的时候,作者心里认为他很婆婆妈妈。可是,看看父亲那么辛苦地替他买橘子,他的泪很快就流了下来。之后,接到父亲的信,令他想起父亲当时的背影。

读了朱自清的这篇散文,使我得到了一个道理,我们作为教师教学生读文章、写文章就是要教育他们怎么做人,学习语文就是让人更加懂得如何表达做人的道理,我们一辈子不就是一直在探求做人的真谛吗?这些也许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我更想让自己的学生懂得这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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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散文作品背影读后感

全文共 59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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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记录了父亲对作者的关爱,也记录了作者对父亲的复杂情感:儿子长大了,但儿子仍然是父亲的牵挂;儿子远走他乡,父亲总是期望能给儿子多一点呵护;而父亲的衰老、父亲的坎坷、父亲的病痛又带来儿子心中不尽的感伤。

我由此想到了我的爸爸。他已经走了,离开我们整整20个年头。离世前也是一个略显臃肿的小老头,那一年他不到70岁。爸爸的一生从未有远大志向,也从未有惊天动地的人生阅历,他一生自豪不止的就是他有三个儿子。他爱他的儿子,并对儿子、对家庭倾注了他所有心力。我记得为了能回家有3个小时的相聚,他不惜来回花费6小时骑行70里的山路;我记得当两个哥哥都离开家了他拖着病躯每一天大汉淋漓地坚持给他们写信;我记得当我要走了他的难以割舍;为了我们的未来,他和妈妈的咬牙坚持。至今,爸爸留给我的最深印象是他柱着拐杖在大门外默默地送我离家远行。

我由此也想到了我的儿子,我也是儿子的爸爸。可能天下的爸爸对儿子都是同样的情感:期望儿子长大,可总感觉他不够“大”;期望儿子自立,可总感觉他还不能“立”;不算“望子成龙”,但毫无疑问都期望儿子有“出息”。儿子就是爸爸的心结:郁闷、生气、牵挂、满意、欢乐和幸福,以及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生活的希冀。读完《背影》我在想,儿子会懂吗,你就是爸爸生命的意义。

儿子会懂的。儿子会有儿子,儿子会长大。父传子承,儿子以后也会承担做父亲的职责。我明白,到那时儿子也会有同样的心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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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4:相关阅读:《白杨礼赞》作品原文

全文共 120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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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树实在不是平凡的,我赞美白杨树!

汽车在望不到边际的高原上奔驰,扑入你的视野的,是黄绿错综的一条大毡子。黄的是土,未开垦的处女土,几十万年前由伟大的自然力堆积成功的黄土高原的外壳;绿的呢,是人类劳力战胜自然的成果,是麦田。和风吹送,翻起了一轮一轮的绿波--这时你会真心佩服昔人所造的两个字"麦浪",若不是妙手偶得,便确是经过锤炼的语言的精华。黄与绿主宰着,无边无垠,坦荡如砥,这时如果不是宛若并肩的远山的连峰提醒了你(这些山峰凭你的肉眼来判断,就知道是在你脚底下的),你会忘记了汽车是在高原上行驶。这时你涌起来的感想也许是"雄壮",也许是"伟大",诸如此类的形容词;然而同时你的眼睛也许觉得有点倦怠,你对当前的"雄壮"或"伟大"闭了眼,而另一种的味儿在你心头潜滋暗长了--"单调"。可不是?单调,有一点儿吧?

然而刹那间,要是你猛抬眼看见了前面远远有一排--不,或者甚至只是三五株,一株,傲然地耸立,像哨兵似的树木的话,那你的恹恹欲睡的情绪又将如何?我那时是惊奇地叫了一声的。

那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实在不是平凡的一种树。

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它的干呢,通常是丈把高,像是加以人工似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它所有的丫枝呢,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也像是加以人工似的,成为一束,绝无横斜逸出。它的宽大的叶子也是片片向上,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说倒垂了;它的皮,光滑而有银色的晕圈,微微泛出淡青色。这是虽在北方的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来粗细罢,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二丈,参天耸立,不折。

这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决不是平凡的树!

它没有婆娑的姿态,没有屈曲盘旋的虬枝,也许你要说它不美丽,──如果美是专指"婆娑"或"横斜逸出"之类而言,那么白杨树算不得树中的好女子;但是它却是伟岸,正直,朴质,严肃,也不缺乏温和,更不用提它的坚强不屈与挺拔,它是树中的伟丈夫!当你在积雪初融的高原上走过,看见平坦的大地上傲然挺立这么一株或一排白杨树,难道你觉得树只是树?难道你就不想到它的朴质,严肃,坚强不屈,至少也象征了北方的农民?难道你竟一点也不联想到,在敌后的广大土地上,到处有坚强不屈,就象这白杨树一样傲然挺立的守卫他们家乡的哨兵?难道你又不更远一点想到这样枝枝叶叶靠紧团结,力求上进的白杨树,宛然象征了今天在华北平原纵横决荡用血写出新中国历史的那种精神和意志?

白杨不是平凡的树。它在西北极普遍,不被人重视,就跟北方农民相似;它有极强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压迫不倒,也跟北方的农民相似。我赞美白杨树,就因为它不但象征了北方的农民,尤其象征了今天我们民族解放斗争中所不可缺的朴质,坚强,以及力求上进的精神。

让那些看不起民众,贱视民众,顽固的倒退的人们去赞美那贵族化的楠木(那也是直干秀颀的),去鄙视这极常见,极易生长的白杨罢,但是我要高声赞美白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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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5: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88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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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

序: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琶琵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为贾人妇。遂命酒,使快弹数曲。曲罢悯然,自叙少小时欢乐事,今漂沦憔悴,转徙于江湖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因为长句,歌以赠之,凡六百一十六言。命曰《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

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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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6: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118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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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

(诗前小序)元和十年,予左迁(1)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2)然有京都声(3) 。问其人,本长安倡女(4) ,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5),年长色衰,委身(6)为(7) 贾人(8) 妇。遂命酒(9) ,使快(10)弹数曲。曲罢悯然,自叙少小时欢乐事,今漂沦(11)憔悴,转徙于江湖间。予出官(12)二年,恬然(13)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14)意。因为(15)长句(16) ,歌(17) 以赠之,凡(18) 六百一十六言(19),命(20)曰《琵琶行》。

浔阳江(21)头夜送客,枫叶荻花(22)秋瑟瑟(23)。

主人(24)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25)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26)声声思(27),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28) 续续弹(29),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30)慢捻(31)抹(32)复挑(33),初为《霓裳》(34)后《六幺》(35)。

大弦(36)嘈嘈(37)如急雨,小弦(38)切切(39)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40)莺语花底滑,幽咽(41)泉流冰下难(42)。

冰泉冷涩弦凝绝(43),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44)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45),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46)收拨当心画(47),四弦一声如裂帛(48)。

东船西舫(49)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50)。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51)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52)第一部。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53)妒。

五陵(54)年少争缠头(55),一曲红绡(56)不知数。

钿头(57)银(云)篦击节(58)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59)度。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60)。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61)买茶去。

去来(62)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63)红阑干(64)。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65)唧唧(66)。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67)难为听。

今夜闻君琵琶语(68),如听仙乐耳暂(69)明。

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70)促弦(71)弦转急。

凄凄不似向前声(72),满座重闻皆掩泣(73)。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74)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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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99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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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

(唐)白居易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pí)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qióng)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jiōng),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飖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huán)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bò)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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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128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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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

(唐)白居易

汉皇(1)重色思倾国(2),御宇(3)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4)

天生丽质(5)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6)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7),温泉水滑洗凝脂(8)。

侍儿(9)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10)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11),芙蓉帐(12)暖度春宵。

春宵(13)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14),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15)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16),可怜(17)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18)。

骊宫(19)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20),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pí)鼓(21)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22)。

九重城阙(23)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24)。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25)

六军(26)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27)马前死。

花钿委地(28)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29)。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30)

峨嵋山(31)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32)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33)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34),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35)。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36)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37)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38)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39)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40)。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41)未成眠。

迟迟(42)钟鼓初长夜,耿耿(43)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44)冷霜华重,翡翠衾(45)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qióng)道士鸿都客(46),能以精诚致魂魄。(47)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48) 殷勤觅。

排空驭气(49) 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50),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51),山在虚无缥缈间。

楼阁玲珑(52)五云起,其中绰约(53)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54)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jiōng)(55),转教小玉报双成(56)。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57)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58)银屏迤逦开。

云鬓半偏新睡觉(59),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60)飘飖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61)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62)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63)里恩爱绝,蓬莱宫(64)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huán)(65)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66)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67)。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bò)黄金合分钿。(68)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69),词中有誓两心知(70)。

七月七日长生殿(71),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72),在地愿为连理枝(73)。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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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9: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23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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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白话译文:

恼人的风雨停歇了,枝头的花朵落尽了,只有沾花的尘土犹自散发出微微的香气。抬头看看,日已高,却仍无心梳洗打扮。

春去夏来,花开花谢,亘古如斯,唯有伤心的人、痛心的事,令我愁肠百结,一想到这些,还没有开口我就泪如雨下。

听人说双溪的春色还不错,那我就去那里划划船,姑且散散心吧。

唉,我真担心啊,双溪那叶单薄的小船,怕是载不动我内心沉重的忧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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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0: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32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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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故事发生在19世纪的俄国,圣诞节的前夜,小凡卡趁着老板夫妇和师傅们外出祷告的时候偷偷给爷爷写信。故事中的凡卡没有父母,唯一的亲人便是年迈的爷爷。由于生活的贫困小凡卡被爷爷送到城里的一个鞋匠家里当学徒。小凡卡在鞋匠家扮演着很多角色,他要干很多的话,各种类型的活;晚上帮着老板看孩子,白天帮老板家打杂,时不时地还要被伙计们呼来喊去。总之凡卡在这里受尽了折磨,折磨到凡卡写信请求爷爷将他带走,脱离苦海。

凡卡在信中讲述了自己所遭受的种种虐待,不时提起乡下幸福美好的生活。提心吊胆地将信写完,凡卡带着美好的心情进入梦乡。但遗憾的是,凡卡在最后没有写清楚收件人的地址,爷爷根本不可能收到信。而他自己还不知道这一点,心中只有美好的憧憬,在睡梦中还看到了爷爷和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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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1: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87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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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萝瀑布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1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是每一朵紫花中的最浅淡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

这里春红2已谢,没有赏花的人群,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

“我在开花!”它们在笑。

“我在开花!”它们嚷嚷。

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 。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紫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每一朵盛开的花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张满了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开似的。那里装的是什么仙露琼浆?我凑上去,想摘一朵。

但是我没有摘。我没有摘花的习惯。我只是伫立3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流着流着,它带走了这些时一直压在我心上的关于生死的疑惑,关于疾病的痛楚。我沉浸在这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

这里除了光彩,还有淡淡的芳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一般轻轻地笼罩着我。忽然记起十多年前家门外也曾有过一大株紫藤萝,它依傍一株枯槐爬得很高,但花朵从来都稀落,东一穗西一串伶仃4地挂在树梢,好像在试探什么。后来索性连那稀零的花串也没有了。园中别的紫藤花架也都拆掉,改种了果树。那时的说法是,花和生活腐化有什么必然关系。我曾遗憾地想:这里再也看不见藤萝花

过了这么多年,藤萝又开花了,而且开得这样盛,这样密,紫色的瀑布遮住了粗壮的盘虬卧龙5般的枝干,不断地流着,流着,流向人的心底。

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我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那里满装生命的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万花中的一朵,也正是一朵朵花,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

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我不觉加快了脚步。

1982年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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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2: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126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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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礼赞

白杨树实在不是平凡的,我赞美白杨树!

汽车在望不到边际的高原上奔驰,扑入你的视野2的,是黄绿错综的一条大毡子。黄的是土,未开垦的处女土,几十万年前由伟大的自然力堆积成功的黄土高原的外壳;绿的呢,是人类劳力战胜自然的成果,是麦田。和风吹送,翻起了一轮一轮的绿波——这时你会真心佩服昔人所造的两个字“麦浪”,若不是妙手偶得,便确是经过锤炼的语言的精华。黄与绿主宰着,无边无垠,坦荡如砥3,这时如果不是宛若4并肩的远山的连峰提醒了你(这些山峰凭你的肉眼来判断,就知道是在你脚底下的),你会忘记了汽车是在高原上行驶。这时你涌起来的感想也许是“雄壮”,也许是“伟大”,诸如此类的形容词;然而同时你的眼睛也许觉得有点倦怠,你对当前的“雄壮”或“伟大”闭了眼,而另一种的味儿在你心头潜滋暗长5了——“单调”。可不是?单调,有一点儿吧?

然而刹那间,要是你猛抬眼看见了前面远远有一排——不,或者甚至只是三五株,一株,傲然地耸立,像哨兵似的树木的话,那你的恹恹6欲睡的情绪又将如何?我那时是惊奇地叫了一声的。

那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实在不是平凡的一种树。

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它的干呢,通常是丈把高,像是加以人工似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它所有的丫枝呢,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也像是加以人工似的,成为一束,绝无横斜逸出7。它的宽大的叶子也是片片向上,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说倒垂了;它的皮,光滑而有银色的晕圈8,微微泛出淡青色。这是虽在北方的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来粗细罢,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二丈,参天耸立,不折

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这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决不是平凡的树!

它没有婆娑9的姿态,没有屈曲盘旋的虬枝10,也许你要说它不美丽,──如果美是专指“婆娑”或“横斜逸出”之类而言,那么白杨树算不得树中的好女子;但是它却是伟岸11,正直,朴质,严肃,也不缺乏温和,更不用提它的坚强不屈与挺拔,它是树中的伟丈夫!当你在积雪初融的高原上走过,看见平坦的大地上傲然挺立这么一株或一排白杨树,难道你觉得树只是树,难道你就不想到它的朴质,严肃,坚强不屈,至少也象征了北方的农民;难道你竟一点也不联想到,在敌后的广大土地上,到处有坚强不屈,就象这白杨树一样傲然挺立的守卫他们家乡的哨兵!难道你又不更远一点想到这样枝枝叶叶靠紧团结,力求上进的白杨树,宛然象征了今天在华北平原纵横决荡12用血写出新中国历史的那种精神和意志。

白杨不是平凡的树。它在西北极普遍,不被人重视,就跟北方农民相似;它有极强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压迫不倒,也跟北方的农民相似。我赞美白杨树,就因为它不但象征了北方的农民,尤其象征了今天我们民族解放斗争中所不可缺的朴质,坚强,以及力求上进的精神。

让那些看不起民众,贱视民众,顽固的倒退的人们去赞美那贵族化的楠木13(那也是直干秀颀14的),去鄙视这极常见,极易生长的白杨罢,但是我要高声赞美白杨树!

(原载《文艺阵地》月刊第6卷第3期,1941年3月10日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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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3: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82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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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队伍在 冰天雪地里艰难的前进。严寒把 云中山冻成了一个大冰坨。狂风呼啸,大雪纷飞,似乎要吞掉这支装备很差的队伍。

将军早把他的马让给了重伤员。他率领战士们向前挺进,在冰雪中为后续部队开辟一条通路。等待他们的是恶劣的环境和残酷的战斗,可能吃不上饭,可能睡 雪窝,可能一天要走一百几十里路,可能遭到敌人的突然袭击。这支队伍能不能经受住这样严峻的考验呢?将军思索着。

队伍忽然放慢了速度,前面有许多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将军边走边喊:“不要停下来,快速前进!”将军的警卫员回来告诉他:“前面有一个人被冻死了”

将军愣了愣,什么话也没说,朝那边走去。风雪太大了。他步履有些踉跄,眼睛有点迷离。

一个冻僵的老战士,倚靠一棵光秃秃的树干坐着,一动也不动,好似一尊塑像。他浑身都落满了雪,可以看出镇定、自然的神情,却一时无法辨认面目,半截带纸卷的 旱烟还夹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间,烟火已被风雪打熄。他微微向前伸出手来,好像要向战友借火.单薄破旧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将军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嘴角边的肌肉明显地抽动了一下,蓦然转过头向身边的人吼道:“叫 军需处长来,为什么不给他发棉衣?”一阵风雪吞没了他的话。他红着眼睛,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样子十分可怕。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走开……

“听见没有?警卫员!快叫军需处长跑步过来!”将军两腮的肌肉大幅度地抖动着,不知是由于冷,还是由于愤怒。

这时候,有人小声告诉将军:“他就是军需处长……”

将军就要发火的手势突然停住了。他 怔怔地伫立了足有一分钟。雪花无声地落在他的脸上,溶化成闪烁的泪珠……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缓缓地举起了右手,举至 齐眉处,向那位与云中山化为一体的军需处长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雪更大了,风更狂了。大雪很快覆盖了军需处长的身体,他变成了一座晶莹的丰碑。

将军什么话也没说,大步地钻进了弥天的风雪之中,他听见无数沉重而又坚定的脚步声,那声音似乎在告诉人们:如果胜利不属于这样的队伍,还会属于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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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4: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230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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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

一九三二年,就是一·二八那年的秋天我在上海英商汽车公司当卖票的。

一天中午,我赶到虹口公园去接班,天空正飞着牛毛细雨,六路车早班的最后一趟还没回来——还要等半个钟头的样子。心里想:到内山书店去吧,在那里躲一会儿雨,顺便歇歇也好。因为接连一个礼拜的夜班,每天都要在车上摇晃十一个钟头,已经使我困软得象一团棉花了。

店里空荡荡没有一个顾客,只有店后面长台子旁边有两个人用日本话在谈笑。他们说得很快,听不清说些什么。有时忽然一阵大笑,像孩子一样的天真。那笑声里,仿佛带着一点“非日本”的什么东西;我向里面望了一下——阴天,暗得很,只能模糊辨出坐在南首的是一个瘦瘦的,五十上下的中国人,穿一件牙黄的长衫,嘴里咬着一枝烟嘴,跟着那火光的一亮一亮,腾起一阵一阵烟雾。

我把帆布袋,夹剪,票板放在一个角落的地板上,开始翻南面一排社会科学杂书。翻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适意的,就踱到北面。

门外,细雨烟似地被秋风扭着卷着,不分方向地乱飞。店里冷得象地窖一样,冷气从裤管里向上钻。忽然,我看见架上横排着一列中文的《毁灭》。《毁灭》?我记得一本什么杂志上介绍过,说是一本好书。看一下那书脊,赫然印着“鲁迅译”三个字,我便象得到了保证似地,立刻从书架上抽下一本。

我先看那后记(我读鲁迅先生的书,一向是这么读法),但是看完第一面就翻不开了:书没有切边。一个矮小而结实的日本中年人——内山老板走了过来。 “先生,这本书多少钱?”对于同情中国的内山老板,我总是带着敬爱和感激叫“先生”的,虽然并没有什么根据。

他殷勤地点头,嘴里“Ha,ha,”着,接过书翻了翻底页: “一块四。” 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在我左手的桌角上了。像我,穿着一身黄卡叽布的工人制服,嵌着“ ConductorX X”蓝磁牌的制帽歪戴在后脑勺上,平素看惯了西装同胞的嘴脸,现在忽然受着这样的优遇,简直有点窘了起来。

我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鞠了一个“半躬”,摸摸里衫上的袋袋——里面只剩一块多钱,那是我和一个同住的失业工友那几天的饭费。我有些懊悔自己的莽撞了。我红了脸说: “贵了。”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窘相,扬着眉毛,一半正经一半好像故意逗人笑似地用他那肥厚的手掌在书上拍一拍,又用粗短的手指“嗤啦嗤啦”捻那张灰绿色厚布纹纸的封面: “哪里贵?你看这纸……”

很厚的洋纸,印得很清楚,相当厚的一大本书。摸在手里,有一种怪舒服的感觉。

“你买一本吧,这书是很好的。”

我真踌躇起来了;饭是不能不吃的,然而书也太好了,买一本放在床头,交班回来,带着那种软绵绵的疲倦躺着看这么几十页,该多好!我摩挲着那本书,舍不得丢开,也不说买,不买。

内山老板大概这时看出点什么苗头,就笑着回头对里面说了一句日本话,原先和内山说话的那个老人咬着烟嘴走了出来。

他的面孔是黄里带白,瘦得教人担心,好像大病新愈的人,但是精神很好,没有一点颓唐的样子。头发约莫一寸长,原是瓦片头,显然好久没剪了,却一根一根精神抖擞地直竖着。胡须很打眼,好像浓墨写的隶体“一”字。

“你要买这本书?”他看了我一眼。那种正直而好心肠的眼光,使我立刻感到身上受了父亲的抚摩,严肃和慈爱交综着的抚摩似的。

“是的。”我低低地说。

他从架上扳下一本书来,版式纸张和《毁灭》一模一样,只是厚一点点,封面上印着两个八分体的字:《铁流》。

他用竹枝似的手指递给我,小袖管紧包在腕子上: “你买这本书吧——这本比那一本好。”他是谁?对这样一个平日被人轻视的工人那样诚恳的劝告?我一进门的时候原就有点疑惑;现在更加疑惑了,虽然猜不出是谁,但自己断定:一定是一个不平常的人。

我一翻那定价:一元八角!

“先生,我买不起,我的钱不够……”我的话低得自己都听不见了,我不知道怎样才好。

我低了头——头脑里轰隆轰隆的。我不敢看他的脸。我只听见一个声音在问我:

“一块钱你有没有?一块钱!”

“有!”我抬起头,顿时恢复了勇气。

“我卖给你,两本,一块钱。”

什么?我很惊异地望着他:黄里带白的脸,瘦得教人担心;头上直竖着寸把长的头发;牙黄羽纱的长衫;隶体“一”字似的胡须;左手里捏着一枝黄色烟嘴,安烟的一头已经熏黑了。这时,我忽然记起哪本杂志上的一段访问记——

“哦!您,您就是——”

我结结巴巴的,欢喜得快要跳起来了。一定是他!不会错,一定是他!那个名字在我的心里乱蹦,我向四周望了一望,可没有把它蹦出来。

他微笑,默认地点了点头,好像我心里想就要说的,他已经统统知道了一样。

这一来不会错了,正是他!站在前进行列最前面的我们的同志,朋友,父亲和师傅!憎恶黑暗有如魔鬼,把一生的时光完全交给了我们,越老越顽强的战士!我又仔细地看他的脸——瘦!我们这位宝贵的战士的健康,差不多已完全给没有休息的艰苦工作毁坏了。他带着奖励似的微笑,对我说明: “这书(指着《铁流》)本来可以不要钱的,但是是曹先生的书,现在只收你一块钱本钱;我那一本,是送你的。” 我费力地从里衫的袋里(公司为防止我们“揩油”,衣衫上一只袋都没有缝)掏出那块带着体温的银元,放到他的手里——他的手多瘦啊!我鼻子里陡然一阵酸,像要哭出来。我恭敬地鞠了一躬,把书塞进帆布袋,背起便走出书店的门。

这事现在已经隔了四年;在这四年里,我历尽了艰苦,受尽了非人的虐待,我咬紧了牙,哼都不哼一声。就是在我被人随意辱骂、踢打……的时候,我总是昂着头。我对自己说:

“鲁迅先生是同我们一起的!”

这样我就更加坚强起来。

现在,先生是死了!我们不愿恣情地悲痛,这还不是我们恣情悲痛的时候;我们也不愿计算我们的损失,这是难于计算的;前面是一条路,先生没有走完就倒下了,我们只有踏着他的血的足印,继续前进。

在前进中,我不能自已,写下了上面的话。

一九三六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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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5: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179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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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坐老王的三轮。他蹬,我坐,一路上我们说着闲话。

据老王自己讲:北京解放后,蹬三轮的都组织起来,那时候他“脑袋慢”,“没绕过来”,“晚了一步”,就“进不去了”,他感叹自己“人老了,没用了”。老王常有 失群落伍的惶恐,因为他是 单干户。他靠着活命的只是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有个哥哥,死了,有两个侄儿,“没出息”,此外就没什么亲人。

老王只有一只眼,另一只是“田螺眼”,瞎的。乘客不愿坐他的车,怕他看不清,撞了什么。有人说,这老光棍大约年轻时不老实,害了什么恶病,瞎掉了一只眼。他那只好眼也有病,天黑了就看不见。有一次,他撞在电杆上,撞得半面肿胀,又青又紫。那时候我们在干校,我女儿说他是 夜盲症,给他吃了大瓶的鱼肝油,晚上就看得见了。他也许是从小营养不良而瞎了一眼,也许是得了恶病,反正同是不幸,而后者该是更深的不幸。

有一天傍晚,我们夫妇散步,经过一个荒僻的小胡同,看见一个破破落落的大院,里面有几间 塌败的小屋;老王正蹬着他那辆三轮进大院去。后来我在坐着老王的车和他闲聊的时候,问起那里是不是他的家。他说,住那儿多年了。

有一年夏天,老王给我们楼下人家送冰,愿意给我们家带送,车费减半。我们当然不要他减半收费。每天清晨,老王抱着冰上三楼,代我们放入冰箱。他送的冰比他前任送的大一倍,冰价相等。胡同口蹬三轮的我们大多熟识,老王是其中最老实的。他从没看透我们是好欺负的主顾,他大概压根儿没想到这点。

“ 文化大革命”开始, 默存不知怎么的一条腿走不得路了。我代他请了假,烦老王送他上医院。我自己不敢乘三轮,挤公共汽车到医院门口等待。老王帮我把默存扶下车,却坚决不肯拿钱。他说:“我送钱先生看病,不要钱。”我一定要给钱,他哑着嗓子悄悄问我:“你还有钱吗?”我笑着说有钱,他拿了钱却还不大放心。

我们从干校回来,载客三轮都 取缔了。老王只好把他那辆三轮改成运货的平板三轮。他并没有力气运送什么货物。幸亏有一位老先生愿把自己降格为“货”,让老王运送。老王欣然在三轮平板的周围装上半寸高的边缘,好像有了这半寸边缘,乘客就围住了不会掉落。我问老王凭这位主顾,是否能维持生活,他说可以 凑合。可是过些时老王病了,不知什么病,花钱吃了不知什么药,总不见好。开始几个月他还能扶病到我家来,以后只好托他同院的老李来代他传话了。

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如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 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强笑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

他只说:“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他赶忙止住我说:“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

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我忙去给他开了门,站在楼梯口,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我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回家的。

过了十多天,我碰见老王同院的老李。我问“老王怎么了?好些没有?”

“早埋了。”

“呀,他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死的?就是到您那儿的第二天。”

他还讲老王身上缠了多少尺全新的白布——因为老王是 回民,埋在什么沟里。我也不懂,没多问。

我回家看着还没动用的那瓶香油和没吃完的鸡蛋,一再追忆老王和我对答的话,捉摸他是否知道我领受他的谢意。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不知为什么,每想起老王,总觉得心上不安。因为吃了他的香油和鸡蛋?因为他来表示感谢,我却拿钱去侮辱他?都不是。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 愧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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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6: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306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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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炮火烧灼了的战场上,在炸弯了的铁器和烧死了的树木中间,一位南斯拉夫母亲将珍藏了45年的两支结婚花烛,点在一位苏联红军士兵的坟头。让我们穿越时空,去目睹那悲壮而崇高的一幕,感受反法西斯阵营的军民用血肉凝结成的情谊。1944年9月19日,贝尔格莱德①实际上已经拿下来了。只有萨伐河上的一座桥和那个小小的桥头堡还在德国人手里。

那个早晨,五个红军战士决定要偷袭这座桥。他们必须先爬过一块不很大的方场。方场上散布着几辆烧毁的坦克和铁甲车,有德国人的,也有我们的。只有一棵树还没倒下,好像有双魔手把它的上半身削去了,单留着一人高的下半截。

在方场的中央,我们那5个人被对岸敌人的迫击炮火赶上了。在炮火下,他们伏在地上有半小时之久。最后,炮火稀了一点儿,两个轻伤的抱着两个重伤的爬了回来。那第五个已经死了,躺在方场上。

关于这位死者,我们在连部的花名册上知道他叫契柯拉耶夫,19日早上战死于贝尔格莱德的萨伐河岸。

红军的偷袭企图一定把德国人吓坏了,他们老是用迫击炮轰击方场和附近的街道,整整一天,只有短短几次间歇。

连长接到命令,要他在第二天拂晓②攻占那座桥。他说,因此这时候不必去搬回契柯拉耶夫的尸首,等明天攻下了桥再埋葬他吧。

德国人的炮火一直轰到太阳落山。方场的另一边,离其他的房屋几步的地方,高高地耸立着一堆瓦砾,它的本来面目简直一点也看不出来了。谁也不会想到,这里头还有人住着。

然而在这堆瓦砾③下边的地窖里,居住着一个叫玛利·育乞西的老妇人。砖瓦半掩着的一个黑洞就是那地窖④的入口。

老妇人育乞西本来住在那座房屋的第二层,这是她死了的男人——守桥的更夫留给她的。第二层被炮火轰毁了,她就搬到楼下去住,住在楼下的人早已搬得一个不剩了。后来楼下也毁了,老妇人才搬到地窖里去住。

19日是她住进地窖去的第四天。这天早上,她明明白白看见五个红军爬到了方场上,方场和她之间只隔着一道扭曲了的铁栏杆。她看见德国人的炮口对准了这五个红军战士,炮弹纷纷在他们周围爆炸。她从地窖里爬出来,想招呼那五个红军战士到她那里去——她认定,她自己住的地方比较安全,然而她刚爬出一半,一颗炮弹落在近旁炸开了。老妇人被这一震,耳朵也聋了,脑袋碰在墙上,就失去了知觉。

她醒来的时候再朝那边看,五个红军战士只有一个留在方场上。这个红军战士侧着身子躺着,一只手臂张开,另一只手臂枕在脑袋下面,好像想躺得舒服一点儿。老妇人叫了他几次都没有回答,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德国人又开炮了,炮弹在这小小的方场上炸开了,黑色的泥土直翻起来,柱子似的。弹片把那些剩下来的树木的枝条都削去了。那个苏联人孤零零地躺在那毫无遮掩的方场上,一只手臂枕在脑袋下面,周围是炸弯了的铁器和烧焦的树木。

老玛利·育乞西看着那战死的士兵,看了许多时候,她很想把这件事告诉什么人。可是附近一带,不用说人,连一个活东西都没有,甚至陪伴她在地窖里过了4天的那只猫也被炸起来的砖石碎片砸死了。老妇人想了半天,然后,伸手在她那唯一的衣包里摸出些什么东西来,揣在怀里,慢慢地爬出了地窖。

她不会匍匐前进,也不能快跑,干脆直着身子,一摇一摆,慢慢地向方场上走去。一段还没有炸断的铁栏杆拦在她前面,她也不打算跨。她太衰老了,跨不过去,因此慢慢地绕过了那段铁栏杆,走进了方场。

德国人还在轰击,可是没有一颗炮弹落在老妇人的近旁。

她穿过方场,到了那战死的苏联士兵身边,用力把那尸身翻过来。看见他的面孔了,很年轻,很苍白。她轻轻理好了他的头发,又费了很大的劲,把他那一双早已僵硬的手臂弯过来,交叉地覆在他的胸前。然后,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德国人还在开炮,可是跟先前一样,炮弹落得离老人很远。

这样,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约有一小时,也许两小时。天气很冷,四下里很静,除了炮弹的炸裂,没有任何声音。

她终于站了起来,离开了那死者。走了不多几步,她马上找到她需要的东西了:一个大的炮弹坑。这是几天之前炸出来的,现在,那坑里已经积了些水。

老妇人跪在那坑里,用手掌往外舀水。舀几下,她就得休息一会儿。她总算把坑里的水全舀干了,于是又回到那死者旁边,两手抄在死者的腋窝下,把他拖走。

路并不远,一共不到十步,可是她太衰老了,不得不坐下来休息了三次。最后,她总算把死者拖到炮弹坑里。她已经精疲力尽⑤了,又坐在那里休息了好久,也许有一小时。

休息够了,老妇人跪到死者旁边,用手在死者身上画了十字,又吻了死者的嘴唇和前额。

然后,她双手捧起炮弹坑四周的浮土(浮土有这么多),一捧捧慢慢地放在死者身上。不久死者已经完全被泥土盖住了。老妇人还没有满意,她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坟堆。又休息了一会,她又捧起土来继续盖上去。几小时的功夫,她一捧又一捧地,竟然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坟堆。

德国人的炮还在轰击,但是,和先前一样,炮弹落下的地方都离老妇人很远。

做好了坟堆以后,老妇人就从她那黑色的大围巾底下摸出离开地窖的时候揣在怀里的东西——一支大蜡烛。这是45年前她结婚的喜烛,她一直舍不得用,珍藏到今天。

她又在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些火柴来。她把那大蜡烛插到坟堆的顶上,点了起来。这天晚上没有风,蜡烛的火焰向上直升,一点也不摇晃。老妇人对着这烛光,坐在坟边,一动也不动,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披着那黑色的大围巾。

炮弹爆炸的当儿,蜡烛的火焰不过抖一下。但是有好几次,炮弹落得相当近,蜡烛被爆炸的风吹灭了,有一次,竟给震倒了。老妇人就取出火柴来,很耐心地再把蜡烛点燃。

天快要亮了,蜡烛也快要燃尽了。老妇人在地上到处找,终于找到了一片带锈的洋铁。她用瘦弱的手指使劲把这片洋铁弯成了半圆,插在蜡烛旁边的泥土中,作为挡风的屏障。布置好了,她站起身来,仍旧慢慢地穿过方场,绕过那一段没有倒下的铁栏杆,回到地窖里去了。

拂晓前,契柯拉也夫所属的那一连红军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直奔方场,占领了这座桥。

隔了一两个小时,天色已经大亮了。红军的步兵紧跟着坦克过了桥,战斗在河的对岸进行着,再没有炮弹落在方场上。

这时候,连长派了几个士兵去找契柯拉也夫的尸体,打算把他和今天早上战死的战士一同埋葬。那几个士兵到处找也找不着。突然,有一个士兵吃惊地大声叫了起来:“看呀!”大家都朝他指的方向看。

在被毁坏的铁栏杆附近,耸立着一个小小的坟堆。坟堆上的一支蜡烛有生锈的洋铁片给它挡住了风,在坟堆上耀着柔和的火焰。蜡烛快点完了,烛芯快被蜡泪淹没了,但是那一朵小火花依然在闪烁。

站在坟堆旁边的红军士兵们立刻脱下了帽子。他们围着这坟堆,静默地站着,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烛光。

这时候,一个披着黑色大围巾的高身材的老妇人慢慢走来。她默默地走过那些红军战士的身边,在坟旁跪下,从黑色大围巾底下取出又一支蜡烛来。这一支和坟上快点完的那一支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老妇人蹲下身去拾起那蜡烛头,把那新的一支点着了,插在那老地方。她站起来的时候,行动很困难,离她最近的红军士兵小心地把她扶了起来。

但是即使在这个当儿,老妇人也没有说话,她不过抬起眼睛来,朝这些脱了帽的肃立着的人们看了一眼,十分庄严地对他们深深一鞠躬⑥;然后,把她的黑色大围巾拉直了,颤巍巍⑦地走了,没有再回过头来,看一下那蜡烛和那些士兵。

红军士兵们目送着她走远后,小声地谈论着,似乎怕惊扰⑧那肃穆⑨的空气。接着,他们穿过方场,走过桥,赶上他们的连队,投入了战斗。

在炮火焦灼的土地上,在炸弯了的铁器和烧死了的树木中间,那一位南斯拉夫母亲惟一珍爱的东西——她结婚的花烛——还是明晃晃地点在一位苏联年轻士兵的坟头。这一点火焰是不会熄灭的。它将永远燃着,正像一个母亲的眼泪,正像一个儿子的英勇,那样永垂不朽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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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7: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69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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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

作者:袁鹰

人物:父亲与子女

时间:五十年代

火车窗外是茫茫的大戈壁,没有山,没有水,也没有人烟。天和地的界限也并不那么清晰,都是浑黄一体。

从哪儿看得出列车在前进呢?

那就是沿着铁路线的一行白杨树。每隔几秒钟,窗外就飞快地闪过一个高大挺秀的身影。

一位旅客正望着这些戈壁滩上的卫士出神。

“爸爸,”大孩子摇着他的腿,“你看那树多高!”爸爸并没有从沉思中回过头来,倒是旁边的妹妹插嘴了:

“不,那不是树,那是大伞。”

“哪有这么大的伞!”

“你看它多直!”妹妹分辩着。

“它是树,不是伞!”哥哥肯定地说。

小小的争论打断了爸爸的思路,他微笑着,慢慢地抚摸孩子们的头,说:

“这不是伞,是白杨树。”

哥哥还不满足:“为什么它这么直,长得这么大?”

爸爸的微笑消失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想了一会儿,对儿子和小女儿说:“白杨树从来就这么直。哪儿需要它,它就在哪儿很快地生根发芽,长出粗壮的枝干。不管遇到风沙还是雨雪,不管遇到干旱还是洪水,它总是那么直,那么坚强,不软弱,也不动摇。”

爸爸只是向孩子们介绍白杨树吗?不是的,他也在表白着自己的心。而这,孩子们现在还不能理解。

他们只知道爸爸在新疆工作,妈妈也在新疆工作。他们只知道爸爸这回到奶奶家来,接他们到新疆去念小学,将来再念中学。他们只知道新疆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坐几天火车,还要坐几天汽车。

现在呢,孩子们多了一点知识。在通向新疆的路上,有许许多多白杨树。这儿需要它们,它们就在这儿生根了。

爸爸搂着孩子,望着窗外闪过去的白杨树,又陷入沉思。突然,他的嘴角又浮起了一丝微笑,那是因为他看见火车前进方向的右面,在一棵高大的白杨树身边,几棵小树正迎着风沙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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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8: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98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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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看到了草原。那里的天比别处的更可爱,空气是那么清鲜,天空是那么明朗,使我总想高歌一曲,表示我满心的愉快。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这种境界,既使人惊叹,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丽的小诗。在这境界里,连骏马和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我们访问的是陈巴尔虎旗。汽车走了一百五十里,才到达目的地。一百五十里全是草原。再走一百五十里,也还是草原。草原上行车十分洒脱,只要方向不错,怎么走都可以。初入草原,听不见一点儿声音,也看不见什么东西,除了一些忽飞忽落的小鸟。走了许久,远远地望见了一条迂回的明如玻璃的带子——河!牛羊多起来,也看到了马群,隐隐有鞭子的轻响。快了,快到了。忽然,像被一阵风吹来似的,远处的小丘上出现了一群马,马上的男女老少穿着各色的衣裳,群马疾驰,襟飘带舞,像一条彩虹向我们飞过来。这是主人来到几十里外欢迎远客。见到我们,主人们立刻拨转马头,欢呼着,飞驰着,在汽车左右与前面引路。静寂的草原热闹起来:欢呼声,车声,马蹄声,响成一片。车跟着马飞过小丘,看见了几座蒙古包。

蒙古包外,许多匹马,许多辆车。人很多,都是从几十里外乘马或坐车来看我们的。主人们下了马,我们下了车。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总是热乎乎地握着,握住不散。大家的语言不同,心可是一样。握手再握手,笑了再笑。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总的意思是民族团结互助。

也不知怎的,就进了蒙古包。奶茶倒上了,奶豆腐摆上了,主客都盘腿坐下,谁都有礼貌,谁都又那么亲热,一点儿不拘束。不大一会儿,好客的主人端进来大盘的手抓羊肉。干部向我们敬酒,七十岁的老翁向我们敬酒。我们回敬,主人再举杯,我们再回敬。这时候,鄂温克姑娘们戴着尖尖的帽子,既大方,又稍有点儿羞涩,来给客人们唱民歌。我们同行的歌手也赶紧唱起来。歌声似乎比什么语言都更响亮,都更感人,不管唱的是什么,听者总会露出会心的微笑。饭后,小伙子们表演套马、摔跤,姑娘们表演了民族舞蹈。客人们也舞的舞,唱的唱,并且要骑一骑蒙古马。太阳已经偏西,谁也不肯走。是呀!蒙汉情深何忍别,天涯碧草话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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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9:一、作品原文

全文共 182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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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渔夫的妻子桑娜坐在火炉旁补一张破帆。屋外寒风呼啸,汹涌澎湃的海浪拍击着海岸,溅起一阵阵浪花。海上正起着风暴,外面又黑又冷,这间渔家的小屋里却温暖而舒适。地扫得干干净净,炉子里的火还没有熄,食具在搁板上闪闪发亮。挂着白色帐子的床上,五个孩子正在海风呼啸声中安静地睡着。丈夫清早驾着小船出海,这时候还没有回来。桑娜听着波涛的轰鸣和狂风的怒吼,感到心惊肉跳。 古老的钟发哑地敲了十下,十一下……始终不见丈夫回来。桑娜沉思∶丈夫不顾惜身体,冒着寒冷和风暴出去打鱼,她自己也从早到晚地干活,还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孩子们没有鞋穿,不论冬夏都光着脚跑来跑去;吃的是黑面包,菜只有鱼。不过,感谢上帝,孩子们都还健康。没什么可抱怨的。桑娜倾听着风暴的声音,“他现在在哪儿?上帝啊,保佑他,救救他,开开恩吧!”她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在胸前画着十字。 睡觉还早。桑娜站起身来,把一块很厚的围巾包在头上,提着马灯走出门去。她想看看灯塔上的灯是不是亮着,丈夫的小船能不能望见。海面上什么也看不见。风掀起她的围巾,卷着被刮断的什么东西敲打着邻居小屋的门。桑娜想起了傍晚就想去探望的那个生病的邻居。“没有一个人照顾她啊!”桑娜一边想一边敲了敲门。她侧着耳朵听,没有人答应。 “寡妇的日子真困难啊!”桑娜站在门口想,“孩子虽然不算多——只有两个,可是全靠她一个人张罗,如今又加上病。唉,寡妇的日子真难过啊!进去看看吧!” 桑娜一次又一次地敲门,仍旧没有人答应。 “喂,西蒙!”桑娜喊了一声,心想,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猛地推开门。 屋子里没有生炉子,又潮湿又阴冷。桑娜举起马灯,想看看病人在什么地方。首先投入眼帘的是对着门放着的一张床,床上仰面躺着她的女邻居。她一动不动。桑娜把马灯举得更近一些,不错,是西蒙。她头往后仰着,冰冷发青的脸上显出死的宁静,一只苍白僵硬的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从稻草铺上垂下来。就在这死去的母亲旁边,睡着两个很小的孩子,都是卷头发,圆脸蛋,身上盖着旧衣服,蜷缩着身子,两个浅黄头发的小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显然,母亲在临死的时候,拿自己的衣服盖在他们身上,还用旧头巾包住他们的小脚。孩子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他们睡得正香甜。 桑娜用头巾裹住睡着的孩子,把他们抱回家里。她的心跳得很厉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觉得非这样做不可。她把这两个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让他们同自己的孩子睡在一起,又连忙把帐子拉好。 桑娜脸色苍白,神情激动。她忐忑不安地想∶“他会说什么呢?这是闹着玩的吗?自己的五个孩子已经够他受的了……是他来啦?……不,还没来!……为什么把他们抱过来啊?……他会揍我的!那也活该,我自作自受……嗯,揍我一顿也好!” 门吱嘎一声,仿佛有人进来了。桑娜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没有人!上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叫我怎么对他说呢?”……桑娜沉思着,久久地坐在床前。 门突然开了,一股清新的海风冲进屋子。魁梧黧黑的渔夫拖着湿淋淋的撕破了的鱼网,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嘿,我回来啦,桑娜!” “哦,是你!”桑娜站起来,不敢抬起眼睛看他。 “瞧,这样的夜晚!真可怕!” “是啊,是啊,天气坏透了!哦,鱼打得怎么样?” “糟糕,真糟糕!什么也没有打到,还把网给撕破了。倒霉,倒霉!天气可真厉害!我简直记不起几时有过这样的夜晚了,还谈得上什么打鱼!谢谢上帝,总算活着回来啦。……我不在,你在家里做些什么呢?” 渔夫说着,把网拖进屋里,坐在炉子旁边。 “我?”桑娜脸色发白,说,“我嘛……缝缝补补……风吼得这么凶,真叫人害怕。我可替你担心呢!” “是啊,是啊,”丈夫喃喃地说,“这天气真是活见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 “你知道吗?”桑娜说,“咱们的邻居西蒙死了。” “哦?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昨天。唉!她死得好惨哪!两个孩子都在她身边,睡着了。他们那么小……一个还不会说话,另一个刚会爬……”桑娜沉默了。 渔夫皱起眉,他的脸变得严肃、忧虑。“嗯,是个问题!”他搔搔后脑勺说,“嗯,你看怎么办?得把他们抱来,同死人呆在一起怎么行!哦,我们,我们总能熬过去的!快去!别等他们醒来。” 但桑娜坐着一动不动。 “你怎么啦?不愿意吗?你怎么啦,桑娜?” “你瞧,他们在这里啦。”桑娜拉开了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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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0:作品原文

全文共 106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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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

梅雨潭是一个瀑布潭。仙岩有三个瀑布,梅雨瀑最低。走到山边,便听见哗哗哗哗的声音;抬起头,镶在两条湿湿的黑边儿里的,一带白而发亮的水便呈现于眼前了。我们先到梅雨亭。梅雨亭正对着那条瀑布;坐在亭边,不必仰头,便可见它的全体了。亭下深深的便是梅雨潭。这个亭踞⑶在突出的一角的岩石上,上下都空空儿的;仿佛一只苍鹰展着翼翅浮在天宇中一般。三面都是山,像半个环儿拥着;人如在井底了。这是一个秋季的薄阴的天气。微微的云在我们顶上流着;岩面与草丛都从润湿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而瀑布也似乎分外的响了。那瀑布从上面冲下,仿佛已被扯成大小的几绺⑷;不复是一幅整齐而平滑的布。岩上有许多棱角;瀑流经过时,作急剧的撞击,便飞花碎玉般乱溅着了。那溅着的水花,晶莹而多芒;远望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纷纷落着。据说,这就是梅雨潭之所以得名了。但我觉得像杨花,格外确切些。轻风起来时,点点随风飘散,那更是杨花了。这时偶然有几点送入我们温暖的怀里,便倏⑸的钻了进去,再也寻它不着。

梅雨潭闪闪的绿色招引着我们;我们开始追捉她那离合的神光⑹了。揪着草,攀着乱石,小心探身下去,又鞠躬过了一个石穹门,便到了汪汪一碧的潭边了。瀑布在襟袖之间;但我的心中已没有瀑布了。我的心随潭水的绿而摇荡。那醉人的绿呀,仿佛一张极大极大的荷叶铺着,满是奇异的绿呀。我想张开两臂抱住她;但这是怎样一个妄想呀。站在水边,望到那面,居然觉着有些远呢!这平铺着,厚积着的绿,着实可爱。她松松的皱缬⑺着,像少妇拖着的裙幅,她轻轻的摆弄着;像跳动的初恋的处女的心,她滑滑的明亮着,像涂了“明油”一般,有鸡蛋清那样软,那样嫩,她又不杂些儿尘滓⑻,宛然一块温润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但你却看不透她!我曾见过北京什刹海拂地的绿杨,脱不了鹅黄的底子,似乎太淡了。我又曾见过杭州虎跑寺旁高峻而深密的“绿壁”,丛叠着无穷的碧草与绿叶的,那又似乎太浓了。其余呢,西湖的波太明了,秦淮河⑼的水又太暗了。可爱的,我将什么来比拟你呢?我怎么比拟得出呢?大约潭是很深的、故能蕴蓄着这样奇异的绿;仿佛蔚蓝的天融了一块在里面似的,这才这般的鲜润呀。那醉人的绿呀!我若能裁你以为带,我将赠给那轻盈的舞女;她必能临风飘举了。我若能挹⑽你以为眼,我将赠给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睐⑾了。我舍不得你;我怎舍得你呢?我用手拍着你,抚摩着你,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着她了。我送你一个名字,我从此叫你“女儿绿”,好么?

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不禁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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